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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 Dec 22, 2023 | Comments (0)
     
    《爨宝子碑》泐文及校碑考正

    王宁邦

    摘要:文章在版本比较的基础上,采取金石考据的方法,对晋名碑《爨宝子碑》碑文释读存在分岐或误释的字进行考辨,指出该碑作伪的手法及其对书界学界的危害,纠正了长期以来对一些字的误识;对《增补校碑随笔》等权威校碑著作关于《爨宝子碑》校碑方法提出了异议,提供了《爨宝子碑》校碑的新方法。

    关键词:书法艺术;金石学;《爨宝子碑》;拓本;校碑;版本;考据

    中图分类号:J20文献标识码:A

    《爨宝子碑》是著名的晋碑,在书法与学术史上有重要地位,目前通行版本非常多。研究表明,学界与书界对该碑碑文的释读与碑(拓)早晚的校正存在大量错误,本文试图引导人们走出误区。爨宝子碑,全称“晋故振威将军建宁太守爨府君之墓”碑,立于晋安帝义熙元年(405),清乾隆四十三年(1778)在云南省曲靖县(原南宁县)扬旗田村出土,清咸丰二年(1852),移至曲靖城内,现碑位于曲靖第一中学。1961年3月,国务院正式批准该碑为全国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爨宝子碑圆首方座,高183米,宽068米,厚021米。原碑文分三部分,碑额5列,15字;正文13列,每列最多30字;碑尾题名13列,每列4字(尾缺1字)。碑右下侧有清咸丰间金陵邓尔恒题跋6列。两晋有禁碑之令,故当时刻石极少。《爨宝子碑》碑文古拙,与云南出土的另一块晋碑《爨龙颜碑》并称为“二爨”,二者立碑时间相去不远,与书圣王羲之几处同期,书风却与右军迥异,被认为是隶书向楷书过渡时期的代表作。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云:“宝子碑端朴,若古佛之容”,“朴厚古茂,奇态百出,与魏碑之《灵庙》、《鞠彦云》皆在隶楷之间,可以考见变体源流”。近人李瑞清、李叔同、张大千、李济深、潘天寿、赖少奇、费新我等书法名家都临习或研究过此碑。近百年,书肆坊间、网络各种“爨宝子”碑帖版本或研究论文汗牛充栋。

    《爨宝子碑》出土较早,至清代咸丰年间才引起书界的重视。因碑埋藏地下年代久远,出土后长时间没有受保护,加之碑自然风化,不同时期拓本在一些文字上出现泐损,造成版本的差异,影响到碑文的识别、碑拓年代的界定。

    为纠正错误,解决悬案,笔者通过近40种不同的版本比对,有了不少新的发现。限于篇幅,诸多版本未能一一详举,现只择代表性强或影响大的版本论证;同时,因部分早期拓本并未出版,无法详注出处,只能以标识作注或图片说明。

    一、《爨宝子碑》泐文考正翻检笔者所见各种版本,结合通行看法,发现《爨宝子碑》正文泐文较难辨认或存在误识的主要有七处:(一)正文第一列“少禀□伟之质”之“□”。

    (二)正文第二列“道□行苇”之“□”。

    (三)正文第三列“抽簪□驾”之“□”。

    (四)正文第四列“春秋廿□”之“□”。

    (五)正文第六列“穆穆□侯”之“□”。

    (六)正文第八列“位才之绪”之“绪”字(“位才”位于正文七列)。

    (七)附录末行“威仪王□”之“□”。对以上七处泐损文字的认定,学界看法各异,大都“归功”于作伪者对原拓的修补、改造。自古以来,因名碑原拓价格不菲,容易作假,翻刻、重刻、补墨、移花接木的伪刻名碑大充肆间,行家亦不免上当受骗,碑帖因有“黑老虎”之称,《爨宝子碑》尤胜。如《岭南书艺》1984年第4期刊录《晋爨宝子碑》,碑后有近人李济深(1885-1959)跋文(下称“李跋本”):“余所见宝子碑不下百数十本,都无出此右者。定为初出土拓,信不谬也!李济深记。民国三十一年十月六日。”跋文书法颇具《爨宝子碑》遗风,足见他在此碑上下过功夫。书家学者俱以为“李跋本”是《爨宝子碑》碑拓中极精美的初拓,然事实并非如此。笔者见到过三种字口清晰版本:一有“鸣桐阁藏”的印章(下称“鸣桐阁本”);一为整拓,有“明山鉴藏”之印(下称“明山本”);一为云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晋爨宝子碑》(下称“云南人民本”)。“鸣桐阁本”无咸丰间邓尔恒之跋,因是剪裱本,装裱前是否有跋尚有待考证。这三个版本正文“携手颜张”之“张”字未损,如“鸣桐阁本”(图1),李跋本中“张”字右首笔已见少量石花相连(图2),“如何不吊”之“如”“李跋本”虽未损,但左下已见石花(图3为“鸣桐阁本”,图4为“李跋本”)。比对发现,“李跋本”存在多处补墨与挖修,如正文中“同”、“乐”、“然”、“禀”、“俟”、“三”、“陼”、“绪”、“我”、“宗”、“玉”等大量字,有的甚至补成了别字,如“兼”字。深爱《爨宝子碑》的李济深见过此碑版本“不下百数十本”,竟被作假者迷惑,不能不说遗憾,这也表明碑帖作假的肆虐与区分真伪之难。然而,像“李跋本”这样处理过的《爨宝子碑》版本很多,很大程度上对碑泐文的识读与校碑起了误导。

     

    考正之一:碑正文第一列“少禀□伟之质”之“□”。早期拓本中“□”就看不清了,如“鸣桐阁本”、云南人民美术出版社本等,稍晚的版本变化也不大,如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用北京大学藏本印的《旧拓整张纸本爨宝子碑》。“少禀□伟之质”之“□”有释作“环”、也有释为“瑰”或遇此字则跳过的。“李跋本”中“□”字已补墨,不足为据。根据原碑“□”字形(附图之“鸣桐阁本”目),结合词义分析,“□”当释作“瓌”字,《爨宝子碑》异体字大量存在,“瓌”是“瑰”字异体,意即“奇瑰”。“少禀瑰伟之质”,乃指爨宝子年少时就具备奇瑰伟岸的品质。

     

    考正之二:碑文正文第二列“冰洁简静,道□行苇”,“道”后一字因原碑剥泐严重,各种版本均已模糊难识。目前,能够见到几乎所有释文都将“□”释为“兼”字,如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年版《爨宝子碑》、湖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版《爨宝子碑》、吉林文史出版社2011年版《爨宝子·爨龙颜碑》(疑为盗印本)等;国外的版本也不例外,如日本株式会社“二玄社”《中国法书选·十九·爨宝子·爨龙颜碑》(下称“二玄社本”)①;也有个别释作“蒹”字的,如中国书法家协会书法培训中心编《怎样临习爨宝子碑》②;还有的版本则将“□”字涂成“兼”字或“兼”字模样。也有版本为谨慎起见不作释文的,如西泠印社1999年版《爨宝子碑·爨龙颜碑》(下称“西泠本”)、山东美术出版社2009年版《爨宝子碑》等等。因模糊难辨,作“兼”字难以解释,临习爨宝子碑的不少名家遇此字则谨慎地跳过,如李叔同、阎梓昭等。此处的“□”释为“兼”或“蒹”字是受伪本的影响,如丁乙卯临习时直接写成“蒹”字③。杨莼编著《三碑点校注译》将“□”释作“兼”字,其中“道兼行苇”条目这样解释:所谓道,即政治指导思想。爨宝子的政治指导思想就是所谓“行苇”之政。《诗·大雅》有《行苇篇》,汉儒以为公刘之诗。行苇本为路旁之芦苇,诗中有句曰:“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盖周人尚忠厚之政,仁及草木也。④上文对“兼”字虽未作直接解释,但联系上下文明显牵强。“道”与“行”是赞述爨宝子人品的,古人作墓志,多颂褒之文,讲究用韵与对仗。联系上下文,“道□行苇”应是两个主谓结构组成的联合词组。“兼”字如用在这里,“道□行苇”变成主谓宾结构,于文势不合。弄清为何将“□”释为“兼”字,得从名本作伪说起。民国时期碧梧山庄影印过大量碑帖,如《魏碑大观》、《魏碑大观二集》,至今仍很有影响。《魏碑大观二集》中有《爨宝子墓志》,题为“最初精拓晋爨宝子碑,求古斋印”,其为照相后影印本,印者标为“上海碧梧山庄”,藏版者“光霁轩”。影印本末有“赵氏撝叔”、“之谦印信”、“碧梧山庄主人”、“吉金乐石”印文四处,增加了版本(下称“赵藏本”)份量。“赵氏撝叔”“之谦印信”是清末赵之谦(1776-1844)的印,赵之谦是书法大家,亦是碑帖收藏与鉴赏家。遗憾的是此处用印方式不妥,印痕明显是剪切拼接上去的(附图之“赵藏本”目)。“赵藏本”字口清晰,损字、缺字少,又标“最初精拓”,故深得书家喜爱。研究发现,这是一个明显作过手脚的“补墨”、“挖墨”本,实际底本较晚。该本“道□行苇”之“□”字已明显添补成“兼”字模样(附图之“赵藏本”目),添补成的“兼”字,一撇下面有两个明显的三角点,字体变异,让人大倒胃口。然而,受这个“最初精拓晋爨宝子碑,求古斋印”影响,后印版本多将这里“□”字补作或释作“兼”字。比如上文提到的“李跋本”,“□”字亦被补成“兼”字,而且修补的比“赵藏本”更清晰(附图之李跋本目)。此外还见补成“兼”字很多版本,如人民美术出版社2005年版《爨宝子碑集联》中,两次用到“兼”字都不一样,其中“自挺清操甘守道,能兼乐事在行文”之“兼”字⑤被修得奇丑无比(图5),这个本子内容与民国时期秦文锦编的对联几近雷同,仅顺序与极个别条目不同,几乎可看作是抄袭本⑥。不过,尽管内容几无差别,然该处的“□”字都作“兼”字解。天津书店古籍1987年影印《爨宝子碑》收录的集联则用了泐损的“□”字,从语义看亦作“兼”字解。“道□行苇”中“□”字正确的只有一个,为何却有众多的版别,表明原来“□”字早就难以辨识了。“道□行苇”中“□”字不作“兼”或“蒹”,真正却是何字呢?仔细研究“鸣桐阁本”与“明山本”,参照没有涂改过的人民美术出版社2003年版《晋爨宝子碑》、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年版《爨宝子碑》与云南美术出版社2001版及日本二玄社1989年版《爨宝子碑》等版本,“道□行苇”之“□”字泐处明显无“兼”或“蒹”字“两竖”。从泐文残存笔道看,“□”字首笔明显有符合爨宝子笔法的一撇,“□”字下面清晰有“木”字的痕迹(附图之“鸣桐阁本”、“云南美术本”、“二玄社本”目)。 

    《爨宝子碑》正文有骈文的风格,“冰洁简静,道□行苇”,应当符合这样的规范。“冰洁简静”,是指爨宝子“象冰一样纯洁,象简一样闲静”,联系上下文, 仔细研究,泐损的应当是个“臬”字,从所有未补墨的版本均能看出“臬”字上部“自”字方框的痕迹。也就是说,普通认同的释文“道兼行苇”当作“道臬行苇”。释作“臬”字如何解释呢?这里的“臬”作名词与“苇”字相应对,皆名词意动作形容词解。“臬”乃指“圭臬”,是古代测日影计时的工具,引申为“规则,规范”,“苇”指古人用蒲苇编织的席子,因席子的经线和纬线中规中矩、方正有序,引申为“方正、规范”,因此“道臬行苇”即“道行臬苇”,指爨宝子“品行端正”;另从语法上看,“道行臬苇”与“冰洁简静”是对仗关系。显然此处“□”释作“臬”是合理的,由此百余年来困扰书家学者的泐文谜底揭开了。在该碑所有泐文考释中,此字考正最难也最有价值。

     

    考正之三:同样是影响极大的“赵藏本”,正文第三列“抽簪□驾”的“□”明显是个“使”字(附图之“赵藏本”目);李跋本中“□”却是另外一种不伦不类的形态(附图之“李跋本”目),二者有天壤之别;《爨宝子碑临习指南》收录的张坤山临爨宝子作,亦写成“使”字⑦,其中必有原委。笔者所见各版本,此字除涂改过的无一不泐,并且不同时期泐痕差别不是很大。古时官员一般会用发簪束起头发,“抽簪”是指去官引退的意思。从碑正文“抽簪□驾,朝野詠歌;州主簿、治中、别驾、举秀才、本郡太守,宁抚氓庶,物物得所”的前后语境整体来看,爨宝子应当说是官运亨通的。晋代的地方官制是州、郡、县三级制,主簿、治中、别驾、太守皆是官名。州置刺史,下有别驾、治中从事等官;郡置太守,下有主簿、功曹等官;举秀才是汉代一种选贤为官的方法,晋代仍袭用。因存误解或对古代官制不清,这段碑文在各类著述中常出现句读错误。从原文笔划来看,泐文部分不是“使”字笔法(附图之“鸣桐阁本”目)。结合爨宝子不断升迁的事实,“□驾”当是“俟驾”。“俟驾”是指备好马车准备出去(做官),《论语·乡党》篇中有“君命召,不俟驾行矣”,意思为“国君召见孔子,孔子不等马车套好就步行了”,表明孔子对国君的敬重或参与国事的热情,“抽簪俟驾”当指爨宝子具有积极入世的心态,即爨宝子无论是居野为民还是为官效命,都被地方与朝廷称颂。

     

    考正之四:《爨宝子碑》正文第四列有“春秋廿□,寝疾丧官,莫不嗟痛”之辞,这里“□”字,有人释作“三”,也有人释为“五”,如张诚《“正书古石第一”的〈爨宝子碑〉》有“虽然爨宝子卒时仅二十五岁”之论⑧。上文提到的“赵藏本”,“□”明显作“五”字(附图之“赵藏本”目),不过笔划十分不得《爨宝子碑》要领。“李跋本”中,“□”清晰是“三”字(附图之“李跋本”目),“赵藏本”和“李跋本”均称早期拓本,却是天壤之别。研究发现,各原拓真本此字均泐损,“□”字中间一横明显有上挑收笔的痕迹,显然是“三”字中一横。《爨宝子碑》书法极富表现力,笔势雄强,精于变化,碑文亦有文采,不少是用韵的,“春秋廿三,寝疾丧官”音韵亦和谐。


    考正之五:正文第六列“穆穆□侯,震响锵锵,弱冠称仁,詠歌朝乡”,这里的“□”字,有释作“君”字,也有释为“若”字,“赵藏本”则直接涂成了“君”字(附图之“赵藏本”目),涂改后“君”字笔划非常别扭。“李跋本”明显是个“君”字(附图之“李跋本”目),只不过与碑中其他“君”字有似曾相识之处,细辨亦为作伪。有人根据较晚版本“君”上一横已断考释(附图之“云南美术本”、“西泠本”、“二玄社本目”),将“□”释作“若”,认为在等级制度十分森严的东晋社会,无人敢称爨宝子为“君”,墓志称逝去的某人为某“府君”常见,“君”与“侯”相连,用于爨宝子则不合适。其实不然,“君侯”秦汉时多指列侯而为丞相者,汉以后,常用于达官显贵的敬称,君侯在其他墓志中并不难见到。早期的“鸣桐阁本”“□”字也已泐损,不过,根据上下文与字存笔划来判断,这里的“□”当作“君”字,“君侯”是对死去爨宝子的敬称。

     

    考正之六:正文第九列有“位才之绪,遂之本邦”,其中“绪”字右下之“日”晚期泐成一长方块,如海南出版社1994年版《爨宝子碑》、江苏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爨宝子碑》、山东美术出版社2009年版《爨宝子碑》等等。“赵藏本”中“绪”字是完整的,但其右下却是个“目”字(附图之“赵藏本”目)。《爨宝子碑》不少字都存在增减笔划现象,如“同乐人也”中“樂”字中的“白”作“自”,“龙腾凤翔”中“凤”字“鸟”上少一横,“永显勿剪”中“永”字上多了一横。“赵藏本”中“绪”右下“目”字完整,不仅被一些书法方家认为“绪”字另有一种写法,一些考据家更是以“目”字是否完整作为校定碑早晚的标志,有的版本受“赵藏本”影响,故意将“绪”字之下“日”字补成“目”字模样,如岭南美术出版社1989年出版的《爨宝子碑集联》首页之附图爨宝子碑。笔者见“鸣桐阁本”(附图之“鸣桐阁”目)、“明山本”、“云南人民本”、云南教育出版社《三碑点校注译》之附图等,“绪”字都是完整的,仔细分辨,细处几者均一致,无补墨造假痕迹。上文提到“李跋本”,“绪”字右倒有个完整的“日”字,不难发现“修补”痕迹(附图之“李跋本”目)。还有补墨更拙劣的,如《故宫珍藏历代名碑法帖技法系列·〈爨宝子碑·爨龙颜碑〉技法精讲》⑨之“绪”字的右边“日”字中虽为一横,却被补得不伦不类(图6),作为一套“精选故宫数以万计的碑帖藏品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而成“法帖技法”的出版物,编者不知选用早期版本,并且拙劣地对字补墨修改,让人扼腕。再如李呈修等编、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爨宝子碑集联》,居然出现三处不同的“绪”字,还不含附录的印本中的“绪”,则更让人纳闷了。⑩为何“位才之绪”中“绪”字会出现如此多版本呢?笔者认为“绪”字泐损当是有人故意为之。旧时黑心的拓工碑贾,为了让自己手中的拓片升值,不惜对拓后碑中的某些字进行挖凿,这是一种极为卑劣又常见的行为。今西安碑林中许多名碑旧时就被不良的拓工碑贾损毁过,如唐代欧阳询《皇甫诞碑》,其“银青光禄大夫”之“银”字明显被人凿过。再如龙门《魏灵藏造像记》,民国时期更是被人凿得面目全非。至于“赵藏本”之“绪”右下己损的“日”添墨成“目”字,则是受“同乐人也”“乐”字中“白”作“自”字或凿痕的影响了。

     

    考正之七:附录最末行“威仪王□”。《爨宝子碑》名录中,最后一行缺损一字,曾经有人将缺损的“□”补成了“玉”字(图7)B11,“赵藏本”中,“威仪王□”之“王”后却是死墨一片,仔细才能看到拼接的痕迹,造假者水平足见一斑(附图之“赵藏本”目),“李跋本”则补成另一种形态的“玉”字(附图之“李跋本”目)。各原拓真本这里的“□”均已泐缺,补齐除表明拓片年代更早,另外则是受碑末邓尔恒跋影响,邓跋有“晋碑存世者已鲜,兹则字画尤完好,愿与邑人共宝贵之”。笔者以为邓跋“字画尤完好”,不能单纯理解为该碑在邓跋前一点没有残损。《爨宝子碑》乾隆间就已出土,出土时有没有受到损坏,未见记载,出土后长期没有受到重视,很难说其间有没有人为损伤。另外,据传在邓氏见前,此碑长期在一豆腐作坊被用来压制豆腐,因而碑面至今十分光洁,邓氏正是见到豆腐上“碑文”才寻获这块至宝的,邓氏发现这块碑前,运到作坊以及碑在作坊中,字有无损伤,没见资料。再则,此碑在辗转运到曲靖城途中有无损坏也未见著录,因早期拓本已见此碑损去一角,碑以后的辗转已无讨论必要。一般来说,此碑长久埋入地下,出土后长期不受保护,再经历多次折腾,碑文仍没有受损的可能性不大,“字画尤完好”,只能理解为邓氏见到此碑时,碑文相对完好而已。

    碑文及其上缺损的“□”为何字,恐怕无从考证了,因此“□”位于碑的右下角,当为碑最初发现或运输过程中,一角被磕碰,从此此字无存,当然也可能更早如立碑时就损坏的。笔者结论是,凡是考据字有损,而“威仪王□”中“□”字不损的,都是做过手脚的版本。

    《爨宝子碑》结字高古,因古时罕用,或写法有异,个别字的释读还存在争议(不在本文讨论范围),笔者对该碑泐文的考证,解决了一些问题,现将考正后《爨宝子碑》全文收录于下(不含碑末清人跋语):晋故振威将军建宁太守爨府君之墓 君讳宝子,字宝子,建宁同乐人也。君少禀瑰伟之质,长挺高邈之操。通旷清恪,发自天然。冰洁简静,道臬行苇。淳粹之德,戎晋归仁。九皋唱于名响(乡),束帛集于闺庭。抽簪俟驾,朝野詠歌。州主簿、治中、别驾,举秀才、本郡太守。宁抚氓庶,物物得所。春秋廿三,寝疾丧官,莫不嗟痛。人百其躬,情恸发中。相与铭诔,休扬令终,永显勿翦。其辞曰:山岳吐精,海诞陼光,穆穆君侯,震响锵锵。弱冠称仁,詠歌朝乡。在阴嘉和,处渊流芳。宫宇数仞,循得其墙。馨随风烈,耀与云扬。鸿渐羽仪,龙腾凤翔。矫翮凌霄,将宾乎王。鸣鸾紫闼,濯缨沧浪。庶民子耒,挚维同响(向)。周遵绊马,曷能赦放。位才之绪,遂居本邦。志邺方熙,道隆黄裳。当保南岳,不骞不崩。享年不永,一匮始倡。如何不吊,瀐我贞良。回枹圣姿,影命不长。自非金石,荣枯有常。幽潜玄穹,携手颜张。至人无想,江湖相忘。于穆不已,肃雍显相。永惟平素,感恸忾慷。林宗没矣,令名遐彰。爰铭斯诔,庶存甘棠。呜呼哀哉!

    太亨四年岁在乙巳四月上恂(旬)立□□主簿杨磐、录事孟慎、西曹陈勃、都督文礼、都督董彻、省事陈奴、省事杨贤、书佐李仂、书佐刘儿、干吏任升、干吏毛礼、小吏杨利、威仪王□。

    二、《爨宝子碑》校碑考正

    《爨宝子碑》大量存在明显时代有异而标明初拓的版本,长时间内,因校碑方法的缺陷,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初拓,初拓与晚拓如何判断,业界至今结论失当。笔者以为,纠正舛误才能解决问题。提到校碑,清方若(1869-1954)著、近人王壮弘增补的《增补校碑随笔》(方若原作《校碑随笔》),无疑是最重要也是最权威的著作。其“振威将军建宁太守爨宝子碑”条目下有这样的内容:碑乾隆四十三年戊戌出土,未见尔时拓本。最旧者在移置以前为邓尔恒所拓,故无咸丰二年七月之跋。跋在末行立字下空寸许,已刻邓尔恒初拓本字划光细。近拓则第一行近字,第二行志字、搜字、文字、移字、侯字、祠字、晋字、行末之元字,第四行末行二字(笔者注,“末行”当作“未行”)、仍字、用字、耳字、义字、文字、此字、出字,第六行月字,或字口缺裂,或较粗全失笔意。又有大误三字,第五行不字误穿上,第六行尤完好之尤字误光字,咸丰之咸口上误增一笔成二划,其经人稍为剔过无疑。B12方若校定《爨宝子碑》碑拓早晚的方法有较大缺陷。其一,单纯从碑的跋文来校碑,未提及碑正文,极不合适,事实上不同时期该碑正文字划差别较大,理应著录。其二,“最旧者在移置以前为邓尔恒所拓,故无咸丰二年七月之跋”。以有无邓跋来判断碑拓的早晚有缺陷。笔者见过多个《爨宝子碑》整拓没有跋文,但碑中大量考据字已泐损,绝对不是邓跋前的版本。无跋的碑肯定早于有跋的,黑心的碑贾、拓工为了惑人,故意不拓碑所跋之处,而以碑空白处来拓补或挖补,这样来处理拓片的并不少见,多数无跋的所谓早期《爨宝子碑》拓本就是这样造出来的。因深受方若、王壮弘校碑方法影响,今市面所见碑帖印本大都没有跋文,如人民美术出版社2003年出版的《古代善本碑帖选粹·晋爨宝子碑》整张拓本、云南美术出版社2001年出版的《中国名碑三种·孟孝琚·爨宝子·爨龙颜》、“赵藏本”、“李跋本”、广陵书社2003年版《爨宝子碑》、武汉古籍书店1989年版《初拓爨宝子碑》、天津市古籍书店1987年版《晋爨宝子碑》、吉林文史出版社1999年版《爨宝子碑·爨龙颜碑》、辽宁美术出版社1997年版《爨宝子碑临习指南》、人民美术出版社2006年版《爨宝子碑集联》等等,跋文均未见印。这些版本虽无邓跋,结合碑中文字考据,当属有跋本。当然也不排除底本就有意略去跋文的可能,因此不能以碑拓有无跋文妄下校碑结论。其三,从跋字“或字口缺裂,或较粗全失笔意”判断极不严谨。一般而言,碑经过长期捶拓,字体会变得不清,原字剜洗后笔划会稍粗,这是校定碑拓早晚的一种方法。笔者比较各期原拓,发现此碑跋文除泐损外,早晚期字口差别细微。进而,对碑的剜洗主要针对正文,不应存在不针对碑正文而对跋文进行广泛的剜剔。“或字口缺裂”是靠不住的。比对早晚期碑拓,未见提到的字有剔洗痕迹,“字口缺裂”乃初刻原貌;“或较粗全失笔意”当属不着边际之论,清代书法大都死板,被后人戏称“馆阁体”,跋文很小,字有粗有细脱离了死板,自然率真,当是邓氏高明之处,跋文粗细不一当是尊重原作,初上石即如此。不过,方若、王壮弘提到跋文“字画光细”的版本确实存在,如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0年版《初拓爨宝子》。然与“鸣桐阁本”、“云南人民本”、“明山本”等版本稍作比对即可发现该版本较晚,晚期版本反而“字画光细”,该如何解释呢?笔者有捶拓经历,将原本就不粗的笔划拓得更细,只需对目标字用拓扑多捶几次即能做到。至于“全失笔意”实乃臆断,事实上,未拓细的跋文比“字画光细”的反而更有神采。其四,引文“又有大误三字”,这种说法更值得怀疑,版本比较发现,“第五行不字误穿上”、“咸丰之咸口上误增一笔成二划”当为最初刻工所致,非经后人剜剔;“第六行尤完好之尤字误光字”是因早期原碑“尤”左边就有细微石花,原碑经长期捶拓,石花更加明显而已。方若认定三字“其经人稍为剔过无疑”纯属空穴来风。受《校碑随笔》影响,“内行”或不良碑贾对“尤”、“咸”、“不”三字只需稍加“补墨”,多余笔划(很细微,如原碑“尤”字多的一点比芝麻不大)便可遁行。北京大学为纪念建校一百周年,曾出过一部拓本集,收录了二百多张金石名碑拓片,颇具影响。遗憾的是,编者对收录碑拓时期的判断多根据藏家跋文记载,未作详细地考订,错误之处实在不少。其中收录的《爨宝子碑》(标为缪荃孙藏本,缪氏亦金石名家),校碑曰“清咸丰邓尔恒跋后初拓,跋文六行‘尤字未挖成‘光字”B13,单纯以“尤”未成“光”之形,就轻易下结论认定拓本的早晚,从笔者前面的分析看,份量显然远远不够。比对早期拓本的几个关键考据字,发现该拓本大都已泐,其跋文“太亨次年”之“年”字末横已损、“金石”之“金”左已泐,且正文亦无早期本特征,更谈不上初拓本。若按前文方若“已刻邓尔恒初拓本字划光细”来判断,不难判定这是只典型的“黑老虎”。因此“尤”、“咸”、“不”等字不当作为考据字。上海书店出版的《崇善楼书系》,除《增补校碑随笔》外,还有王壮弘《碑帖鉴别常识》、《艺林杂谈》、《崇善楼笔记》等,这几本著作都有《爨宝子碑》著录,《增补校碑随笔》有王氏对方若校碑的增补。因《爨宝子碑》的名气,《崇善楼笔记》对该碑考据更是加大了份量,如其“爨宝子碑”条目有这样的著述:见出土初拓本整纸本柘墨(笔者注:“柘墨”当作“拓墨”)精好,碑末“威仪王”下尚存有一“玉”字可见。末行“立”字下,尚未刻邓跋,“建”、“宁”、“瑰”、“然”、“兼”、“簪”、“俟”、“三”、“莫”、“君”、“嘉”、“鸣”、“居”、“裳”、“相”、“宗”等十六字笔画清晰。B14方若《校碑随笔》有“碑乾隆四十三年戊戌出土,未见尔时拓本”之随笔(前有引),王氏在该条目增补中,没有提及“尔时拓本”,却提出“见出土初拓本整纸本柘(拓)墨精好”,想必后来见到了乾隆四十三年碑出土初拓本。如此诸字不损的版本,笔者也见过多次,遗憾不过都是木刻或翻刻的拙劣版本罢了,真正有眼力的专家不难发现。前文考正表明,《爨宝子碑》出现“威仪王玉”或“道□行苇”中“□”明显作“兼”字的,无疑都属拓本中“最下且次”的“补墨”或作伪、翻刻版本。然而,王氏既称业内行家,不至于连木刻或翻刻版本也看不出来,所以,初步判断王氏所见不过是个“补墨”本而已,看不出“补墨”本的“行家”比比皆是,不然碑拓何有“黑老虎”之称呢?《崇善楼笔记》中,还有这样的著述:已刻邓跋之初拓本,邓跋字画光细皆完好无损。光绪末年拓本邓跋第一行“近”字,第二行“志”、“搜”、“文”、“移”、“侯”、“祠”、“晋”、“元”,第四行“末行”(笔者注:“末行”当作“未行”)、“仍”、“用”、“耳”、“仪”、“文”字、“此”、“出”字,第六行“月”字,或字口缺裂,或较粗,全失笔意。又大误三字,第五行“不”字误穿上,第六行“尤”字误作“光”字,“咸丰”之“咸”口上误增一画,乃洗碑时挖讹。B15不仔细看,这段著述与除了新增个别笔误外,与方若《校碑随笔》记述差别不大。然王氏明确提出“光绪末年拓本”的考据字,通过上文分析,“光绪末年”出现对邓跋的大范围剜补也是靠不住的。王氏所著《碑帖鉴别常识》中,收录了大量早期碑拓图片,其中的《爨宝子碑》,按王氏考证,当属“光绪末年拓本”无疑,为何这部收录善本碑帖图片的著作却收录《爨宝子碑》晚拓,更让人对王氏有无见过“出土初拓本整纸本”存疑。到今天,《爨宝子碑》各种印行的版本层出不穷,在书界享有盛名的《爨宝子碑》如确有乾隆间出土的初拓,应当引起轰动,然而至今未见王氏提到的真正“初拓本”面世。《增补校碑随笔》对重要的碑拓藏于何处,何人之手均加以注录,比比皆是,如此重要的版本竟不标存于何处何人之手,这与《增补校碑随笔》著述的风格完全有异。究竟王氏见到的版本是“出土初拓本整纸本”还是伪本,还是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真本存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综上可见,王壮弘在《崇善楼笔记》提到对《爨宝子碑》正文校碑的方法是错误的。同样,依据通行的校碑方法,从碑跋文来判断拓片早晚,肯定会被“黑老虎”迷惑,这也正是为何那么多声称初拓、早期拓的版本不敢印出碑后跋文的真正原因。

    谈到碑校,碑的剜洗问题一般都不能回避,这是校碑中判断早晚的一个常用尺度。《爨宝子碑》到底有没有经过大范围人为地剜洗呢?答案是否定的。方若、王壮弘均认为碑跋文是剜洗过的,没有提到对碑正文的剜洗;笔者曾一度认可碑正文稍有剜洗,并且剜洗的地方极少,如《爨宝子碑》的一捺大多是提起收笔的,较晚版本正文“君讳宝子”之“宝”字之一捺即如此(图8),而“鸣桐阁本”、“云南人民本”、“明山本”、“宝”字一捺恰恰没有尖挑(图9“鸣桐阁本”);“操”字下面通常写法是有两点的,如汉碑《鲜于璜碑》中的“操”字,晚期爨宝子“长挺高邈之操”之“操”下面明显有两点,早期的版本能看到左边有一点的泐痕,因而笔者最初认为有高手对碑上这两个字做过剜洗。后从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年版彩色放大本中国著名碑贴《爨宝子碑》受益,放大本明显能看出“宝”字一捺的尖挑与“操”字末一点均为泐痕,比较各种版本,完全排除了这两个唯一可能剜洗的字。从另一方面来看,《爨宝子碑》出土乾隆晚期,长久没有受到重视,不应当存在剜洗,咸丰二年重新发现后就保护起来,也不应出现剜洗,尽管该碑后经辗转,但最重要的考据字均无剜洗痕迹。由此结论,爨宝子碑确实未经刻意剜冼过。

     

    笔者以为,《爨宝子碑》虽出土较早,但真正的乾隆初拓本应当早无存世了。照常说,咸丰间邓尔恒题跋之前肯定拓有一批拓片,未有跋文的拓本是否存世已很难说了。集中目前能够找到的各种《爨宝子碑》版本,比对研究,笔者校碑如下:初拓本《爨宝子碑》碑额“振威将军”之“军”笔划未损;“爨府君”之“君”下“口”右竖完好;正文“建宁同乐人也”之“建”、“君少禀”之“君”、“通旷清恪”之“通”、“州主薄”之“薄”、“情恸发中”之“发”、“永显勿剪”之“显”、“山岳吐精”之“岳”、“穆穆君侯”之首“穆”、“处渊流芳”之“渊”与“流”、“耀与云扬”之“云”、“龙腾凤翔”之“龙”“腾”、“矫翮凌霄”之“翮”、“鸣鸾紫闼”之“鸣”“鸾”“闼”、“濯缨沧浪”之“濯”“缨”、“庶民子耒”之“民”、“挚维同向”之“同”、“位才之绪”之“绪”、“遂居本邦”之“居”“邦”、“道隆黄裳”之“道”、“当保南岳”之“南”、“不骞不崩”之“骞”、“如何不吊”之“如”、“瀐我贞良”之“贞”、“回枹圣姿”之“回”、“幽潜玄穹”之“幽”、“携手颜张”之“张”、“至人无想”之“想”、“林宗没矣”之“宗”、“爰铭斯诔”之“铭”、“呜呼哀哉”之“呜”等字俱未泐损(附图10,鸣桐阁本碑额;图11,上海辞书出版社本碑额)。

    见稍晚《爨宝子碑》,上文提到的考据字“君(爨府君)”下“口”右竖完好;“建”、“君”(君少禀)、“通”、“显”、“发”、“穆”、“如”、“张”等字俱已损泐或见泐痕。见同治间《爨宝子碑》,上文提到的考据字“君”(爨府君)下“口”右竖完好;“显”未损;“如”之末笔无石花相连,其余俱已损泐。光绪及之后的版本,以上考据字,俱已损泐。根据上面的考据,许多出版的所谓初拓本,如文物出版社1984年版《魏碑·第三辑·爨宝子碑》及1985年版《爨宝子碑》、武汉市古籍书店1989年版《初拓爨宝子碑》、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0年版《初拓爨宝子碑》等实不过是清光绪后版本,根本称不上初拓本;影响极大的“李跋本”、“赵藏本”因做过手脚,讨论版本早晚已无必要。目前存世的《爨宝子碑》版本,清同治本已属难得,清咸丰本当是凤毛麟角了,至于出土初拓本,尚未见存世者。综上所述,受碑拓造假的影响,《爨宝子碑》大量字存在误释,一些误释误判的字至今作为考证碑拓早晚的依据,通过本文考正,还原了真相。因《爨宝子碑》在书法、学术史上的不朽地位,花如此篇幅对其泐文、误释字及校碑进行考正,笔者认为是有价值的。

     
      Posted on : Sep 9, 2023 | Comments (0)
     
    足本《杏花天》(南坡道人校订版)

    足本《杏花天》(南坡道人校订版)

     

    第一回 蓝岳母花烛纳婿傅贞卿惧内潜踪

     

    词曰:

     

        东君苏碧草,年华换,名花貌媚娇。

        见瑶吐嫩英,洞房花烛喜乘龙,

        夭付凤麒鷟,一心两处同双。

        云霏霏齐逐,深悠悠长日。

        盟山誓海,永不分并枕宿,一夜恩嘱。

        入门初携同欢,忆似梦里衾稠,

        不念衷肠难别,任倚西楼。

        笑天长地久,不能佳偶。

        奈何绵绵此欲无休。

    欲向情人说,与生畏伊愁。

     

        话说洛阳城,富春里四都庄,有一巨族,姓蓝名芝,字瑞生,贸易湖海,家资丰富。娶妻封氏,乃封廷话之女。名贵娘,贤淑贞静,书画琴词,宫技绣纺,件件拔萃。生有三女。长珍,次玉,三瑶,皆是母所训,诗词不亚班谢,有邻家庞女若兰附琼。惟珍娘早许与本城傅春先子傅汝德,字贞卿。因春先夫妇早亡,故贞卿之婚未就,延期岁月。不料蓝瑞生身故,又无宗族,母女依依。这封贵娘,深通典籍,内外自操,蓝门宗派鲜有。惟外家胞弟之子,居广凌,小名喜郎,字悦生。年将二九,真个是花柳中班首,风月场领袖。走马蹴鞠,丝管乐器,放浪潇洒。论文可居翰苑,若任必显官葴。只因出身草茅,不能上达观光,且从娱乐中为阶梯。蓝母止一脉,时常眷念,又未见到此。见长女珍娘,生得身肌袅娜,体态翩翩。年当三六,惟怀标梅,销春山而双眉颦皱,展秋波惟两目含情。又且题咏敏捷,过於蔡文姬。

        次女玉娘,才貌并佳,兼通乐府,年二八,私想欢狎,暗念关雎,灵窦将萌。三女瑶娘,超脱二姊,别样情肠。喜蹴气球,自夸才貌,年交二七,情心早识,欢娱微觉。

        一日三姝群立花间,惟珍娘有家,两妹未字,时春光三月,名花初开,燕语梁上,蝶舞花前,桃铺绵群若垂簾。珍娘睹景有意,玩赏生情,忙向二妹道:“有诗题三种,你二人各认一题,咏四言一阙,以消昼永。多情句勿得相拘,任你挥罢,但不可闻於老母。”二妹答道:“谨听命题。”珍娘先自拟蝶媾一题,再二题,拟玉娘得白燕题,瑶娘得杨花题。珍娘随口咏蝶媾诗道:

        粉翅双双宛递扶,花为衾枕叶流苏;

        谁能写出轻憨态,点缀春宫秘戏图。

        珍娘咏罢。二妹笑道:“大姐姐心思姐夫之念可见矣。”

        玉娘遂咏白燕诗道:

        呢喃玉质趁帘惟,一朵梨云带雨飞;

        好向江南旧庭院,主人宁认作乌衣。

        珍娘瑶娘见诗赞道:“奇想!奇想!不忘旧约。”

        瑶娘随咏杨花诗道:

        无端三月飞香雪,恰是杨花滚地来;

        何似春光容易别,闲阶无事产霉苔。

        珍娘玉娘看了道:“诗中情意无定,随风飘舞。旷情丛合,太谑了,太小了,雄心不遏也。”瑶娘道:“我三人共誓风流之约,明日与姐姐同居,勿负俺二人於流泛忌情也。”珍娘道:“若我嫁与风流之人,你妹妹们分得的。”玉娘道:“姐姐未到手,先已分就哩。”三人大笑。只听得蓝母内呼,三人止言进内。

        却说珍娘之婿,傅贞卿,为人清正,年仅二九,有翰林遗风。恁龙阳,如漆投胶,遇女色,倒窟拔蛇。惟家家如是,人人欢喜。独贞卿厌恶其前,而视后庭,如蜂如蜜。百样钻求,不惜银钱。佳人如嫦娥,亦不著眼。女子见他丰姿,倒贴私金,彼亦不肯。可笑是这一件癖病,常自言道:“恨父母与我结了鸳债,到今日解不开这鸾钗。我今无拘无束,终日迟归晚回,包小辟作龙阳,岂非快畅!何苦要这浑家何事?”想到此际无法可弃,只得放下了一片心肠。

        话说蓝母见珍娘成人,正当完婚。自想丈夫早逝,子嗣鲜出,家计靠谁?不若将女婿傅贞卿,托媒谈永皆择期赘来我家,以为半子之靠,多少是好。遂命小僮蓝书去请媒人谈永皆来。不一时,永皆进庭,蓝母垂帘道:“谈叔叔见礼。”隔帘下拜。永皆帘外回揖,小僮献茶。茶罢,蓝母道:“先夫去世,诸亲故戚,久绝音问,妾身杜门训女以三从。幸小女四德俱备,今日请叔叔过来,因向日傅家亲事,是叔叔作伐,妾身想小婿今已成人,恐年幼浪荡无主,敢烦叔叔代老身言彼入赘,妾赖半子之靠,在小婿亦有家室,望叔叔为此一行。”永皆答道:“老安人有此好意,成就儿女百年大事,以了令婿令嫒终身,老夫敢不撮合?令婿闻此,自然领命无辞。老夫明日就来回覆。”言毕,相揖而去。

        蓝母进入绣房,见三女刺绣,随坐於侧,对珍娘道:“珍儿,我今日请谈永皆来,把你百年终身之事已完。”珍娘道:“母亲反为儿等劳心,孩儿思想,不如在母亲膝下,早晚侍奉倒好,不忍抛撇。况姊妹同惯,安忍遽离?”说罢两眼流泪。蓝母道:“我儿,为娘亦不忍离你。今烦谈永皆去言,招你婿来家入赘,使我终日相傍,永不相抛。”珍娘道:“若得母亲如此,是儿之愿。”遂止流泪,玉瑶二妹,亦各欢喜。三人共拈金针,描鸾绣凤。忽见丫鬟来说道:“奶奶,庞家姑娘从后门过来看奶奶。”言未已,若兰早至绣室。珍娘忙迎,玉娘欢笑,瑶娘相携。若兰向蓝母见礼毕,珍娘道:“贤妹旬日不来,多管是我姊妹怠慢了,因此不临贱居。”若兰道:“姐姐莫怪,小妹因家母采薪,故此违教。”玉娘瑶娘言道:“兰妹有事羁,诗趣大荒。我四人求母亲出题,各作一首以泄春永,何如?”珍娘道:“两妹所言有理,兰妹诗肠向日荆棘。母亲命题,儿等倡和。”蓝母道:“就将刺绣为题,限香忙裳为韵,你们各作一句,合成四言律一首。”珍娘遂自口占道:

    春风三月梨花香,(珍)欲为梨花刺绣忙。(兰)

    坐久不知柳絮绿,(玉)却疑残雪坠衣裳。(瑶)

        蓝母看四人之句道:“珍儿之句道其时序,若兰之语寓意纵情。玉儿怀困诮题,三春日永多倦。瑶儿浑句不知柳絮是梨花飞坠。”费索评品批郢。四姝齐道:“多承母亲教政。”蓝母谕婢女开酒畅饮不提。

        再说傅贞卿包一小辟,姓花字俊生,生得无异女貌。姿色肌腻,言语清幽,体态轻浮。傅贞卿暗想道:“我若得与此君共乐,胜与佳人并枕。”遂千方百计,买通伊父花春宇,方得俊生到家。一同饮酒至更阑。俊生装出勾人的情样,双手忙来抱住贞卿面庞,贞卿趁酒与双手搂住,两人作了个吕字。贞卿情炽,令俊生在於灯前褪下裤裆,白臀高坟,又扭转面,望著贞卿道:“亲哥哥把麈柄慢慢送入,毋得苦人。”贞卿挺著半大麈柄,口吐津唾,润於右手中指,抹在俊生臀孔上,扶定麈柄,谁知熟不由径,搔至内腑。俊生见不甚苦楚,将身凑迎。贞卿如忙夫捣舂,一抽一拔,抽至数百。俊生放出婬法,将股一挟一放,哼叫不止。贞卿美快非常,遍身通畅,一泄如注。两人才脱衣共枕而睡。自此两人朝朝同食,夜夜同眠,情深意厚,永不相离。

        一日,谈永皆清晨走来扣门,贞卿披衣起来,启户一见道:“原来是谈老伯。”忙忙迎入。礼毕宾主而坐,永皆道:“贤侄,老拙此来,非为别事,昨承令岳母招去,道及令先君与蓝府结姻,系老拙为媒。蓝小姐今已长成,婚期在迩,令岳母欲招贤侄入赘,亦可代他支持家计。其聘金彩衣,分毫不要。贤侄宜早完花烛。”贞卿听了道:“小侄先君去世,家业不继,聘礼缺乏,莫若代小侄生意隆茂,家稍丰方可。祈老伯致意岳母,请宽两三载可矣。”永皆笑道:“贤侄真是忠厚人家,如今后生家,一到二八,就想求娶,可见贤侄忠厚有馀,真有柳下惠之风矣。”原来永皆不知贞卿好弄龙阳,故此推托,而竟称扬。这贞卿暗自明白,此老被愚,因说道:“多蒙老伯奖誉,若是岳母好意,待至交冬,再复老伯。”永皆道:“令岳母一片好意,老拙又与令先君盟友,自然一力撮合。待至交冬何为?依老拙说,这赘亲不必要合年庚,只择上好吉日便好,今日是初五日,后日是初七日,乃黄道紫微天喜红鸾,一派上好星宿。这日贤侄就去入赘不必支吾。此乃人生好事,推委之辞,休得再语。”贞卿见是父辈,不敢再托他故,只得顺从,永皆辞别而去。

        贞卿回至内室,俊生接见道:“兄洞房花烛在迩,致弟於何处?”贞卿抱依道:“小扮哥,我素不好与女人相亲,如兄这样才貌情趣,超出女人百倍,我的麈柄在内紧紧箍住,甚是有趣,进出之美,令人不可形容。那妇女俺也有弄过,起初搂住,却是有趣,及将麈柄放在里边,粘浆滑滑蹋蹋,越抽越松,又费许多力,下下不能畅美。今与你设誓盟神,永不相离。”花俊生道:“如此甚妙。”二人遂焚香拜祝天地,齐跪下道:“愿步步相随,生同床,死同穴,永不相别。”贞卿道:“盟弟,吾入赘过半月即来。半月后,日间同你嬉耍,夜归蓝宅歇宿。今屈吾兄在这里住下,你家费用著存童送去,以便安心久处。”俊生听言有物送与父母,亦不挂念,舒心乐意而住。

        到了次日黎明,谈永皆走至蓝宅,见了蓝母说道:“老安人,令婿少年孩子心肠未除,要等手中饶裕方来纳彩迎聘。老夫见他要奢侈,是少年父母荫下之言,今非其时,老夫就鄙意约他明日初七日,乃是黄道吉日。即来入赘,不知安人主意若何?”蓝母道:“极好。只是日期忒速。”永皆道:“老安人,若迟恐令婿远游,知何日回来?宜速为是。老夫知府上妆奁备久,若令婿远行,就不能一时完姻耳?”蓝母道:“也说得是。就烦叔叔再去回覆他,只在明日入赘,不须另择。”永皆别去。

        蓝母进内,忙道:“玉儿,你与瑶儿可到后面作卧房。此处与你大姐姐同姐夫作房。”珍娘闻言,心中暗喜,惊道:“母亲此言从何而起?”时若兰也回,问道:“师母今日移室,姐姐花烛想速?”蓝母笑道:“我恐你姐夫外出,因此择明日赘伊来家,与你姐姐作伴。”珍娘闻言,低头不语。玉瑶二妹笑道:“姐姐恭喜!”若兰向珍娘低低言道:“姐姐明日鸳鸯枕成双,翡翠衾中有伴。”珍娘斜视微笑,心内半忧半喜。半忧的,愁檀郎雨狂风骤;半喜的,娇花遇蝶逢蜂。蓝母入室他务,四美群坐。玉娘道:“美景芳程在迩。”瑶娘笑道:“名花带露遇狂蜂。”若兰道:“今日姐姐是姐姐,明日晚间作新人,绣帏香暖锦衾生春。我们大家合韵奉赠大姐姐一首律诗,我一人连倡四句起,后四句,每人二句,共成一律。何如?”玉娘道:“诗题有趣,极合时宜,即使老母知道,也知我们雅意。”若兰道:“我先僭了。”随回占道:

        年方三六正当时,风流夫婿配佳期;

        赤绳频系还惊爱,红叶诗成信有奇。(兰)。

        妆阁懒登折翠幙,镜台喜照画蛾眉;(玉)。

        明宵锦帐迷魂处,正是传香合卺卮。(瑶)。

        三人口咏毕,珍娘笑道:“小小彪女,都不老诚。这是我百岁良缘,难道你三人咽涎不成?”四人戏谑笑了一会,若兰起身别去。

        是夜三姝共衾,嬉笑互谑,珍娘难以尽述。次日蓝母晨起,准备东阁要招附凤郎,安排喜宴,专候乘龙客至。珍娘对镜梳妆,心内暗暗欢喜。玉瑶二妹,自想孤眠难忍其情。

        再说谈永皆,天明走到傅家。时贞卿与俊生同睡而起,节沐未已。永皆至庭,贞卿无奈,出来相见。永皆道:“愚伯斗胆,在令岳母处,言明贤侄聘金丝毫不要,止候贤侄今日乘龙。老夫恭贺酒礼,先以令人持去。只是贵宅何人照管方妙?”贞卿道:“舍表弟花俊生代管。”小童托出酒肴,二人对饮。不觉日轮西坠,贞卿入内支派,交托俊生,方才登舆。正谓男坐香舆,女守兰房。

        不一时,早至蓝宅,永皆引贞卿出舆。行至中堂,蓝母亦出相见,贞卿拜完侍立,蓝母随即入内。永皆拱贞卿上坐,自己代倍。并不去请亲谊,亦不邀邻佑,蓝书供酒,杯倾醁醪,肴进山珍,贞卿永皆饮的玉面点桃花,内里珍娘宫妆於鹊桥,立侍牛郎。二妹悄步屏后,暗窥娇客。玉娘情性愈炽,瑶娘兴动莫遏。蓝母在於洞房,打点合卺筵席。再说外堂中,贞卿永皆酒酣停箸,永皆作别回去。蓝母命桂瓶蓝书提灯,引贞卿进於洞房。蓝母迎入,随令珍娘与贞卿并立,齐齐于花烛下交拜。真果是郎如掷果,女赛昭君。侍婢桂瓶斟酒於鸳鸯杯中,蓝母命送贞卿接杯於席。桂瓶再斟一杯於珍娘席前。蓝母道:“贤婿,小女薄柳之质,今配君子,于飞永效。夫琴妇瑟,同谐和调,梦兆熊熊,百祀悠昌。”贞卿答道:“今效鸾凰,必光前裕后,侍奉高堂。多蒙垂爱,感佩不忘。”蓝母命丫鬟,请二人各饮三杯。

        珍娘绛霞满面,低首视胸。贞卿红光盈腮,昂笑灯前,蓝母命桂瓶贺珍娘酒,送於内房,以便二人畅叙谈心。蓝母催令贞卿同入绣房,蓝母退出。珍娘随后进闺,情兴如炽,桂瓶不能留住返掩香扉而去。那傅贞卿,将珍娘搂抱怀中,见窈窕玉质,娇羞柔媚,解珍娘香罗带,除去翠环宝钗,卸的光身赤体,斜欹珊枕上。珍娘无奈,又惊又爱。只见檀口温香腮,半推半就,凭他麈柄刺花蕊。这贞卿虽不喜女色,今日见了这般美人,不觉心动,故婬兴火炽,厥物硬提。遂将珍娘金莲两分於肩上,麈柄硬进牝户。珍娘逡巡难受,呻吟哈嗟,忙呼痛疼。贞卿奋力抽叠莽送,不顾娇花嫩蕊,那管揉残玉质。珍娘受苦不胜,方言道:“傅郎忍心,容奴稍宽免其纵提,若再鼓勇,奴不能忍也。”贞卿酒后,并无惜玉怜香之心意,暗想道:“趁此初逢,与他下马利害,日后亦可尽与欢狎。”放去任情,加些龙阳的工夫。下面力不能支,声声敬求,苦苦哀怜。上面耳若不闻,急急深投,重重狠突,把个柔肢嫩体,未遭风雨的佳人,才入鸳帏,弄得月缺花残,粉褪怨黄,猩红涓涓,喘怯喃喃。弄有一更时候,珍娘微觉户内苦去甘来。此时贞卿也就泄了,二人并枕交股而寐。睡至半夜,二人重会。珍娘暗想道:“先前苦楚,这次到底美多苦少,户内美津津,有自得之貌。”口中亦缓缓将有婬语之意。贞卿将劲兵骁,牝想初狎之时,紧紧滞扣。这次液粘滑松,遂无畅乐之趣。在下的暗自忖道:“此真人生第一乐事,畅快无可语也。”在上的渐觉少欢,竟不知己物中和,而反憎珍娘牝大,也不完局。珍娘这会知味,恨是初御,竟婬心初萌之时,犹不敢放情纵意。故而自己暗恨道:“狠心种,何不将初交之力,用在我这得意之时。”这贞卿是熟练后庭中之趣,故不用心於妇人裙下之能。遂敛唐云楚雨,已而阳乌飞空,纱窗献旭。二人起身栉沐,珍娘行走步大,牝户微痛。贞傅见珍娘妆罢,果然姿容绝世,暗自想道:“任你百般玉貌花容,我傅贞卿是不喜的。”珍娘见贞卿人物清雅,也自心满意足。

        过了月馀,谁知前世不偶,两下不符。贞卿初赘时,每日还将珍娘捧弄。及珍娘滋味方谙,有漆投胶之时,而竟贞卿付之东流,不复留恋脂粉生涯。

        一日,贞卿回自己宅,与花俊生相见,俊生道:“哥哥你恋新婚,忘了旧好。”贞卿向前搂抱道:“久别胜新婚,兴炽情狂。”命俊生褪下裤裆,俯身伏股。贞卿麈柄刺入内,进出无计,俊生百般百麻,引得贞卿魂消,遍体悚然。霎时雨收云散,俊生著裤问道:“尊嫂姿色,比弟若何?”贞卿道:“贤弟尊臀贤妙,扭荆之牝宽,弟实不喜,故有其兴与吾兄欢乐。”俊生道:“闻尊嫂丰姿月貌,果有十分,是兄修来之福。”贞卿道:“他无益于我。”两下言论至晚,方回蓝宅。

        夜间珍娘与贞卿交欢,不能遂心,暗想道:“奴非蒲柳之姿、烟花之妇,又通词藻,又知针绣,如何他终夜恩情大不快奴意,抑且言不著己,我终身仰望如何?他竟有缘故,待明夜再来,我且探试,不知他心若何?”到了明日抵暮,贞卿醉醺醺而归。珍娘迎进,奉茶不饮,进食不飧,意如陌路,无夫妇之情。珍娘开言道:“奴看你日来大欠安定,出外且荡,性情各别,方共君伉俪百年相随。奈何视妾如同路人,大失正道矣。况老母年高,弱妹无倚,自古夫为妻良,妻为夫贞,赖汝支持,汝若恣意而行,僻不端之事,使妾将来何所倚望?”言毕悲恸。贞卿原系无父母拘束浪荡性子,今被珍娘以锋利之辞戒饬,无言可答,心内火气腾腾,自想道:“我原不要浑家,今受拘束,可恨那谈老狗,白白将我个清柔之人,送入无门地狱。我欲开言,恐岳母嗔怪,小姨等笑。”只道:“初来放肆,姑且忍耐。”假借酒醉,和衣而卧。珍娘呜咽不止,是夜与贞卿分枕而睡。贞卿被珍娘抢白一场,一夜怀郁不寐。

        日起扶桑,贞卿离枕,面亦不洗,巾网乱发,得空遁归。花俊生见贞卿狼狈,忙问道:“我兄如何这般形状?”贞卿气胀道:“我原不要入赘,被谈老儿陷我受气,我今与兄计议,同弟远遁他方,免他吵闹。”俊生道:“兄若不欲与尊嫂共处,你我二人取些资本,远方贸易,方可永久。”贞卿道:“如今急忙,那得许多金?”俊生道:“闻兄岳母广有金资,可婉转要二三百金为本,来往经营,必无不允。”贞卿笑道:“此出奇想,若得如此,我二人可以久处他方,为绝妙了。”

        且言珍娘见丈夫奋气奔出,料不远行,必在本宅。忙唤蓝书客潜姑爷家中,看姑爷在家做甚。蓝书走到傅家,幸傅家存童买办去了,其门半掩,蓝书侧身潜入窗外细看,见贞卿正搂俊生相嬉,股迎柄进。贞卿道:“绝妙,兄的紧有趣,扭荆的宽不妙。”蓝书听得明白。笑道:“原来如此!我姑娘怎么知得。但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差不多如我姑娘的标致。趁存童未回,且出去问了姓名,好回话姑娘。”悄悄出门立住,只见存童手提白煮酒而来,迎著道:“姑爷在家么?”存童道:“在家。”蓝书道:“姑爷家那小辟叫甚名谁?”存童道:“是相公包定睡了半年了,叫做花俊生。你莫要对我相公说,惹他打我。”蓝书笑道:“我是没要紧问你,我家姑娘叫我来打听姑爷可在家里,你也不要向姑爷说我来过。”存童道:“我理会得。”蓝书奔回家入内,珍娘问道:“姑爷在家何事?”蓝书道:“姑爷在家抱一个小辟叫做花俊生,说姑娘前之宽,小辟的后之紧哩。”珍娘暗会其意道:“原来如此!恶前爱后,将男代女,禽兽何异?”心内十分忿恨。

        到了晚间,贞卿酩酊而归。珍娘一见,便要皂白,他乃酒醉,只得忍下,夜间毫不一语。天已黎明,珍娘离衾早起,将房门锁了。贞卿见天色大明,慌忙起来,指望去见岳母,索骗多金逃潜。谁料珍娘锁门,又不好向前白问,狐疑不定。珍娘也不言破,假意道:“官人前宽后紧,是宽的好?是紧的好?请示明白。”贞卿见珍娘锁了门,又说没头绪的话,遂问道:“娘子,卑人学浅才疏,不解甚宽甚紧?何不老实明说。”珍娘道:“官人,你逐日所亲著紧,所恶著宽。宽著近,紧著亦不远。”贞卿道:“娘子所言,切莫含糊,难为小生。”珍娘道:“好个小生!还是俊生!”贞卿一听此言,心惊毛竖,想道:“这事他怎知道?我家小童不来,这边蓝书又不去,如何晓得?”只得假意发急道:“娘子放老诚些。”珍娘道:“夫妇不老诚,难道花子老诚!”贞卿见珍娘一句冷一句热,哭不能哭,笑不能笑,真是面赤腮红,烦躁无法。珍娘又说道:“你可曾在心上人面前,说奴宽,他的紧。你想想古人道:‘男不花柳,女不婬奢。’我母孀居,生我姊妹三人,上无尊亲,下鲜子侄,赘君入室,指望侍奉萱堂,夫妻如鱼,全仗汝为半子,日后家私,汝也承其一分。今日弃妾於绣户,狎俊生相投,吮臭味而弃芝兰,暮回妾室,视妾如路人。你为侨才伎俩,浪荡行藏。妾今所言,祈君醒改,使妾终身白首,孀母有靠。如不改,妾当披缁剃发空门,任君浮云浪迹。”放声大恸,泪倾满眼。贞卿被珍娘说得面霜口噤,心中气闷。蓝母闻知大惊,忙走来叫道:“珍儿开门,让为娘进来,有话好讲。”珍娘听了,忙把锁开了。蓝母道:“小女性卤,贤婿勿罪。”珍娘道:“母亲,你女婿非人,而效翰林风俗。”才言得两句,贞卿恐言出来没趣,急急跑出内室而去。珍娘见贞卿逃走,急得秋波泪盈,樱桃吐道:“母亲那个不长进的人,做了蜣螂钻粪孔虫,那小辟叫做花俊生。朝去暮回,不务工商,专事闲游,若此行藏,不是归著。”蓝母道:“他初来不久,理当从宽敬夫。勿使言语相辱,已后不可起身,别事去了。”珍娘心内纳闷,彼二妹终日笑谑,其郁渐释。

        却说贞卿幸岳母入室,门启逃回。跑到自己家里,俊生迎著。贞卿道:“兄弟,罢了!罢了!险些不能见弟。”俊生道:“为著何事?如此著急。”贞卿道:“兄弟宽紧之言,你我二人所谈,又无别人闻知,不料被那不贤晓得,与愚人较白宽的好,紧的好,把个房门关锁了,不放我出来,我说不要难为小生,他道:‘还是个俊生哩。’这浪婬子,不知从何而知此事,今日正要与岳母取银行事,被他一闹,好事不果。我想今日不走,加后难过。兄弟,想上年有一乡宦,要买我此房取斋,我未允他,前月又托冯成之来说,不若售与他,我同兄弟别往。”俊生道:“此事在於仁兄,小弟听命而为。”贞卿遂到冯成之家,一一将房屋卖了。欲拜辞岳母,恐不能脱身。就写了一封书信,送至谈永皆家,烦他转送岳母。其字内有家伙账令,照数搬回,归日再晤。随又封银二十两,送与俊生父亲花春宇收,作日用。父子而别,贞卿俊生,同携小仆登程而去。

        却说谈永皆,令人将字持付蓝宅,蓝母拆开一视,随付与珍娘看毕道:“母亲,任他浪游,譬如当初未嫁,母子相依。苦不少用,何要此不成才作婿,到是远去,孩儿得以安逸。”蓝母即命蓝书,将贞卿家伙,照账搬来。珍娘暗自纳闷,正是:四海为家羁客旅,一腔愁恨绕天涯。

     

    第二回 封悦生遇师求方 万衲子秘授房术

     

    颓山侧弁余成疤,云雨花风君得盟;

    唯有吾师传至醉,北窗喜抱美人声。

     

    却说蓝母的内侄,封悦生,居维陽二郎庙前。这悦生浪乐花街,俏丽风流。父母早逝,室鲜其家。任情平康,私期佳偶。作事机密,不轻泄人。妇女非彼染者,皆深爱其才貌,交结密友,皆是知心。朝朝吟咏,夜夜征诗。

    一日出了广储门,来到天宁寺。见一全真跌坐蒲团,悬壶寺前,丰姿如仙家之类。铺下招牌上写的是:“能医人事美治恶毒。”又两行小字:“精通房术,立刻乌须。”云集许多人瞧看。全真道:“列位施主,小道在龙虎山半峰岩,拜了明师,修炼长生二十余年。家师因小道夙缘未尽,不能超脱,发命下山,救人之危,济世之穷。自江右由各省而来,昨至贵地,亦非化斋,为施药救人疾病。有百草灵丹,能治诸般病症,将此灵丹空心早用滚白水,面向东方吞下,药到病除。若有仙风道骨者,尚有真言传授,有缘诸公不可当面错过,一概不取药资。”看的人听得送药救人,这个向前道:“老娘咳嗽,求老爷一丸。”道人将葫芦内倾一粒半红半白药丸,与这人接去。那一个道:“老父病目,可吃得么”道人道:“我这百草灵丹,能治八百八十四病。岂但于目。”又取一粒,递与那人。来来去去,人人都道兄弟妻子有病,络绎上前取药,把一葫芦丹药,顷刻施完。这封悦生也在众人中,见招牌上是医大病诸毒,又着两行小字,是房术乌须,不觉动心。又不好向前就取,只等众人散了,起身向彼取讨,不然请他到家相求。遂站立一傍,只见道人立起蒲团,收了招牌,将花篮用拐挑于肩上,望广储门而进。悦生随尾上前道:“老师父安担在于何处”那道人回道:“施主,贫道在二郎庙喻奇玄房中借单。”悦生道:“弟子见师父牌上,写精通房术,意欲奉恳些须,不知有否?”全真道:“方纔施主言,贫道明日还在此施药,施主来取,自当奉上。”二人你言我答,一路同行,已到悦生门首。悦生道:“这是弟子舍下,老师不弃,请入寒舍献茶。”全真道:“庭上相近,敝寓不远,幸逢高雅,敢不从命。”二人遂一齐入庭。全真放下拐担,打个稽首,悦生回礼,宾主坐下。封禄敬茶,互相问候,道出姓名。封禄在客坐内排下茶果。

    悦生随延至客坐中。全真举头一看,上面有古画香儿,瓶插时花,壁挂琴剑,架排诗书,炉焚龙涎,知是文人墨士。悦生奉茶道:“有亵鹤驾。”全真道:“取扰檀越。”茶啜数杯,果用数品,悦生道:“老师是道门,用蔬动荤。”全真道:“修心不戒口,随便而用。”少刻,封禄又排下,豚肉、鲜鱼、闽笋、面筋等样。二人酒饭用完,天已晚矣。全真起身告辞,悦生道:“小生敢屈老师暂宿一宵,还请教以开茅塞。”全真道:“取扰施主,何以当受。”悦生道:“弟子极好道友,今得幸会,三生有缘。”全真道:“既蒙盛意,敢不领命。”二人又啜茗,灯下细谈。悦生道:“弟子极好嬉游,日间有见尊示,乃有人战房术,乞赐一二,当以重报。”全真道:“何以言报,拜明师酷习此术。今承雅爱,一定相送。贫道想授兄之药。而不传方。此大有损,故尔踌蹰。”悦生道:“老师父修道之士,佳方亦不自用,乞授弟子,并祈勿卸。”全真道:“这谬方何妨相送,但不知施主所欲者何件”悦生道:“弟子闻有长龟久战、通宵不怠,又有美人自配佳期,这数件事可是真否?如老师肯赐,必当重酬。”全真道:“止有两种极验,其养龟一节,另是一门,名为比甲功夫。炼陽采陰,运气长者有此术。因贫道要行清净功夫,不习于此。只有在俗时,遇导师所授久战三子丹,极有效验,我今授你。凡御一女,吞下三丸。如敌二女,吞之加倍。若御十女,此丹止服二十四丸,千战不败。其药抑且简便,修成收于囊中,用时取而吞之。其药君臣和平无热毒。用兔丝子、蛇床子、五味子各一两,共为末,酒糊丸绿豆大。又能治老人家陽事不举,举而不坚,功效甚验。适施主言,美女自配佳期者,这个要费功夫而不用药。”悦生慌忙道:“师父一总传授弟子。”全真道:“我看兄多学,要深究此法,也是夙缘。此法在贫道,今已四十余年。留在身边,亦是无用。凡要用此,必须果系相投,两下牵绊可行。若为泛常,恐其招愆。初然试法,止许一次。若邂逅遇,切勿可再为,当宜慎之。此名曰飞燕迷散,可取笔记此法。如三春北来紫燕,巢于梁间下卵,切要守候,看卵抱出乳雏已齐,随将其巢尽以泥护固,勿令穴燕入内。等待三日,乳燕已毙,轻轻连巢取下,慢慢去其巢上,其小雏头或向外毙者,包之一处,写一外字。向里毙者,亦取包定,写一里字。切要内外记明,用罐一个,将彼放入封口,埋于无人行十字路中。口上用瓦片覆盖,可念秘咒。七日完,取来用陰陽瓦焙之,各为末。在外仍包于外,在里仍记于里。若用时,取在里之末,以右手中指,挑少许向美人弹剔于头面身体,即夤夜自来。若不能近,用茶酒饮食之内,亦可少许。炼此切勿令人知觉,亦不可妄传他人。慎之﹗慎之﹗”悦生誊记明白,起身叩谢。

    全真又向篮内取出三子丹,付与悦生道:“此丹吾亦不行,还有飞燕散二封,亦付与。”悦生深喜,称谢不尽。用茶已毕,已是半夜。师登蒲团,生欹枕畔而卧。不多时晓日升空,两人齐觉,下蒲团梳洗完毕。封禄备席甚丰,同用已完。悦生入内,令封禄一盘托出白缎三端,道履一双,白金二锭,为酬谢之敬。全真一见笑道:“贫道云水修炼,不谙穿着履,白金也无用处,施主与我作速收回。”悦生道:“老师,弟子拜求,言过重酬,莫非嫌微。”决定求老师收去。全真道:“不然,施主与贫道收下,待回山再来拜领何如?”悦生道:“这个就是弟子与师寄下,以候再顾。”全真持定拐蒲花篮而别。悦生大喜,带了妙药,吩咐封禄照管门户,自己行到钞关外妓女雪妙娘家试试丹丸。

    这雪妙娘一见悦生进门,笑道:“封郎,你有半年不来看我。”悦生道:“碍有俗事,今日稍暇,特来看你。”妙娘陪过茶,悦生暗取三丹,吞下三丸,可是作怪。药才下腹,麈柄特震,坚而且硬,如铁一般。妙娘心爱悦生,也就动起兴来,携手入房,两下脱衣,二人登床。妙娘展金莲轻架郎肩,悦生投麈柄以贯琼户,奋力大战。妙娘道:“今日郎君物如火热,份外美快,大异其日。古人云:三日不见,不可不刮目相待。”悦生闻言,大展雄才,抽送出入,阵阵酥美。妙娘身扭肢摇,牝内涓涓津涌,四肢悚然,心内想道:“自我入烟花以来,阅人多矣,从未经如此之美。”悦生是午登床,直弄至掌灯。妙娘心满意足,悦生兴焰莫禁,妙娘道:“封郎,你今夜不须回去,陪我过宿,有话相商。”悦生听了,退兵解甲,妙娘起枕,二人家坐用酒已完,仍又共枕兴师。

    妙娘十分得意,及至丹消,悦生停戈驻马,并枕而卧。妙娘道:“封郎,奴在风尘中,无甚好处,久要脱离,赎身银两,久已付完,毫无牵绊。妾今要从君相守,未知郎意若何?”悦生听了,暗道:“同情极好,只是手中欠缺,岂可轻允。”忙道:“妙姐是美意,奈我无家室,又无牵绊,待我洛陽见过姑母回来,方可。”妙娘道:“你果有真情,我便候你。”两下言语未已,悦生金槍尚到,妙娘玉户仍嗡,又旗摇蹦舞,上马对敌。悦生提槍便挽,妙娘把牝来迎;我刺你吞,一耸一迎,三鼓鸾翥,五更亭羽。妙娘畅美肢颤,口开气喘。悦生通宵不疲,暂尔歇息。两人相抱而睡,日上三竿而起。两人吃了晨餐,订约再会,悦生相辞而别。自此妙娘杜门,卸却铅华,甘守平康不表。

    封悦生进城,自道:“妙娘是员大将,屡敌不败,今日被我服了丹丸,一阵阵的拱手听命,甘心归我从良。我想此门户中人,大难买其性情,必是我昨夜之欲,投他的妙境,才然肯许随我。我又想那位师言,运气长龟之法,我还用心访求,妙娘若见大物,越发有心于我。”思论未已,已到家门。踵入庭除,封禄托茶出,悦生卸了常服。时八月初旬,丹桂将开。步出院扉,看见近邻一妇,不施脂粉,美艳非常,金莲或起或环,似笑向人,又不畏缩,大是有趣。悦生见了,魂不守舍,目光早斜。那妇女秋波转眸,把眼向悦生一瞧,微微而笑。把个悦生情实难支,暗暗痴想,此是何人妻室。想了半晌,方知是皂营长槍守,喻得胜的浑家连爱月。悦生袖中取出飞燕散,用手挑于指甲内,想来不便近前弹入,正自沉吟,忽见家中小白狮子猫,跑至爱月身边蹲住。悦生一见道:“好了。”借意赶猫。奔至爱月身边,爱月就转身帮着捉猫。悦生见他转身,遂将手中药弹去,爱月打个寒噤,也不觉得。悦生将猫擒回家中,爱月也就掩门入内,暗想:“隔壁封大爷,标致如玉,文雅风流,谁像我这贼囚的粗蠢。我若嫁了这样丈夫,也不枉了为人在世。”思想欣然,不觉动情。又值丈夫守班,兴发作,下面作燥,时常不会如此。熬了半日,烧些汤澡澡牝户,忍着上床去睡。

    那悦生到家,将猫放下,忙叫封禄:“你可到开泰桥舅老爷家宿了,明日极早出城,至天宁寺了尘房中,把宋方嘉请他同你一齐来。”封禄答应而去,悦生将前门紧闭,后户虚掩,独坐书斋,以待美人。心中又想:“前药已效,不知此药何如?若得自来,亦是奇事。”又闲步出,望月而待。爱月用水澡过牝户,将欲就枕,忽见两位女鬟向前,左右站立。爱月身傍,凉风徐徐,昏渍沉沉,被二女扶于半空光景,不一刻立于悦生书室。悦生灯下一见,爱月自来,果然有验,其法神妙。爱月昏迷,心中明白,自思道:“我方纔想他,怎么就被二女送来,莫非天缘。”悦生忙把后户掩闭,随来道:“大嫂见礼。”爱月也不言语。悦生扶至床前,搂于怀中,唚嘴度舌。这会得了陽气,飞燕散已解。爱月醒道:“封大爷,你是甚法儿。把妾扶了来”悦生道:“方纔见大嫂想念已久,今日相请,乞求一宿,感备不已。”爱月佯羞掩面,身已迎生。悦生代他除去衣裳,灯下窥见,身如瑞雪,忙搂放于衾枕。生吞丹丸,自脱衣服登床,俯身于爱月胸前。爱月忙将金莲竖起,牝户满张。悦生以手探牝道:“好个妙物,白如洁玉,可惜落于鹰犬之手。”遂投麈柄于牝中,爱月嗳哟一声,全没至根。悦生提纵,爱月道:“封郎快活死奴,你的物怎么滚热的有趣。自我嫁来,只道男人皆如此,怎知还有更妙之物。莫讲往来出进,只是放在里面,亦是爽快,真是人间再不能有的了。”悦生一进一出不上百提,爱月连丢二次,肢体软弱。忙抱悦生道:“知心消魂种,以后我不自来,若是那人有差,你可自至我家,妾当伺候。”悦生道:“自然奉拜,今日所为,比你那人如何?”爱月道:“我那贼囚,怎比得你!”忙舒春葱。握悦生麈柄道:“何期君生此物,令人难释,又大又久。”悦生仍又举柄入牝,爱月哼啧非常。一上手直弄至四鼓。爱月爽快,目闭肢摇。金莲双直,液露洞洞,畅美莫如,两人定喘相抱。未半时,悦生起来,代爱月穿了衣缕。爱月道:“封郎,如何而去?”悦生道:“不要着忙。”遂将飞燕散弹于爱月胸前,一噤,二女仍旧送回本宅,伊门不开。爱月醒转道:“奇事﹗奇事﹗”又不是梦中所见。遂用手抚摸自牝,液汪汪,花露津津。不知怎么去,又怎么有人送回,真是异事。那悦生用法弹送爱月回去,道:“此法真是稀奇之珍,霹空迎来,悬空送去。”自此爱月有碍,则出城与妙娘相狎。若爱月得空,便随爱月所欢,如此两下相投,私期极密。

    一日,悦生要往金陵寻友,吩咐封禄看管门户,自已带了行李,在河边雇一只船,竟往仪真。不半日上岸,借宿店安歇。次早雇了牲口,行七十里。到古棠吧下了头口,觅人挑行李,走至治浦桥。投香积寺,借宿一宵。次日天降秋霖,悦生不能行程,就在寺门看雨,见一人头戴纱巾,面如桐花,眉湾秋月,两目灼灼,颔下微髯,身穿酱色绸直缀,足穿麻履。飘飘有出世之姿,凛凛有凌云之志。其人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天文地理,无所不晓。看世情若冰炭;觑血躯如幻影。酷习玄门静功,先得异授,比甲采癸壬。补离火,展缩御女之妙。次拜名师,授之清净功,大聚五花炼五气,出纳离坎之功。这是被友邀饮,半酣而回。路逢大雨,因进香积寺内躲避。悦生见其品格不凡,忙相拱手。其人就问:“仙乡何处上姓尊表”悦生道:“小弟敝地广陵,姓封字悦生。请问老先生,高姓尊号,住居哪里?”其人道:“学生姓畏,世居古棠,忝入玄教,贱号万衲子。”悦生闻这道号。就道:“请先生进小寓一谈,雨止再行如何?”彼此逊让,二人进入。方丈超凡亦来作揖道:“封相公,我们这位张相公,有无穷妙处,相公正该求教,不可错过。”悦生听了,正中其机,就烦道人备酒,超凡相陪而酌。

    不一时超凡辞去,悦生问道:“先生在道中,比甲功夫,可是真有传授否?”万衲子道:“这是学生真有传授,但学生今年半百有余,在幼稚之时,行于花柳风月中,深慕长龟久战,以供红粉之欲。在都中得遇异师,授学生一宵能御女不倦。先小而进,在内半刻,运动其气。此物有七寸余长,将身俯女相狎,下面种根,自缩自伸。若巨蛇舐信,如水鸭啮食,其妇女生来未睹之趣。此术方外无二,在家师为一,在学生居次,亦无流传者,又有秘诀其妙难述。”悦生闻言,心中暗喜。忙道:“学此术要多少日期,便得通晓?”万纳子道:“求甚难,如滚芥投针,得之极易,若吹其灯耳。”悦生道:“我学生斗胆,欲叩求先生传授,不知肯赐教否?”万衲子立身道:“不难,承兄骤会,改日相赠。”二人天晚暂别。悦生疑万衲子有索价之意,在寓踌躇,暗想:“我今不去金陵,在此求其妙技,亦是美事。”

    到了明日,对超凡道:“老师求你,同我去拜谒昨日张相公。”超凡闻言,遂着缁衣,同悦生出寺门,迤逦而行,早至彼处,见庐前有陶潜柳,园内有楼凤竹。进入庐内,万衲子日高五丈,犹是酣睡未起。外厢悦生超凡,步进草堂,见笔砚盈几,书卷满案,上面贴一副对联,写的是:“不同朱履三千客,别与人交一片心。”看未已,万衲子倒履而出,两下见礼,序坐。悦生道:“昨承台教,以开茅塞,踵府顿首,奉拜叩谢。”超凡道:“封相公昨闻台教,今日特同小僧奉谒,尚具拆仪伏席,不敢备简,午刻荒寺候教。”万衲子道:“学生小术,何劳赐惠。”超凡取出封仪,百两代贽。万衲子见仪菲薄,随云:“非数万金,吾不轻传,今见封兄可传,学生权领。”悦生道:“学生客中,若在维扬,必不如此轻薄,乞先生莫怪。”万衲子只得收下,换过茶,二人作别回寺。备席以候,将傍午,万衲子至寺作谢。悦生道:“薄敬不恭,待学生回舍再补。”万衲子道:“何必拘耳,但此非数百金不传,今遇兄亦是大缘,相送何妨?”悦生道:“多承高情,铭内不忘。”三人遂入席饮酒,传觥飞液,共谈物外不羁之言。及至彻席掌灯啜茗,超凡回单。万衲子道:“学生此术,便宜吾兄。花柳中夺趣,名媛内争光。”悦生闻言下拜,万衲子扶住,即取纸笔录记:

    凡御女必要麈柄太过,充满花房,贯透琼室。亦要极暖如火,抑且坚硬久战。有此一派功夫,不怕广寒仙子。得此入炉,魂飞魄散。遍体酥麻,美不可言。将此口诀付兄,如彼记着。方用练甲,练兵,治甲之诀。运前秘法,其龟有八寸之数。长形如木棒,顶若鹅蛋,筋似蚯蚓。硬赛金槍,自然之能。九浅一深,十深一浅,自出自进。男女抱定,亦不费力劳神。出进如水鸭咂食,女畅男欢,媚姝不舍。有万金亦要倾囊而贴,俗名灵龟追魂棒。如若身倦,收气仍旧而住。若酷好女子,将龟彻出昂上。奋力照着户内花心,两三挑不怕恋战女将。骨软身麻,大溃情逸,名曰金槍三刺。自己运回气,建火而归,复旧如初,此缩展之法,练兵之诀也。

    固精有妙诀,作用不寻常。左手拿住标,右手摩顶梁。卧时数数百,前轻后重忙。但觉微精动,三指谷道藏。急时小便缩,提起望明堂。辛酸频水洗,才得剑坚刚。一一临顶夺,诚心不要狂。尾尾依前法,龟身九寸长。炼形采补药,却病一身康。

    写完,衲子随将下手之诀,一时传与悦生。这一夜七次下手功夫。将个獗物运用,真如一条木槌,又硬又大,把个悦生喜的如狂,随又退气。仍如旧时之物,不觉天明。悦生叩谢道:“师父之恩,一生不忘大惠。”万衲子道:“此术不可示于非人,恐遭愆尤。”悦生道:“谨领师命,如若弟子他授,死于非命。”万衲子遂辞而去,悦生打点回扬。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评曰:悦生风流人物,遇此风流之术;令名媛娇姿乐死亦不忘,此奇珍也。

     

    第三回 浪荡子天涯海角 俏佳人兰房寂寞

     

    千里关山劳梦魂,人生岂不惜离群;

    落梅香断无消息,欲寄音书那得闻。

     

    再说傅贞卿携了花俊生,带了小童,从洛陽起程,行了半月,渡过黄河,已至淮陰。买下三四百金药材,讨船直至维扬。夜卸上行酆泰山卖兑客,已得大利。连本共算六百余两。这日正是九月九日,处处登高,人人赏菊。店主人亦备酒肴食物,请傅花二客登高。出城于广陵涛沿堤处,铺了垫,坐于草茵之上。摆列酒肴,三人环坐畅饮。当时登高的人,挟妓饮酒弹唱,不计其数。这贞卿洛陽人,虽是风流,怎如维扬人物俊雅,词律音美,听见唱曲官腔,喜之不胜。口口称妙,句句道奇。就命俊生亦唱曲,俊生随启丹唇,唱一曲北调《西厢﹒张生游佛殿》,果然声透碧霄,音贯九重。

    邻近一丛客主四人,倒有两个妓女侍酒。六人见东首三人,一个标致的唱,侧耳而听,字字悠扬,句句北音。封悦生定睛一看,认得一人是开药行店主酆泰山。忙叫道:“酆大老,这两位是你贵店佳客?”泰山答道:“是小店客人。”悦生道:“方纔唱的曲子太妙。”

    这酆泰山,晓得悦生做人好顽耍。忙道:“封大兄,请过来会一会这位尊客顽耍,何如?”悦生答应道:“甚妙。”于是三人相见。起身作揖,随请悦生坐下。悦生道:“二位贵客,仙乡何处?”贞卿道:“小弟是洛陽人氏,姓傅字贞卿。”悦生道:“此位长兄恁?”贞卿代言道:“是表弟,姓花字俊生。请问长兄尊姓贵表?”悦生道:“小弟姓封,字悦生。”又道:“傅老客府上,在城在村。”贞卿道:“舍下在城。”悦生道:“尊台可知蓝瑞生近来如何?”贞卿道:“蓝瑞生就是先岳,已去世四载矣。”悦生忙道:“姑丈去世,因途远不得音问,原来你就是我表姐夫了。今日幸会,不知姑母安否?三位妹妹纳福?”贞卿道:“原来是封表舅。”大笑道:“有趣,不是主人相邀,俺门至亲也不能相会。”悦生备的席是两桌,因有族兄北上回来。一来登高,二来接风,留一席还候族兄。遂将未动之品取来,一齐都请共席。

    七男二女同坐一处,各通姓名。只是酒重斟,肴更列,俊俏年高,一齐畅饮。悦生道:“傅姐夫,今置货欲往何处脱卖?”贞卿道:“意欲贸易于衡陽,此行未知何日再晤老舅。”悦生道:“小弟请姐夫至舍盘桓两天,尊意若何?”贞卿道:“本该造府相拜,货已上船,明朝解缆,不及面辞。伺小亲回日进谒。如老舅至洛陽,与弟多多致意岳母,不及留字。”饮至日晚,诸客作别。悦生送贞卿至泰山店中方别。次日贞卿同俊生,并小童别了店主,登舟而去。置货衡陽不表。

    却说封悦生自古棠得授内术,因事冗未曾术御美人。这日邻友喻得胜巡狩皂营,爱月因夫不在家,密约悦生至宅。二人相见,爱月道:“封郎因何数日不会,莫非弃奴否?”悦生道:“前月出外至古棠有事,因此耽误不曾会你。”两人言来语去,兴勃然,相抱登床。悦生挺槍上马,爱月情穴相迎。悦生紧搂爱月香肌,毫不鼓舞,未半刻运用其法,果然胀满牝内,如滚火一般。爱月美趣畅乐,四肢早已舒爽。悦生麈柄坚硬,比初更又大三倍。在内自伸自缩,如鹅鸭咂食,把个爱月射得浑身爽快。若热暑纳凉风,满腔欲火。在此一弄而消,不连丢之无数。悦生运气,拔扯之功一些不用。爱月道:“今日心肝的物,比前次不相同,又大又长,其热无比,怎么在我这里,犹如活的一般?一伸一缩,钻入好不有趣,可取出来与我一看。”悦生将麈柄往外一抽,岂知紧紧扣住。遂奋力抽出,爱月把手一握,吃了一惊道:“冤家,数日不曾见你,如何有这样七八寸长?又能自动,怪道今夜比前日的美,更高万倍,真人间少有。”又叫悦生把麈柄套入牝内,自展自缩,爱月昏迷浑然。忙迎慌凑,相交四鼓,两人兴尽。悦生口泄一气,麈柄仍旧停骖,爱月用手来摸。道:“怎么又是原先一样,真正活妙。”二人事毕,并枕黎明而别。自此往来,其夫莫知。

    欲说洛陽城蓝珍娘,自丈夫傅贞卿呕气出门,将房售银,同花俊生不知何往,心内暗苦。自叹道:“月貌花容,红颜薄命。”玉瑶二妹齐言:“大姐姐,姐夫相拋。孤帏独寐捱剩枕,暗数更筹,体无人傍,对银缸以慕郎回。”珍娘道:“二妹,想当初未字,身清名全,亦无瑕玷。到如今,花缺花残,粉退香销,再出寂寞。苦积余日,欢无半刻,暗自泪落不知多少。”玉瑶二妹,好言劝解。说毕,二妹归寝。珍娘对短檠剔尽银缸,自叹孤影随身,泪珠如雨,遂展云笺,写数句离愁,以消独寐,拈笔润墨写道:

    高堂白发老母孤,谁来睹。闺中弱质真凄楚,今世苦。哀哀母老失慈乌,娇娇女貌倩谁扶。银灯挑,更漏杳,珊枕冷衾料峭。可怜红颜消,薄幸音书杳。甚日相睹奴花貌,镜里萧萧。何时画舫蓝桥,忍心拋误年少。叹归期,今生渺。(右调 字字令)

    珍娘写毕,止不住流涕。及就枕寐,已赴高堂,早至巫山。梦见月中朗朗,掷下一攒笙簧,接于手中。自想道:“从未习此律,不谙宫商。”遂捧至口边,吹吮自合音律,毫不费神,心中大喜。正在吹调,被玉娘瑶娘二人齐来,奋力而攘,每人执其二三,齐向口品。六律相和,音韵彻于九重。谁知庞若兰闻其音律和美,连忙奔至道:“三位姐姐,也将妙管分一品,与小妹同乐而吹。”劈手将三人之管亦抢其二三,其数枝笙管,四人齐吹,响贯无差,正在欢喜,忽见一生,冉冉而来,衣衫楚楚,宛若陈平,酷肖潘安。四人视之,躲避不及,那人走近前道:“我非别人,乃卿等至谊。”话毕将珍娘抓住,抱搂在怀,强求。在欲求而不就之际,要脱又难脱之时,三姝方欲同遁。早有蓝母,见天大明,高叫丫头桂瓶。将珍娘惊觉转来,香津满肢,灵心跳颤。想道:“奴在梦中,月内赠下笙簧方吹,被三姝齐分合凑,见一风流人儿,将奴抓住,有无限情趣,将有投件相狎,被老母呼婢而觉。奴想此梦不知何兆?”遂起就襦,临妆嗟叹,提起笔作律一首:

    遥去洛陽暮,天涯浪子惊。

    愁将肢体瘦,临妆对钟明。

    积蓄奴供火,纵横雪霁晴。

    窗虚惟月色,夜静品笙声。

    忽讶颠狂甚,须知狎就身。

    孤衾随影薄,诗景满庭清。

    软衬香裀滑,忙躯梦里征。

    何能相酣战,栩化蝶完成。

    多少风流意,悄然意别生。

     

    珍娘韵罢,将斑管怒摔典几上,止不住秋波滚滚。忆初时错配姻亲,到如今拆分两下。奈浪子游于天涯海角,叹红颜苦于兰房寂寞。想昨夜梦中吹笙遇偶,不知可有重见的人儿,再得同欢聚首否。正是:堂前萱草叹宜男,闺中少妇泪潸潸。

    评曰:才人之笔,封悦生即隐于月中笙。先兆于姐,次狎于妹。引论之微,深写之妙,亦可观也。

     

    第四回 悦生浪狎雪妙娘 爱月奔有情种

     

    庆兴汤中初浴罢,沉潜纱内又新酣;

    只因身困侵郎柄,赢得伊家锦帐看。

     

    话说雪妙娘,自与封悦生相会一宿,得意心身如许。遂杜门于平康,绝迹于狎客,久拒往来之人。终日呆盼,时刻痴念,懒临妆台,洗却铅华。其日用之类,售蚨为生。并无花月情怀,真个是闭门不管窗前月,任他春暖杏桃开。正值严冬,雪飞梨花,彤云密布,家家掩扉,户户围炉。

    此时封悦生见六花飘扬,头戴毡笠,身着貂裘,手持伞扒,足穿钉套,冒雪山门。走有二里,走了多少银砌瓦甃,过了无数粉妆瑶台。踱出维扬南城口外,早至钞关河南岸,已至平康第五巷宅。收伞震雪,立于廊侧,用手击户数下,小鸨儿闻膏门,问道:“是何人不要打门。我家妙娘久已不会客了,从了良缘,嫁城里二郎庙前封相公爷。可请别家去,我这里无人在内。”悦生听了,在门壁隙处张寻,看有板缝,恐内看见,故此回说,四面门孔俱无,谅是真情。忙叫小七:“我就是封相公,来看你妙娘,可开门。”小七闻言道:“原来是封大爷,你略站一站,我问娘取了钥匙。”

    同小七开锁启户,小七接伞。悦生道:“妙娘好。”雪妙娘道:“今日是东北风大,将你大雪中吹来。”进了内房,小七打点赏雪之品。妙娘道:“封郎,这旬日不见,有何事冗叫奴盼望,倚闾苦待以伺君临。幸今冒雪以降,则见其肠热矣。”悦生道:“数日事冗,不能得暇,心甚挂念。今日稍暇,不辞大雪,特来相探。适扣门,小七回客之言,令人佩听,承卿雅爱,永缔姻盟,今见卿洗去沿华,除却丽服,真是小生百年举案。”妙娘道:“奴虽出烟花,目视有珠、睹情阅友亦已多矣。思身堕其陷阱,情必钟于一人。今见君丰姿雅调,情逸翩翩,投奴之心,遂奴之愿,故前至今,洗去红粉,脱却舞衣,永侍箕埽,以图终身,愿勿以为贱视耳。”悦生道:“小生父母早亡,室家未有,既蒙钟爱,岂敢不诺。”两人遂围炉共酌,持杯用品,话来语往。只有门外飞飞大雪,乱舞琼花。上上下下,砌铺瑶阶。二人同欢同聚,酒饮半斗,肴用数筋,二人言回语答。未几,漏箭将发,铜鼓初敲。酒映红颜,色近檀郎,妙娘酥胸半露,悦生兴动情狂。

    二人离于火炉,澡牝涤麈,妙娘忙换金莲,悦生取巾褪网,解衣卸裤。妙娘傍鸳枕仰卧裀褥,悦生就肌肤体侵娇姿。妙娘金莲倒控郎腰,悦生麈柄直笃牝户。妙娘嗳哟一声,柄已入牝。悦生将身紧贴,挨靠酥胸。妙娘知麈柄火暖,兴焰情炽。陡然郎身莫移,其柄在内。钻伸缩进剌笃乱吮。点点如禽啄食,下下如蛇吐舌。妙娘浑体难支,虽在风尘花柳,阅人不可胜算,大小久易,也不知领纳无穷,不似今日,把个能经风雨,软射得钗堕云鬓乱,美的身颤柳腰酥。悦生耐战多时,运气展舒。在妙娘牝内,东捣西撞,耸抽挑顶,弄得妙娘魂飞半天,身在浮云,气喘嘘嘘,双眸紧闭。口内言俏语:亲哥哥,这快活不知是那里来的春光。被中翻浪,牝内涌波涛。丢之无数次,昏迷两三遭。妙娘被悦生麈柄在牝内,将花心似啃似咬一般,一缩一伸,得意难经。从在风尘,未有今日美快,妙娘道:“冤家前番共寝,千众送一。今日原何又是另样奇爽,快快抽出来,待奴看一看,是怎样我今朝遇此快乐物件。”悦生道:“小亲亲,你来我的蘸,须当叫我一声知情知趣小爷爷,方许与你看哩。妙娘小痹乖,你莫要做腔子了,知这好物件,真正是我的了。”悦生口内言着。将身一扭,麈柄已出。妙娘用手一摸,嗳哟一声:“这件好东西,前日何尝有此等长大,怎么今日得有太过。奇哉﹗奇哉﹗快盖被褥,不可冻坏了他。”悦生仍将麈柄向牝一笃,全身皆入至根,不容丝发。在牝内乱钻乱点,热烙之美,妙不可言。妙娘会心舒意美,口中难禁体播腿摇,一泄如注。悦生知道妙娘丹飞永走,收气一口。下身并枕,已交四鼓。正是:得授展缩灵龟法,战倒娇百媚心。

    雪妙娘被封悦生上阵一战,四鼓方止。这悦生精神百倍,不走一滴。那妙娘美起非常,连丢数次。妙娘伸手来摸悦生麈柄,仍旧绵小。忙道:“封郎,先前怎的,恁般这会仍是旧时?”悦生道:“不瞒姐姐说,我那日别你,往金陵寻友,经由古棠,得遇奇士,传授此法。御女称快,不知妙﹗”妙娘道:“封郎我初被一客人破身,他是北直隶人,致紫草红花。我才交十六岁,那客之物亦有七八寸长,遭他很笃。我痛杀一夜,已交三鼓方止。不似冤家耐久,亦不泄。那人虽然过大,而不甚硬,亦且不热。又泄如注,不如君的极暖,自伸自缩。就如在花心上啃咬一般,令人魂消,比常不同。若是不曾见的女子,被你一战,没世思慕。”妙娘暗自心中道:“不该言其好处,恐冤家有此本领,浪嫖不定,私贴者多,而不真心为我。不如我今先下手,独自私之。若放过此妙景,再守他技,他生也不能再逢。”遂道:“封郎,我有真心向你,这数月杜门绝客,洗去脂粉,待君以作终身之计,勿使奴为白头之叹。况我又无妈妈索骗身银,更喜你又未有家室,毫无所费。奴情愿从你冤家,你意下如何?若肯相许,明日我便同你一同回家。”悦生耳听心想,口中道:“多蒙芳卿厚情。愚弟何敢轻薄,怎奈……”就不言语。妙娘伶俐之人,心机活忽,闻悦生言一奈字,便知下面的话。因说道:“奴虽风尘,非为奔而致。父母家寒,将奴寄在外家,被人拐到于此,至今七载。君虽口允,心尚自揣,自身还可支调,况不营运,倚靠祖遗将尽,又欲联我,倘日用不继,故尔思索。因此不定,可是否?”悦生道:“奈不我肖,风流顽嬉,将祖父遗物用去十之有七。恐芳卿到彼,不能相齐,那时悔之极晚。在卿言见极明,不若小弟叨其雅爱,朝暮相探,俟我稍能有得,再图后举,两下亦可相处。若不深思,恐蹈近懮,那时反为不美。”妙娘见悦生所言有理,亦是实言。不觉红日三竿矣,二人随即起枕离衾,各各梳洗毕。

    悦生见天霁雪消,日烘寒色,而地下尤泥泞难行。妙娘遂留住了两天,夜夜相狎,朝朝共饮。这正是两人心坚金石,意同连理。妙娘多情女子、嗜欲之人,得遇悦生,中意投心之物,恋恋不舍。悦生半允半就,难推难辞。欲要将妙娘携回,又恐缺欠。欲不行,恐辜负其情,左思右想。妙娘被悦生狎得心舒意畅,忙道:“封郎,可肯依奴,明日齐回府上。”悦生犹豫不决,妙娘言之再三,悦生祇得应允。妙娘道:“封郎,奴欲去会结拜妹妹戴一枝。你少候片时,我即回来。”遂换了衣服,出门径到同契姊妹处,一一别过。方到戴一枝家,一枝道:“姐姐几时便作那事,小妹好来恭贺。”妙娘道:“妹妹,特来别你,我明日起行。你要来待,新正来看我。”言毕起身相辞。一枝道:“姐姐,你到脱离金钓,何日我能似乎?”妙娘道:“不必萦系,我代妹妹留心。”又不敢深言,恐妈妈知道。一枝携了妙娘手,送别勾栏外,妙娘含泪而回,一枝哽咽以进。悦生见妙娘回家,笑迎道:“姐姐,如何去恁久?”妙娘道:“久杜平康,多时未会,众姊妹相留,劳你久候,有罪了。”悦生笑道:“你讲的是那里话。”是夜,二人解衣上床,被中欢乐,不必细说。

    次早二人起身,梳洗毕。妙娘收拾红软,皮箱内蓄,叫小七觅舆。悦生先行,及回自舍,令封禄出门迎接。未一时,妙娘乘轩而至,下舆趋入内,见其精舍,虽非高堂大厦,亦且华丽装饰。清客佳具,一一俱备。妙娘看了,叫取香烛一用,悦生令封禄列炬摆炉于案,只见香气缙蕴于霄汉,烛光辉煌于堂前。妙娘笑道:“封郎,小妹今日焚香燃烛,与君共效鸾凰、同叩神驾。”悦生道:“蒙卿相爱,敢不从命。”二人齐拜于花烛之下。妙娘道:“妾身雪氏,生于宦门,被骗售落平康。怎奈风尘无靠,己铢自赎弱质,情原赤心字于封生,伏望神鉴。如悔订约,再蹈烟花之性,雷殄奴户。”悦生道:“上苍正鉴,身鲜家室,入马平康,幸蒙雪氏,心投契合。夙缘前注,愿结丝萝,永固百年。生同枕,死同穴。如负此盟,天神共殛。”两人相拜而起,妙娘向皮箱内,取出皮匣,奋力一掇,递与悦生。悦生不解何意,妙娘向袖里取出小匙,开画璅启看。只见内有黄金百锭。宝铢数升,白松纹弁,玉贝百珍,钗串数十,说道:“封郎,此铢系妾平康所聚数年,今见郎君,愿托终身,此铢足以度活养老,计算百万有余。”悦生瞥见,喜道:“多谢娘子尊爱,敢不举案别守?”就命封禄将妙娘用度物搬来。

    自此以后,终夜欢狎,时刻聚首,纵无度。在悦生丹田永固,在妙娘癸枯血竭。过残腊至次冬,不及一周,妙娘欲奢纵,不惜身体,恹恹一病,名登鬼录。黄壤不远,悦生百般调治不痊,妙娘瞑目而逝。悦生痛泣哽噎,如丧考妣。悲惨莫禁,备办棺椁衣衾,厚葬于多宝庙侧,修齐追荐,百期已尽。悦生亏妙娘携物,家资当足。周足已满,思欲再聘,托媒相访,要如妙娘贤淑,词咏清雅。如此东不就,西难成。

    这日晚,邻故旧相知连爱月,因悦生有妙娘在室,恐怕事露,故此闷闷远离。后知妙娘弃世,意图再炽旧好,不得其便。不料其夫喻得胜,要将爱月寄住外家,以便随征。今日幸得胜营中,支放队中月粮,轮守粮料。这爱月潜至封宅,悦生正在悲伤妙娘,又想爱月久不会面,欲去会他。又恐其夫在室,不敢就去。忽爱月走来,轻轻叩门。封禄启户,爱月走进。悦生灯下瞥见,如获奇珍。忙道:“冤家,想杀我也﹗因卿夫终日不离,未敢造次,多有获罪。”遂携手进入卧室。封禄送茶,爱月道:“妾夫在早晚随征,携妾寄与外家,恨不再唔。今幸一便,特来别你。”遂流泪道:“不知何日,共君如今日也?”止不住秋波泪滚。悦生亦流泪道:“爱娘,你来别弟,古云好事多艰,乐必有映,不幸先妻归西,止望共卿早晚盘桓,谁料有此举,真苦楚人也。”二人遂脱衣就枕,合体沾胸。爱月双钩环勾郎腋。悦生柄捷牝内,穴迎麈,跳柄入,才过数十余抽,爱月爽快难禁。悦生体稳柄动,似点水之蜻蜓。爱月身颤舌冷,如乘浪之扁舟。悦生道:“此一别。甚日里鹭颈重交。”爱月道:“这分手,何时节鸾俦再偶,都是为易别难逢。”做女的,将麈柄深藏牝内。为男的,把情穴时刻套于柄上。二人你贪我爱,贪内滚热。热极大的东西,男爱女丰满,满玉捻就粉做的玉户。这爱月道:“就死了,今夜不放麈柄出牝。”那悦生言:“出如玉着命难释牝户。”二人自灯上拥娟至四更。悦生运气,久战未泄。爱月情穴,容纳犹忙。不觉陽升东气转,一夜无眠。爱月闻鸡声而惊起,乌云撩乱。二人穿了衣服,四腕互抱而泣。无可奈何,爱月祇得泣回。正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意不忍分。

      

    第五回 悦生旅邸梦三美 玉莺自家择鸾俦

     

    行尽洛陽数十程,桃花柳绿渡春城;

    三更偶入庄周梦,万卉生芳列画屏。

     

    话说连爱月,与封悦生一宿别去,悦生悲慕思想不宁。过了残冬,又是元霄。值柳花将笑莺啼弱,草已萌芽满陌青。此时,封悦生得了妙娘私蓄,家业隆茂,呼童使婢。因妙娘弃世,欲再聘佳偶,奈桃夭柳质难选。玉姿美姣未遇。这日悦生在家寂寞难忍,忽想起洛陽姑母,未知景况如何。遂收拾行囊琴剑,准备鞍马等物,要往洛陽去探姑母。随命封禄挑行囊书箱,令使婢玉容,同小童封书看管门户,老苍头照管各庄租税,并管房租等账,是日离了维扬。

    行不数日,过了白沙县,至于泗州前进。路途间主仆相倚,朝行策马,暮宿旅邸。看不尽山花藏笑媚,野鸟乱呼鸣。处处桃红含宿雨,村村柳绿带朝烟。行不尽斑高低低羊肠的曲径,崎崎岖岖不断的来龙。悦生在马上运动神光,见路上行人络绎,奔东越西,为利图名。过了无数村庄,农忙耕作,妇饁夫耕,行至日色将晚,遥望一个村市,地名叫做板桥镇。悦生遂投草座下马。封禄歇担,牵着。店小乙走出店迎接道:“客官请到里面安寓。”悦生步入客房而坐,封禄牵牲口付小乙上料。小乙就问道:“客人要用大米饭,或是要薄饼馍馍?”封禄道:“我家爷不论,只管取来。”不一时,店小乙托出大米饭薄饼馍馍鱼肉等物,放在桌上。主仆两人用饭毕,行路辛苦,卧睡不迭。悦生就寝,魂入南柯,梦游台榭,行至一花园,百花齐芳,万卉争姘,金莺织柳,紫燕窥帘,过了百杏林,转至碧桃屏,来至蔷薇架,木香亭,方欲再步。只闻得娇语笑声,抬头一看。见三个女子,在于木香亭边蹴鞠。那主张的,月貌花容,遍体绮裳。挂泛的,柳眉杏脸,满身玄绡。副抡的,云髻翩翩,玉姿柔媚,齐齐呼笑。悦生一见,精神狂逸,急奔向前相会,三女裣衽而拜,穿绮裳的美人道:“郎君至此何事?”着玄绡的美人道:“先生来此何干?”着蓝的美人道:“二位姐姐,此生从不会面,问他何益?倘母亲闻见不便。”忙将踢的气球,向悦生劈面拋去。把悦生打了一跤,早已惊醒,遥听戍楼三鼓。心下想道:“此梦境甚有奇趣,梦见绝世名姬。虽古之虢国夫人,不过如此。动我神思,难以消释。”翻来覆去不能再寐。

    不多时鸡声连唱报晓,店主人起来烧汤造饭,备办酒肴。封禄打叠行装,喂了牲口。悦生亦起来,梳洗完毕。店主人托出早饭,悦生主仆吃了,算还忘账,遂辔策勒辔,封禄担负行囊,离了板桥镇,又登羊肠径,悦生马上举眸,见此地风光,怎比我维扬繁华。行人貌朴,顶上戴高顶毡帽。体着压蓝短袄,下罩常裤,裹腿深鞋。文绉绉,鲁圣遗风,貌昂昂,孟贲宗派。

    这悦生在鞍马上,思思想想,笑笑吟词。行了一旬,不觉已近洛陽禁地。此时日落西山,不能进城,随投郭外草店。下了头口,进入客房,封禄安顿行李。这店主人姓毛,号望繁,年近五十,专下来往客人,有大小二妻,长妻姓闵,名巧娘,从未生育。因无后嗣,再娶次室一房,姓卞名玉莺,生得缥致文雅。见者魂消,遇者慕想。望繁无子,又有上等文雅风流过客,安寓饭店,二妇暗与私通。这月余,来往过客甚稀。

    正逢三春,清明届期,俗例挂白,刚刚悦生进入客房。正值卞玉莺挂纸回家,就从悦生客房门首过去。方抵内室,那玉莺步走极缓,金莲未及三寸,前挪后移,腰如弱柳,面如梨花。悦生抬头一见,宛然与雪妙娘仿佛不差。玉莺停步向内一张,将秋波斜视了一盼,微微含笑而入。悦生见了,身在客舍,魂到天涯,目直心迷。封禄送一盏茶来与悦生吃,便道:“相公好了,我们行了一月有余,方到了洛陽。”悦生道:“封禄,我们今日到了此地,日色已晚,你又走疲,我又劳顿,且在此店中安息了,明日慢慢进城。”封禄道:“相公吩咐极是,况已到此,何必着忙,明日待小人先进城去,访问姑老爷家,明白了来报相公,相公然后进城未迟。”悦生道:“也说得是。”主仆商议不表。

    再说卞玉莺,在客房门首看见封悦生,丰韵标致。自想数月以来,未下一个俊俏客人,俱是推车肩担的,把奴苦忍半载。今日造化,天赐来英俊南客,与我受用一夜。若有趣,留他与我大姐姐快活快活。吃了晚饭,收拾停妥,这店主人亲家请去吃酒。这店内大娘闵氏,有三十余岁,俏丽騷媚,待卞玉莺如嫡亲姊妹一般,凡事先议后行。卞玉莺见天色已晚,随向大娘闵氏,打了一个照面。闵氏笑道:“若中意,可来请我。”玉莺道:“自然不敢欺你。”说罢。遂出了房,飞临客舍,只见封禄在那边喂马。玉莺道:“那位大哥,你来,我问你话。”封禄见叫,转身向前道:“主人家叫我作甚子?”玉莺道:“我问你,你是何处来的,在我店内歇寓。”封禄道:“我相公是南直维扬人。来你贵省探亲,进城晚了,所以借宝寓一宿。”玉莺向袖中取出百文铜钱,递与封禄道:“这百文钱,送你买酒吃,我也是南直人。烦你把你相公请来,我问他一句音信。”封禄道:“多谢。我不要钱,我去请相公来便是,怎好要钱?”玉莺道:“你若还嫌少,我明日再补你可收去。”封禄多谢一声,收了心中暗喜。玉莺又道:“快快请来,恐我家长吃酒回来,不便问信。”封禄慌慌张张。转身高叫:“相公,相公。”就把悦生吓了一跳道:“这是怎么说,有甚事讲就是,何必叫喊?”封禄道:“相公,这店中娘子与了小人百文铜钱,说他也是南直人,叫我请相公去,他要问相公的音信。又说不可迟了,恐怕为主人回家不便。”悦生闻言,心中暗道:“此黑夜请我,必有好意。”忙整衣冠,飞临内室,玉莺迎见,忙道:“相公随奴来,没碍于事。”悦生道:“小娘子,我乃远客,初来宝店,此系内室,夤夜入去,恐不便,有话在此说罢。”玉莺道:“相公,不祥之念,难道独戕于君,奴可苟免?不必狐疑,妾非坏人而能诱君。”玉莺向前用手携了悦生,进入房中,掩了门道:“妾见君独宿旅邸,相约共宿。”玉莺随自展衾脱衣,上榻倒下。悦生见女先睡,又非強姦,总有罪过不至于強姦之律。一时难禁,遂密吞丹丸,脱衣上床。不一刻,麈柄昂昂然挺竖,玉莺用手相探缩回。心中暗想有趣,滚热而硬。悦生上身,分开两足,情穴顿露,悦生相探,丰腻无毛,暗道:“好个妙牝。”将身紧靠酥胸,麈柄投入牝户。犹如处女相似,温暖美快。玉莺道:“相公怎么生此妙物,妾身今日有缘,幸遇相公。”只见麈柄在此牝内一伸,钻刺无宁,玉莺被悦生展缩大战,身软体颤,牝中流液涓涓。悦生道:“一月余未曾御敌,今日逢卿,真是天付姻缘。”正是: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二人交媾多时。悦生运气,将麈柄充满花房。玉莺快畅莫禁,昏醒复迷,丢之数次,绵如春蚕,真如酒醉。悦生将麈柄退出,玉莺双手抱住悦生道:“相公真是稀世之奇珍。”遂伸手摸麈柄,吃了一惊道:“相公先前入时,止有四五寸,如今怎么变了七八寸有余。滚热无比,大是有趣。妾自作女至今,因我丈夫无子,令奴陪客度子。也会些好人,未有如君之妙,又且不泄而久,着实赏心的紧。相公你生的标致,又有太过之具,真是风月中魁首。”上面口问,下面用手捏。又问道:“我的妙人儿,你姓甚名谁,说明了,以便再会。”悦生道:“小生乃扬州府人,姓封字悦生,来此城中,看我姑母。”玉莺忙道:“是蓝奶奶否?”悦生道:“姐姐,你怎么就晓得是蓝奶奶?”玉莺道:“你方言说姓封,故此知道。蓝奶奶是你亲,他老人家姓封,常时对奴言,有个侄儿在扬州,多年不会面了。相公,你有三个表妹,比奴还生得标致,惟珍娘招了人,还有玉娘瑶娘未曾嫁人。”悦生道:“姐姐,你姓甚名谁,如何晓得我姑母妹妹?”玉莺道:“奴姓卞名玉莺,曾结拜你姑娘做干母亲,蓝奶奶是大后日六十岁了,奴也要去祝寿,莫非你来寻你姑娘做生日的。”悦生想道:“有趣,今日若不与玉莺姐相会,怎知我姑母生日。那时我生幼小,不知姑母寿诞,今日方知是三月十八日寿诞。”忙道:“姐姐正是。明日还在这里再住一天,打点寿礼,方可进城。”玉莺道:“妙极,奴也要留你住两日,与你尽尽兴。日后奴也来蓝奶奶家会见你,也不好相见会话了。今日与相公相会,也是前缘。”说便就起,去穿衣服着鞋。悦生道:“天还尚早,如何就要分手。”玉莺道:“相公待我进去,换我家大娘子来也与你相会,明日亦好再相会。”悦生道:“此事极妙。”卞玉莺披衣入内,未半刻,二人已至榻前。玉莺道:“我家大娘来了。”闵氏卸裳进衾,悦生即忙搂抱。二人齐言:“玉娘,不如我们三人共枕到妙。”玉莺依言,一同睡倒。悦生一跃,跨于巧娘身上,酥胸紧贴,巧娘两腿忙分,金莲相环于悦生腰背。悦生麈柄贯入巧娘牝内,巧娘被热柄刺的快美。口中哼叫:“俺爹俺爷。”身上震动。悦生运展妙机,麈柄在内,左冲右撞。这巧娘从不曾逢此劲敌,舌冷唇凉,牝内津液涓涓流出。悦生加力抽捣,巧娘情穴忙迎,昏昏而眠,不复人间事。悦生是久惯班头,狠剌多时,巧娘被悦生肏醒转来,口叫有趣。道:“我从未见此又大又硬,又长久,又滚热,快活死我了。”口中无所不叫,双手紧紧搂定道:“我的亲老爷,奴今夜遇此一度,可抵半生之美快。”又道:“封郎略停一停,待奴定一定神子再干。”悦生下马。巧娘忙道:“玉妹,你还抵挡得过相公的家伙,只是不可与他肏破了,不好回我家主人。”玉莺大喜,又与悦生干起。是夜二美轮流取乐,及至天色微明,三人忙起,悦生归客房。正是:单凤来仪双玉树,两龙争抱一颗珠。

     

    第六回 封悦生祝寿见姑 蓝珍娘题诗忆夫

     

    乘骑奔驰三月天,娇花啼鸟语绵绵;

    遇庆瑶池开寿域,鲰生何幸是奇缘。

     

    话说封悦生旅店奇逢得狎二美,又住一天,乐不待言。这日正是三月十七日,悦生将银数两,托望繁备办寿礼,望繁道:“原来相公是蓝奶奶内亲,小人服侍不周,得罪了。”遂代悦生进城,同封禄照单置办礼物。次早,悦生命封禄同店小乙,扛抬礼物入城,悦生随后亦入城。行至蓝宅门口,礼物先进了,封禄又回来,引悦生入于内庭。蓝母这日也不开东阁,止不过内眷女客而已,并无设大筵席。虽有一二十家送礼,俱是退回。言不做生日,邻里皆不闻。这日蓝书出庭,见是毛店小乙,抬进礼物。因吃惊自想,我家奶奶不做生日,毛家姑娘送礼何为?因问道:“小乙这礼是怎么?”封禄道:“我这礼是千里来的哩。”随取了礼单,递与蓝书。持帖入内,道知来历。蓝母同三女展开礼单名帖,看其礼甚丰,道:“这是谁人,用此重礼。”及看后面是侄男,封悦生名字。蓝母道:“我因多年扬州无人往来,不知此是何人。珍儿,你四人同我去看看礼物,向来人问一问,便知端的。”忙令蓝书将庭门掩闭,母女五人皆齐至庭中。封禄一见老人家在前,料是姑太太,忙忙跪下,道:“姑太太,小人叩头。”蓝母道:“你是何处来的?”封禄道:“小人是扬州封相公家的,同我家相公封悦生,来寻姑太太祝寿的。”蓝母道:“我离家久,不知是那一派?”封禄道:“小人的相公,乳名叫做喜郎。”蓝母道:“呵,原来是我亲侄儿,他如今在何处?”封禄道:“相公同小人一齐来的,现在外厢。”蓝母令蓝书道:“快请封相公进来。”蓝书应诺出去,蓝母立庭前看摆寿礼。道:“珍儿,你表兄家业有余。你看此礼不啻百金之外,虽不受,抑且令舅母的见家下,还有成器之人,来此光降门户,也是你外祖一脉。”言未已,只见蓝书引封悦生进入大门。母女抬头远睹,但见悦生头戴片玉纱巾,面如美玉,身穿月白绉纱褶子。大白花绫裙,白绫暑袜,足下大红绸履,大步行来。丰逸潇洒,玉貌堂堂。趋至中庭,四妹远见,退入屏后。蓝母降阶而迎道:“我侄儿,劳你远来。”悦生道:“姑母在上,因途程遥远,不能朝夕侍奉,多有得罪。”封禄铺毡。封悦生拜道:“小侄愿姑母鹤寿无疆,遐龄沧海。”蓝母急急向前相扶道:“吾儿远临,程途劳顿,又蒙丰礼来此一看,足见其情。”慌忙搀住,悦生平身侍立。蓝母命使婢桂瓶,请四位姑娘出来相见。四女闻言,从后步出,环佩翩翩,香风袭袭。悦生遥觑,恍如仙子临凡,魂灵早飞半天。四女齐立于右,悦生居左,众女裣衽,悦生作揖。众女颜色如绛,秋波四睹,金莲叠叠,柳腰摇拽而退。蓝母陪悦生啜茗。封禄向前道:“姑太太,礼物可收?”蓝母道:“侄儿,你在客旅不便收藏,为姑母挚你远来,面点领用,余礼暂且权收我处,回日送上。”悦生道:“特为姑母献上。以效华封进祝,些微不腆,望祈笑留,则小侄忻感不胜。”蓝母道:“岂有全收之理”遂叫丫鬟将礼物扛入,四女查收。蓝母令悦生入内座,桂瓶托茶,母女一齐相陪。正是:久别家园亲骨肉,岂知今日又重逢。

    茶毕。蓝母同四女陪悦生用酒。悦生见一姊三妹标致,暗想道:“珍姐久旷知味,三妹皆未经风雨,真如上苑名花,玉姿美质。鲰生已入天台矣,何幸得近玉人。”心中自喜。珍娘频频偷觑悦生,暗想道:“好个表弟,人品丰美俊逸,比我那浪子高之天渊。”私叹不表。玉娘见表兄风流儒雅,自想维扬是繁华之地,我这表兄多管风月中断不能少的,一定是知趣的人。瑶庞二女低头自思,若嫁了像表兄这样人物,温柔俊俏,也不枉了为人世。蓝母道:“珍儿,可敬你表弟一杯。”珍娘奉母命,伸出玉手持杯,桂瓶执壶斟酒,珍娘含羞绛颊捧敬。悦生起身接杯而饮,亦要回敬。蓝母忙止道:“不要复杯,表姐自来不饮。”悦生道:“小侄从命。”又言客岁九日,会见姐夫傅贞卿,同一花俊生在淮装了药材,至我维扬发卖,已获大利。蓝母道。“侄儿,你见姐夫如今何往?”悦生道:“小侄留他,他不从,次日相请,主人言已开船,上湖广去了。”蓝母道:“如何不寄一字?”悦生道:“傅姐夫说,邂逅相遇,不及付字与岳母,老舅若去,传言致意便是。”又道:“姑母,那花俊生是姐夫的表弟,也未有信。”蓝母道:“侄儿,你姐夫与此人为友,见怪你姐姐劝他。故此弃其产业,携友远出,致你表姐失望。我又无靠,你两个妹妹,又尚未字人。”悦生道:“姑母年迈,早晚亦要人支持。奈小侄路遥,有紧事时,不能就到。”蓝母道:“侄儿,你家中侄妇贤惠,可能持家,是谁家女子?”悦生道:“不瞒姑母,小侄不才,侄妇是门户中人。携数万金相从,至家未及一载,不幸西返。昨岁做过服满,如今看过姑母,回家择娶。”玉娘暗自想:“表兄非老成人,必是风流种。为甚门户人有此多金,轻自从他,定能相合,必然逞心了。”珍娘闻夫远去,又听表弟妇是烟花妓女,必然这行子也是作怪的人了。瑶兰二人各自想:“此人一表不俗,花柳中人,岂不心爱。莫说别人,就是我作处子,见了也要动心慕想。”蓝母道:“侄儿原来失偶,尚未续弦。”言未毕,见一舆至庭,下轿而进。乃是卞玉莺,蓝母向前相见,把言道:“我儿今日又劳你记念老身,屡屡蒙你厚情,岁岁来庆祝。”卞玉莺见悦生在座,假意含羞惧怯,蓝母即道:“我儿,这位是我侄儿,你也是妹妹,不必见外。”玉莺向前拜祝过蓝母,转身向悦生道了万福,方同珍娘姊妹行礼。又道:“母亲寿日,我家大姐姐有事,不得与老母祝寿,勿要见罪。女儿携得寿仪一封,与母亲添寿,一点恭敬,乞老母笑纳。”蓝母云:“多谢盛情,老身何以当得。”说毕,悦生首席上坐,众女右边列坐。蓝母东首席而座,蓝书托盘,桂瓶执壶,封禄上肴。悦生立起身,手捧金卮,上酒与蓝母,五人齐立,奉过酒坐下。悦生道:“列位姐姐,愚弟不敢奉敬了。”珍娘等齐言:“不敢。”有劳桂瓶,俱将各妹斟满杯中。一齐道:“请酒。”蓝母道:“多承贤侄远来。”悦生心中暗喜道:“五位姊妹,个个生得如花似玉。我今日在这里,宛在广寒仙宫。”香风袅袅,花貌盈盈,粉脸桃腮,乌云玉面,唇点樱桃,眉盖秋波,披黄罩白挂紫穿红,如数朵彩云呈瑞色。戴金插玉,蟠龙掠凤,似玑珠玉树吐芬芳,不亚广寒宫。可赛瑶池殿,笑的微笑,言的轻言,俏的更俏,騷的越騷。珍娘双蹙眉黛,有无限娇媚。若兰秋波频盼,似有情稍寄。玉娘粉颈半露,体细肌芳。卞玉莺春葱慢伸,勾魂使者。瑶妹妹笑值千金,燕语莺啼。众芳姿喜态难描,定若南海观音。老姑母长寿星,犹似当年李太后。封悦生美貌风流,犹如潘安再世。酒阑肴残,日已西落。银缸将上,席彻各散。蓝母命蓝书收拾书房,与悦生安宿。男欢女悦,各归内房。正是:璅春心重门朱户,捱剩枕戍鼓传更。

    当下悦生酒罢出来。宿于外书房,封禄随定。悦生在枕思想难寐,如何我姑母养了三位姊妹,真是蕊宫仙子下世。那庞家妹妹,卞家姐姐,别样装束,却如巫山神女。今日我封君诏乐死,若姑母留我,我藉他注意。三位姊妹不能到手,若兰小姐亦可充肠。内房庞若兰回家,玉瑶二妹,共枕于一室。珍娘留玉莺同衾,蓝母先去安寝。四美俱在珍娘房中,言笑一番,各归寝榻。珍娘见二妹俱去。随掩房门,与玉莺谈心。两人心意相合,若有密言,各不隐瞒。珍娘道:“姐姐你这两日可有知心者否?”玉莺笑道:“好姐姐,你猜一猜,我好向你说一宗美事。”珍娘道:“呆了头,你店中往来无数,也不知多少人儿,叫我猜谁的是。”玉莺道:“姐姐言之有理,我前日店中下了南客。一主一仆,主人风流美貌,是千中选一的。我向我大姐姐打了应照出来。令他仆请那人进内,外貌实不必言了。其中妙处,天上无,地下少。我想世上只有他一人。”就不言语。珍娘见到说到至紧处,又不言,忙问道:“他一人怎的恁?”玉莺道:“姐姐你要起来,拜奴两拜,我便说与你听听,妙不可言。”珍娘道:“你对我说,也无益于我。不向我说,亦无损于我,我拜你何事?”玉莺道:“姐姐你不拜我,我也不说。”各自安寝,珍娘因丈夫远去,寂寞许久,要人言言散悉。故此欲令玉莺妹讲讲说说,以消长夜。就道:“玉姐,你今日说与我听一听,我明日早起,拜你两拜。若果有些奇处加倍,拜你四拜。”玉莺见说道:“那人脱衣上床,我用手将他下面一摸,其物中和,热如红炭。那时我兴来,忙忙将他搂上身,妙物进来我牝内,姐姐,你想此时有趣否?”珍娘道:“真是有趣的事,后来又更有甚趣?”玉莺道:“姐姐,我想那人的麈柄,真是人间至宝,一到里面,火炉一般,户内汤烙的有趣。又且那麈柄不知怎的,在我牝内遇着热气,就长有六七寸,把我牝内肏的满满的。”珍娘道:“这是极妙的了,还有甚么样美趣?”玉莺道:“他身子不动,那件大东西,是活的。自己往里一钻,就顶入花心内钉住,一顿啃咬,浑身酥快,内中汤的又妙,钻的又美。其硬似铁,肏在里面如水鸭咂食,左右寻刺,一夜也不泄,我被他弄了二夜,丢了数十次。我家大姐姐,同我两个弄他一个,肏我两人,弄的我们好似残兵败将,昏头晕脑,不知怎么,你道世间有此麈柄,奇也不奇。”这珍娘被玉莺说的火大炽,户内粘津,滑滑滚流。玉莺亦不言其人姓名,讲的自己情兴焰炽,陰中騷液汪汪,恨不得奔出书房,搂着悦生,肏入牝内。二人兴大动,珍娘道:“呆了头,都是你来,我苦守一年,多不动情,被你今日把我芳心引动。”玉莺道:“我们两人搂着弄弄何如?”遂爬上,珍娘两腿分开,你颠我迎,两美火盛情涌,磨磨擦擦,哼哼叫叫,齐齐急了一身香汗,两人酥软爽快而卷下身,并枕而睡。再言玉娘瑶娘,登床并枕,玉娘道:“妹妹,你今日听见表兄言嫂嫂是门户中人,携数万金跟他从良。想表兄定是作怪弄嘴的油花,故此妓者从他。”瑶娘道:“姐姐我看表兄不是好人,就是饿鬼一般。我今日看他一双騷眼,不是看我与大姐姐,就是望着若兰姐姐,左瞧你,右顾我,端的不正气。”玉娘道:“我们做闺女,不要管他男子家的事,他住十日或半月,自然去了。”瑶娘闭言不语,玉娘亦睡。正是:春心飘泊随风絮,性若孤整断缆游。

    是夜四女分作两房,这边珍娘玉莺,谈心相狎。那边玉娘瑶娘,议论以酣。悦生尖酸风流。四人心病,皆是一样情肠不远,时一宿已过,正是瑞色日升,玄鸟下祥光,春运景云开。蓝母先自起来,支照家业,令蓝书开了中门,悦生早起,梳洗完备,步进内庭而坐。这卞玉莺同珍娘,离榻临镜,画眉施朱。巧掠乌云。那厢玉娘瑶妹,粉黛涂铅,衣着绛绡,三姝各自消遣而笑谈,独珍娘心中哽咽不乐,自恨丈夫相拋,无以释怀。见笔砚在几上,遂占一律。写道:

    狂夫偕俊逝天涯,望断衡陽雁影赊;

    孤帏玉质能如此,唯有窗前月印花。

    咏罢。情恨转炽,又慕表弟悦生,风流俊雅。正此三春,柳舒花放,燕语喃喃,文禽两两。偏奴寡鹄孤鸾,红颜命薄,愁悉难遗,长夜怎眠,枕剩衾单,只因理宜各别,萱草当堂,若不畏此,则可以与表弟共寝,一双男才女貌。况周年已经苦守,昨被玉莺言入肺机,深动情弦。倘天怜念,前生有缘,千里而来,似乎有意,怎得此时此夜,共坐同欢,方消我愿。其情不能解释,自咏闺怨一绝,又写于素笺:

    春光先到艳陽天,闺阁慵心绣锦鸳。

    徙移栏杆情醉处,桃花含笑柳含烟。

    珍娘写完,将素笺折成方胜,入于袖内。移步庭前,同玉莺见过母亲。与表弟二妹,环坐在侧,共饮同食,说至家常维扬风景。悦生言毕起身,玉莺微笑照应,两心共知,蓝母起身理事。四妹各各散立,珍娘下堂。探笼中画眉喂食,左手拖垂,将袖内诗帖,遗落于地。悦生有心行步相窥,见珍娘袖中落下一物,忙趋至珍娘后弯背拾起,不表。

    却言珍娘无心误落于地,悦生只当有意于己。只见玉莺辞回登轿,目视悦生而去,母女送出回宅。锒缸吐蕊,玉镜照户。悦生出外就室,母女入内闭门。正是:佳句已随流水寄,鸾传凤侣今宵定。

     

    第七回 风流子计就连镮 俏佳人暗赴蓝桥

     

    词曰:

     

    春雨里,光景更幽清。

    紫燕魂惊洲渚,桃花泪滴水纹轻,彩云重复行。

    风瑟瑟,旅店恰同双,春花乱随流水逝,

    娇娇细细逐飙香,蒹葭玉树芳。(右调 望江南)

    话说封悦生拾取珍娘诗句,藏于袖内。及至傍晚,别了姑母,步出书房。封禄掌灯,悦生将拾得方胜叠,折开看道,原来是首诗。读道:

    春光先到艳陽天,闺阁慵心绣绵鸳;

    徙移栏杆情醉处,桃花含笑柳含烟。

    悦生读毕道:“我表姐真巧,才华独步。”追忆详解无奈。祇得赴枕道:“怎么得与表姐一会,这诗中大是有意。徙移二字,叫我不要在家相会。”想想道:“我非洛陽人,初来此地,怎能有极妙之处,让我二人对面促谈,虽不能莺代燕侣,抑可完其两念。”运筹半夜,思索更阑;醒而复虑,虑而复想,一策莫展,将欲沉酣。猛然鼓掌笑喜道:“稀乎丢了这巧,且到来日与玉莺娘相议。”怪道:“玉莺娘上轿临去时,向我丢了个眼色。”又喜道:“此事多在玉莺娘身上成就。”次日梳洗早饭毕。吩咐封禄看了书房:“若姑太太问我,你说相公初来,出外步步玩景,明日好回家去。”封禄理会。悦生出得蓝宅,也无心观其城中之景,直有意奔至旅店作事。出了洛陽城外,不一时早至毛望繁店门。方走进店中,闵巧娘笑迎道:“封相公请进里面奉茶,家长不在家。”悦生闻言,放心入内坐下。玉莺来迎道:“冤家今日来的正好,我家长昨日起身,往山东赶四月初八日,晓起拜大菩萨去了。正要叫店小乙来请你,恰好你来。”悦生同玉莺娘进房中吃过茶,才要兴云布雨,只见闵巧娘走来道:“妹妹,你且让我与封郎煞煞火,完了事,你二人慢慢顾弄。”玉莺道:“头筹与你先捻去,我们好上大货的。”说完出去,管理门口生意。悦生将闵巧娘抱在床沿上,脱下小衣,牝柄交投,大弄大创,约有两个时辰。巧娘魂消体软,丢了数遭。卞玉莺在外,如火砖上蚁子,或起或坐,心痒难熬,不能定止。只见巧娘坤占以漏,软麻不能抵挡,气喘嘘嘘而遁出,随去随系小衣。玉莺飞临生前,揭起湘绫,花心早吐,横卧炕上,悦生挺兵刺入,玉莺美快悄语,无所不叫。琼室盈盈,两下如漆胶相粘一般,约有两个时辰,玉莺牝内如童口食乳乱吞,连丢数次,云散雨收,并肩而坐。悦生道:“我有事,要你为我,我若事成,感情不浅,你我亦得久处,不知玉莺姐允否?”玉莺道:“冤家,我正要约你来商议长远之事,是我先替你出题目。”悦生道:“承你美情,我猜着了。”玉莺道:“君猜何事?”悦生笑道:“可是我表姐之事否?”玉莺亦笑道:“是了是了。”悦生道:“芳卿请示其详。”玉莺道:“我那日祝寿,是夜与珍娘共枕,我家里所为的事,他尽知道,惟老母莫闻,他问我,这几日店中可有知己者下否?我道:姐姐,半年也没有一个风雅的客人,前日方有两人,一主一仆住寓。我将君与我二人如此如此说明,讲的情狂兴发,我恨不得出来寻你,因此二人相搂,我在上,你表姐在下。如你们行事,大弄大耍一番,大家急了一身津液方止。他又言守了一年多不为动兴,被我把他芳心引动,我并未曾提你。”悦生道:“你若言我,就不妙了。我今想有一计,特来求你计议,若你为我行之,事成,我便不回家了。我便在此久住,又与你二位往来永久。若不成,我返舍别娶,恐亦不能再游此地。二位姐姐,从今后,要与我会,恐路远不能赴约了。须要作速设计,为我才好。”玉莺道:“封郎,奴岂不知,你我情投意合,一时难舍难离。故此先以言透了他,再和你相商,怎么设法,使你姐姐来会会便好。”悦生道:“到是大缘法,幸老毛远出,我们正好作事。”玉莺道:“怎么样凭君作为,我便帮你,也是有趣之事。”悦生道:“还要烦你速到姑娘家去,与我姑母言,你只说你丈夫远出,我见大姐姐烦闷,接至我家走走,解解姐姐闷怀。”玉莺道:“这计较极妙。”悦生道:“他若应允,必要你同他一齐来,我便这日先告过姑母,只言游赏洛陽景致,以便回扬。那时珍娘到你家,将珍娘假做你,先睡于房中,我亦不言明。待我事就,你二人一同持灯来照,然后四人同床,岂不美快。”玉莺道:“此计大妙,便宜你了。”悦生道:“你又便宜多哩,日后我还补你,二位雅爱,又且同欢共乐,岂不美快。”正是: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乌。

    卞玉莺与悦生商议毕,遂转身忙与巧娘知会,一齐大喜。悦生要回,卞玉莺道:“封郎,你先回,奴随尾而来。”悦生别了巧娘玉莺,先回蓝宅。封禄迎道:“姑太太方纔请相公吃饭,是我回出去游玩了。”悦生闻言,趋入内庭,蓝母一见,道:“侄儿,这洛陽城,比不得我维扬繁华,人物聪俊,衣冠美丽。此处北地风俗,人朴古直。”两下相见不表。

    再说珍娘,因题诗后,恹恹染病,心中纳闷。哽咽思索,欹枕懒起。两妹守坐相解,珍娘愁眉不展,怕待开言。耳虽听,口不答。忽卞玉莺至,趋入内庭,与蓝母见过。蓝母道:“我儿,前日多谢你厚礼,又慢你去,你家大姐姐怪我不受他的礼。”玉莺道:“怎敢怪老母,薄礼不纳,倒又取扰。”母女二人见过礼,又向悦生道过万福。二妹迎玉莺,入于珍娘卧室。见珍娘在枕,忙问道:“大姐姐今日怎不起来?”珍娘见了,勉强起来,桂瓶捧茶。须臾掌灯,外房悦生用过晚饭,出外书室就寝。蓝母又至珍娘房,与玉莺说些家常,又道:“玉儿,不知你来,不曾办得下饭。”玉莺道:“是自家人,还要以客待?”蓝母又说些闲话,遂道:“老身年迈,不耐久坐。你们讲讲,我要寻床了。”玉莺道:“母亲请安神,我们略坐坐。”蓝母命桂瓶持灯而去。玉娘瑶娘同下了一盘棋,玉莺观局。不觉起更传矢,鼓以初槌,玉瑶二妹秉烛同归寝处。这边玉莺珍娘卸衣上床,环抱共语。玉莺道:“姐姐,我今日来是为何?”珍娘道:“你是来看看母亲。”玉莺道:“一来看老母,二来避狎客。”珍娘笑道:“呆了头,这一件趣事,倒反来躲避。”玉莺道:“那我家中人,二十八日往山东去做四月初八香会去了,那客官昨日又来我家住宿,是见过甜头的了。今日我让我家大娘娘,与他整衣一弄,情兴俱足。我回去,大姐姐又让我一夜。”珍娘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妹妹想我当初未配时,捱此长夜,指望巫山楚雨之欢。今到此地,欢娱美爱,只好待来生再逢,我想不如削发空门,以求来世罢了。”言毕泪潸潸而下。玉莺道:“姐姐休得烦恼,我在家中,终日想姐姐这样一个美人,不能与丈夫同衾共枕,百年完聚,诚为可怜。今姐姐惨凄,奴做妹妹想了个主意,要对姐姐商议,又恐怕姐姐见怪。”珍娘道:“我二人只是多了一个头脑,你有何事说说,行可行,止可止,何怪之有?”玉莺道:“姐姐切莫见怪,我便言之。听姐姐裁夺,尽小妹一点诚心。我店中南客,明日进城置货,倒不如我求母亲,将姐姐接至我家,只说去我家散闷,至晚将姐姐在我炕睡卧,那南客进来,只当是我,姐姐切不可言语,任他行之。事完,姐姐假意炕下小解。我便进来换你,他又不知。你又消其愁闷,亦且得遇妙物,不知姐姐心下如何?”珍娘道:“此事也好,只是名行不雅。清节有污,有负家夫。”玉莺道:“姐姐你便有金石之心,那傅姐夫忍心,弃了远去。一年有余,音问不通,字无半缄,人远情非,一至于此,姐姐何必守此活苦。做妹子吐肝胆,以陈其事,姐姐也须三思。若是寻常下品之人,妹妹亦不敢开口,又因那物之妙,世间少有。况姐夫远离,你便清操如冰,在那远行人,亦不得而知,想人青春难再,欢乐有限。”珍娘闻言,心中暗想道:“狠心人拋去,叫奴苦守,倒是妹妹言的有理,人生在世,不可虚度青春。况那人是远客,非我本地之人,一夜之事,料然无妨,且解片时之渴。”遂道:“妹妹,承你高情,将美满之事赠我。虽一宵之乐,也是前缘定数,明日倘事就,切不可扬丑于外,日后为姐的必会重报,如忘今日,死于非命。”玉莺道:“姐姐何必盟誓,事议停妥,不知老母若何?”珍娘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其缘份如何。”说罢,两人贴胸交体而睡。再说封悦生宿于书房,枕上想道:“此事不知可得成就否,若姑母不令表姐出门,我明日回扬,誓不上洛陽看待。若事就,乃玉莺之功,此事但看缘份如何,大约凡事不可不为,成否付之于天命。思想半夜,方纔睡着。正是:妙计安排鸳鸯阵,巫山云雨到陽台。

    到了次日,蓝母早起,梳洗方毕。悦生忙趋入内。见蓝母道:“姑母,小侄要到太平庄,看看箕子石碑楼。”蓝母道:“理当。”命封禄安书房,悦生即出。再言珍娘商议停当,珍娘俯枕不起,添了些腔调,做了些圈套。玉莺对镜临妆。蓝母同了玉瑶,齐至绣帏,身近珍炕,蓝母道:“我儿心中不安,饮食不用,烦恼无益,恹恹沉睡,令老娘不安,如何是好。我儿可起来走走,不要睡坏了身子。我儿你今恼闷,也是为娘的前日不合,招了浪荡子,把你耽误,儿今可起来讲讲再处。”珍娘流泪不止。二妹齐言:“姐姐不要愁泣,使老母不安。”玉莺道:“母亲,姐姐纳闷,莫要恼坏身体。我家无人,你毛家女婿山东作大佛会去了,约有一个月方回。不若我接姐姐到我家,去看看洛陽桥解闷,望老母允诺。”蓝母道:“承你好意,不知你姐姐可肯去否?”珍娘假道:“母亲,儿有甚心情,还去散闷消愁,则索死休。”玉妹道:“何须如此,既毛家姐姐请你,你挣挫些儿去走走。只是我二人是闺女,不便出门。”瑶娘性燥,走近前来,把春衫用手提定。道:“姐姐起来,妹妹扶你穿衣,快快收拾,你去玩玩,爽快些回来,也不添老母之懮,母亲是老人家,见你如此光景,倘年老人愁郁,叫我们怎么好?”用手强扶,玉娘代他撤衾,瑶娘为他穿衣。这珍娘借着母亲允意,二妹相帮,况系夙缘,该如此相会。一去美满前程,从今定百岁良缘。顷刻时,珍娘被二妹相扶,口虽不言,心中暗喜。身已就裳,离炕临妆,掠云施粉涂朱。蓝母命蓝书唤舆,须臾舆到,珍娘玉莺登舆去了。那悦生在外,暗视相探,只见蓝书领小舆二乘抬去,喜得悦生极痒难抓,站不是,走不是,足蹈手舞。不一时,只见二舆已至毛宅。巧娘忙迓珍娘入室。珍娘道:“多谢姨姨厚礼。”巧娘道:“薄礼老母何不全收?”珍娘道:“岂有全收之理?”两下相言,裣衽过坐下。玉莺换衣,巧娘相陪,一应酒肴,俱悦生预银而备。三姝同饮到暮夜,至掌灯酒饭彻席,只见悦生看看日色将晚,慌忙出城。此时是四月朔日,并无月色,奔至毛店,日已晚了。店小乙道:“相公为何这晚来此?”悦生道:“在城外闲游玩景,一时归晚。不料城门已关,故来此借宿。”小乙忙的言知。巧娘在厨道:“请封舅舅客房坐坐,看茶吃,请用夜饭。”悦生随自用毕。小乙又取一壶茶付悦生自吃。却言珍娘等用过酒饭,已是起更。各各洗面净牝,巧娘先自回房。玉莺向珍娘道:“千万不要言语。”珍娘点头笑答道:“理会得。”玉莺道:“姐姐先上炕,我去引他来。”珍娘随即灭灯卸衣上炕而卧,把往日愁尽变为喜。正是:玉山先欹鸳被暖,名花上苑待莺迁。

    那卞玉莺走至客舍,悦生迎道:“有劳姐姐费心,千万你二位迟迟而来。明日小弟自当重报,决不作薄情人也。”玉莺道:“封郎,切莫忘了我同我家大姐姐之情。”不料巧娘也在暗处潜窥,听着玉莺对悦生道达其情,心中欢喜道:“玉莺妹原来也是好心人。”自此以后,如同亲妹相待不表。

    却说玉莺对悦生道:“封郎,我先进去,你随后就来。”悦生道:“晓得。”玉莺遂入自己卧房,走至炕前,低低对珍娘道:“姐姐,那人来了。今夜我作成你,你明日怎么谢我哩?”珍娘道:“我心为大可表。”玉莺道:“姐姐,你宽心受用受用,我今去也。”话讫,抽身出去,悦生躲在旁边让玉莺出房。悦生将门掩闭,脱衣卸裳,掀衾爬入珍娘身上。珍娘情动兴旺,忙展玉腕相抱。悦生用手捧面相亲,叫道:“我的玉莺娘,心肝。”珍娘不语,任从挫磨。悦生暗想道:“我这表姐美姿风騷,比闵巧娘、卞玉莺二人,着实有趣。”于是悦生肌肤体侵娇姿,珍娘金莲倒控郎腰,悦生将麈柄直笃牝户,珍娘体就嗳哟一声,柄已入牝,舒爽特别出奇,牝内净水涓涓,牝户翕翕,遍身爽美。叫道:“我的亲亲,肏得我快活,深投于妙处了。奴了前世之缘,今日共君一夜,胜奴那浪子一年。”悦生连连运气,麈柄在牝内拱拱钻钻,伸伸缩缩,阡阡刺刺,若鹅鸭咂食之声。珍娘心花都弄开了,昏了又醒,醒来浑身如柳摇,肢似播糠哼叫不止,液流浸裀褥,大弄大迎,已至三更时候,珍娘四肢无力。忙道:“相公下来,待奴略停一停,然后再弄。”悦生怜他娇媚,初逢大敌,恐苦于他,遂出麈柄下马共枕。珍娘如得奇宝,心中自想道:“只此一宿,再不能遇。”舒心相投,情大炽。悦生用手捻捻珍娘,又摸摸遍身肌肤,细腻光滑,又摸至牝上。说道:“玉莺姐好个丰丰满满的妙牝。”就把珍娘手扯往麈柄边,令他一拿道:“你这好牝儿,也得我这大东西,肏弄方妙。”珍娘就手一捻,嗳呀道:“先前捻如何不觉,这会出来,如此太过,倒有六七寸长大,其硬如铁,其热如火。”攥攥捻捻,一时兴动。又令悦生上身再干,用手将麈柄导入牝户,水滑溜,被悦生嗤的一声。珍娘大叫嗳呀,全柄贯入牝内,自动自伸,珍娘十分美快。连忙问道:“怎么先前进大是妙物,令我快活死也,冤家你是何处人,姓甚名谁,你可对奴实实说明,你有此奇术,谅非生来,必得异授,方能至此。”悦生见他言及于此。心下暗想道:“这是表姐聪明方悟,他人焉能悟之。”忙答道:“心肝我拔出来告诉你,还是放在里面讲,讲若讲了,不许你叫我拔出来。”珍娘道:“呆子,奴恨不能时时刻刻放在里面,就死也放不得了。你怎么说要拔出来,你今放在里面,快快讲明就是。”悦生道:“我有诗句一首,姓名俱包含在内,卿试猜详,便知其始末。”珍娘道:“把你诗句念来,我猜猜就是。”悦生道:“春光先到艳陽天,闺阁慵心绣锦鸳。”悦生才念此两句,珍娘忙应道:“这是奴家做的诗,你如何也知道?”悦生道:“你想我这声音,可有像你府上哪一个?”珍娘道:“不好了,是自家人。”悦生道:“正是亲,如今亲更亲,何须再论。”珍娘忙道:“事已至此,弄了大半夜,百般丑态,俱已尽献。”心中暗想道:“还喜是自家表弟,尚强于此处落在他人之手。”又道:“喜郎,我因你那不成材姐夫拋奴远去,奴自叹薄命苦守,今幸玉莺妹作法致有此行,你初来时,奴听见你说:妻子是门户中人,携有多物相从。我就想你必定有甚妙处,他方肯相从。果然有此妙柄妙法,令为姐的倾身相待,不知喜郎你心下若何?”悦生道:“倘蒙不弃,弟永不回扬,情愿白首。”珍娘道:“我前日与你初会之时,情兴已自注意于你。今日虽是玉莺妹作法,也是前世的姻缘。你千万不要回去,奴要有久远之事相议。”悦生听了大喜,仍又鼓楫摇舟,迎风破浪。亲更亲,美上美。珍娘这会舒心风流,忘愁除闷,想道这缘法,实是奇会。将牝凑迎,吞纳相敌。口中叫道:“知心中意亲弟弟,你今夜必定肏死你姐姐,不放回家了。”悦生道:“我的俏丽娇媚的亲姐姐,快活死了,我也真真乐死。”珍娘牝户翕翕,悦生麈柄昂昂,早已花房吐露,麈柄倾液,雨收云散,斜玉山抱檀郎,共枕相酣,离情穴,搂玉姿,拥衾同卧。正是:相逢恐是陽台梦,今日同欢旅店中。

    话说封悦生与蓝珍娘,方两下停舟住棹,只见卞玉莺、闵巧娘,持灯同至卧炕,奔到床前,用灯相照,卞玉莺道:“如今亲上加亲。”闵巧娘道:“暖衾添絮,真是有趣。”珍娘道:“二位姐姐,这是我家家物,主人见之必取。”悦生道:“鲰生尚且不足,既得陇又要望蜀。”巧娘连忙脱衣,玉莺实时露体,齐齐上床。这一个,光身如玉欺瑞雪,那一个,遍体香姿赛兰麝。悦生仰卧,巧娘飞身上马。玉莺欹傍忙搂,巧娘勤辔,撺上坠下,如水浮葫芦。未一时,巧娘花雨流沥,浑身凉液,满口香津,停车住辔而卧。玉莺兴动,一跃而上,攘柄在手,导入牝内,深贯琼室。悦生大展灵龟,猛突莽钻。加劲刺射。玉莺连忙哼了,大称美快。津直迸,四肢摊挫,乌巽停枕,体近湘纹。珍娘傍观笑道:“二位姐姐,就似饿蚊见血,亦不多时。”玉莺香肌零落,玉蕊雕零。珍娘心中爱惜表弟,恐被神伤,不忍再举。怎知道悦生,是古棠异士万衲子密授,千战不败,万敌不泄,运动灵根,一宿可御十女,岂惧二三之妇,悦生忙叫:“姐姐上来。”珍娘一时住兴难定。闻言将身一跃,跨开两股,骑坐悦生身上。悦生将麈柄鼓勇,已突入珍娘牝内,直透于花宫,刺桃于琼室,撼摇芝宇,情穴将颓。霎时间香汗泛清,流溢于衾满床芬露。鸳枕上一龙擒于三珠,锦衾中鸾翔于一凤。忙忙的兴,将夜色舞过;草草的鸡声,将旭日唤起。四人未得暇睫,见天明,巧娘披裳先出,启户开店。玉莺忙忙穿衣,上厨烹调。悦生珍娘离簟下床,各着衣服。珍娘道:“喜郎,我与你一夜之情,非是陌路,回家别有他议。”悦生道:“姐姐,表弟粗俗,夜来苦于尊体,切勿嗔怪。”珍娘道:“残花败柳,蒲姿陋质,丑玷郎躯,毋以奔自贱。”悦生道:“此言太谦耳,姐姐先回,愚弟附尾。”二人梳洗毕。巧娘玉莺排列肴核,件件完备,封悦生与珍娘尚在房中细语。正是:舅郎姑女亲上亲,意中人遇意中人。

     

    第八回 探姑母潜室夜欢 两闺女密窥相思

     

    名花初放玉翩翩,绣户莺声合卺缘;

    庭院春风欲何去,双双悄立画堂前。

     

    话说蓝珍娘与封悦生,在毛店中交欢一宿,情如胶漆,消尽半载孤衾。悦生道:“贤姐归家,姑母内训极严,不能长侍妆台奈何?”珍娘道:“今既就枕席,岂不望共久远?我回家看其动静,倘若得暇,便有好音报君,以图永处。”话未终,卞玉莺同闵巧娘,来请吃饭。悦生珍娘步出房中,见杯盘累累,已列桌上。四人环坐共饮,饮毕,珍娘作别,乘舆回至家中,见母亲妹妹等礼毕,忙道:“有背母亲二位妹妹。”玉瑶二妹齐言:“理当。”暗想:“姐姐归来,欢容意美,别样精神,非昨日之态,令人可疑。”蓝母道:“我儿有费了玉莺姐之钞。”珍娘答道:“果然取扰。”母女四人相谈不表。

    且言封悦生在毛店中,仍同卞玉莺、闵巧娘三人欢狎。至日将西坠,辞二人回至蓝宅。封禄接道:“相公,姑太太在内等你吃夜饭。”悦生闻言赶入。蓝母道:“侄儿,洛陽北地与维扬较之大相悬殊,不称赏玩游览。”悦生道:“姑母,地士风俗,各各不同。”回语未已,桂瓶列卮于几,蓝母居上,三妹在右,悦生在左。同酌罢,辞出内宅,独寝书斋。珍娘同二妹侍母于内,各务毕。珍娘回自己房中而寝,愁兴恨,俱送入东流。咨嗟之心杳然,欢乐之念顿生。自想道:“初婚浪子乐,奴只道男子妇女一体皆然,原来大小不一,长久难同,这还可矣。怎么我表弟之具,有此变幻,万万不能得者,尘世实无可比,今若不遇,莫知其妙。若非前缘,焉能得会,不是玉莺妹店中之卿,奴焉能爱彼之乐?”稠思羡慕。忽然想起:“客岁之梦,月里吐光,陡然飘下一攒笙。奴方接而吹奏,被二妹走至攘半共律。继后又见若兰庞妹至,亦抢两管共调,四人音同律合。谁知今日乃表弟之兆,假月而悦,赖笙为生,借风飘而代封,正吾表弟封悦生之姓号。此系前注,非人力可勉,正谓千里姻缘似线牵。”你看珍娘此时,满脸儿铺堆着俏,一点灵心儿白媚娇,灭灯侵枕,也不念孤枕薄衾,亦不叹更长漏永,只是欣欣而睡。再说悦生在书斋解衣就枕,有自得之趣,百喜交集。想道:“在家雪妙娘不啻数万金,因狎之所投,愿归于我,止望终身,谁知不寿。连爱月邂逅相逢,多情相恋,谁知分手,鲰生无倚千里而来,看我姑母。行至中途板桥店,梦中游入一花园,行至蔷薇架木香亭,忽见三个女子在亭边蹴鞠,皆生得柳眉杏脸,花容月貌,我此时精神狂逸,向前共语,惟长者答言,次妹亦语未几,三妹微怒拿起气球,向我劈面打来,我一时惊醒,我想此气球乃团圆之兆,先微余者,幸到洛陽城外,天色已晚,栖于旅店,得卞玉莺之会,方能就此良缘。”你看封悦生,这风流才子多潇洒,得意高人爱花月,拥衾傍枕而卧,再不题更长羁客旅,永不念形单随影孤,一宿漏止更尽,又是天光日晓。正是:此间便是神仙府,何必区区上玉京。

    却说蓝母这夜偶然寐不安枕,烦晕头痛,咽喉干燥。挨至天明,珍娘等闻知,皆至房中,等得内门已开,悦生亦来问候。蓝母正在床上方苏,开问道:“喜郎侄儿,你姑年老,止生你表妹三人,珍儿之夫又远去。今日赖你在此,幸有所托。田庄账目悉备,白银百坛,黄金两称,是物作四股分拆,你等各得其一。玉儿瑶儿,贤侄相抚,俟我百期,代他择聘,珍儿亦若周年半载,再醮终身。”悦生等闻言,心如锋刺,忙道:“姑母宽心,一时采薪,何得慌张?”言至此语,珍娘泣道:“母亲不必远虑,今日偶恙,还要耐烦一二。”玉娘瑶娘齐道:“母亲放下愁肠,宽怀稍解,不要劳心于家计,须要宁静方好。”蓝母又叹道:“我喜今日你姊妹三人在侧,深欢侄儿远来。你母若回西,幸有可托。”悦生道:“小侄理当照管,姑母放心。”随请医生按脉调治。医生道:“病势甚重,六宫脉五宫将有危意,还喜命脉不断,可延数月,不须一时着急。”留药二剂而去。珍娘将药煎熟,亲尝而进。蓝母服药,四人侍立不离。此时正是四月将尽,初暑相征,稍觉炎态。蓝母服药,未及一时,安枕沉睡。悦生向三个姊妹道:“姑母下剂已觉安寐,我们不必在侧,有防于卧。”三姝与悦生,随各各离室。时珍娘以目私视悦生,悦生已悟。及至天晚,珍娘见二妹走开去,暗将悦生导之自室隐藏,假意出来向二妹道:“天色晚了,我们同去锁门。”玉瑶二妹齐道:“姐姐,此内门今夜不要关锁,恐老母夜间要与表兄讲话,你我不便启门。”珍娘道:“母亲严令,奈你我皆是女子,倘夜户不闭,老母一知,你我无颜。况表兄已出安寝,谅老母夜间未必唤他。”三人遂同去将内门关锁。随徐徐进入母炕,轻轻挥蚊虫,缓放帏帐。见老母因一夜睡不安枕,今服剂相投,故此合眠沉卧。珍娘道:“二妹且在此侍候,我先去暇寐片刻,再来换你二人。”玉娘道:“如此极好,又不令人辛苦劳神。”瑶娘有心道:“大姐姐,莫要多时恋卧,一更便可来相换。”珍娘道:“晓得。”遂回自室。瑶娘道:“玉姐姐。我们在母侧侍候时,你可见大姐姐以目视表兄,打哑谜、丢冷眼,莫非守久芳心动矣,喜哥又似饿蚊一般,焉有不相慕之理。如若有此,珍姐姐大是美快哩。”玉娘道:“妹妹,我也动疑。方纔来,曾见喜哥出去,我想珍姐姐作事深,莫非把他藏房中,假意来约我们同去锁门,可见其心机缜密。今趁老母熟睡,我二人悄悄至彼访探。若有动情,我们言破也有益,莫令他独乐。”瑶娘道:“如此甚妙,我们就去。”再言珍娘回房,忙忙卸裳褪衣就枕。悦生相搂珍娘,贴胸交股,云兴雨骤,无般不至,美透春心。悦生展龟吐信,珍娘妙牝全吞。正在情浓之际,玉瑶二妹悄悄潜来,这珍娘之室,房门未掩,二人轻移金莲,潜立而听。只见锦帐内,鸾颠凤倒。纱厨外,鹄立骖停。玉瑶二妹听见珍娘叫道:“喜郎,想我也是前世里修来,今世方得你这等妙物,肏得奴遍身酥麻,也不知春从何处来。”悦生道:“姐姐,我得你这紧暖丰腻的好牝,将我这麈柄射入在内,好不美快。”女哼男弄,你讲我动,柄刺牝迎,两相酣战,这会喷啧之声,越室共闻。这玉瑶二妹,听见哼声不住,响声盈耳,又是未曾知味的人,忖中如火,牝内热一阵、痒一阵,陰中汪汪液流,二人走拢身,互相环抱,难以定情。那牝中火,香津流溢,小衣皆为湿透。又听见珍娘道:“喜郎且住了,待我看看母亲,换了两个妹妹睡了,再来与你乐到天明也不妨了,不然恐妹妹要来叫我。”

    悦生下身,珍娘起枕,玉瑶二妹听得姐姐要起来,祇得先行,蹑足潜形,预至母侧,幸母沉酣未醒。珍娘尾后而至,低低问道:“妹妹,母亲可曾醒否?”玉娘道:“还未曾醒。”珍娘道:“你二人辛苦,可去睡了,待我侍候母亲。”二人听了行房半夜乐事,兴动非常,闻言理会。珍娘自侍其帏,玉瑶二妹回房共枕。玉娘道:“妹妹,喜哥那行子下面的,不知有多少大。”瑶娘道:“姐姐,我两人这样小小的牝儿,又紧紧的,想那男人的麈柄,怎样弄的进去。我如今以指指入牝内,尚且满满,焉能容纳麈柄乎?”玉娘道:“你不闻有容乃大。我想那麈柄必然挺硬,着力一杵,不怕不入牝内,但不知怎样爽美。”瑶娘道:“喜哥若回去,我们与大姐姐俱失其望,亦不能有如此受用,想大姐姐不知怎样,就一时相从,将身许他,也是异事。”原来瑶娘为人有心机,能察细事,善于揣度,想了一会,忽然想着道:“是了,我想大姐姐那日,被玉莺姐接去解闷,喜哥又去箕子碑游玩,你晓得玉莺姐不瞒我们的,家中开店,见有好官宿歇,就于下请入内房同卧。这必竟是喜哥宿他店中,与玉莺姐上手。因来我家,看见大姐姐美貌,毕竟是他与玉莺姐通同设计,将大姐姐接去一夜。况大姐姐熬了一年多,今日遇着喜哥,岂不爱慕。那一夜自然受用无限之乐,我想我们也要长久沾惠。哪里又去另嫁别人,便嫁别人,也未必有如此风流。姐姐,不如我三人归于一处,以终百年。须得大姐姐主意,不令喜哥回去方好。”玉娘道:“此事终久必得,我想那一件大东西,方纔听见大姐姐在快活处言,又大又硬、又热又长、又不泄,我彼时见了,心胆皆裂有些畏惧。”瑶娘道:“呆姐姐,大姐姐也与我们一样,他既能得意,我们为何惧乎?古云:终身不怕肏,怕肏不终身哩。”玉娘笑道:“呆子!我只闻得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偏你为更文易字。”瑶娘道:“我故意言耳。”笑笑议议,两下难消其情,心大狂,兴动非常,二人相擐相偎。玉娘一跃趴在瑶娘身上,瑶娘把股分开,玉娘兴起,将妹妹上磨下擦,颠颠耸耸。瑶娘迎凑乱理,哼哼叫叫,立相搂抱而戏,情急兴焰,各出液。遍体香汗,口冷舌凉,力不能支也,春风一度,共枕而卧不题。

    却说珍娘见母亲沉睡未醒,仍回自室,脱衣上床,捧搂悦生,无所不至。悦生舐牝吸液,珍娘吮柄咂龟,欢情美满。大弄大射,乱迎乱凑,两下设下生同枕、殒同穴,盟山誓海,不觉天已将明。两人慌忙而起,穿好衣服。珍娘留心,先出内室。开锁启户,然后悦生趋入,问候姑母。蓝母道:“侄儿,我身体稍宁,但烦燥不止,难免眩晕,奈何?”悦生道:“姑母待小侄再去求剂,以除其疴。”蓝母道:“我为姑的,生性怕吃苦水,今年老矣,应当西返,所虑者三女无人,亏你在此,大消我愁。万一不测,仗你维持。”悦生道:“姑母宽心调理,身体自然安宁,不必多虑。”话毕,悦生出外,三女侍侧而候,齐言:“母亲夜来安否?”蓝母道:“我儿,我性命只在早晚,不久于世,料不能延久,以观汝等于归。”珍玉瑶三女闻言,涕泣齐声。忽见庞若兰,滚至帏前,叩头哭道:“我母夜来西返,家中无人,师母贵恙,疏得侍候,望乞勿罪。”蓝母闻言,亦哽咽道:“我那庞孺子呵,可怜归西,拋下你的女。” 泪溢不止。又道:“我儿,你母棺椁有备办否?”若兰泣道:“毫无措办,天气入暑,不知如何?”言讫呖呖悲啼。蓝母道:“珍儿,可请你表弟进来。”珍娘出房,叫蓝书往书房去请封相公进来。蓝书领命,出去不多时,悦生进内,与若兰作过揖。方向蓝母问道:“姑母见召小侄有何吩咐?”蓝母令珍娘银取十两,交付悦生,叫他代若兰买棺具衣衾收殓庞母。如银用不足,再来取添凑。悦生道:“不期庞母昨夜西返,理宜即去料理。”珍娘等三姝于母侧共悲庞母。蓝母道:“兰儿,可回去料理收殓之物。”若兰拜谢回去。珍娘又叹自己与妹,皆是女流。倘母亲西归,亦无所倚,不表。

    再言悦生至庞宅,一应事务,代为料理。既毕,见若兰生得柔媚袅娜,偏体素缟,真是玉人,引动情兴。若兰虽居母丧,见悦生风流知趣,心中羡慕道:“母去无主,不若将身许封郎,岂不为妙?”自想自料。谁知悦生有心已久,又且兴动之时,向前作了一揖。也不怕若兰从与不从,竟将若兰一搂,那檀口已合樱桃之上,若兰无辞,吮舌相唚,悦生便欲相狎。若兰忙道:“封郎,奴居血丧,热孝有防此为。他日可待,何必仓促。君若苦侵,奴死不允,俟后再举。奴已一身无主,今日许君,决不他选,待奴百期满日,归汝姑母之侧,告成可矣。”正是:要觅百年真消息,须期母侧好音来。

    话说悦生搂着若兰道:“蒙卿好意相许,但一时情动莫禁,如之奈何?”遂相偎相倚,抚摩隔绮情穴。悦生忙将麈柄令若兰念视,但若兰是个处女,面绛含羞,被悦生所逼,乃用手捻着麈柄,不觉心颤道:“封郎利器大坚,他日奴岂能容也。”遂释手远遁而避,悦生知不可强,忙道:“贤妹,愚兄别过。”若兰道:“有劳你,但百年之事,奴既相许,愿君待奴百期后,再举未迟。”悦生心喜而回,若兰懮喜交集,在家守制不题。

    那悦生回见姑母,将代理之事一一白过。蓝母大喜,悦生出户,中堂已锁。珍娘回房,一夜欢娱,辛苦沉酣。次日三姊妹同至母榻,悦生趋入问寝,四人同列环几用膳。此时正值天中之节,家家焚香,户户饮酒,彩绳系角黍,竞渡争飞,以吊楚臣之忠魂。男女往还来,碧浪龙腾以镇太平之灾。稔此时正交重午,佳人彩缯联络于玉臂,孩子朱酿涂面于胸脯。蓝母沉久枕,难侵绡罗。三姝勉力,联缯结彩线,以兆午日。因为母病,个个柳眉颦蹙,秋波懒动,灵心不爽。只见悦生趋入内庭,泛蒲酌饮琼浆。绕席交错,暑蒸汗背,颇珠酒散。悦生离内室,步至外庭,命封禄待盖,前赴洛陽桥观舟争渡而去。正是:酒泛菖蒲佳节至,从今端的雨云来。

    第九回 封悦生观舟遇友 赛孟尝说宴求方

     

    竞渡船头插彩旗,洛陽桥下列罗衣;

    仇春曾向维扬岸,异国他乡两少知。

     

    话说封悦生出了蓝宅,封禄张其伞盖。熏风拂拂,游人攘攘。只见满河中彩缆高牵,两岸上男女喧嗔。观的是彩龙乘波飞于碧汉;看的是画船泛棹游于浮津。悦生主仆立桥上,远观水面来去游玩画船,吹唱绕云,忙睹逐波冲浪,彩龙乘势争强。有载妓而传杯,有携童以侑觞。船中有王孙贵客,如蚁如蝗;舸内多仕女相狎,似花似月。悦生鹄立想道:“若是余畅游此,日拉妓邀朋,谈笑歌舞,吹竹弹丝,飞觞呼卢。今日在此,无同伴之故友,无向日之婵娟,未免睹物悲棹,对景忆人。”忽闻箫声,吹得愁况。按下悦生桥畔自叹。

    却说洛陽城内,有一人姓仇名春字茂叔,绰号孟尝君。富称敌国,智勇不让管乐,挥金若士,侠重如山。好义救人之难,贫者助银而商,婚者赠聘以娶。装神建宇,施棺舍药,这洛陽成俱称他是个豪杰。他门下客不啻千余,帏中爱姬何止百媚。昔年曾商广陵狎妓雪妙娘,与悦生歃盟共誓,以结金兰。这日正在画船,携名妓冯好好,拉三四知己,共坐舟中,以赏佳节。舟游至桥畔,仇春倚窗内顾眺望,只见两岸人烟奔忙,往观江中,画舟游荡。方纔转首,有见桥上站立头戴纱巾,身穿蓝袍,足着朱履,想道:“此人非是洛陽人物,好生面善。”想了半晌,忽然叫道:“是了。”就向王世充道:“世充兄弟,你看那桥上立的那一人,美如冠玉,非我这里人也。”王世充亦看道:“仇兄长,那莫不是维扬悦生封盟弟么?”二人仔细一看道:“果然是他﹗”忙命水手将舟棹近河岸,缆泊柳堤。王仇二人上岸,齐奔上桥。悦生无情招绪,方命封禄张回伞盖,移步下桥而已,转身返步。那二人背后飞来,高声叫道:“封盟弟,不要行,弟来也。”悦生闻人背后呼唤,忙转回身望瞭望,一时难认。猛想起道:“原来是二位盟兄。”世充道:“贤弟请上仇大哥游船坐谈一二。”悦生道:“小弟多日未曾晋谒,又且数年不晤,久阔之甚,今得见芝颜,足慰平生之愿。”三人见礼入舟中,与众客礼毕坐下,各叙阔别寒温。仇春道:“有数年不遇,令人渴慕之甚。但不知贤弟近日所作何?”悦生道:“虚延岁月而已。”仇春道:“如今雪妙娘何如?”悦生道:“蒙他相从小弟,未及一年西归矣。”王仇齐道:“原来从兄不久而逝,想来此姬不寿,甚属可叹矣。今贤弟到此,谅必有数月留住。”悦生道:“因来探姑母,姑母嘱留,回期尚未有定。不测天缘,今日幸遇二位盟兄。”说毕遂各举觞痛饮,声词品竹,萧鼓盈耳。又王世充等,豪呼喧笑,消了悦生半腔愁绪,喜得他乡又遇故交。冯好好酒后,见悦生风流俊雅,又是南人,心中暗慕道:“北地人怎比此君豪侠情怀,况又知他义重,今夜共欢,不知何人并枕。”悦生久在花柳,目睹好好,窈窕娉婷,势如风前御,貌若雨后花。乌云分叠,折髻高耸,鹑衫短绮,白练湘绫,猩红莲瓣,眉如远山,脸似芙蓉,一点朱唇,两行碎玉,真可动情。正谓塞北佳人,吴楚才人。众客敬悦生,杯酿交错,笙歌嘹亮。浮舟缓缓而行,又见一小船,冲波逐浪而至,乃王世充之妓方盼盼。遂遇舟进入官舱,道声:“列位爷见礼,奴婢来迟,多有得罪,望众爷恕宥。”仇春遂道:“小浪子,你今若不来,明日莫想见我。既来之,其罪可免。快奉封爷酒﹗”盼盼忙忙举杯,露尖尖春笋,奉敬悦生。悦生起坐接酒道:“有劳芳卿。”盼盼回言:“不敢。”又捧杯敬普席众生。王世充开言道:“席上吹唱歌令,亦觉泛常,今日故友欣逢,又是重午佳节,有酒有姬,不可无咏。诸兄勿令指教,求各咏一首,以为今日之乐何如?”仇春道:“极妙。”悦生亦随言称是。世充道:“今日佳节,封盟弟是远客,自当倡首。”悦生道:“列位盟台倡首,小弟候教。”世充道:“席中这位薛盟兄讳勇朝,膂力过人,雄敌万夫。使一条丈八蛇矛,取万人中首级,如探囊取物,不谙词藻。又这位韩盟兄,名天豹,亦是无人敢敌,用两杆横铁槊,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工诗赋。二位陪酒,须做照察酒底。”薛韩齐道:“俺二人领命照酒,请封君佳作示下,以便诸兄唱和。”王世充、仇春齐道:“封盟兄,久不领教佳作,今祈勿却,则小弟亦附骥尾。”悦生道:“小弟不敢不献笑大方,如咏成,敬杯而过,若迟罚三巨觥。”方咏道:

    洛陽九曲远相通,彩缆丝牵两岸风;

    长似江南风景美,画船来往碧波中。

    悦生吟罢,饮酒一杯道:“小弟俚句,有污尊耳。”王世充道:“词句风流合时。”仇春道:“王大哥请佳作了。”王世充亦咏道:

    洛水斜将紫禁通,龙池凤苑蔼熏风。

    晓钟午节严奴罢,院院移家海日中。

    王世充吟毕,亦饮酒一杯。悦生道:“久不领教,今日佳句非昔年耳,大有雄才,王者之度。”轮该仇盟兄接咏了。仇春亦咏道:

    洛城门与内门通,画桨巡游满面风;

    午日日高欢笑处,满堤红艳碧波中。

    仇春吟毕亦饮一杯道:“俚句莫工,遗笑盟兄。”悦生世充道:“字字写情入景,真有柱石之风。今该冯好好题咏了。”好好道:“请方妹妹咏罢。”盼盼道:“序长而来,莫要越齿。”好好道:“取笑了。”遂立身而咏道:

    洛宫别院绕宫通,檀板轻敲合晓风;

    午节船游花底树,傍池人眺画楼中。

    冯好好咏完道:“有污诸位爷尊耳。”悦生见好好诗才敏捷,大加称奇。世充道:“好好近来大通。”又道:“盼盼,该你了。”方盼盼道:“谨领。”随咏:

    翔鸾阁外洛陽通,树影花光接芰风;

    望见官家来往处,船门斜过画楼中。

    方盼盼吟毕,悦生鼓掌道:“二美绣肠名不虚播。”合席敬仰,以慕佳作。二妓见悦生风流俊雅,把秋波送盼。悦生醉眸顾觑,情如火炽,暗思:“今日有此二美,可能得其陪伴一位,以舒饥渴。”饮至日晚,杯盘狼籍。画舟星离缆于柳条两岸,箫鼓之声渐泳,游玩之舟潜渺,众人弃舟登岸。王世充、仇春齐道:“冯好好、方盼盼,你二人乘舆先回。韩薛二位盟兄,同弟送封盟弟至冯好好家过宿。”悦生道:“小弟怎敢叨二位盟兄雅爱,这个决不敢领。”世充道:“封盟弟若不允从,亦不是相知之契了。”仇春道:“弟等在兄贵地叨其重腆。今日兄临敝城,亦该如此适兴,切莫推诿。”悦生被世充、仇春齐齐相留,祇得道:“多蒙盛赐,斗胆拜领,客当再谢。”遂吩咐封禄回蓝宅去讫。悦生、世充等五人鱼贯谈笑而行,不一时,早至锦绣坊竹御乐楼。冯好好、方盼盼二人笑迎,请爷等内坐。王世充同薛勇朝、韩天豹道:“不必到里去了,天气炎暑,我们别过,明日再来相叙。仇兄在此相陪。”说罢别去。仇春携了盼盼往后楼而行。悦生同好好各避入内楼下,使婢烹茗而候。二人吃茗更衣毕,卧于湘簟。悦生见好好肌如凝脂,色似美玉,紧紧相搂。好好兴动,脱去下衣,金莲高举,露出牝户。悦生吞丹提柄,投于牝内。身不鼓,一柄觉微微。少刻抵满牝户,好好牝内暖烙,美快非常。其柄自进自出,如射如钻,好好如得宝贝一般。暗想道:“我名播当时,阅人之柄,岂止千数,从未有此身不抽送,而柄自出自进。抑且暖如火炭,大过千倍,真快活人也。”忙叫道:“封相公,你是我前世消魂种,今生方遇,真是千中无一。我这一命,身酥肌麻,无复于人间物。”悦生见好好畅快,真情实兴对敌,毫无门户做作,浪无休。遂加了数口气,硬健非常,往外抽出。好好说道:“冤家吓,莫要苦杀人。正在兴头上,怎么停舟住桨。”悦生道:“你且看看我这宝贝。”好好欠身抵首一看道:“嗳唷,冤家有如此大物,约有六七寸之长,怪道我牝内快活异常,你快快放进里面。奴自入烟花,今日方知有此大物。”悦生即以麈柄奋刺,好好凑迎,涎津涓涓不断,连丢数次。玉山颓枕,情致翕翕。悦生息气,仍返本元,相搂好好共枕。好好舒腕,用手再摸其具,微微笑道:“相公,你莫非采花仙门下,传授房中之术,奴久在娼家,凭他上将有异体,麈柄如木石硬,大不过五六寸而已,有先硬后痿,先痿后硬,从中完局,并无似君有一刺之功,又不痿,越操越硬,先小后大,再无有如君之物。这真乃奇宝,奴今情愿从君,随侍百年,未知君意如何?”悦生道:“卿若肯倾心相从,吾当代卿赎身。”好好道:“若得如此,不须身价,奴孤身寄居于此,若君回南,相从必矣。”悦生道:“如此极妙。”两下意同心愿。正是:天生红粉杨花性,才遇风流便欲随。

    悦生搂抱冯好好,共枕而卧。醒来仍鼓涛冲波,迎风破浪而战。仇春寻方盼盼,相狎一宵,有事黎明而报。盼盼相送出门,回时金莲漫步,潜至好好房前,止步歇息,密从门缝里私窥,见悦生双手提住好好金莲,站立地下,见身不动,好好在下哼,情语不止。时盼盼想道:“我好姐今日非待嫖客之假情,言发五内,真心实意之为,莫非此君有房中异术?”遂仔细再觑,悦生将麈柄嗤的一声拔出,盼盼瞥见,惊了一噤。怪道:“好姐美畅。有如此硬大之物,昂昂如木槌一样,真是有趣。”只是好好如抢物一般,双手拿住麈柄送至牝口,往上一迎。哎哟一声,全没至根,操于牝内,悦生身亦不动,只见好好腰肤扭扭,金莲高耸。盼盼想道:“怎么如此大浪,料然麈柄在牝内,必定还有别故。”盼盼看着想想,心中大起,牝内作痒,兴大动,将两腿挟紧,牝中之液滔滔而淋,难以消欲。想道:“好姐事毕,我就进去试试,远睹难知,必须亲近方晓。”天未大亮,立看日上已三竿。好好雨止,悦生云收,一人着了单裤坐下,盼盼看见事完,遂伸手扣门,好好启户。入内笑道:“仇相公有事早去,叫奴拜上相公,午后来此相会。”遂走近好好身边,低低道:“姐姐你夜来风狂雨骤,心满意足,封相公又是风流知趣的人,我心中十分欣慕,求你分惠一二何如?决不敢忘美意。”好好道:“妹妹,你要行我一个礼,我便作成你快活快活。”盼盼騷趣,皮着脸道:“妹妹拜姐姐,理之当然。”遂双膝跪下,慌得好好忙扶起道:“妹妹你当真如此行礼?”遂将盼盼抱定,往悦生怀中一推,悦生伸手相搂,放盼盼于床,抓起单裙,扶起两足,如吞丹丸下腹,未及露牝,悦生麈柄早硬,盼盼用手折柄于牝,连哼数嘴,有趣快活。悦生麈柄尽送入根,将身贴定不动,盼盼想道:“就不抽送往来,只在牝内暖烙,亦是畅美之极。”悦生运动真气,柄硬如铁,塞满花房,钻刺狠射,盼盼昏酥。如饮琼浆玉液,牝翕如焰,身心如在浮云,四肢不定,口如冰冷。叫道:“封爷,被你这一操,美入骨髓。”悦生提纵多时,直至日已交午,方纔罢趣而起。同好好三人环坐。盼盼道:“好姐姐造化,一夜到天明。就是你我接数年之客,未有此奇物,真天下鲜有。”只见鸨儿送物登楼,悦生梳洗,二姬对镜。同飧毕,悦生辞过二美回来,不表。

    却说仇春,极早回宅,与韩薛二壮士送行。吩咐家童整酒备席,送冯好好家中,请悦生接风。仇春先至,好好一见,忙迎上高楼。仇春坐下道:“夜来封相公大战如何,果遂卿意否?”好好掩口而笑,亦不言语。仇春骂道:“你这浪子,你笑他是扬州人,不谙于枕席哩。”好好笑道:“你的本事,还要拜他为师哩。”仇春道:“莫非比俺们青年少壮,其具雄勇些?怎么叫俺拜他为师?”好好道:“你与他结金兰之友,同肥马,共轻裘,岂不知他的妙处?我想天下止有一人而已,你怎么不知?”仇春惊道:“俺委实不知,你可对我说明,若有可取之妙,便去求他,你何讷言不吐?”好好道:“他物非人间自然之体,必有海外异士之传。先操入牝内时,暖如红炭汤烙,遍体快畅,四肢酸麻,未上半刻,他柄在内胀满,又能自伸自动,乱钻乱咬,如燕子衔花之状,万爪皆集,真令人美死。他的引情丹,真为奇妙,他的东西,算是至宝。除此一人再无人能及他,你当求他奇方,不可自持,你之小技为奇,倘他回南,再不能有此妙术,万万不可当前错过。”仇春闻言,大喜道:“不意我封盟弟,何处得此奇术,真乃风月中之魁首,花柳内之班头。怪道广陵关上,雪娘从他为宝,我当求之。”二人言讫,兴动情移,将好好单裙掳起,对面相搂,麈柄插入牝内,两手迎送起来,意畅神舒,相持半会,交狎多时,这好好被悦生操过,任从你百般相狎,亦不似悦生之具投情合意。所以好好愿从悦生,相守百年,此是后事不表。

    再言王世充,亦至冯好好楼上,大家见过坐下,仇春将悦生与冯好好夜来相狎之技细细说过一遍。世充称奇,相叙不表。

    欲说封悦生回家,进入内室。见过姑母,蓝母问道:“侄儿昨日观舟不回,是何人相邀过夜?”悦生答道:“是这洛城仇春,看见小侄,请入舟中,共谈久别。”蓝母道:“他是洛陽第一个好汉,人都称他为赛孟尝,侄儿因何相识?”悦生道:“他先年在维扬,为商贸易,与小侄八拜为友,故此至契。多年不面,昨日小侄看舟,值他载舟而游,看小侄,亲自上岸相邀,所以有背姑母。”蓝母道:“理当。”珍娘暗思:“此风流种,今日遇此,又不知何状也。”正是:洛陽桥下花如锦,今日逢君细论情。

    却说蓝母病恙稍痊,不能侵几,倚枕而欹,悦生与三个表姊妹,方坐下用饭未已,只见封禄在外叫道:“相公,仇相公有人来相请。”桂瓶出来接上请帖,呈与悦生,悦生看了,蓝母问道:“是谁人具帖请你?”悦生道:“仇春具帖。”就叫封禄来吩咐过,你对下帖人说,相公拜上晓得了。封禄以言回了下帖人去,珍娘取定一看,原来是片札,上面写道:“昨偶舟遇邂逅,有亵盟兄,今洁卮于御乐楼后,勿吝是幸。”珍娘看罢,遂道:“在院内设席。”悦生瞥见珍娘柳眉交愁,有不乐之容,忙道:“姐姐方纔不该相允。”蓝母道:“侄儿,此人相邀,不可不往。况这城里仕宦,不如此君豪杰,莫负来意,理当赴宴。”珍娘心中不快道:“表弟须要早回,家内乏人,又兼天气炎热,休要贪杯。”悦生道:“谨领美谕。”蓝母道:“果然宜节量饮为是。”悦生道:“谨遵姑母训教。”又道:“有背姑母并列位姊妹。”遂出门叫封禄持帖后行,遇了通衢市井,大踏步忙踉跄,早到锦绣亭御乐楼,拨起帘帏,即有美婢迎笑,随传话,封爷到了。仇春、薛、韩、王世充、好好、盼盼一同相迓上楼,悦生一躬道:“荷蒙二位盟兄厚设,愧领无地,感谢感谢。”仇王二人齐道:“飞卮行令,勿以简亵是幸。”悦生道:“末弟何以敢当。”三人行礼,二美敛衽,宾主列坐。悦生密向好好道:“昨夜得罪。”好好笑道:“失礼莫怪。”言未已,席上列的是山中麂鹿,云中雁,水底金鳞,槛内豕,紧煮柔膻,慢烧鸡鹅,四时果品,山珍海错,件件皆备。正是佳酿满斟,饮玉液,肴供雅客,赛蓬莱。歌呦呦之句,诵蓼蓼之词。乐奏宫商,曲唱行云,好好持杯斟酒,盼盼供奉肴,悦生持杯近口,仇王俱以欢饮,杯未罄,而巨觥又至。佳人才子,推杯让,笑语相和,猜枚掷令,好好唱崔莺莺自赴佳期。真个是词出佳人口,悦生称羡,仇王齐声呼好。三人举卮而饮,盼盼又唱出是俏张生墙角哙,三人共和。二美同调,音遏行云,巨螺倒覆,食品忙,日向午坐席,欢饮更阑,红烛高烧于银台,更箭已矢于铜壶,众人移步下楼,伫立院偕迎凉风,邀皎月。仇春叫取水洗浴,鸨儿贮盆倾兰汤,与三人合浴,二美入内,浴体净牝,两下共毕。仇春相携悦生世充,旁面鼎立。仇春道:“昨夜好好称盟兄美具太过,亦且暖炭,想贤弟必得高人所传,小弟意欲奉恳,幸祈毋使愚兄渴想。”世充道:“封盟弟从来慷慨,决不吝惜,自当赐掷。”悦生道:“二位盟兄如喜,弟当奉送。言求,即非同盟至契之伦了。”忙向袖中小袋,取出六粒丹丸,双手奉于仇王二人道:“此丹不用点水杯酒,任意吞之,立刻见功。御一女用三丸,自能通宵敌十女之功。”各得三粒,齐说道:“固是妙品,非凡要紧。”自送之后,三人同坐,交耳密言,好好盼盼齐道:“你三人干甚生意,算计我们哩。”仇春道:“没帐没帐,我们讲的是南京话。”盼盼道:“若南程画把与我挂于壁上,亦可壮观。”悦生道:“敝盟兄少刻奉上。”盼盼好好明知是窍,各各微笑。

    却说世充的情人儿,缪十娘,因有宿客起程饯行,直饮至夜方别。在席多饮,不敢至。未来奉陪,自剔银灯,相候世充。盼盼酒引春心难禁,携了仇春入房。鸨儿持灯送世充至缪十娘家去。这边悦生与好好共枕同欢。

    却说仇春将丹丸吞下,解衣褪裤,搂抱盼盼,云狂风骤,仇春想道:“此丹果然有趣,其物慢如火,硬似钢。”盼盼道:“你今日的作怪,又不知弄了甚营生,来干弄我了,怎的暖热如火,比往常不同,大有妙趣。”想了一想,又道:“方纔我见你们三人同笑,必定是封相公送的春药了,果然有趣。”你道方盼盼怎么这时又言此意。那早间与悦生相狎的私情,瞒着仇春,故假言之,使彼不知。这仇春亦不言语,恁情而操。盼盼下面迎接,两人相搂相抱,贴胸粘体,说不尽颠鸾倒凤。

    却说王世充来至缪十娘处,两人脱衣卸裤。十娘仰眠于榻,世充吞药下腹,附身于十娘酥胸,不半刻,灵龟直竖,十娘下手一捻道:“冤家今日何故易体暖如火炭,硬似铁棒?”情兴大动,向牝相迎,世充把灵龟插入牝内,十娘叫道:“有趣,此非人间物也,必系道家之术,何期得此。”连口哼妙,身耸肢摇。世充见丹有效,加力刺射,十娘爽快,兴大展。叫道:“快活死也。”世充暗自心叹,果然奇异。一上身至四更不住,大称其心。十娘道:“你往常不上更次,今通宵不倦,大是奇事。”此处且不讲。

    单说悦生与好好云兴雨布,弄至四更,月白风清。好好道:“封爷,你把甚么送他两人?”悦生笑道:“我送他的,是满泸火、息愁棒,并无别件。”好好道:“可曾将此大过之物法传他。”悦生道:“此是我师海外之异术,盟誓设咒相求,永不许我传人。我岂敢忘师之命,毁神前之誓,故止以小术送彼。”好好道:“君怀奇技,难得之宝,为妇女者相遇甚难,能逢之者系是夙缘。君当固守,毋得轻泄,如他人得之,君亦不足为奇了。”悦生道:“芳卿之论,果是金石。真乃知机人也,余当铭刻。”正是:逢人慢说三分话,未可全拋一片心。

     

    第十回 龙陽君楚南戕命 老孀姑大梦黄粱

     

    四顾青山烟雾氛,舟人将起浪头熏;

    闺中孀老娇花眉,赢得湘江岭上云。

     

    话说三生三妓,你看我瞧,那一个戏言,这一个俏语,都做了些儿正经的勾当。睡到天明,各各起来。悦生相辞,仇王作别,三美外出回房,不表。

    却言悦生回于蓝宅,见了姑母,并三位姊妹道:“果有背约,理当请罪。”惟珍娘不悦,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潜胸腹,意在捻酸。悦生瞥见,魂已他飞,手足无措,心中暗道:“表姐标致,怒态愁容可掬,真是消魂有趣。”这事按下不表。

    却说到傅贞卿,同花俊生,如夫妇一般,自去年重陽,从霸陵置货得利,舟泛南楚,遂入两广。药材价贵,以十售百,好不兴头。所得之利,皆置南货,白藤沉香等物,有二三千余金,卸载返扬。舟至湖广岳州府湖中,半夜被舟贼将贞卿一斧,劈头砍落湖内。花俊生腰有盘费,见此光景,偷空慌投入湖内。身上衣缕,幸未沉水,漂浮于水面,随波逐流。船家又将小使推下水中,扬帆而去。花俊生披浪拥潮,命不该绝,刚刚浮至湖岸。天气正是五月初旬,赖有余金在身,登岸向渔人买几件衣穿了,奔至华容县,告了缉,获批文在身。举目无亲,难以自主,遂自搭了载人船,回家见了父母,将银留下一半,馀者持赴蓝宅报信。拆书一见,忙至书房道:“封相公,我家傅姑爷那小辟回来了,在此报信。”悦生闻言,随到厅上,忙道:“花兄久违﹗”两下相揖坐下。蓝书入内道:“大姑娘,那花俊生回来了,在厅上同封相公说话。”珍娘闻言,同二妹一齐踱到屏后相觑。二妹道:“果好性格。”玉娘道。“也还简静。”瑶娘道:“还有干净处哩。”三人共笑。悦生道:“兄回我家,姊丈在何处?”俊生流泪道:“自去年重九别后,已至湖广。药料工值起价,幸得利数倍,命运算好。遂置广货二千余两,卸载舟行湖中,被本船船贼,夜半时将斧劈死傅兄,拋落湖内。幸小弟往后船舱方便,慌投水中以存蚁命。浮响漂滚,打至湖岸,买衣穿了,到华容县告有缉获盗贼批文在此,呈舅爷过目有据。用去二三十金,馀银送上。”泣道:“傅兄之爱,不料遭此惨伤。”悦生想道:“此人心好,若是将银私匿,谁敢问之?其情可悯。”珍娘闻贞卿死于非命,暗自心喜,目难禁于珠拋,秋波滚滚,口口悲涕,莺语猿吟,哀哀于绣室。玉瑶二妹,忙报母知。蓝母闻言,泣涕泪淋。悦生收银,相款已毕,俊生别去。珍娘挂白守制,自想道:“此系天缘,必与吾表弟百年不移。”

    这日庞若兰百期母制已满,家下无人,若无所倚,随趋至蓝宅,叩谢道:“多承老母庇佑,犬马相报。”二妹扶起,蓝母道:“你母去世无人,可在此为家,相伴三个小女,早晚热闹,我当与你再议。”若兰道:“谢老母天高地厚之恩。”蓝母道:“何出此言﹗”若兰转身,闻得珍娘涕泣,忙问道:“大姐姐悲泣何为?”蓝母道:“你傅姐夫湖中被盗杀死,适同伴花俊生送银回报,以此悲泣。”若兰听了,忙走入珍室道:“姐姐,小妹今日来叩谢。”忙忙下拜。珍娘止泣相扶道:“妹妹,为姐的不幸失偶,又劳妹妹过来相慰。”玉瑶齐道:“这人进来未及两月拋你远去,今遭横亡,骸鼻落异乡,姐姐何必悲伤?日亲日近,日远日疏,人之常情。依我二人意见,老母在堂,其孝也不必替他戴。况远在千里,切莫涕泣,徒损己容,留待后来人耶。”若兰笑道:“也未见二位姐姐,惯会嘲笑人哩。”珍娘道:“甚好容颜,反被容颜误。”玉娘道:“前人无福,后人消受。”瑶娘道:“后人真是福大,又遇这般变故。”二人有心之言,若兰意虽悟,而就理莫知。那悦生送花俊生出门,就拿着银入内,见蓝母道:“姑母,这银乃傅姐夫之遗物,请姑母收下。”蓝母忙唤桂瓶,请大姑娘来。桂瓶领命,飞至绣室道:“奶奶请大姑娘哩。”珍娘闻言,即来见母。问道:“母亲呼唤孩儿有何吩咐?”蓝母道:“你表弟手中之物,乃你亡夫所遗之银,你可收去。”珍娘道:“母亲,此银要他何益,不成人之财,令人见之可恨,我是不要。母亲可烦表弟,代孩儿将那花俊生赴官告他要人,虽不怎的抵命,亦出女孩儿之气。”蓝母答道:“此行也,你表弟不便出名,我又负病,如若行此,须要你自赴公门,拋头露面,如何是好?”悦生道:“姑母,此事非比那占殴吞骗,谋命劫杀,非同小可,必牵连岁月,经官见府,姐姐须当裁度而行。不若依小侄之言,饶了花俊生。陽网免,陰法难逃。等死者追之,亦省其力,以免其累,姐姐若允,其银不收,将此银做些斋忏与姐夫何如?”珍娘闻言不语,转身而出。

    悦生遂拿银至龙华寺料理斋忏,与住持怀通和尚通其情意,写出亡人乡贯姓名,做了七日夜功德回来。馀银私下交还珍娘,就出书房安寝。悦生此时,日日与四美相见,如入万花谷中,但见桃舒柳放,金莲蹴地,荷钱贴水,清风皓月,照满青天。香肌袅袅,媚态翩翩。这悦生喜的心痒难抓,骨软筋麻,难定性情,得意而卧。正是:休恋故乡生处好,锦帏绣阁且为家。

    到了次日,悦生进入内室,问候姑母安寝毕。又说道:“小侄奉启姑母,昨者承仇春王世充美意相招,意欲复席,借姑母华堂治酒。今日禀过,以便具简设席,未知姑母肯许否?”蓝母道:“侄儿,我家又无他人,复席又是正礼,速宜为之,何必计论。”悦生道:“禀过姑母,小侄方敢行事。”蓝母道:“任你维持。”悦生见允,就至书斋裁简,命蓝书封禄,往王府、仇府及御乐楼,投递相邀。

    次日厨中庖下,执理肴馔,色色俱备,样样精美。堂中服侍人役,开屏设座而待。不一时,三舆至庭,冯好好等下舆。悦生笑迎相揖,三姬齐道:“多承雅爱,取扰何当?”悦生道:“非酌不恭,勿以酒席比之。”桂瓶引入内院,四美笑迎。缪十娘、冯好好、方盼盼见了四美,俱暗自称羡叹奇:此是广寒素娥之宫。三人进前,与四姝行礼毕,分宾主,各各坐下。俨似天上七姑仙临于下界,恍如月殿素娥降于尘凡,个个香风袭袭,人人娇媚婷婷。及一巡茶罢,又起身进内,见过蓝母,列坐共谈,未半刻,外厢仇春、王世充下马入庭。悦生迎入相见,宾主而坐。仇王二人道:“蒙盟兄宠加,多承雅爱。”悦生道:“菲卮不堪,有亵二位盟兄,勿以见吝为幸。”茶毕,仇王二人齐言:“请令姑母拜见。”悦生道:“家姑母偶恙未痊,不能面晤。”二人道:“多致意,不敢惊动了。”只见卞玉莺一舆,直入穿堂之后,珍娘等接入内室。玉莺问候蓝母毕,遂与诸美见过,坐谈各叙寒温。听见外庭吹打定席,十娘等辞出,悦生定席。左仇春、方盼盼,右世充、缪十娘。主席悦生,同冯好好,安坐已毕。封禄蓝书、仇王二宅管家,互相进肴、上酒。正庭前,银烛辉煌,照三对鸾兄凤友,锦屏内,珠簾掩晕,藏一群娇艳名娃。满画堂笙笛,吹的凤翔莺翥,一宅院征歌,唱的停云遏月。酒过数巡,有进几,乐人呈上戏单。仇春道:“都是自家弟兄,不若同议一本,有趣味,风情潇洒穿的方好。”十娘、盼盼、好好齐言:“仇爷说的极妙。”仇王展开戏单,通前彻后而拣,遂同点一本《霞笺记》(李玉郎与张丽容情词)。只见优人进入戏房,忙敲象板,慌揭金锣鼓乐。副末开场,声韵悠扬,字句清雅。珍娘、若兰、玉莺,站立簾寞,玉娘、瑶娘,凭椅而觑。戏作半本,停鼓住乐。十娘、盼盼、好好入内更衣方便,仇春、世充、悦生净面洗手,夜已将半,凉侵暑避。只见服侍人役,彻席上盒,诸客仍归原坐。簾帏内女眷,依旧而观。席上六客,饮酒笑谑。一时鼓板又拍,丝管复奏,正办的张丽容探病,丽容时坐,生父至馆,丽容潜于桌上惊骇。哪知古今,手慌脚乱,不谙音律,把丝弦乱抓。十娘含笑,盼盼称趣,好好笑道:“一般也有多情才子,恩爱佳人。”簾内五姝,互相微笑。只见席上三美心畅,三生共喜,举卮进酒。盼盼持大觥出席,敬世充,世充立身接卮。好好高擎至杯,于仇春上酒,仇春亦接。十娘奉酒悦生,悦生道:“有劳芳卿。”用手接杯。十娘羡慕悦生风流,以左手捧杯,右手着力,将悦生手腕上一掏,低低叫道:“消魂种。”这边奉酒不表。

    那边傍观者,层簾中五美齐瞷,惟瑶娘口快,忙叫:“大姐姐,你看那浪子卖俏哩,将表兄手上一掏,那没廉耻的人儿,窃玉偷香,见无缝也去寻隙而钻。”玉娘道:“我这表兄,是三冬大雪做的,见了妇女来,也就化着半边了。”珍娘、玉莺、若兰微微含笑。正是:要知窈窕心肠事,尽在凭栏不语时。

    及至戏已办完,找单再呈,瓮尽列珍馐,推杯换觥。正谓酿透粉容如桃绛,酒酣朱颜似脂涂。三美笑呼三雄。狂乐傀儡,霎时已息虚戈众优人,仍见本来面目。这众客还归,王勤持灯,仇太牵辔,好好上轿,盼盼十娘登舆。齐言数声:“取扰。”而去。悦生回了几句:“有慢。”而入,吩咐人役料理毕。五姝齐入内室于门。悦生遂赴书房就枕。

    到了次日,悦生早起,打发子弟去讫。五美临妆罢,齐赴母侧。忽见悦生趋入,问蓝母道:“夜来有惊姑母安寝。”蓝母道:“我一毫不觉。”悦生又道:“有累姐姐们辛苦。”珍娘道:“没甚辛苦,便宜我们看戏。”这事不表。

    却说缪十娘,早起临妆罢,想起悦生风流文雅,年又妙龄,又且温柔。似这南客得与他一宿,胜同北地千人。今日适值世充有事不来,莫若假言世充相请,约他到这里相叙一番,以慰渴念。主意定了,就唤随六,吩咐如此如此而行。随六奉命,当至蓝府,对封禄道:“封大哥,我是王爷家差,来请封大爷,有紧事相商,立即同行。”封禄听了,进入内室。叫:“桂瓶姐,你可传言,外面王爷差人请相公议事,立刻同行。”悦生闻言,辞了姑母并珍娘等,步至前庭,见于王管家,问道:“你是何人?”随六道:“封爷,小人是缪十娘令来请封爷说话。”悦生见说,心中已明,随命封禄张伞,出离蓝宅而行。悦生问道:“王爷可在你家么?”随六道:“王爷今日有事不来,是十娘吩咐来请封爷,假托王爷之命来请的。”悦生心中大喜。忙叫:“封禄,复回家去照管。”封禄领命去了。不一时,悦生忙至锦绣坊御乐楼。遂叫道:“六儿,我不进前宅,可往后楼门去入。”随六道:“我家后门,蔡中郎碑边一转便是。”遂引悦生行去,行未半时已到。随六叩门,缪十娘闻人叫门道:“何人从后门而来?”随令丫头翠容,取匙启锁开门。悦生进院,十娘笑迎道:“皮脸消魂种,夜来取扰,今日酬东。”悦生道:“东亦要酬,席亦要共。”二人相笑上楼行礼对坐,丫环供茗,焚龙涎于炉内,启南窗而引凉。十娘道:“久闻佳作,求教一律,早胆拜恳。”悦生道:“久荒俚言,敢向妆台献丑。”十娘道:“今日得暇,共君偿其夙缘耳,何其吝玉?”悦生道:“既蒙芳卿惜爱,敢不遗笑。”遂口占道:

    薄罗轻绮透肌肤,夏日初长彩阁虚;

    喜自凭栏无别事,水风来处温相如。

    悦生吟毕。十娘道:“佳句!果是高才,今奴看君为相如。奴非文君之比,忒誉之甚。”悦生道:“卑人何敢相望,献笑于奴次,斗胆欲求和韵,毋得吝教。”十娘道:“平康陋质,词俚不堪,恳祈教政。”遂口占道:

    翠华香熏玉质肤,楼中从凤肯孤虚;

    红鸾星照金梢钿,一刻千金果自如。

    十娘吟毕。悦生道:“美人之咏绝,鲰生当在下风矣。”十娘道:“岂敢相并。”这二人联诗和韵未已。丫鬟列肴,随六陈卮,两人对坐而饮。酒映朱颜,欢同肺腑。及至彻杯,立刻相交。十娘色眼频视,一情大举。悦生心炽心焚,麈柄早竖,男肢忙贴女腕相交,檀口度粉脸猥,这悦生与十娘除云翘,卸轻绮,那十娘与悦生解罗裳,褪小衣。缪十娘仰卧于榻,忙举金莲,悦生披云于湘簟。挺柄而射,十娘牝内淫水,涓涓流出。龟形硬突,乱钻乱刺。燕子含泥之状,十娘得意。口中言:“郎君之物,果不是寻常可比。自动自刺,长久过大,真乃勾人魂魄。”悦生道:“芳卿妙牝,亦平康第一。浅紧香暖,令人美畅无比。”十娘快活得意,牝内淫液溢溢不止。口中叫道:“封爷,奴在风尘,阅过多人,惟你体不劳,而运动自然,纵如君者,不过一二人,亦不能如此,驰骤刺笃,令人难舍。奴愿相从,若有正室侧妲,奴亦甘心侍奉衾矣。”悦生道:“芳卿之牝,紧腻有趣。锁口之妙,令人难释。卿若肯相扶,我遂偕之,岂忍令卿空帏。况我一宵可御十美,吾亦不倦。今日一会,卿已尽知矣。”时及四更,十娘被悦生操的浑身通泰,四肢酥麻。牝吸麈柄,不令丝毫琼浆漏出,贴体得趣。不一刻天已将曙,日色照窗,二人尚卧。正谓两心相合,双体如胶。丫鬟呼唤方醒,恐王世充来之不雅,遂离枕着衣,有无限恩情难尽。十娘心中暗想:“不知何日,再赴陽台。”正是:千军得之极易,一将求之甚难。

    悦生与缪十娘相别,十娘依依不舍,意愿相从。悦生不得已分手而去,回于蓝宅。封禄迎道:“姑太太昨夜病重未眠,今日叫桂瓶出来,请相公说话。”悦生闻言,慌忙入内,四姝环列流泪,悦生近榻前低低道:“姑母,姑母。”蓝母正在痴迷之际,醒而复昏,昏而复醒。如半夜残灯,似天明之月,及蓝母昏迷醒转,问道:“侄儿回来了?”悦生忙道:“姑母,小侄在此问候。”蓝母道:“侄儿,为姑的即刻西行,正等你回,一言而诀别,家中大小事务,全赖吾侄扶持。止你四个姊妹,你又无室,我女又未有终身,如不弃嫌,可念我与你父同胞,吾女与你系两姓婚配可宜。任你所取其一,或长或幼而联姻,早晚不绝我一陌之纸钱,我为姑母,亦瞑目黄泉矣。”又道:“珍儿,你姊妹三人,待卞玉莺姐,须要十分相亲,莫负他拜我一场美意。若兰女儿,虽系外姓,亦均是我子,你等可视他如同胞一样。他无母,少亲,又不曾许人,你今居长,当代他料理婚嫁妆奁,我有四百金相赠,在书箱内另封。又一对二千两,可付玉莺儿,依我永别之念,你勿违我言。你三人,我去后百期外,你表弟失偶,定可再醮,或珠玉儿亦可,瑶儿兰儿,仗喜郎他择,吾今大命绝矣,不能看你成人。”珍娘悦生等见言词明切,恸泪交流。悦生道:“姑母,还要勉强些,不可萦虑于心。”近前一看,蓝母目闭神飞,气无体僵。悦生用手扪抚,其面如冰,忙哭道:“姑母去矣。”珍娘、玉娘、瑶娘、若兰等泣血惨痛,放声悲啼难止。悦生停泣出房,令蓝书封禄觅夫,前至龙华寺扛抬寿榇回家,入殓殡葬开丧。玉莺闻知蓝母西逝,亦来奔丧,器泣尽礼。玉莺道:“四位妹妹,母亲西逝亦不为天,只苦于四位未曾字人,其念丢之不下。”珍娘道:“老母西归之言已定,俟百期后再议。”举家挂孝成服,姊妹俯伏灵前,悲号呖呖惨切,阖宅哀哀,悲恸无宁,今且慢表内宅哭泣。

    却言王世充、仇春闻讣,二人乘骑至门,下马入内,随向灵輀前叩拜。悦生复礼叩谢,趋出外厅坐下。仇春道:“盟兄,今姑母往时还健否?”悦生说:“姑母往时俱安,四月内偶然抱恙,恋枕至今,不期昨夜危笃,竟尔西逝。”封禄托茶三人啜毕。世充道:“令姑母无嗣,幸盟兄临彼,也是他老人家大缘送终。系内侄在侧,可见定数耳。弟等择日薄奠,如今不敢相扰。”说毕,二人起身相辞,悦生相送,二人上马而去。次日,龙华寺长老齐至吊过,随铺设供像,追荐超亡,礼忏叩拜雷音,解厄幽冥,告斗破狱,度亡散花,七日夜已毕,卞玉莺辞回不讲。

    却说王世充、仇春、缪十娘、方盼盼、冯好好等,令人扛送祭礼,桌面入庭,陈列灵前。仇王二人等,亲身拜奠,祭酒进馔,命火居道士,朗读祭章毕。男女举哀,三呼焚化纸钱,悦生叩谢。三美入内,珍娘等迎谢,三美相扶,仍行常礼,敛衽而坐,桂瓶献茶,十娘道:“列位姑娘,少节悲泣伤,太太年已老迈,不为寿促,命当名升。所难者四位姑娘无主,奈何?”珍娘道:“正是母去儿孤,家下乏主,幸表弟在此支持。”十娘有心探道:“令表亲也须等太太丧事明白,方可回扬。”珍娘道:“这也凭他。”言未尽,外庭酒席已备,三美辞出。世充、仇春客坐,三美序龄随坐,悦生主席相陪。封禄、蓝书,巡杯供菜,男女互相痛饮,饮至日暮。仇王二人别出跨马,三美内辞,即出乘舆,悦生送别回宅,四姝悲泣灯前,悦生惨伤灵右,烦恼无限。愁忆难穷,莺语哀哀,透于九重。猿吟惨惨,悲于一室。正是:北堂长逝愁无限,娇女情恋泪流连。

     

    第十一回 绣阁设盟联坦腹 花营锦帐遇生狂

     

    雨入珠簾满画堂,避蜂初占试兰汤;

    内人均要新衣着,封子联拔丹桂香。

     

    话说四姝守制,悦生披麻。光陰捻指,日月飞丸,内外庭户不闭,悦生趋前越后,四姝无忌,或坐或笑,衾枕未沾。及至蓝母七尽,又到百期已满。悦生更常服乘马,蓝书跟随,往各庄收租去。珍娘这日,见悦生往庄去,钟情顿生,忆母之言,尚然在言,就令桂瓶取烛炉列几。三妹不解其意,珍娘道:“三妹,为姐居长,外庭有喜郎支持,母亲蓟封去之时,你们在侧,岂不共闻?为女止处绣室,孤莺群立;喜郎居于外宅,鹄峙庭前。内外不便眉目相聚,室有旷女,外有鳏居,傍观者不雅,有干风化,恐玷清规。今乃初五日,祝告神祇,而成婚姻。我今先立一盟誓,拜告天地,写立四阄,分定一二三四,照次序拈阄,以一为主,不论年长、年幼,拈得一者为尊。亦要四人同气,永无后言,而不生疏。”三妹听了,皆同此心,遂一齐跪下。珍娘祝道:“上告天地神祗,妾蓝氏,名珍。因母亡去,遗姊妹四人,妾居长,次妹蓝玉、三妹若兰、四妹蓝瑶,俱各长成及笄。遵母遗训,择配为百年伉俪,共侍衾裯,任从夫意。今叩告按下,嗣后务同一气,永终一人,不论长幼,以阄先后为定。若妾拈之第四,仍守四序,决不以年齿相凌,恐被良人之嫌忌。各听挥使巾节,克全妇道以守闺训。如有异言,难保终身,身首异处。”四人具香,歃盟共誓毕。将阄掷于几上,随手各处其一,齐齐展看。可是奇怪,缘系天定。珍娘居长,原拈第一。若兰得三,玉娘取二。瑶娘是四,自然是四。珍娘道:“我们虽誓,暗自为盟,切莫令老喜知之。要他缓缓而求方好,合一齐相从,反令他视我等为淫奔之女。”玉娘、若兰齐道:“姐姐,好事已定,何必太促﹗”瑶娘笑道:“三位姊姊,料不出此月外去,总在这月里内。”一齐大笑,就命桂瓶彻去香案,四人同列而坐。珍娘道:“月来余日,诗句荆棘,笔墨生疏。不若将思母挽句,各作一首,一念高堂,二消孤帏日永,你们三人意中可何?”三人齐道:“甚妙﹗大姐姐限韵,方好领命。”珍娘道:“限关单山三字为韵,是我先唱起。”遂吟一首道:

    慈母西归转三关,画屏斜倚笑身单;

    愁过七夕观牛女,遥盼行云蔽远山。

    珍娘吟罢,兰玉瑶齐道:“句中思母,哀哀难舍。追思忆之心,念生身不忘,大有含蓄。”玉娘又道:“到俺了,有僭二位妹妹。”遂咏道:

    高堂乘驭赴西关,遗下青鸾影自单;

    两行血泪潸潸落,几点疏星片片山。

    玉娘咏毕,若兰随吟道:

    父母双双返玉关,依稀姊妹苦身单;

    望断镜台音杳杳,猿啼肠碎溢家山。

    若兰吟毕,珍娘等齐道:“大有诗翁之派,可羡﹗可羡﹗”若兰道:“笑献大方。”瑶娘道:“如今轮至我,取笑了,有污诸耳。”亦吟一首道:

    昨夜梦母赴天关,梦里相逢醒后单;

    泪滴竹根声杳杳,痛思萱草隔山山。

    瑶娘诗就,三姊看毕,泣咽哽哽,泪如珠未,泣若猿啼,大恸一场方止。及悦生庄上回家,下马入内,珍娘忙迎道:“吾弟辛苦。”忙唤桂瓶捧茗。四个姊妹相陪而坐,悦生道:“列为姊妹在此,弟来半载,意欲回扬。又虑列位姊妹无人代为料理,奈何?”珍娘道:“表弟来此,老母多亏你维持,今已归仙,表弟可还少伺,有事相商。”悦生道:“吾姐情深如海,今姑母弃世,所主者在汝。愿四中当求其一,以缔百年,望赐允之。如吝不诺,弃姑母临终遗言,愚弟明早速回,去别选婚娅,也是归着。在此无益,空延岁月耳。”这珍娘因三妹同坐,不便孟浪,忙道:“吾弟请归卧室,有字奉覆。”悦生闻言道:“谨遵鸾示,恭俟好音。”随出内室,回于书斋。想道四女若得一人,何愁不一网而收,岂至洛浦之珠、湘江之玉,落于他人之手乎?这悦生自揣不表。

    却说珍娘将悦生请出小斋,忙同三妹绣阁裁笺,推砚研墨,搦管在指,浓染霜毫。又言:“你三人可作一律以复喜郎,就是七夕联姻为题,我先起一句,你们三人依次序而赓,以图同谐佳耦,百岁良缘,遂写道:

    云雨绵绵七夕天,蓝桥再渡是前缘;

    临溪洛浦休称羡,莫负高堂报后言。

    四人共和,写于雪涛之上,句佳字工,各各写毕,藏于匣内。令桂瓶接匣,捧送书斋。悦生一见,忙开匣取笺而视,字句新奇,再四精解,颠来倒去,念有数番之再三,想是今年七月初五日,明辰过去,后日七夕。又在诗中第二句,寻究“再渡”二字,原来是珍娘再醮于我。“休羡”二字,有如许含蓄在内,后必有遇。遂亦取出笺纸,依律和韵附回,忙取兔毫,亦挥一首绝句,写道:

    巫云楚雨障江天,海誓山盟信有缘;

    鲰生幸入天台路,忍负西归别后言。

    悦生观诗,已知珍娘于七夕相会,答诗就姻之句,亦复如命,写毕藏于匣内,付桂瓶持回内宅。珍娘等开匣取笺同看,看毕心中大喜。到了次日,珍娘致尊母亲灵前,同姊妹大恸,秋波血涌,莺喉哽咽,半晌而止,入于内阁。悦生这日,独坐斋头无事,遂作一词,名曰“忆家园”。词曰:

    广陵三春柳,欲蠲难释手;

    默见洛陽花,知是含香蔻。

    新秋七夕天,鹊桥结彩联;

    非因千重遥,怎谐百岁缘。

    悦生吟毕,心中喜悦,静候来夕,以赴佳期。过了一日,正是穿针之夕,家家乞巧,户户举觞。这日珍娘盛服美妆,六朝无赛,丰姿娇媚,宛若西施。三妹代珍娘,高掠云髻,淡描蛾黛,眉挽秋月,脸衬春桃。柳腰纤纤,金莲半楂,樱桃点点,旖旎悦人。微笑闭月,独坐绣房以俟,悦生这一夕换了衣服冠履,打扮得齐齐整整,要去消完前生夙债,自称我是风魔色怪。只见星辰布列,秋月升空。悦生趋赴灵前,泪噎哭拜而起,踱入内室,步进绣房。珍娘慌迎道:“消魂于今日,果得和你偕百年之愿,真千里姻缘,浑如醉里。”悦生笑道:“俏丽的人,到如今真是月老配定前生之姻,诚信流业之奇,好似华胥。”桂瓶陈卮于几,正是灯儿下一对新人,锦衾中两般旧物。三妹自入自室,谈笑相谑。珍娘忙掩罗帏,与悦生举卮共饮。你恭我敬,相叙旅舍相逢,正望永蹄欢娱,今日青鸾同跨,岂非三生之缘。二人饮了些时,酒兴微狂,私情顿起。牛郎已渡于鹊桥,织女携归于鸳帐。珍娘故意罗襦不解,留待郎寝。悦生兴炽,代珍娘卸却罗绮,玉姿全露,抱欹栅枕,俯就交欢,紧贴柔条,两情兴炽,鸾颠凤倒,二心同合,雨狂风骤。佳人自得,四肢乱摇,才郎畅美,一身相震初交欢,山誓海盟今重会。契合情投,两下里恩深义重。此时同床,有无限的倾心吐胆,百样温存,美中益美,亲上更亲。悦生体不动,而龟形自运。珍娘肌难稳,而情穴相迎。百般恩爱,千样哼呼。不表。

    却说玉娘若兰瑶妹,共入绣房,坐论相谑。玉娘道:“俺珍姐姐,此时已入醉乡,不复于人世矣。”若兰道:“姐姐这一件事,我们不知怎样有自得之趣。”玉娘笑道:“要知山下路,须问去来人。我怎么晓得?”瑶娘道:“玉姐姐,我们明日等姐夫出外,须问大姐姐便知,何如?”三人谈了一会,怀疑不决,时已更阑,解裳脱绮,上床而寝。三人各想起珍姐与悦生交媾戏谑,如何有趣,想了些时,不觉情如火炽,兴若酒狂。牝内津津作痒,遍身焰火如烧,遂并枕共嬉。瑶娘年小,越外风騷,忙伸玉腕,下探若兰之牝道:“兰姐姐,我们与你这般丰满,一个小缝的牝儿,不知何日被那风流种来笃刺哩。一经过那活东西,就不会整了。”玉娘道:“呆了头,经了物件,里面空了,必定叫木匠砍一木榍塞了,不可须臾离也。”若兰道:“姐姐妹妹,此物不离,岂不是乐在其中矣。”三人共笑,言倦而睡。

    却说珍娘,喜贪麈柄太过,久硬快美,有自得天然之趣。不耽惊受怕,宽心舒意,被悦生操至四更。漏响铜壶,珍娘力怯魂消,悦生欹枕相搂,一同睡去。次日天明,玉兰瑶三人,早起离枕栉沐,吩咐桂瓶送几件食物于珍娘之室,两人方纔别枕,对镜临妆。自此同行坐守,两不相离。

    这悦生与珍娘朝朝共宴,夜夜同枕,不觉丹桂飘香,秋英吐艳,重九将临,小春又至。悦生被王世充相邀于御乐楼冯好好家。仇春、方盼盼随命小七去请缪十娘赴席,时十娘卧床,不思饮食,因慕悦生,成了想思之症。卧枕堪怜,无人可诉。这日闻王世充、仇春、封悦生说在好好处饮酒,令人来邀,忙忙与来人道:“快快与俺请了三位爷来,有一言相告,有劳你千万为我传语,你说俺不能起床,特来令转请。”小七得语,忙走来回语。亦如此如此,详细言毕。世充、仇春、悦生同好好、盼盼随踱至十娘楼上,世充先登,继而仇春等陆续上来,世充道:“数日有事,未知你有采薪,怎么病得虺羸之极。”仇春道:“十娘如何贵恙,苦侵盲腑未得看你。”悦生道:“十娘,小弟因姑母去世,事冗未暇来探视,得罪﹗得罪﹗凡事还要看破,勿要劳心。如若家下少欠,王兄、仇兄与弟处,取来接应,何必自苦?”十娘道:“可怜人,遇可怜宵,心病还将心药医。”好好道:“十娘,你有不遂心之事,须当向我二人言,亦可料理分懮。”盼盼道:“十娘,勿要堆积于胸,愁烦在念,还当自解。”十娘道:“三位爷,二位姐姐,俺命须臾,眼前只为百年终身之事,不能得就,止不住泪如泉涌,大恸莫噤。”五人一齐道:“毋得自损,当宜静养。”只见小七来请赴席,五人方辞,言再来看你。王世充先下扶梯。仇春随对好好、盼盼向十娘道:“改日再来相看。”十娘道:“有劳二位姊姊雅爱。”二位下梯,悦生立后。十娘望着悦生道:“狠心冤家,我病因你,死了也不放你。”悦生闻言着忙道:“姐姐休得如何,我去就来会你。”随下楼来,五人同回,上好好楼中,饮酒多时,悦生道:“二位盟兄,二位芳卿,且宽坐一坐,小弟舍下有不得已之事,故此告别,改日再来相叙。”仇春道:“兄弟既有事,何必回之太早?”世充道:“他姑母去世,凡事皆倚托他,也罢,可立饮四钟,方可回府。”悦生道:“谨当领命。”各各奉酒不表。

    欲说珍娘,见悦生出门赴席,就来邀三妹同诣绣室。玉娘道:“大姐姐你半步不拋,尽着不碍于我,何苦辜盟悔誓,在三妹又见我同心,日后官人又感我贤惠。但你温衾暖被,不顾人饿眼将穿,莫非贪乐忘誓乎?”瑶娘道:“燕尔无休,当效令宰为公。”若兰笑道:“二位姐姐,大姐姐自是主宰,亦有公论,决非独擅其美。”珍娘道:“今日待他回来,以言挑之,看他如何答我,我决不令你三人闲空,若要容易,便为等闲。”三妹见日将残,恐悦生回来,随出绣房,各归自室而去。珍娘在房想道:“我将三妹收入花营,也不便直言,不免以律挑他,看他何如?”遂拈管写成一律道:

    上苑天葩吐群芳,一枝残蕊傍东墙;

    三株玉树阶前秀,岂付东风别院香。

    珍娘写咏已毕,放露镜奁,以待悦生归视。却说封禄将桂瓶私诱,相狎数月,腹中怀孕,难以隐瞒。桂瓶心慌,来诉珍娘,双膝跪下泣道:“大姑娘可怜小婢,自幼蒙太太抚养至今,毫不违拗。昨姑爷家封禄欺婢无知,婢误从多时,今婢身怀孽障。若不告明姑娘,恐后生子,必然受责。姑娘若不赦宏,情愿自殒。”言罢泣如雨下。珍娘听了道:“你这丫头,封禄戏你,不该相从。今日之苦,正为前日之欢乐致也,罢罢,我今怜你自小服侍殷勤,免你痛楚,亦遂你之愿。”桂瓶叩首,谢起立侧。珍娘道:“将封禄配你,你必要早晚小心,不可懒惰,我自然作主。”桂瓶又跪下道:“多承姑娘盛德,又完小婢两下之念,免于分离。”珍娘道:“你且去料理厨灶。”桂瓶暗喜而去。

    再说这日,悦生立饮四钟相别,出得好好之宅,仍自潜至十娘后院敲门,随六启户。悦生入内闭门,上了扶梯,趋至十娘卧榻,揭起锦帐。十娘看见忙道:“冤家,我与你一会,令人时刻不下,朝夕思慕,致成此症。今你不至,奴死于泉下矣﹗快快上楼,以消渴念,解救奴命。”悦生见彼虺羸,不忍交欢,恐刺笃难经,岂知这十娘贪欢美之事,若旱得霖,如渴遇浆,遂仰身以俟。悦生难却其情,紧掩楼门,解衣就枕。十娘如饿虎得食,久病逢丹。忙忙高举金莲,两分玉股。牝户全开,悦生即以坚具,插入十娘之牝。十娘将情穴相迎,哼言大快,满身津液,遍悦淫涎,亢龙得水,槁禾遇霖,牝户翕翕而美畅。悦生恐十娘病体难当,不敢纵兴。略运其功,以泄十娘之情欲。谁知十娘病体,妙药无如此交媾,被悦生把麈柄微微相攻,十娘身体难怯,牝中津液涓涓,不住其症。十娘情急,口中叫道:“你是救相思的灵丹,除疾病的仙露,今欲大战一场,莫轻了事。”又道:“冤家毋惧奴恙,此症即此所致。今已除去,重围已被攻击而破。吾无患矣,可任力冲突,使吾解其渴耳,何必畏缩如此?”悦生闻言,又相送良久,方知十娘无妨。淫兴遂狂,运其灵机,钻进缩出,杵上拱下,不计数千。十娘迎凑接纳,何止万回。十娘兴尽情止,精神百倍,相抱而卧天明。十娘离枕浓妆,病虽消却,姿容尚槁,勉强梳妆,终是力怯。悦生整衾栉沐,十娘欢美,病去身安。娟语淫言,温存美意,恐悦生回宅不会。悦生仍搂十娘坐于膝上,同卮共声。情炽淫焰,掀裙褪裤,牝开柄操,蹲坐无休,翕扣摇动。十娘遍体酥麻,不知春从何至,肢疏如绵。十娘立身,悦生收星,各掩裳裙。十娘道:“封郎,妾虽风尘久狎,不能畅心足意,今获郎君,深投奴愿,奴愿杜门谢客,以身事君。望君携奴归家,奴没世不敢忘大恩。”悦生道:“卿肯相从,我心甚快。但恐我浑家不常,祈卿以待日后,待弟内外言妥,然后迎卿,彼时卿亦相安,我愿亦得遂。”十娘听了大喜。自此与悦生情同意契,恩爱如山。悦生起身辞别,十娘送生下楼,遂杜门谢客,以养病体。相辞世充不表。

    再说悦生,别了十娘,回至内室。珍娘迓坐,桂瓶捧茗。珍娘笑道:“官人昨夜是好好同寝?是十娘共卧?抑盼盼相欢?何人得意,官人勿得隐讳。”悦生见问,心内恐珍娘拈怒,不以真心之言相告,遂云:“此门户中之妇,只可取乐忘怀,那有高心待人,财多情厚,银稀意绝。岂如有室同心合意,患难相扶,衾单加絮,炉冷添灰,育男有袄祧续嗣,譬如手足。我想世上奴女,皆是消人囊括,露水之情,岂堪相处。惟我妙雪娘,实心相从,携数千金归予,似此妓者,是万中之一而已,其余岂有如他乎?”珍娘道:“官人所见极明,不恋此空花,妾何敢再赘乎?”言毕遂以他故,出帏而去。悦生在帏,立身四顾,看见镜台边有小简一张,上面有字,展开一看,道是珍娘诗律一绝。念至“三株玉树阶前秀,岂付东风别院香”,这悦生是聪明知窍的种,暗自大喜,想贤妻不令三妹他适,满门交我共乐。我见三妹娇娟绝代,亦不忍分拆。只是一时不遂愿,倘有缘牵,再将迷春散一用,待娘子共枕再议。心中畅快,遂提起笔,作交欢词一律,书于珍娘律后。写云:

    词曰:想前生种下风流债,想思一派。朝陽台,暮秦楼楚馆,浪狎裙钗。东恩西爱,怎能彀两对金牌,左放相思,右可忘怀。一弃秦楼,同欢亦好逑。眉开眉皱四时游,刻金莲凑,玉杵妙投,你恩我爱,巴得个天长地久,同调相联,共衾同裯。

    悦生写完,仍放镜台之下。不多时,珍娘趋入内室,悦生道:“娘子与令妹相嬉,忘怀小生在室。”珍娘笑道:“多情种,你在室不离壶政,出外必狎平康,真是迷花卧柳之士,追欢买笑之流。”悦生向前相抱,脸靠香腮,百般恩爱。珍娘柔眉娇痴,淫情大动,被悦生手探酥胸玉乳,珍娘玉腕效衾,同解罗裳,共登寝室。施云布雨,鼓棹冲波。欸密之意不绝,涛津之势莫禁。交欢正喜更长,欢娱偏嗟漏杳。珍娘纵辔之力既竭,悦生持轮之势遂已。欹玉树,倚琼姿,相抱而眠。珍娘道:“官人,你家封禄随了你近朱而赤。”悦生慌道:“娘子何谓?”珍娘道:“他与桂瓶私通,怀孕两月,不若我今作主,将桂瓶配了封禄,何如亦好相托,有此相伴,决无失脱,不知官人允否?”悦生道:“娘子,封禄自你舅舅在日,从小抚养,极是伶俐,亦且隐重可托。你既允成,亦是美事。但娘子既允其仆,必要允其主,两下感激不浅。”珍娘道:“官人何故而发此语?高堂大厦,黄白满箱,皆是君物,妾身亦是君有,还欲妾身所允何事?”悦生道:“娘子莫要把甜蜜放于人鼻头,令人嗅而不令人咽,害人不浅。”珍娘道:“此言何谓?”悦生道:“三株玉树阶前秀,是娘子之香饵,引鱼吞钩之意。”珍娘道:“哦﹗你今得陇望蜀耶?但奴三妹俱是大将,恐你未必能收。有奴深沟高垒固守,城池不易取之。况无你之缘,你有其心,他也未必肯投纳。岂有一门皆被沾恩之理,不可,不可﹗”悦生道:“小生奉姑母遗言,吩咐道:四人可为一室,切不可令他姊妹们,东分西散,星离不妙,全仗所持。你今有违母命,是不孝也。”珍娘笑道:“不羞的冤家,你倒乱言赖婚也。纵吾心允许,在三妹未必肯怀宝投渊,不待价而沽也?”悦生道:“娘子若允,不怕他不从,还要自来求我。”珍娘道:“又来诡话,你甚法儿,令他自来?若果自来求你,奴便许允。若果不能自来,你将何物偿今谬谎耶?”悦生道:“你若允我,我便行之。还有一粒金丹送你,你将此丹放入情穴内,酥麻美快。我若不在,你夜夜自可欢乐,如我之具一般有趣。”珍娘道:“你今日又来骗人了,我不信。”悦生道:“娘子不信,我就取来,放入你牝中试试。”遂起来披衣,将熏香炉火,取起灯来,向自家皮匣内,原是雪妙娘所遗之物,忙忙取了一丸,放在手中。将他牝中塞进,珍娘等时遍体酥麻,牝内发痒非凡,犹如具物操进一样。忙道:“官人,此名何物?”悦生道:“我说你听,此宝出于外洋,缅甸国所造,非等闲之物,人间少有,而且价值百金。若说穷乏之妇,不能得就。不余之家,亦不能用此物也。”珍娘道:“此物如今在内,怎样取出来?”悦生戏道:“我止知进,而不知出。”珍娘慌忙道:“若果常在内,把人即酥麻了也,不要命哩。”悦生道:“此美快事,就放入一年何妨,只是便宜你了。”珍娘被物塞入,酥麻不止,慌言:“冤家,不必取笑了,怎么样出来?”悦生道:“你将身子覆睡,其丸自出。”珍娘即将身子覆睡,果然溜出席上,用手握住。悦生道:“可将此丝绵盆儿盛之收贮。”珍娘道:“果然沉重,嗤嗤的响叫不止。”悦生道:“贤姐姐,一言既出,令妹之事若何?”珍娘道:“冤家,做姐姐的,怎好向妹妹作媒?你说有极妙法儿,令他自来爱你,今这宝与我,止好买我一个肯字儿。你若不如此,我便不好启齿。”悦生道:“贤姐姐,凭你尊意,今夜也说不清白,待明日再议。”遂四腕相环而睡。正是:欲为窃玉偷香客,先送佳人得意丸。

     

    第十二回 群花齐属收花生 议叛征立世充王

     

    绿叶森森花满枝,一声啼鸟洛陽西;

    貔貅百万过孔孟,愁听金鸟晓夜凄。

     

    话说悦生与珍娘睡至天明,二人离枕梳洗妆罢,珍娘向悦生笑道:“夜来你言有甚妙法儿,今日令我妹妹自来,如若果然,奴当助一臂之力。”悦生忙于袖中,取出汗巾展开,拿了一个方纸包儿,上面有一个“里”字,就打开纸包,用手指甲挑了半指甲药末,另纸包了,仍将原纸包包好,外再包汗巾,藏入袖中。珍娘道:“这纸包未有半匙之末,要他何干?”悦生笑道:“此丹末极灵,求贤妻密密拿至你妹妹身傍,将此药末或拋撒于他身上,或入茶酒中,与他喫了,至晚自然来相会。”珍娘向悦生呸了一口,笑道:“这药末撒于人身上,而能令人自来会你,真是呆人,被人哄了。这药末就挑半担,放在妇人身上,他也不来的。”悦生急道:“我的亲娘,你莫管他多耶少耶,只要你与我暗自运用,自然灵验。你若不允,就不必代我为之。”珍娘笑道:“白白的要人做媒,礼也不行,席也不备。哪个是你家牵马小斯吗?”悦生闻言,慌慌双膝跪下。珍娘一见,转身相扶,将药接入袖中,回了一声:“即当如命。”悦生谢道:“鲰生铭佩五内,感激无涯。”话毕,两人步出房来,就令桂瓶去叫封禄进来。桂瓶听了,走至前庭叫道:“封家相公唤你。”封禄道:“姐姐,你如今肚子大了,这事怎么了?”桂瓶道:“你这害人羔子,姑娘知道,相公晓得,如今要责打哩。谁叫你颈颡骨硬,弄得我大肚子呢?”封禄着慌道:“怎了,我且见了相公,看是如何?”遂奔入门口站立。悦生道:“狗才,你好大胆,把桂瓶睡下,有了身孕。”封禄不敢回答半言,只是跪下磕头。悦生道:“你叫他嫁何人?也罢,你快快向娘娘磕头,求将桂瓶赏你为妻,早晚小心谨慎。”封禄忙向珍娘叩头道:“多谢娘娘大德。”欢喜而出。桂瓶在门傍听得大喜。珍娘吩咐办两席丰盛酒席,蓝书同封禄治备。珍娘领悦生之言,前至妹妹绣室,三妹迎接坐下,玉娘道:“饱汉怎知饿客饥?”瑶娘道:“盟言付东流。”若兰笑道:“师娘去世有言,大姐姐自有主张,何必较量。谚云:因缘份定是前缘,何须强向别人言。”珍娘笑道:“三人久渴思琼浆,好事须教此月间。”四人互相嘻笑,珍娘道:“我昨日做了一首诗,不知你姐夫怎么知道,又续了一词于后,甚是有情。”玉娘道:“可借来我们一观?”珍娘就向袖中取出,玉娘忙伸春笋来接。三妹同观,前是珍娘之诗,后有悦生之词。玉娘看了笑道:“原来大姐姐有引线之故,牵牛渡河之心,我先前错怪姐姐,言语之间,多有得罪,望乞恕宥。”珍娘笑道:“今日权且得罪,日后要做数百石大米醇醪,好多多醉俺哩。”瑶娘接词再看,念道:“怎能彀两对金牌,左放相思,右可忘怀。”末后又道:“目心相联,共效衾裯。”忙道:“姐姐,这风流种要一网打尽他怎么?我们四员大将,攻他个待败大输之阵,他不知我是长板坡前名将,何惧大战,于是对敌。”珍娘笑道:“妹子,你不知大将军丈八蛇矛利害,休要夸能,当场遇敌恐败阵于垓下耶。”

    珍娘暗暗将纸包展开,转背身躯,将药于玉娘颈后撒弹。玉娘不知,打了一个寒噤,满室作热,口内干燥,牝内津液涓涓。心中暗想词内滋味,怎能彀这时节,同那人搂香肩,诉诉俺的钟情,以消抱歉。不一时,桂瓶列席,玉娘道:“姐姐为何设此盛席?”珍娘道:“你姐夫因你们姊妹冷淡,今为姐的,陪你们喫两杯,消其寂寥。”四姝方纔环坐。珍娘令桂瓶将一席送至自室与姑爷喫,桂瓶理会。姊妹们擎杯传盏,饮笑欢谈,不觉更鼓起槌,玉漏初推,珍娘别出回房,玉娘等离席各整晚妆不表。

    却说珍娘进入自室,悦生趋下笑迎道:“多蒙贤妻周全,不知那药撒于哪位令妹身上?”珍娘道:“是玉妹身上。”悦生想道:“三者得一,不必拘执,日后总属吾掌中。”便问道:“今日此席盛备何也?”珍娘笑道:“是交欢酒,少不得的,但不知那药可灵验哩?”悦生道:“祇怕贤妻不行,如行之自然而来。”正是:先将香饵投湖内,不怕金鳌不上钩。

    这边珍娘命丫鬟陈品列卮与悦生同酌,那边玉娘心中想道:“他今得那消魂种同坐一刻也是好的。”这若兰多用两杯,先欹鸳枕,瑶娘早已酣呼。独玉娘半醺,自倚绣榻。未及半刻,冷风徐徐而来,半昏半迷,见二青衣女鬟冉冉至道:“吾奉飞燕娘娘法旨,请你早赴鸾俦。”玉娘闻言,似醒似梦,忙忙立起。二鬟近身,将玉娘驾定,半步不移,似浮云而起,早至珍娘之室。二鬟扶过席前站立,呆呆昏迷。珍娘一见笑道:“官人真是奇妙﹗”忙忙掩了绣户。只见悦生将玉娘扶入席中坐下,只不言语。魁压一般。珍娘道:“官人,他怎的痴呆不语?”悦生道:“娘子,此仙家妙术,非人所能察识。”遂吐一口气,在玉娘口中,玉娘受气而醒人事。忙问是何缘故,忽然至此?见了珍娘,甚是羞耻不安。珍娘道:“妹妹不妨,此乃喜哥妙术所致,非尔私奔之罪。且吾姊妹早已订盟,同事一夫,不忍分离。今汝二人在此,待我邀二妹偕来共相聚,以完其美。”言毕出门而去,悦生将玉娘解衣,初经风浪,不能胜任之状,自不必说。事毕,珍娘与瑶娘若兰说了,携手而来。一同与悦生相见,共席而坐。悦生道:“小生何福,得与群芳交集,亦三生之大幸也。”珍娘道:“观你词意,早欲一网打尽,今遂你愿,幸无忘今日之好。”悦生道:“蒙列位见爱,没齿不忘,自然感激。”珍娘众姊妹相伴绸缪,同事一夫,甚是相合。全无妒忌,亦不觉羞耻。各人心中暗自得意,饮酒彻席。遂人人各赴陽台,大振旗轮。但众妹悉属处女,未免与悦生之际,苦楚难禁,无容细说。自此四美同事悦生,五人夜夜取乐,甚是相得。

    一日,悦生同四美开怀痛饮,互相戏谑。人世之欢,莫过如此。酒阑更杳,五人连枕而寝。悦生居中,珍娘玉娘于左,若兰瑶娘于右。悦生吞丸时刻,金轮大震,忙令珍娘上属提戈,有千战之勇,早已堕马,四肢如绵。玉娘亦如珍娘之势,揉搓前后,津液涎涎,无定流溢。瑶娘若兰傍睹兴动,滚跨生身,毫无所苦。熟不由径,充贯琼室。悦生在下,忙将枕畔小盒扯开,取金铃二枚,投于珍玉二牝内。珍娘知道,惟玉娘不谙,忙道:“珍姐姐,下面被消魂种用手探挖,又不知塞些甚物件在内,嗤嗤的响叫,你里面可有么?”珍娘道:“一同享之。”若兰被悦生操的摊穰下身,欹于枕畔。悦生用手探抚若兰之牝,亦放金丸于内,若兰美快难禁。忙道:“大姐姐,二姐姐,你看这风流种,又不知是甚物件,放入扉内,嗤嗤响叫,浑身都被震酥了。”珍娘道:“妹妹挟的拢拢的莫松,有趣。”玉娘道:“若兰妹真有趣。”瑶娘见三位自骑上身交欢,心中动兴。下面有意又怯,又要欲行又止,止而不定。悦生道:“瑶妹妹快快上来,有趣的事不行,何得惧乎?包你这会比前畅意,滋味甚美。”瑶娘道:“三位姐姐,喜哥哄我哩,俺这丑处,浮肿如火,不胜再举,奈何?”珍娘道:“呆妹妹,不听见俗语言,一番生,两番熟,初次苦,苦后生甜!古云:否极泰来。莫要阻兴,况且头次已过,再无又苦于初也,苦亦有限耳。”瑶娘见珍娘譬言有理,又值他三人操过,看的好不动兴。遂起身将两腿分跪,于悦生腰傍,用手拾着麈柄,犹如火炭烘手,其坚无敌,且大无比,又惊又爱,半行半止,将麈柄手持牝口边,迟滞挨延。悦生双手扳着瑶娘两胯,往下一就,将身往上一挺,柄进穴户。瑶娘稍略咨嗟一二,有津液润滑,不大痛楚而转得佳境处,悦生仍将龟形运活,胀满花房,汤烘琼室。瑶娘得味,先慢揉到,然后加纵境界活泼,亦无大苦。转有妙美,往前退后,左抱右拥,口中声哑喷啧称妙,哼道:“奴不能于人世矣。”这会身在浮虚耶,妙甚﹗妙甚﹗丢了又丢,悦生见瑶娘肌细娇媚可人,适兴怡情,大展雄具,攻进顶刺。瑶娘昏而又醒,一阵酥一阵麻,肢颤津流。玉山颓,金莲软,跌下征骑。悦生手抚其牝,亦入其铃。牝内满户乱滚乱响,瑶娘道:“姐姐,我内中怎么嗤嗤的响,钻拱得浑身颤竦,不由人了。我生来未有如此者,这是何故?”悦生忙将两手把瑶娘两腿合拢,捺定挤紧。瑶娘牝内响震,遍体酸畅,口中乱哼,四姝得趣,牝内各各不虚,俱有奇珍而媾。一夜无寐,女畅男欢五人共枕。一男相狎快乐无出于此者,此宵被悦生互相交狎,如海棠初放,若芙蓉并蒂。系裙的系裙,裹足的裹足,掠鬓梳云画眉,临镜施铅不一。似临溪之姝,双双共影;若巫山之神,一一同立。悦生坐万花谷中,向牝内取出金铃,珍藏于匣。天然之趣难述,遂吟一绝道:

    名花朵朵散幽香,巫山巫峡会襄王;

    但愿百岁常相守,他年承祧继流芳。

    悦生吟咏毕。珍娘见咏道:“我们四人,亦和官人之咏,将顽石而配珠玉何如?”悦生道:“娘子四人,俱是锦心绣肠,卑人以石引玉,也候教洗耳。”珍娘遂不思索,亦吟一绝道:

    残花嫩柳傍名香,朝云暮雨楚襄王;

    箕帚共掠梁鸿案,百千瓜瓞注流芳。

    悦生见珍娘之句道:“贤妻之句,胜于班谢。”珍娘道:“不足官人奖誉。”玉娘道:“该愚妹效颦。”遂上道:

    蒲姿柳质愧言香,为云为雨绕襄王;

    同观日月双双走,育麟诞凤祉龄芳。

    悦生同珍娘,观玉娘之句,大加称赞。若兰道:“愚妹亦要献笑郎前。”悦生道:“贤卿何得谦逊,求和是幸。”若兰遂占道:

    傍舍临槛倚幽香,携云滞雨赴襄王;

    同鸾效凤双双久,箕绍传枝启后芳。

    若兰咏罢,悦生道:“异日诞嗣在尔耶,可羡﹗可羡﹗”瑶娘道:“小妹遗笑郎前及三位姐姐也。”珍娘道:“勿得吝玉。”瑶娘遂咏道:

    瑶姿玉骨吐芬香,百花名内羡花王;

    东君昨夜施甘泽,满树琼葩带露芳。

    悦生同珍娘等四人,见瑶娘之诗,遂一齐称赞道:“清奇玉屑,词赋不凡,可称诗伯。若是男子,必登荐取。”瑶娘道:“鄙俚勿以见哂是幸,何望名称?”桂瓶陈肴列尊于几,四姝左右环坐。悦生居中,凫履交错。杯卮环供,欢饮笑乐。只见悦生鼓柄将瑶娘捧搂在怀,褪下绡裆,投杵于穴,瑶娘得趣而止。若兰亦被悦生抱撺相狎,若兰蹲蹲紧凑,美快徐败。玉娘兴狂,自卸小裤面向生胸,投柄入穴,如乘千里之驹,起落不定,贯透花房,津泛流霞以下。珍娘脸沾绛霞,颜似桃花,情火起焰,拋下湘裙,卸下底裤,面对生身,柄突穴内,百媚春生,咨喷之音远闻,响挥之声可听,不弹指之间,败下重闱而止。悦生情柄未返,四姝肢酥。步凫难挪,颠倒卧炕。悦生离室将出,封禄进内道:“相公,庭上有城外饭店毛小乙求见相公。”悦生见说,转身入室。叫道:“四位娘子可醒否?”珍娘道:“官人有言吩咐就是。”悦生道:“城外毛店有人在外庭,我出去就来。”珍娘理会道:“官人自便。”悦生出室至庭,小乙跪对磕头,悦生扶起问道:“何事至此?”小乙道:“俺家玉莺娘,命我拜上相公,毛望繁昨夜病故,又无族人,未有棺木,特来奉启。”悦生道:“负累你来,你可先回,我自令人送材来就是。”小乙回去,悦生入内,珍娘问道:“玉莺妹妹着人来何事?”悦生道:“昨夜毛望繁西归,无棺,巧玉二人今来说项,似有求索之念,娘子何如?”珍娘闻言,忙道:“官人,古云嫡娶死丧,邻里相助。况他又曾拜我母亲为母,又与君相染。论情亦可相助,论亲亦可相助,必要周全,始终如一,勿作半途而止。”玉娘道:“相公济人须济急时无。”若兰道:“官人为人须为大丈夫。”瑶娘道:“官人患难中救助,明中虽然不觉,暗中丝毫可也不错。”悦生大喜道:“鲰生有福,得此四美贤德,同心共意,吾后必昌,多承列位贤卿内助。”珍娘道:“玉妹妹,你我四人共封八两与他应度,官人可吩咐封禄买棺送去。”悦生闻言暗喜道:“妻贤肯积福。”遂叫封禄、蓝书:“可至棺木店,看好棺木买一具,可言明货银二锭,重五两,放在材店,回家再算还他。令人将棺木扛送到城外毛店内姑娘家,这银一封十两是我的,另一封八两是四位娘娘的,俱送与毛家姑娘别用。”封禄闻说:“四位娘娘”,心下暗想道:“相公止是娶大姑娘一人,怎么一家四人都叫娘娘?”想了一会,笑道:“相公之物件,勾人魂,吸人髓,我封禄止得他三子丹偷用,也就有趣。把桂瓶操的要死要活,情愿跟我。今日相公快活,又不回扬,连我封管家也造化,夜夜搂抱着白白胖胖好标致桂姐姐哩。”忙忙接银,同蓝书而去。正是:救人须济急时无,异日名称美丈夫。

    话说悦生命封禄等二人买棺,送毛店而去。悦生外出,四姝整妆已完。珍娘、瑶娘、玉娘同往花园亭蹴鞠,独若兰在室,收拾针绣。悦生回室问道:“他三人何往?”若兰道:“他一齐到花园踢行头了,我收拾完,也就要去。”悦生道:“我同你去潜窥何如?”若兰笑道:“我不要你约我。”悦生抱住亲了亲嘴道:“我的知情冤家,那日在你府上一心想你,今日也有相会长远的日子哩。”若兰道:“官人,你莫要私偷鬼路,恐大姐姐看见没趣。你先去,我随后就来。”悦生闻言,想他姊妹原来是一气相同的和合。暗自喜道:“有趣,使我无累苦也。”遂撒手而出,潜至花园门外偷窥,果然姊妹等在亭上蹴鞠。陡然想起春月在板桥店中,梦见三妹在花园亭上踢行头,亦系此地光景。原来先征余者,始信前缘,再一张,这主张的是珍娘,遍体绮裳,大红绉纱裤裆,白练裙,金莲两勾,挂泛的是玉妹,满身玄绫,天蓝裤,白裙红凫。附抡的瑶妹,满身天蓝,紫绡裆,玉色湘裙,猩红半露。个个风色飘扬,玉姿翩跹,齐齐呼笑。珍娘接踢一链月坠柳梢,送至玉娘身上接住,金莲一勾,凤翔金梧,球落瑶娘玉面,双手捧势,玉兔秋香。三人踢得大有兴趣,张来泛去,轮还转折,回环争蹬。悦生暗自称奇,是我前生修来,有此美姬娇媚非常,文墨技艺俱备,贤德婷仪鲜有其匹。遂口占一律道:

    蹴鞠当场九月天,仙风吹下玉婵娟;

    浮治粉面花含露,尘拂娥眉柳带烟。

    争袖低垂笼玉笋,湘裙高卷控金莲;

    几回踢罢娇无力,喜杀维扬美少年。

    悦生咏罢,趋至亭前道:“三位娘子好美踢,待卑人踢两脚何如?”珍娘笑道:“官人你站一站,小瑶儿走抡了。”奈瑶娘无心,缠脚袋散,将近身行头双手抱住,大笑道:“我不来了哩。”抱住行头一跑,转面拋于悦生身上而去,悦生接住笑言道:“你二人也不该欺他年幼力弱,娇怯难支。”珍娘玉娘齐笑道:“你好心疼哩。”悦生捧定行头,解绒绳放气转胞收拾度气运水已毕,道:“老珍你捣泛,老玉附抡,以全鼎足。”悦生将行头拋送珍娘,珍娘忙展金莲踢起,一转红日高升,正落在悦生身边,被悦生用鞋尖钩住,踢了一个满身滚滚梨花,左三脚金鱼跃水,右三脚单凤穿花。浑身转折,前直身,后钩腿。踢的似风吹杨花空中舞,蹴的如雪片满天沾。珍娘玉娘侍于一傍,称美道奇。

    却说若兰以手拉回瑶娘,潜立假山石畔,暗窥着悦生踢解数。这悦生先缓后紧,步步合局,脚脚有法。三人蹴鞠,让悦生一人自踢。只身头顶肩挑,股钩拐连,手送胸,膝耸前蹲,两美面观,二姝潜瞧。若兰道:“瑶妹,我们四人同遇这风流消魂种,满腹才艺,好不得意。”瑶娘笑道:“姐姐,莫言他外才丰姿美逸,就那行房功夫天下少有。”珍娘叫道:“玉妹妹,你看知心人儿的手段,将行头踢了个不沾泥,脚脚有法,踢踢在抡,也不要张泛,也不要附抡,一场之中,任他蹴耍哩。”玉娘道:“姐姐,他外像果然文雅,内才又不让马虎。”二姝盈盈大笑。悦生踢到美处,有兴闻笑谢鞠。双手接了一个狮子抱球。珍娘接球在手道:“官人,妾儿自在闺中,母亲所传,未曾见今日官人美踢,令妾身神清气爽。”三人方纔举步同行,下了花亭,只见湖山石畔,转出若兰、瑶娘。笑迎道:“郎君好美踢,遍身是蹴,联落如珠不绝,妙极﹗妙极﹗令我们喝采哩。”悦生道:“献丑耳。”遂五人鱼贯相踱而出,离花园门,只见封禄、蓝书回来道:“毛家二位姑娘拜上相公同四位娘娘,说另日上门叩谢。小人每人各赏一钱银封。小人不要,那姑娘不肯收回,必欲相赏。”悦生道:“你二人可收去用。”又吩咐蓝书:“你去仇大爷家打听问安,可说相公连日田庄有事,未得会爷深谈,改日还要奉请爷们哩。再到王爷家,亦是如此言之。”蓝书理会而去。五人趋入绣帏,珍娘放下行头,取过棋枰,黑白二斗,安列左右,就去悦生道:“官人与妾身对弈如何?”悦生道:“卑人正要求教,料卿四人必是高手,今日欲观卿等四人对弈一番。珍娘玉娘你二人一局,再求兰卿瑶卿相敌,卑人方可斗胆。”珍娘玉娘闻言先弈,悦生拱手旁观。不多时,封禄桂瓶捧盘于几供茗,悦生忙道:“封禄,你可随我到外书房,将几幅画子展开晒一晒。”就把封禄哄出,同到外面道:“你往后乐楼冯方缪三家,可说相公命我来看看,不日有帖来相请。”封禄理会而去。只见蓝书回家,启上相公:“王爷家中有远来的人,小的听见那人对王爷说,寨主薛大王爷在金斗关有五万人马扎寨,只候二大王韩爷马到,即便举事,呈上一封书。又见仇爷乘青鬃马来到王大爷家,同那远来人议话。小的见机,便不曾见王爷、仇爷说话,故此回来禀过相公。”悦生耳中虽听,心中着忙道:“你且出去。”蓝书领诺而去。悦生心中猜疑,自道:“屡屡见二位盟兄,言语有吞湖海之志,但不曾深向我言,此二人必成大事。若大事不就,吾何安乎?不若早作全身之策。但此事,方盼盼、冯好好、缪十娘必然深知,他三人亦定有一二至要者。”不多时封禄飞至道:“相公,缪十娘有要紧言语,望相公计议。方盼娘亦是如此。好娘言,不是你相公今日令你来,我也要自家来与你相公说话。千万对你相公说,或早或晚,即来方好。”悦生闻言,料然是此事了。忙忙趋入房帏坐下,沉沉思想,默默不语。面改其色,身如木偶。四姝住棋,一齐问道:“相公何事惊慌?有惊妾等,乞道其详。”悦生道:“四位贤卿,事虽无碍,成则安枕,败则牵连,奈何?”珍娘等惊道:“是何事,在苦于官人,切勿烦恼。”悦生道:“仇春所为,世充必行。他二人见隋帝无道,各起鏖兵,四海震动,累有图王霸业之心,抢关夺寨之志。卑人与他共盟,难免篡叛之党。我命令蓝书相探,蓝书前抵王宅,见一远方人在彼,称是薛大王差官,说有兵五万驻到金斗关。仇春又道:薛大王兵到,真至此地。我今自思,不若先离此地,公绝唇齿之寒,不遭此网。但芳卿等累身家业在此,是以踌蹰未决。”珍娘道:“官人,事未举,先知避,智士也。莫待临渴掘井,此为疑人之事,幸未觉,料理惟是。”玉娘道:“官人临事不惧,见祸不畏,乃丈夫所为。只宜潜避其发。”若兰道:“弃其舍如敝屣,细软之物可携,硬厚之件宜封。”瑶娘道:“乱离之地,百姓困苦难堪,你我预先高飞,不罹其害,何惜屋宇,当怜生重命方是。”言未已,冯好好、方盼盼、缪十娘,三舆齐至。进入庭院下舆,只见三姬趋入内室,珍娘齐迎,悦生道:“三位临舍,有何见喻?”十娘道:“封相公,妾等同来,欲求全生,不罹罗网,未知相公、四位姑娘,肯开一线之恩,救其残喘,妾身等自有日用,以给其身耳。”悦生道:“此语因何所致?三位贤卿亦要明说知,方敢领命。”十娘道:“那仇大爷施恩济援,门下归附不少,前月重午共舟之游,内中二位力冠三军,气可推山,皆是仇爷王爷契下。今已招统兵马十数万,在金斗关玉泉山驻扎,早晚到此,密约王爷、仇爷里应外合,图城屠戮,有不轨之谋。幸前日王爷邂逅,醉露其言,要将妾等作官御,正候兵临举行。今日期将至,妾等虽在风尘,每阅无主,独相公风雅共推,慷慨义侠,未必与他同谋。妾等三人,情愿侍你帏房,洒扫尘使,不欲为他云御。趁此时内外无一人知,惟我等独闻,故此特来投靠。”珍娘道:“你三位知此利害,不必陷弃,特来相倚相公。你三位若归于妾帏,同侍官人,务要改去平康之品,必效我闺阁良态,方可允留。”三妓齐道:“若得娘娘金诺,妾等愿弃邪投正,以归清净之乡,岂存虺虿之心,如蹈前辙,天不覆,地不载,尸首异处。妾等三人,情愿侍巾,亦无别议。”悦生闻言,心中自揣要留,不好启口,只是不作声。把眼只望着珍娘。那珍娘是贤惠仁德之妇,玉娘有才,不如若兰宽裕洪器,瑶娘义侠担当,各各揣知悦生心腹,是花管柳阵之辈,情罗淫网之士,一齐说道:“既你等愿如此,何为不可?就录于帏幕,以侍良人。”三人闻言,倒身致谢。珍娘扶住道:“三位妹妹,更服换妆,俺相公自当笑纳,不必怀疑。”悦生忖中大喜,暗道:“有趣的宦家,知我心腹。”遂不辞,也不语,任珍娘主张,各人将细软查搬入内,正是:三妓相投真义侠,准拟跨鹤上邦关。

    却说悦生,心中惆怅,即与珍娘等商议,此处难居,倘二人大事一就,必征于我,不若离此大厦,回归维扬。幸而言息早得,先去为妙。商议定了,就令封禄雇就大车四辆,分载细软黄白之物,小车七辆,备载各妹回维扬。珍娘打点已毕,择定次早出城,只见二舆至庭,是毛店内巧娘、汴玉莺出轿进入。珍娘等七人迎接入内,玉莺看见绣帏物件乱叠,吃惊难言。巧娘一观,便知有远行之意,倒是今日忙来,若明日来,亦不得相会。忙道:“前日迁家列位姨娘厚爱,粉身难报。”方欲跪下叩谢,珍娘等相扶,悦生作揖坐下。巧娘道:“多蒙厚赠,不能相报,有先夫弃世,尚未百期。房主讨房钱,物件售毁无存,并无所倚。”遂一手将珍娘拉于厨后。哭道:“我的娘娘,念奴无主失亲,我二人特来帮扶姨娘,可念前情,留妾等同供洒扫,愿托终身,万望怜悯救急,铭刻不忘。”珍娘耳听心想:“向日之情,亏他二人,方有今日之乐。况我家富饶,相公又殷实,岂多了他二人?此回维扬,中馈之司,可以料理,又可付托。”遂至悦生前,对面坐下,珍娘道:“今二位姨娘到此,官人你可猜一猜,来此何事?”悦生道:“来此必系缺乏相贷。”珍娘笑道:“恭喜官人,我等又添两位妹妹。”悦生闻道暗道:“可是造化,俺命中花星照,只为得了下面太具之术,今不要求媒纳彩撮合,自己上门。怎么今日又添了五只没脚蟹﹗”亦不回言,只看珍娘发付。珍娘是伶俐之妇,忙道:“二位妹妹,既来之,则安之。小妹已自主定。”玉娘笑道:“大姐姐广收英才,与消魂种帮衬哩。”九姝大笑,好似大会瑶池,重重仙子,叠叠奇花,侍立悦生面前。悦生大喜,又命封禄添车二辆,不一时,车夫齐备,鞍马俱全。一宿已过,次早九女各自登车。珍娘身傍带了金玉宝贝,大车载定应用物件行粮,其余车鱼贯而行。车夫推定,出了洛陽城外,上了官道。封禄、蓝书、桂瓶,三骑骡子。悦生长行粮车,头顶将巾,身穿绿袍,脚踏皂靴,左悬弓,右跨刀,坐下黄骠马。蓝宅封锁已毕,留一对书信,置在庭几上,以付王仇二人。遂兜定丝僵,出了洛阳城,起上车骡什物,是日奔程赶路,刻刻加鞭不表。

    却说连爱月丈夫喻得胜,出征死于沙场。爱月无主,思却再醮,又无像悦生之人,不能遂意。在妹子连爱梅家栖倚,不是常法,想到终身,难以结果,又兼妹妹孀居,日用已尽。这爱梅人物缥致,比爱月更是妙趣。这爱月又思想悦生欢娱之妙,一心苦守。晓得悦生尚未娶妻,趁妹妹手中尚有些钱,还可拿作盘费,雇了轿子,抬至扬州,以便相投。遂与爱梅计议,叫了两辆小轿,一径前至扬州城内,寻至二郎庙前,问著封悦生家,说是悦生至亲远来相探。书童封书道:“二位大娘,既是远来,请进里面住了。”丫头玉容道:“我家相公洛阳去了半年,未见有音信回来,家中无人做主。”爱月与爱梅听了,面面相觑,心中自苦。玉容道:“二位大娘不必怀疑,在此住下,既是相公至亲,宽住两日再回,亦不碍于事。况是远来,未有就回之理。家下庄租尽有。”封书道:“极好的,不要契慌。”爱月姊妹闻言,只得依下,遂打发轿夫回去。是夜爱月二人,吃过茶饮,早早掌灯,少刻起更就寝。一夜寂寞难寐。次日起来,梳洗临妆,爱月姊妹见悦生不在,甚觉无颜难栖,终是不安。正在两难之地,不料事有偶然,话有凑巧,这日封悦生车马,已至杨城南门塔下河边,封禄下了牲口,悦生令封禄牵了马疋骡子,先进城至家。悦生侍立车傍,与珍娘看塔。封禄到家,封书迎见道:“哥哥回家,相公恁?”封禄道:“相公在城外。”把四骑牲口拴定。玉容即便来叫道:“禄哥,我的房内里,有两位大娘,说是相公至亲哩。”封禄进内,连爱月一见忙道:“禄哥,你相公可曾回来否?”封禄道:“大娘,我相公回来了。”爱月向前道:“禄哥,我丈夫去世无倚,你知相公与我之事,特来投他。昨日才至,还借重美言一二,日后自有报答你处。”封禄回言:“不妨,在我小人,你可要小心一二。我相公有好些家眷娘娘,九人都回来,正好相会。”忙令封书收拾匾担绳索,一同出城,早至塔下。封书见过悦生,封禄趋至珍娘车前道:“娘娘,家中有两个女客,是相公旧相好,昨日才到。”珍娘问道:“姓甚名谁?”封禄道:“姓连名爱月,那一位是他妹妹。”珍娘道:“是官人知心者,我亦不可作梗相阻。”遂叫:“封禄,你与俺拜上那二位,不必疑惑,你说娘娘要留你一处同侍相公哩。”封禄理会。只见悦生叫了九乘小轿,珍娘等下车上桥,将细软之物令封禄、封书、蓝书排定,脚夫推车,一齐进城。不多时,早已至宅。悦生先入家庭,看见连爱月,又同著一位女客来迎,心中吃惊道:“怎么家中预先住下两个花星,幸我珍娘贤德,不会拈酸吃醋。”只得向前作揖。笑道:“久违贤卿,此位是谁?”爱月道:“妾身之妹寡居,领来同侍君子。惟祈不弃蒲柳是幸。”悦生看见爱梅,玉姿花貌。忙道:“多承雅爱。”连爱月道:“官人远路风霜,且自料理事务。”转眼见珍娘下轿。这爱月是封禄先言过的,遂同妹妹迎迓。珍娘一见,携手而入,笑容可掬。玉娘等下轿,随后挨序而进,站满庭中,似瑶池仙姝,初临玉殿;若槛内名花,乍吐金英。悦生收拾茶点完备,趋至珍娘面前道:“娘子,房屋偏窄,权居一宿,明日再议,恐崎岖汝等。”珍娘道:“强如车上,途中劳顿,今已至此,何必计较。你们众妹妹且略歇息,明日自有安置,勿得举念生怨,以惊苦郎君。”玉娘道:“大家过日子,何论今日一时之局促乎?”众人道:“大姐姐不妨,何劳计念。”遂各净面收拾。这爱月同妹妹相帮烹馈煮茗。正是:囊巾金玉重重集,室内佳人个个贤。

     

    第十三回 悦生舟狎戴一枝 坐列娇娃十二钗

     

    珍瑶玉媚若兰香,美玉婷婷巧更良;

    盼好十分梅映月,一枝凑令满庭芳。

     

    话说悦生携了众家眷回家,屋宇褊窄,安住不下,随购邻乡宦大房一所,花园湖石假山,无景不备。遂移大厦内居住。又因寝榻狭小不畅,随唤木工细造合欢床一张,长二六,宽三八,拣采花梨木水磨造作,数月方成。果然奇妙,雕龙舞凤,万字回纹,影照人双,纤毫莫爽。又制锦衾绣被一床,长二五,阔三六,用蜀锦十端,西洋棉帛二六为衬,重裀叠褥,流苏大帐,金钩分挂,鸳枕三副,安置两端。珍娘主正,玉瑶等次之,挨序而立,惟连爱月同妹居末。日则同席合餐,夜则连衾共枕。因是才回维扬,每日间亲友相贺,复席还礼。直到这日得闲,人安事宁,方能朝朝筵宴,夜夜追欢。交欢时必先珍娘,次则瑶玉与若兰相跨,瑶娘联欢,玉莺承寐,巧娘披惠,好好沾身,盼盼上马,个个情浓,人人称快。诸般淫叫,爱抱浪丢。惟爱梅初来,因事冗,悦生未暇与之相欢。爱梅见诸美太多,未能分惠,于人有限,心中抱郁不乐。今夜见他一战多人不倦,各各美快,方知悦生之能。暗想前夫所狎,何曾如意,有时相交,不过半刻而已。今郎君力敌十人,尚且兵强力勇,如此有趣。继而悦生抱住爱梅,爱梅淫情大荡,双足竖起。悦生举柄插入牝中,爱梅嗳哟一声,全柄而进。牝内如火炽炭烧,又见其麈首自展自缩,妙趣非常。爱梅暗想:“此物世间鲜有,怪道我姐姐甘心守他,不肯别醮,皆有所谓。幸而分惠与我,今日应知得意乐而承受。”搂定悦生,恩爱弗释,腰如风前柳,身似涌浪舟。摆摆摇摇,哼叫莫述。四鼓交锋,五更未止,初逢乍会,如甘霖救燎,似饥馁得食。爱梅这一会,愁怨东流,石心无外。同悦生枕畔盟言,天长地久,意海恩山。不觉一夜将明,残更以息,被狂生穿花而报晓,遇名姝淫狎以雇光。众美共床,你忻我讲,这个舒腕,那个伸腰。满衾中津香气袭,一榻内脂腻芳喷。朵朵乌云蓬乱,堆堆白玉拥帏。数株名花,吐放于雕栏,一枝玉蜡,直竖于绣幌。悦生一夜,遍狎众美,离枕而起,着服里足,栉沐临妆。悦生趋出外庭,只见店家酆泰山,前年重九取扰悦生,念念在心,闻得近日回家,遂买舟于广陵涛,拉妓戴一枝以侑觞,特遣僮仆来邀悦生。舟抵开泰桥,列席舟中以候。悦生闻言,踱至桥边,登舟进舱。一枝迎邀,泰山见礼,宾主而坐。啜茗已毕,酆泰山道:“向承悦翁相邀,常伸寸敬,今特相邀,少具杯茗,聊为洒尘耳,望乞海涵,勿叱菲薄。”悦生躬身道:“愚下微忱,何劳覆召,足见通家至爱。”泰山道:“令姊丈生意若何?可曾回府否?”悦生道:“舍亲广南作古矣。”泰山闻言,嗟叹不止。悦生道:“此位贤卿何人?”一枝道:“封相公,你不是我雪姐姐姐夫吗?”悦生想道:“哦,原来是我先荆之盟妹也,失敬,失敬。”酒满金卮,肴列于几,三人共饮。舟棹湖波,山青树翠。岚光满目,水势悠悠。舟来山往,岸头人移。游舡似蚁,登眺如云。少顷陰云密布,霖雨骤然,舫窗早蔽,锦缆将拴,避雨于柳堤矣。一枝擎杯恭奉悦生,悦生接迎。泰山已酣大醉,凭几而卧。一枝暗思:“此乃雪姐姐得意之人,我闻名未会。今幸有缘,且主人大醉,不若于舟中,稍沾雨露,试试封君妙处。”遂道:“酆管家,你老爷酒醉已酣,你可将此暖酒取去,同舡大哥吃两杯,雨止好回去。”悦生知一枝之意。也道:“酆管家,这肴取两品去,坐在前舱,同船家等用两杯。”天还尚早,雨也未住,酆管家果然取肴拿酒往前舱去。一枝自掩舡窗,秋波斜视送情。悦生亦恋青年美艳,兴动如火。暗吞丹丸,立刻起马,将一枝搂抱怀中,褪下裤裳,牝就首头,往下一坐,低低一声嗳哟,柄已全入。悦生紧紧搂定,一枝牝中如火炭相蒸,烙得美快非常。不敢放浪,只恐醉东惊觉。悦生运机以展,挑刺之功,大创大突,一枝大快,暗想:“妙姐姐在日,得此妙人,匿而不露,今日方识此尘世无双之物也,此我终身人也,不可轻弃,舍他难逢。”被悦生大抢大刺,胀满琼宫,一枝交败而退。悦生彻柄,一枝瞥见,忙忙用手揩捋,惊骇道:“封郎有如此之珍,天下鲜矣,令奴美死。君今阃政若何?”悦生道:“寒荆有十一人,俱颇贤德仁爱,明日相请至舍一会,以便来往。”一枝又想:“此必奇物所致,又虑人多不能广沾其惠,我若不行,弃此难再。如沙取油,若水捞针,便一月一度,以抵一年之欢。想他大娘,必是贤德之人,方能留此十余人。我今幸而赎身,就好商量。今日不免约封君偕归一宿,以探内政,再较其本领,到彼图之。”二人相约已定,刚刚分开各坐,泰山已觉,忙唤小二再取酒来。悦生道:“酒兴已足,幸雨稍止,趁此下舟。恐再贪杯,不能抵寓。”一枝道:“酆老爷酒也足了,恐雨又下,不得进城,泥泞难行。”泰山道:“再宽坐坐才好,奈雨阻其兴,改日洁卮再邀。”悦生道:“多承盛情,感佩不忘。”再三谦逊,遂尔登岸。张伞着屐,一枝上轿而别。悦生命封禄回家,自踱南城外。一枝立门以待,悦生踱至,一枝笑迎进室,随掩外户。丫头赛月托茶,悦生接茗。赛月向悦生磕了一个头道:“封相公,你是我姑爹哩。”悦生道:“你是何人?”赛月道:“小丫头是雪娘娘家的。”悦生想道:“哦,原来是赛月,可怜我雪妙娘。”泪流满面,添然难禁。泣道:“婢在主亡,真乃睹使伤情也。”一枝劝道:“相公,须当宽慰,勿过悲伤。”悦生道:“一娘,你怎知我那恩情美满之人,知寒识暖,早晚预备。自他一别,日夜关心。虽家中名媚娇美数人,眼前罗列,不能移我心中伤悲。”忙向袖中取出银袱。拈有一两头,叫道:“赛月,你今日不言,我也弗知,赏你拿去买尺布用。”赛月悲谢领出。一枝见了暗想道:“真正是多情种也,我今若不随他,悔之晚矣。”正是:只为两行思泪流,洞房又得一红妆。

    却说悦生止泣停悲,一枝道:“哥哥,妹有一言奉告,一图终身有靠,二者脱离风尘,奴在烟花受苦难脱,昨已备价赎身,自主度日。适幸酆大爷唤奴陪君,方能奇遇。昔妙姐与奴结生死盟,妾恨不能同殒,无奈祇得在人檐下,苟延残质。但阅人虽多,未有一个心知者,今见相公,深慰我愿。万望救妾离此,佩德不浅。”泪眼两倾,莺喉呢呢,泣道:“妾苦楚难堪,上被虔婆笞辱,下受浪客轻狂。昨日将私蓄百金赎身,欲脱陷阱。今此身尚未有主可依,万望相公收入帏房,情愿箕帚,甘作末座小星。”悦生道:“芳卿与我先荆一类豪侠,适舟中感卿所爱,明日命舆载卿归庐,以完汝之心愿。亦可同汝偕老百年。”一枝见允,深深裣衽。悦生相扶,只见赛月陈卮列品在几,两人相对而饮,赛月斟酿,一枝敬酒。悦生立身忙接,回敬一枝,酒肴频进。灯光之下,悦生微醺,一枝半醉,陽情大动,陰怀已舒,悦生燥体,一枝涤身,二人解裳卸裤,情穴顿露,麈柄直挺。悦生密吞丹丸,一枝牝内津流,忙卧裀褥而俟。悦生俯肌以搂,一枝莲瓣两分,牝户大开,花心早吐。悦生麈柄跳跃,柄进穴吞。这个恨不得全身都进方好;那个巴不能尽根吞没更妙。一枝牝内,被火烙的,着实美快。悦生麈柄逢紧腻的,满身珍畅。运功龟形一钻,一枝得趣,将身一惊。悦生麈柄一刺,一枝牝户一凑,柳腰两扭,钻之牝高,伤之津迸。悦生体不动,而麈柄自尽,一枝牝户翕,而四肢颤美,口哼大妙。情弦被抚,淫浪涓涓,流水之音莫竭。悦生金轮愈硬,气勇倍常。顶捣之声越闻,深浅任投,兴情大作。初更上马,半夜不止,兵临城下将敌围中,冲哭难禁,迎凑无息。为女的便要悦生一轮刺透牝户,情愿花下死。做男的是将一娘两瓣扣定,麈柄操着风流亡。女畅男欢,百般恩爱,一自交身,四更已后。情兴莫止,软腻津滑。陰小陽大,牝户内津汪汪不断。麈柄舒硬下下难停。云布四更,雨洒半夜,方纔徐徐雨散云收,二人双欹鸳枕而酣。不表。

    却说珍娘这日在家,坐于香帏,统领十位花星,左首坐下五位,玉娘、若兰、瑶娘、巧娘、玉莺。右首坐下五位,好好、盼盼、十娘、爱月、爱梅。珍娘道:“列位妹妹,奴今僭居首位,你们顺序称呼,一二三四五六等挨序而派,每人一童一婢,不可搀越,各执其事。凡官人在室,必欲齐立于前,笑谈毋拒。每日中馈,分派二人掌管,不用亲临。鬟婢任力,止可支管。再二位轮管客至中堂,点茶不缺,照管童仆而行。再二位司记账目,日费供用。再二位管庄租账出入。再二位司书往复信札请启。无事时,俱在此室,侍伺官人,若暗叨私狎以媚情蛊惑官人者,摈出一月,脱下绮裳,同婢一般,服役月满复品。闲暇时,会纺绩则纺绩,会刺绣则刺绣。若画绘亦可,而题外任情,至于音律、蹴鞠,投壶、敲棋,各有所长,不在前例。又不许谗言口舌,向官人前李是张非。大小之怒詈,一概忍重,毋以小事不忍而酿大祸。务要同体一心,以守闺教。官人在室,取情欢笑不论。如官人外出,则照前派而守,即此预定。”遂命玉娘司书,瑶娘裁笺,大书条例,粘之帏外。二人裁笺研墨,瑶娘搦笔书之曰:

    天干地坤,日陽月陰。陽先四海,陰照九州。坤居女位,干位男纲。女不肃,则生内乱;男不正,则侮外奢。夫为天维,妻系地轴,天高地卑,地生万物,仰天滋露以化生,妻卑夫尊,女承夫庇以终身。在室妇女恐心不一,致生紊乱,若殃于夫君,或怀妒悍,怨恨于良人。古云:“内贤外安,和粹生祥。”共帏同侍执任,派列于左:

    计开:

    首室者蓝氏珍娘,字玩卿,立主总目,肃清内政,统领诸事。

    蓝氏玉娘,字素卿,司书账目,支用出入庄租等事。

    庞氏,字若兰,照管童仆炊茗,敬客中庭,毋误。

    蓝氏瑶娘,字琼卿,帏中司书,内帛玉铢出入登记诸事。

    闵氏巧娘,字慧卿,主司中馈备筵肴品,照管童仆女婢。

    卞氏,字玉莺,协同慧卿中馈一事。

    冯氏好好,字悦卿,侍帏,听主郎传用毋私。

    方氏盼盼,字桃卿,同悦卿侍帏,各供乃职。

    连氏爱月,纺绩计黹,裁做绮裳。

    连氏爱梅,司各妹女凫。

    缪氏十娘,字金枝,司各房衣服,熨折照检。

    以上派定任事,如有私狎官人,妄叨幸宠者,摈出帏幕一月,剥下绮裳,入同婢使,月满复室同事。诸姊各守此例毋违,特示。

    大业三年小春日书。

    珍娘阅罢,令桂瓶粘于绣室壁上。自此家法被珍娘严肃,诸女毫不敢犯,各各敬服。再言悦生同一枝离枕栉沐,一枝收拾细软皮箱,同入于轿内,赛月随后,悦生先归,入于内室。珍娘等齐迓坐下,悦生道:“夜来有背诸卿。”珍娘等齐言:“理当。”众姝群坐,只见封书在庭外屏边传语道:“门外有女轿一乘,已入中庭。”桂瓶忙入内室,传道:“娘娘,封书传言,外庭有女客下轿。”珍娘心中已明,暗道:“这风流种,可也不好。但御一女,便要随嫁跟来,倘若百宿百来,有何底止?必须戒严方好。若不出迎,相公体面何存?若仍优待,官人仍又放肆。”想想道:“也罢,只许收此一人,日后不容。”心中打算已定,珍娘道:“众妹妹随我来,迎你们这般酸种勾人魔君的新人进来。”玉娘等闻言,都一哄而出。悦生心中一想,自家倒转意思过不去,又想当初不该拜求技术,如今被他吃累,弄了一阵花精在此,坐着自思自论不表。

    再言珍娘等步出内室,早至外堂站立,悦生潜立屏后。只见戴一枝下轿,赛月掇着皮箱随后而进。一枝举目一观,吃了一惊,自想:“这一起堂客,个个标纱如一片彩云,数株玉树。”当行至庭檐,步进堂上,见珍娘居中,左右瑶玉娘若兰等一班妹妹,见貌辨色,心中凛然暗道:“封郎,奴为你风流种相依到此,看他个个小心,先行门户中礼,看他怎么待我?”一枝向前道:“列位娘娘见礼。”朝上下跪,珍娘见他小心,忙忙扶住道:“妹妹不必如此,只行常礼罢。”一枝遂立身道:“从命了。”向珍娘行礼过,随向左首与众美裣衽,又向右首与众美裣衽。悦生密于屏后窥看珍娘作为侍人。一枝行礼毕,珍娘将一枝导入绣帏一同坐下,茶毕。珍娘道:“请官人相见。”悦生闻言,祇得皮了面皮进室。作揖道:“昨日取扰芳卿,今蒙玉临。”一枝道:“特来谒众位娘娘,求勿见哂。”珍娘唤封禄向库房取银三两,办会亲筵席,封禄理会而去。悦生出帏,踱至院前,见壁上有字纸一篇,近前一念道:“干天坤地,日陽月陰”等语。又看各妹名下,派定任事。暗想:“吾妻治家有法,闺教森严。”忽见瑶娘走来道:“众已列下,请新郎赴席。”悦生进入绣帏道:“列位贤卿,卑人今日大悦,得此群芳,罗列满座。”遂一齐坐下,开怀畅饮。饮过数巡,悦生道:“今日欢聚一堂,愿祈百年相守,以足生平。但有酒,必有令,有令又不如有诗,众位娘子,我卑人先唱一首四言律,合席每位一句,共成四首。”忙叫:“桂瓶,普席斟酒,以作门面杯,一人一句,如迟罚酒。诗若不合,代巡查底,限‘香双堂’三韵,众位芳卿听着。”诸美齐言:“领命。”悦生将自己门面杯饮干,将杯覆底道:“香双堂,酒干无余。”随口吟道:

    百花风送暗飞香,

    月映纱窗影自双;

    二六娇娃同绮席,

    呈祥丹凤献华堂。

    悦生吟罢,珍娘、玉娘、若兰、瑶娘亦饮干,道明:“香双堂”酒底,随吟道:

    天花玉蕊月中香(珍娘),

    降入华堂影自双(玉娘);

    明珠满映联奎璧(若兰),

    坐弟光生照锦堂(瑶娘)。

    珍娘等四人吟毕。悦生大快,口称佳句。珍娘等道:“俚言不工,取笑耳。”巧娘、玉莺、十娘、好好等四人,各饮过门面酒,亦吟道:

    名花相伴玉飞香(巧娘),

    幸伴东君影共双(玉莺);

    满树芬芳含夜色(十娘),

    百年欢饮乐华堂(好好)。

    巧娘等四人吟毕。珍娘道:“巧姐久不谙诗词,今日出其天才,大可喝采。”悦生道:“他在孔墙而立,不会也有三分。”鼓掌大笑。又轮盼盼、爱月、爱梅、一枝等四人,亦将门面酒饮淡,忙宣杯底就吟道:

    出自烟花浚玉香(盼盼),

    两枝丛艳傍栏双(爱月);

    凫雏翔入鸳鸯队(爱梅),

    三四金钗列画堂(一枝)。

    盼盼、爱月、爱梅、一枝等,俱出身于维扬。诗词幼习,故此出口成句。悦生大喜道:“有趣,一室之光,增映满室。”珍娘道:“官人,你不是凡尘俗子,前生乃黄鼠狼也。”悦生一时未解道:“贤妻何谓?”珍娘笑道:“你今生好不騷哩。”众妹闻言,一齐大笑。如群花吐艳,似金莺唤友,互推杯进爵,沉醉高歌。饮至初更,杯罄品阑,女婢秉炬,一齐进入内室。灯烛辉煌,烂麝裀蕴,香脂馥馥,玉貌盈盈,解衣的玉肌早露;换鞋的金莲忙钩;登床的玉山先欹;俟枕的俊庞早贴。朵朵玉姿砌于锦衾;点点樱桃架于鸳枕。众花仰卧,立伺郎淫。悦生酒兴施狂,纵乐心畅。灯下取匣,展开锦盒,查数金铃,刚刚十二金丸,一总交付珍娘,给散各妹。每人一丸,送纳牝内,人人受享,爽快无比。悦生忙吞丹丸,立刻起马,先与珍娘云狂雨骤,美畅难禁。诸美仰观,情兴大动,幸户中金丸交战,趣畅爽乐。次御玉娘,牝吸柄笃,二人竦美,如在浮云矣。津迸莫止,香肌遇风,摇摆不定,得意早旋,下身侵枕。再狎若兰,龟寻玉液而饮,点首不住,有无限奇妙,香涎渍渍,四体难支,早歪重裀。连媾瑶娘,高竖金莲,牝开柄投,刺透琼室,美波滚滚,肌体无宁,口冷而丢,离鞍罢战。玉莺赴敌,柄进牝谷,杵串花房,香津滚滚,淫露涓涓。汗淋气凑,堕下征鞍。巧娘对阵,牝口忙迎,全龟陷没,流水潺潺。叫言不好,难以抵挡,回马逃阵。盼盼帅兵,列营待将。悦生一骑奔入,大创大冲,美酣莫过,波练淘淘,撺下陆地,傍枕而避。好好亦来,大展雄才,阔斧长牌,不防悦生金轮穿透,重铠难遮,汗流渍渍,败退花营,靠枕而卧。十娘赴命,张牝露形,螺粘麈柄无遗,扭肢乱叫,越舍亦闻。悦生不舍,大使长杆,往内乱钻。十娘着慌,叫声罢了,手足如绵,逃之夭夭。爱月看了,欸起金莲,悦生忙投麈柄奋力一刺,爱月将身一缩,花露早饰,联络不止。无复人世半时方醒,口说有趣,远巡而起,躲入衾中。妹妹爱梅道:“好冤家,心情忒狠,把我姐姐苦败,不要走,我来敌对,拿你下马。”将两只玉柱分开,现出一物,半红半白,丰腻如面,似眼非眼,止见些乱蓬蓬黑须,搭撒着两边,翕翕而动悦生一见,叫了:“小冤家,我有浑身甲冑,紫金披挂,卷沿生皮西,最唱白玉战杆,况有乌缨拥护二子相随。”爱梅见了,把牝往对一坐,麈柄全入,如生成一样,紧紧相扣。悦生用机,或伸或缩,这爱梅先前还好,只因不知机,贪欢爱美,误吞麈柄,满户中乱拱乱钻,难以招架,遍身是汗,满牝流津,汪汪不断。手足酸麻,如立秋千索上,不能定止,忽跌于众花中。悦生犹如出山猛虎,初兴的蛟龙,腰挺麈柄好似断桥的丈八矛,大战虎牢关的威勇酷相。那战国时举金酋的大将军,诸王拱手,加了一个大元帅,满花营锦寨,觅名媚雨战。戴一枝初来,未曾浪狎于东君,见他直挺长轮,仗着血气之勇,一枝道:“果然这冤家利害,把我一群名花娇娃,被他轮挑炮撞,个个东倒西歪,侬不报复,何人敢去?”忙忙隔越数层人奔至,一手把悦生搂在怀中,酥胸紧贴,腻体相俟。犹生漆而粘,若笋筲而扣。悦生一动,一枝亦摇;一枝肌摆,悦生腰纵。柄据牝内,牝和柄身,丝毫不露,悦生被一枝紧紧相缠,遂运内法,将柄奋力一钻,连顶数番不止,往后一缩,榻钩数十次无休。操得一枝酥软难坐,柄胀牝满,无容隙处,大有足快。哼声罢了,止望与众位姐姐报效,拿他下马。谁知力不能支,操的云髻松宝钗坠,两腕难抬,二足相环,情穴汪汪,麈柄锵锵,牝口或开或闭,口懒言,身如绵,无复再捱也。封悦生得胜解冑卸甲下了从驹,搠轮拴马拥众妹而共酣,不知东方之既白。

     

    第十四回 梦师兄禁戒浪狎 止宣淫获福继昌

     

    词曰:

    广陵郊外游人饮,坐中多少怜春景。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黄昏。

    二十余年成一梦,此身虽然堪惊,

    闲登小阁看新。古今夕少事,渔唱起三更。

    (右词 临江仙)

     

    却说悦生次日醒来,日已上三竿,二六佳人披绣襦挂珠环,个个施朱涂粉,掠云折凤以备,罗坐同食。及早饭后,悦生步出外庭,行至花园书室内,见案上有古诗一部,揭开观看,忽尔心迷神倦,不觉隐几而睡。梦见游至郊外,获二青衣道童笑迎悦生道:“来的凑巧,我师正着弟子等来请师叔。”悦生一时心忙,不问你师何人,即随二道童行至一山。只见悬崖峭壁,古柏苍松。转过山傍小径,逾岭越岗,望见绿柳红花。行不半刻,到一居宅,前迎流水,树木陰森,鸟鸣花落,与世界不同。二童进内,不多时,一叟扶更而出,笑对悦生道:“与子别后,不觉数十载矣。”引悦生同入草堂,又引至山傍园内。见万卉齐集,惟杏盛放,数十余株中,有涧泉水慢流,两岸亦皆杏也。行过涧,上小桥,至山崖下石洞口,老叟推开石门,携手而观石床、石凳、炉香书画,种种皆备。悦生暗想:“此真仙居也。”二人宾主坐下,老叟道:“贫道与子原同门修练,子思尘凡之念,故而分手多年。贫道潜隐学道,得究深源,昨瑶池赴宴后,迁居此地,人迹不到。名曰‘杏花洞天’。昨日偶于山前,遇庐山全真,同古棠万衲子,言在维扬授子丹药、比甲之功。此二人之术,皆玄门外道,孽过也。近闻二人洗去外道邪术,故态与我相会。论子前修练之功,当列大唐公侯之位。因你淫媾多女,虽有夙缘,未尽婚礼,以犯奸淫之罪。幸有爵位折去,不至夭寿。贫道因念同门,恐子堕落,故相邀一会。子宜戒之,改过自新,行善积德,则可享此生之福。待汝凡念尽日,贫道引子复探立机,再皈大道,永享洞天清福。如若仍前淫媾,不知回头,则永堕地狱不超,虽贫道亦不能相援矣。子当谨记,毋得醒后忘之,而废贫道一番相援之心。”言毕,童子献上香茗、仙果仙品,肴香佳味。茶毕,悦生叩谢指迷之德。求问姓名,老叟微笑不答,即命二童送悦生回。悦生见其不言姓名,祇得拜别,随二童而行。仍向前越之岭,二童相辞,就地起二朵青云,腾空而去。悦生忽然惊觉,梦中言由在耳。仍坐书房,细思人生光陰,血气有限。以后当寡欲清心,永戒浪狎平康,私媾妇女。

    却说珍娘在内,同玉妹等道:“这消魂种,仗着妙物,孟浪而为,俺当正戒。前者与一枝,一晤而归,倘若再交再来,有何底止,不若禁劝他方是。”玉娘道:“不但分爱,亦耗精神。血气有限,身体要紧。”若兰道:“二位姐姐,你我都该怜恤官人,谏止他才是。”瑶娘道:“大姐姐,你还要立一规矩,不令郎君外狎之意,亦留余惠于俺等。”珍娘笑道:“大是。”遂裁笺而书,令瑶娘写之:

    古云:人生百岁颐期,财帛千笥难料。囊积如山,不营而威。纵情耗髓,血气以周。财命两般,为人自宝。官人入室多事不暇,出外招媾莫胜。不念身家为重,雄伟为艰,凭有限之精神,而填无穷之欲海。帏中群玉名葩,胜于平康风尘。媚娘怀环,岂于嫡妻。财多情广,力到恩浓。君乐时,诸姊尽足相欢,众妹亦可同乐。联诗有和,进酒堪词。兹者诸妾共誓,祈君止足于花街,禁狎于柳巷,保爱尊躯,君侪幸甚。倘见字不悛,仍蹈前迹,珍等请远君身,杜门永不相会。如守此言,百岁共谐无怨,朝欢暮聚,上光祖宗,下绵瓜瓞,书香自有承接。是月九日共目。

    瑶娘写毕,珍娘命桂瓶粘于闺约之后,正值悦生从书房入来,行至绣室前,见壁上又粘着字纸一篇。念之数次,诵之再三,心颂神竦,想:“娘子等共立戒约与我,大是有理。我自今日以后,若逢邀,止饮酒,不宿妓,亦不过宿于外。”遂进帏内道:“列位贤妻,所示者良言也。卑人大快领教,意欲在门前开一典当,赁一二外手营运,所得微利,添补而用。亦且此事极稳,又不亏损。如放账,白白送与他人用,好者讨其一半,若难讨者,本利俱无。不如典当为妥。未知娘子心下若何?”珍娘道:“此营大美,又不止微利,可以行得。”

    悦生与珍娘议妥收拾。次日命封禄治备酒筵七席定戏。不半日,肴品齐备列几于室。上面当中一席,悦生独坐。左三席,珍娘、玉娘、若兰、瑶娘、闵巧娘、连爱月。右三席,卞玉莺,冯好好、方盼盼、缪十娘、连爱梅、戴一枝等,次序坐定。子弟奏乐,庭外演戏,内中看的极明,外面不能探窥,掩映以份内外。悦生饮酒之间,命封禄取甲,开来取出第一支八宝钗,上面镶玛瑙一颗,映月珠一粒,猫儿眼一颗,鸦背青宝石一块,南池珠一粒,鹤顶珠一粒,湖珠一颗,定尘珠一粒,霞彩增光,瑞气笼罩。命珍娘插于云鬓,更觉玉面增其媚态,加其姿容。又取一股紫金钗,镶二宝玉中间嵌映光珠,吐白毫,奉与玉娘插戴。以下十美与玉娘钗,俱是一样,惟第一股珍娘金钗八宝嵌成戴完,普席进酒观戏,演一本五福记。开场簾外而唱,正谓妻妾满堂,金钗两行。夜残席散,诸妹齐排。悦生居中而行,女婢提灯,俱入内室。

    次日悦生命人工收拾门面整齐,开张典当,每两每月取利二分,好不兴头,门庭如市。珍娘诞子,玉娘育麟,若兰抱孩,瑶娘怀孕,诸妹等俱各生子,悦生大富,不可尽述。一典之下,又开三典。夫妻峥嵘,儿女满眼。珍娘诞九子,长者取名千椿、次子千岩、三子千柏,并千松、千遐、千社、千庆、千榆、千贻。玉娘生八子,取名俱各千字在上,福山寿海,诗礼乐谢。但珍娘等以下诸妹,俱名生子,非少不一,合算共生百子。个个面方耳大,口阔身厚。悦生年将五旬,珍娘内相夫君。玉娘等皆教诸子成器。这悦生向善,施助不缺,南修桥梁道路,西建佛寺观宇。珍娘等虽不喫素,心似修行,屡行方便,待仆婢无半下笞楚。众姊妹亦善偏向异论,如同一母所生,众妹侍巾帏房,敬夫恭顺不怠。账目等项诸美清白。这悦生内外不通于异姓,闺音不尚喧嚣,真是治家有方,簾内无哗。家中典库,长男敬嗣承顾。又训勇者弓马,投军出将,功名显赫。孔坛者多人,唐取登瀛,品级翰苑。悦生受封,诸美赠诰,一门荣贵富显。洛陽王世充颁召,屡征不仕。唐后赐姓封悦生,至今北地御商第一家也。真个白金尘积,细软盈箱。动用而日施者万橐,有裕于穴明,续赋于盛京。嗟此风流得子,至富至贵。二六美妹,生麟育凤。别无他词,以罄铁管矣,聊赠俚言述意。诗云:

    蓝本初微出自封,洛陽采得千枝红:

    瑶兰珍玉相兼并,玉月巧梅共化工。

    狎浪远游归大梦,探亲内侄代姑终;

    如花二六金钗醉,赢得高堂子贵荣。

    评曰:是集风流写尽,可称也。但看者,毋得认作词。不过借说法,以明报应,警戒后人耳。

     

    《杏花天》清代白话长篇艳情小说。又名《闺房野谈录》、《红杏传》、《悦生外传》。四卷十四回。题“古棠天放道人编次,曲水白云山人批评”,其真实姓名不详。成书于清康熙五十一年(1712)后。

    现存主要版本有清本衙藏版本,藏台北中央研究院史语所、荷兰莱敦大学汉学院图书馆;清拂云阁刊本,藏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清刊本,藏北京大学图书馆;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香港赏奇书局石印本;石印小字本,藏日本天理大学图书馆;民国红豆书屋“玲珑本聚珍小丛书”铅印本。1985年台湾天一出版社“明清善本小说丛刊”影印本衙藏版本,1993年长江文艺出版社“明清艳情小说”删节排印本,1995年台湾大英百科股份有限公司“思无邪汇宝”排印本衙藏版本。

     
      Posted on : Jun 4, 2022 | Comments (0)
     
    古代艳情小说书目

    古代艳情小说书目(作者诗源)

    古代艳情小说书目

    1、《如意君传》
    存明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字。
    不题撰人
    2、《金瓶梅》一百回
    存词话本,半叶十一行,行二十字。绣像本,半叶十一行,行二十八字第一奇书。

    不题撰人,欣欣子序谓兰陵笑笑生作。
    3、《玉娇丽》
    佚据张无咎《北宋三遂平妖传》、俞樾《茶香室丛钞》、蒋瑞藻《小说考证》。
    4、《浪史》四十回本
    存日本钞本。啸风轩本。
    题“风月轩又玄子著”。
    5、《绣榻野史》四卷
    存明万历年间刊本,半叶九行,行十七字。
    不题撰人,亦有题“慎颠主人著”者,为吕天成所作。
    6、《闲情别传》
    佚据《曲律》卷四。
    吕天成作。
    7、《浓情快史》三十回本
    存啸花轩刊本。
    题“嘉禾餐花主人编次,西湖鹏晏居士校阅”。
    8、《玉妃媚史》二卷
    存清刊本,半叶十行,行十八字。(据《孙目》)。
    题“古杭艳艳生编”,“古杭情痴生批”。
    9、《昭阳趣史》二卷
    存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题“古杭艳艳生编”。
    10、《祈禹传》一百回
    佚据蒋瑞藻《小说考证》卷三。
    11、《百缘传》
    未见据《孙目》。
    12、《素娥篇》
    存明万历年间刊本,正文半叶九行,行十九字。
    邺华生撰。首方壶仙客序。
    13、《禅真逸史》八卷四十回
    存明天启间杭州爽阁主人原刊本,半叶九行,行二十二字。
    题“清溪道人编次”,据序,为方汝浩所作。
    14、《禅真后史》十卷六十回
    存明峥霄馆刊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字。
    题“清溪道人编次”。
    15、《宜春香质》四集二十回
    存笔耕山房刊本,半叶九行,行十八字。
    题“醉西湖心月主人著”。
    16、《牟而钗》四集二十回
    存笔耕山房刊本,半叶九行,行十八字。
    题“醉西湖心月主人著,奈何天呵呵道人评”。
    17、《隋炀帝艳史》八卷四十回
    存明人瑞堂刊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字。
    题“齐东野人编演,不经先生批评”。
    18、《肉蒲团》六卷二十回
    存清刊本。日本刊本。
    题“情痴反正道人编次,情死还魂社友批评”。
    19、《僧尼孽海》三十六则
    存日本钞本。
    题“南陵风魔解元唐伯虎选辑”。
    20、《欢喜冤家》二十四回
    存山水邻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二字。
    不题撰人,序署“西湖渔隐”。
    21、《双峰记》
    未见据《孙目》。
    22、《红白花传》十回
    存钞本,半叶十行,行十九至二十六字不等。
    不题撰人。
    23、《一片情》四卷十四回
    存明刊本,半叶八行,行十八字。
    不题撰人。
    24、《采女传》
    佚据《小说小话》。
    25、《采石战记》
    佚据《小说小话》。
    26、《庚申君外传》
    佚据《小说小话》。
    27、《豹房秘史》
    佚据《小说小话》。
    28、《东楼秽史》
    佚据《小说小话》。
    29、《金云翘传》二十回
    存本衙藏板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题“青心才人编次”。
    30、《灯草和尚》十二回
    存清和轩刊本。游戏轩石印本。
    题“元临安高则诚著”,“云游道人编次”,“明吴周求虹评
    31、《株林野史》四卷十六回
    存钞本。石印本,半叶十四行,行三十二字。
    不题撰人。
    32、《载花船》四卷十六回
    存刊本。
    题“西泠狂者笔,素星道人评”。
    33、《续金瓶梅》十二卷六十四回
    存写本。清刊本。
    题“紫阳道人编”,即丁耀亢。

    34、《都是幻》二集
    存清初刊本。
    题“潇湘迷津渡者”。
    35、《锦绣衣》
    残清刊本,为《纸上春台》之第三戏。半叶八行,行十八字。
    题“潇湘迷津渡者”,“西陵醉花驿使、吴山热肠憔叟细评”。
    36、《钟情艳史》
    残钞本(阿英旧藏)。

    37、《梧桐影》十二回
    存啸花轩刊本。
    不题撰人。
    38、《巫山艳史》四卷
    存啸花轩藏板本,半叶九行,行二十七字。
    不题撰人。
    39、《杏花天》四卷十四回
    存啸花轩刊本。清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五字。
    题“古堂天放道人编次,曲水白云山人批评”。
    40、《恋情人》六卷十二回
    存啸花轩刊本。钞本,半叶十一行,行二十四字。
    不题撰人。
    41、《醉春风》八卷八回
    存啸花轩藏板本,半叶八行,行十八字。
    题“江左淮庵述”。
    42、《龙阳逸史》
    未见据《在园杂志》卷二。

    43、《十二笑》十二卷
    存清刊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字。
    题“墨憨斋主人新编”。
    44、《河间传》
    佚据《在园杂志》卷二。

    45、《绣屏缘》二十回
    存清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字。
    题“苏庵主人著”。
    46、《灯月缘》十二回
    存啸花轩刊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字。
    题“携李烟水散人戏述,东海幻庵居士批评”。
    47、《桃花影》四卷十二回
    存清代写刻本,半叶十行,行二十二字。
    题“携李烟水散人编次”。
    48、《隔帘花影》四十八回
    存本衙藏板本,半叶十一行,行二十四字。
    不题撰人。首四桥居士序。
    49、《空空幻》
    存本衙藏板本,半叶白行,行十六字。
    题“梧岗主人编次,卧雪主人评阅”。
    50、《春灯迷史》十回
    存坊刊本。钞本。
    题“青羊野人编演”。
    51、《闹花丛》四卷十二回
    存康熙间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五字。
    题“姑苏痴情士笔”。
    52、《女仙外史》一百回
    存钓璜轩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二字。
    题“古稀逸田吕叟著”,即吕熊。
    53、《醒世姻缘传》一百回
    存同德堂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五字。
    题“西周生辑著,燃藜子校定”。
    54、《催晓梦》四卷十二回
    存本衙藏板本,半叶十行,行二十一字。
    题“云间嗤嗤道人编著,广陵琢月山人校阅”。
    55、《风流悟》八回
    存写刻本。钞本。
    题“坐花主人编辑”。
    56、《野叟曝言》二十卷一百五十四回
    存光绪七年本活字本,光绪八年排印本。
    不题撰人,据序,为夏敬渠所作。
    57、《绿野仙踪》一百回
    存旧钞本,半叶九行,行二十五字。
    李百川著。
    58、《桃花艳史》六卷十二回
    存合影楼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不题撰人。
    59、《百花魁》十二回
    存初醒斋藏板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不题撰人,首云峰序。
    60、《妖狐艳史》十二回
    存刊本,内封左上署“开卷一笑”。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署“松竹轩编”。
    61、《双姻缘》四卷十二回
    存改过轩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题“笑花主人编”。
    62、《了奇缘》十六回
    未见《孙目》著录。
    不题撰人。
    63、《采花心》十二回
    未见《孙目》著录。
    题“向善主人编”。
    64、《两肉缘》十二回
    存坊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不题撰人。
    65、《蜃楼志》二十四回
    存嘉庆刊本,半叶十三行,行三十字。
    题“庾岭老人说,禺山老人编”。
    66、《天豹图》十二卷四十回
    存丰胜书坊刊本。
    不题撰人。
    67、《八段锦》八回
    存醉月楼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六字。
    题“醒世居士编辑,樵叟参订”。
    68、《霞签记》四卷十二回
    存醉月楼刊本。
    不题撰人。
    69、《碧玉楼》十八回
    存积善堂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一字。
    题“竹溪修正山人编次”。
    70、《怡情阵》十回
    存钞本。
    题“江西野人编”。书据《绣榻野史》删改而成。
    71、《奇缘记》十二回
    存坊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不题撰人。
    72、《换夫妻》四卷十二回
    存冰雪轩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题“云游道人编”。首序,不题撰人。
    73、《欢喜浪史》十二回
    存坊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不题撰人。
    74、《风流和尚》十二回
    存钞本,半叶七行,行十五字。
    不题撰人。
    75、《巧缘浪史》
    佚《艳婚野史》开头提及。
    76、《艳婚野史》四卷十二回
    存醒醉轩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题“江海主人编”。
    77、《浓情秘史》十一回
    存钞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无题署。首序,据《杏花天》之后半改作。
    78、《刘生觅莲记》六卷十六回
    存竹轩藏板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四字。
    题“抚金养纯子吴敬编辑”。
    79、《三续金瓶梅》四十回
    存旧钞本。
    不题撰人,首自序,署“讷音居士题”。
    80、《载阳堂意外缘》十八回
    存光绪己亥(1899)上海书局石印本。
    不题撰人,据序,知为周竹安作。
    81、《意外缘》六回
    存悦花楼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不题撰人。
    82、《意中缘》十二回
    存悦花楼藏板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题“南陵居士戏蝶逸人编次,松竹草庐爱月主人评阅”。
    83、《意内缘》八回
    存“本堂藏板”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题“中山灌花野叟、松村居士同编次”。未完。据书末云,下部书名《瑞云华》。

    84、《章台柳》四卷十六回
    存醉月楼刊本。
    不题撰人。
    85、《武则天外史》二集二十八回
    存石印本,半叶十三行,行三十二字。
    题“不奇生”。
    86、《呼春野史》十六回
    未见残本(阿英旧藏)。
    事本《玉蜻蜓》弹词。
    87、《天下第一绝妙奇书》不分回
    存钞本,半叶十行,行二十八字。
    题“莫悟色子著于风月书屋”。
    88、《芍药榻》十二回
    佚据阿英《小说四谈》。
    不题撰人。


    补目

    1、《痴婆子传》上下二卷
    存日本刊本。
    题“芙蓉主人辑,情痴子批校”。
    2、《韩湘子全传》三十回
    存明九如堂刊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字。
    题“钱塘雉衡山人编次,武林泰和仙客评阅”。
    3、《人中画》十六卷
    存啸花轩刊本。
    不题撰人。
    4、《连城璧》十二集外编六集
    存日本钞本。
    李笠翁撰。
    5、《十二楼》十二卷
    存清消闲居刊本,半叶九行,行十九字。
    李笠翁撰。
    6、《?》杌闲评(《明珠缘》)五十卷五十回(?作“木寿”)
    存清坊刊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字。
    不题撰人。
    7、《醋葫芦》四卷二十回
    存清笔耕山房刊本,半叶九行,行十九字。
    题“西子湖伏雌教主撰”。
    8、《梦月楼情史》十六回
    存清消闲居刊本。
    题“携李烟水散人编次”。
    9、《鸳鸯媒》(《鸳鸯配》、《玉鸳鸯》)四卷十二回
    题“携李烟水散人编次,天花藏主人订”。
    10、《赛花铃》十六回
    存清本衙藏板本。
    题“白云道人编次,烟水散人校阅”。
    11、《合浦珠》十六回
    存清刊本,半叶八行,行十九字。
    题“携李烟水散人编”。
    12、《珍珠泊》六卷
    存日本钞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题“鸳湖烟水散人著,东里幻庵居士批”。
    13、《五凤吟》四卷二十回
    存清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六字。
    题“云阳嗤嗤道人编著,古越苏潭道人评定”。
    14、《惊梦啼》六回
    存清刊本。
    题“天花主人编次”。
    15、《云仙笑》五卷
    存清写刊本。
    题“天花主人编次”。
    16、《麟儿报》(《葛仙翁全传》)四卷十六回
    存清刊本。
    不题撰人。
    17、《玉楼春》四卷二十四回
    存清焕文堂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六字。
    题“龙丘白云道人编次,颖水无缘居士评点”。
    18、《醒名花》十六回
    存清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字。
    题“墨憨斋主人编次”。
    19、《英云梦》八卷十六回
    存清聚锦堂刊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字。
    题“震泽九容楼主人松云氏撰,扫花头陀剩斋氏评,嵩山樵子梅村氏校”
    20、《归莲梦》十二回
    存清得月楼刊本。
    题“苏庵主人新编,白香居士校正”。
    21、《绣戈袍全传》(《果报录》)八卷四十二回
    存清五桂堂刊本,半叶十行,行二十字。
    题“江南随园主人著,古番曾放翁校正”。
    22、《三妙传》六卷
    存清竹轩刊本,半叶八行,行二十一字。
    题“养纯子编集”。
    23、《红楼梦》一百二十回
    存清钞本。刊本。
    曹雪芹撰。
    24、《绮楼重梦》(《红楼续梦》、《蜃楼情梦》)四十八回
    存清刊本。
    题“兰皋主人”。
     
      Posted on : May 4, 2022 | Comments (0)
     
    古代色情小说阅读笔记

    古代色情小说阅读笔记

                        作者:诗源

     

    (1)异样的风流

     

    自古至今,读书都是一件极风雅的事情,可是,书的类型不同,阅读时的体验也各不相同。

    读小女人散文,仿佛交了一个特纤细、特敏感的情人,满腔都是忧郁的柔情、哀怨的奉献、伤感的甜蜜,可你偏偏找不到半分结结实实的感受。

    读先锋小说,仿佛遇见了一位有二十年精神分裂症病史、刚刚治愈出院的中年妇女,她的清醒有些异常,她的异常不妨碍她的清醒,而她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一件事:发疯。

    最让人放心、也最令人乏味的是辞典,虽然它随时都愿意为你提供最周到、最体贴的服务,你也无法忍受没有它的日子,可是你对它的兴趣仅仅是在你需要它的时候,这正如你结婚多年的妻子。

    听起来刺激,做起来担心,对知交好友说起来眉飞色舞,对单位领导永远不敢开口的人生经历,那要算是――阅读色情小说。

    我没指别的。

     

    (2)入围的资格

     

    中国色情小说的历史比较奇怪。按照文学史上通行的看法,中国的小说生成于史传散文;司马迁《史记·秦本纪》写到嫪毐(Lào'ǎi)的故事时,在性的观念上的自然与坦率,绝对为当代的史学家望尘莫及,而小说中的性描写则出现得比较晚。

    唐初人张鷟(zhuó)所著的《游仙窟》是现存的第一部完全以主人公的性活动为中心来编织情节的小说,可是其中真正意义上的色情描写实在是小儿科。除此之外,唐代几乎没有以性为主题的小说,――如果不算写作时代尚待考证的《飞燕外传》。

    从唐、五代到宋、元,此类的小说少而又少,像《灯草和尚》那样题“元临安高则诚著”,绝对是伪托。现存的古代色情小说,绝大多数出于明清人之手。为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明清两朝,是中国历史上性禁忌和性压抑最严厉的时代。

    那么,为什么现代的色情小说也那么多呢?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更为根本的是另一个问题:什么是色情小说?如同所有的学术问题一样,它在学术界没有得到一致认可的见解。我们把耐心留下来,等待着专家教授们的研究成果;让我们的好奇随着我们的兴趣,沿着我们经验的指引,去作一番属于自己的探索吧!

    我想,首先它必须是真正“色情”的,也就是说,作者的注意力必须集中于脐下三寸,所有的故事都应该以此为中心,或与此密切相关。那些以性爱为点缀、主旨不在于此的作品,即便如《聊斋志异》这样描写男女之事出神入化的小说,也需要排除在我们的视野之外,更不用说像《野叟曝言》那样拙嘴笨舌的文字了。

    有的小说,如《品花宝鉴》、《九尾龟》,虽以妓女为题材,但只是“点到即止”,也没有入围的资格。要强调一点,我们所说的“性描写”,是指最直接、最露骨的,《后西游记》中写小行者用“如意金箍棒”与手持“玉火钳”的不老婆婆一场激战,颇有奇趣,但因为全用比喻和暗示,就不能不归于割爱之列了。

    其次,它必须是“小说”。强调这一点,是为了和房中书区别开来。中国古代的房中书极为发达,现代的考古发掘可以证明,它至少有2500年以上的历史。在许多方面,色情小说和房中书都有相同和相通之处,比如都有关于性活动的细节描写。

    但是,房中书的态度是严肃的,色情小说的态度是游戏的;房中书的目的在于传授性知识,色情小说的目的在于挑起性快感;房中书好比生理卫生课的教材,或者其中的插图,而色情小说就好比春宫画,或者X级的电影。

    总而言之,我们要讨论的是人们习惯上认为最不甚入目的那些著作。

     

    (3)色情小说与性心理禁忌

     

    绝大多数的文学史家都对绝大多数的明清色情小说熟视无睹,――也许其中有些人不是“熟视”,而是“无睹”,因为这些书都是禁书――他们认为这些所谓的“小说”根本不能算作文学。我同意他们的看法。

    确实,很多色情小说的文笔非常糟糕,简直可以说是愚蠢,其水平的低劣程度几乎要比得上康熙、乾隆皇帝亲笔作的诗(某些侍从大臣的代笔还是不错的)。汉语写作中有这样的垃圾,真是中国人的不幸。

    不过,色情小说虽然不能算是文学,却是不容忽视的一种重要的文化现象。对于研究中国人的精神世界和日常生活来说,《金瓶梅》《肉蒲团》的意义也许不亚于《红楼梦》。不过,假如一味沉溺于其中的性欲描写,多少也有点智力低下的嫌疑。

    从清代以来,中国社会就对色情小说有深深的恐惧,清政府曾经数次颁布禁令,阻止色情小说的刊刻和流传,这大概是它所有的文化政策中得到近现代以来的社会舆论赞成的唯一一项。其中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色情小说果真能够“诲淫”,把无数青少年引向犯罪的道路,――社会学、心理学、犯罪学无法提出有力的证据来支持这一假定。

    在我看来,这种恐惧源于人类性心理中的深层禁忌,即对于除了男女性器官接触以外由其他途径获得性快感的本能排斥。举例来说,手淫和口交在传统的观念中一直是属于不道德的、不健康的,至少也是不卫生的,对于它们的喜好被打入变态和下流之中,原因就在于此。

    就它们自身而言,谈不上道德的问题,但是这样做显然与性行为的初始目的――进行种的繁衍相背离,只是纯粹地追求快感,于是就在人们的潜意识中唤起了极大的恐惧。

    阅读色情小说也是脱离“正常”性对象独自获得性快感的一种方式,自然也为“正常”的心理所排斥。

     

    (4)男性基点与女性情结

     

    古人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句话还可以作这样的断句,就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自然,这只是开个玩笑;但如果用来描述明清色情小说的主题,那是再贴切不过了。

    这一时代色情小说的预想读者都是男性,所以,作者在书中不惜浓墨重彩去描绘的,往往是女性的情欲。女人的情欲像火,越撩拨它就燃烧得越旺;又像水,假如只是一味地堵塞,那么总有溃堤决口、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时候。前者的例子是《杏花天》中的雪妙娘,后者的例子可以举《肉蒲团》中的玉香。

    雪妙娘本是扬州妓院中的当红名妓,见多识广,能征惯战,寻常男子,很少假以辞色。可是与封悦生公子春风一度之后,就死心塌地,身心相许。为什么呢?因为封悦生得异人传授了神奇的房中术,不但他可以通宵达旦地辛勤工作,而且它还有种种令人诧异的妙用奇功,使得雪妙娘欲仙欲死。于是,雪妙娘从此心甘情愿地“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终日闭门索居,痴痴地盼着封悦生来娶她为妻。

    苍天不负有心人,数年之后,雪妙娘终于带着她辛辛苦苦挣下的万贯家财,嫁与封悦生为妾。从良以后,仿佛是久旱逢甘霖,渴龙得江河,雪妙娘夜以继日、兢兢业业地寻欢作乐,不到一年,便精竭髓枯而亡。其慷慨赴死的勇气,真可与英雄豪杰平分秋色。封悦生呢,凭着浑身的“好武艺”,连娶妻妾一十二人,日日车轮大战,居然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寿考而终。

    雪妙娘的人生经历是从青楼到闺房,玉香则相反,是从闺房到青楼。她在出嫁以前,闺训极严,“耳不闻淫声,目不睹邪色,所读之书不是《烈女传》,就是《孝女经》。”(原文)所以出嫁以后,丈夫未央生觉得她风情未免不足,起了一个诨名,唤作“女道学”。但在未央生的精心调教下,玉香进步神速,仿佛秋天的野草,只要星星之火一点,立刻就有燎原之势。

    不久,未央生出门远游,名为求学,实为猎艳。玉香独居深闺,难耐欲火的煎熬,只好去勾引除了父亲之外唯一能见到的男人――家中的男仆、自己婢女的丈夫“遂心”。谁料想,此人乃是因为未央生偷了他的妻子而隐姓埋名、专门前来报一箭之仇的,玉香和他私奔以后,遂即被他卖进了京师的在妓院。

    在这里,玉香改名花妙,拜风尘奇才顾仙娘为师,细心揣摩,尽得其传。由于姿容绝世,又有“俯阴就阳”“耸阴接阳”“舍阴助阳” 三项绝技,很快便声誉鹊起,门庭若市,以致于连不知真相的未央生竟然也慕名来嫖。玉香一见丈夫,误以为是前来捉拿她的,羞愤交集,悬梁自尽。

    在这些小说里,女性的情欲被看作驱动她们一切行为的最重要的力量,甚至可以说,在这些作者的笔下,获得性的满足是女性唯一的、生死以之的追求。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她们从来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但是,之所以要这样写,未必是因为作者确实这样想,而是因为要迎合男性读者的口味:一个古今通行的常识是,女性旺盛的情欲,是对男性最强烈的刺激。

     

    (5)变态与疯狂

     

    在明清的色情小说中,男主人公毫无例外的都是疯狂的情欲追求者,作者也总是不遗余力地对他们的性能力作耸人听闻的描写。通常的套路是夸张性器的伟岸、时间的延长、对象的众多。

    比如,《肉蒲团》中的未央生,曾经通宵轮番应付四个女人,绰有余力,似乎是值得骄傲了,但与《杏花天》中的封悦生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因为后者是整天对付十二个。但封悦生若见了《浪史奇观》中的浪子,不免又要拱手称臣:浪子占有两个夫人、七个美人、十个侍妾。

    夸张到极处,就会走向性虐待,《绣榻野史》里的大里,让金氏不能走路;未央生让花晨三四天起不了床;《禅真后史》里的的西化和尚,竟然让沈氏断送了性命。这些都是较为典型的例子。

    但是,一旦抛开表面的装饰,就会发现,支持色情小说创作动因的,乃是男性对于性行为的极度恐惧和对于自身性能力根深蒂固的自卑。从先秦时开始,在中国人的性观念中,就认为男人的性能力有限而的性能力无穷,一切房中术的诞生,都是为了要弥补此一不足。它导致了许多合理的方法与技巧的发明,也培养了无数怪诞的、乃至有害的幻想。这一点在色情小说中表现得尤为清楚。

    《金瓶梅》中,西门庆借助于缅铃、颤声娇、相思套子等器具,这还都只是“常规武器”;服用春药,乃至因此而暴亡的,自《赵飞燕外传》到《春闺秘史》(该书的创作可能已入民国),也属屡见不鲜;声称得异人――神仙、道士、和尚――的传授,通过类似练习气功的方法控制性嚣,使之伸缩自如、“百战不殆”,这已经走入魔道;更为荒唐的是像《肉蒲团》中未央生所接受的“手术”。

    未央生得知自己素来引为自豪的“本钱”其实不过尔尔,根本没有偷情的资格,不禁痛哭流涕,浑不欲生,恨不得一刀把它割去。为了使自己的“本钱”变得粗壮,他不惜以绝后为代价,向一位道士苦苦乞求回春妙术。道士的方法果然也真“巧妙”,他用一条正在交配中的狗鞭,切成四缕,趁热敷在未央生的“本钱”之内,三个月后,据说,未央生便可以凭此物而“横行天下”了。书中反复描写的,即是未央生此后“横行天下”之时,所偷的妇人是如何因为“它”而心醉神迷、心甘情愿、心悦诚服。

    器具也好,药物也好,功法也好,手术也好,说到底,是对自己本来的能力感到怀疑,认为它不足以达到期许的效果。人类的性行为,就其本质来说,是人类把握世界的一种基本方式,男性和女性经由此一方式相互占有,从而在彼此的融合中获得对自我的肯定,实现自己的价值。满足是朴素的,实现也是自然的。

    但是在男权社会中,男性的自我肯定尤其要通过与女性的比较来完成,“战胜”自己的性对象因而成为在性活动中表现男性价值的必由之路。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看,在床上征服女性,是男性征服世界、征服自我的一种仪式化的体现;从这一角度看,色情小说就是这种愿望在现实中无法满足时,借助于幻想的一种虚拟化表达。“梦是愿望的达成”,色情小说就是这么一个近乎畸形的白日梦。

    我想得出的结论是,假如不能改变这种男权社会的性质,男性就不能克服这种心理障碍――其实这同样也是女性的心理障碍;而假如不能克服这种心理障碍,色情小说就没有绝迹的可能。

     

    (6)色戒的突破与道德的沦丧

     

    我想,我绝对没有宣扬“色情小说无害论”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色情小说对社会的冲击可能未必是由于它所带来的性诱惑,而是由于它对人类社会基本道德伦理的蔑视。

    性禁忌是人类社会中最重要的禁忌,也是其他禁忌的基础。假如肆无忌惮地彻底冲破了这个禁忌,那么,就社会生活中任何约束都将失去意义,人和禽兽之间,也就没有区别了。色情小说由于过分强调人对性欲的渴望,往往会带来道德观念的极度沦丧。

    比如,《灯草和尚》中,作者设计了一个误会,让父女二人交媾;《浪史》中的浪子,将母女二人并列在同榻上加以玩弄;《桃花影》中的夏非云,目睹了母亲和魏云卿的通奸后,却发誓非此人不嫁;更为过分的是《痴婆子传》中的上官婀娜。

    婀娜在十三岁的时候,受邻居少妇的启蒙而初通人事,遂即与其表兄偷尝禁果,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先后私通者有奴仆、公公、大伯子、小叔子、优伶、和尚、家庭教师等,丈夫之外,总共一十二人。

    该书序云:“尝观多情女子,当其始也,不过一念之偶偏;迨其继也,遂至欲心之难遏。甚且情有独钟,不论亲疏,不分长幼,不别尊卑,不问僧俗,惟知云雨绸缪,罔顾纲常廉耻,岂非情之痴也乎哉。一旦色衰爱弛,回想当时之谬,未有不深自痛恨耳。”

    一篇大道理说得煞是好听,但书中反反复复的描写给人的暗示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欲而不顾一切的人比比皆是,读者如果可以承担其事的后果,尽可大胆仿效。没有一部色情小说的序言不说自己的目的乃是劝诫世人不可纵淫,可是我们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极其虚伪的借口。

    色情小说还给人这样一个暗示:一个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欲,无论他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都中可以原谅的;假如他成功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甚至是值得羡慕的。

    所以,色情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为了获得对方的肉体,可以强奸,可以诱奸,可以欺诈,可以下迷魂药,甚至可以杀人放火,即使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名声扫地也在所不恤。小说写到这个程度,它对于人心所起的毒化作用,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7)几部有名的作品

     

    上文说过,如果以文学作品眼光来看色情小说,那绝对是用错了标准;就好比你不能用贤妻良母的标准来要求街头邂逅的暗娼。但这并不是说,色情小说中就没有任何的文学价值。有的色情小说的作者显然具有很高的文化素养,所以,就极其有限的几部作品而言,即使以纯文学的角度看来,也颇有可观之处。

    首先值得一提的是《飞燕外传》。这部作品署名汉末伶玄著,历来治小说史的学者没有一个不认为这是伪托。不过,另外一个公认的结论是,这是较早的一部色情小说。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谓“大约为唐宋人所作”,荷兰高罗佩《中国古代房内考》称为唐代传奇,是比较可信的说法。

    这部小说文笔古雅而精炼,在文人当中影响很大,其中的“温柔乡”(汉成帝对赵合德身体的称呼)、“慎恤胶”(一种春药的名字),自宋代至到如今,一直是诗文中常见的典故。宋代著名诗人黄庭坚的诗集中,赫然便有《读<飞燕外传>》的标题。

    《飞燕外传》其实不能称作书,它只有廖廖数千字,以性行为中心,叙说赵飞燕、赵合德姊妹与汉成帝之间的恩怨纠葛。篇幅虽然不长,却奠定了后世色情小说的基本模式,比如上文提到的男主人公因服用过多的春药而暴亡,又如将气功用于房中术、通过观看裸浴等手段刺激男性使之兴奋、有性虐待倾向的性器具等等,都为后世反复仿效。可能作于明末的《昭阳趣史》,实际上就是《飞燕外传》的增订改写本。

    另外一部著名的色情小说是《痴婆子传》,现存最好的版本藏于日本。由于《肉蒲团》中曾经提到过这部书,所以它很可能是明代的作品,至迟不晚于清初。它的内容上文已经大致作过介绍,这里不再重复。

    只想强调一点,本书的作者有非常深厚的古典文学修养,文笔简洁而极有法度,叙述娓娓而时有奇趣,引用前人的典故无不恰到好处,而且意味隽永。自然,它的优点就是它的缺点,没有受过严格的古典文学训练的人,特别是对于当代的青年,其中的妙处颇难领会。可是说实在的,就我狭隘的视野所及,这是最富于文学性的一部色情小说。

    最为著名的色情小说当然是《肉蒲团》。说来也许令人难以置信,在西方汉学界,人们评价最高的中国古典小说不是《红楼》、《三国》、《水浒》,也不是《金瓶梅》,而是《肉蒲团》和《好逑传》。

    因此,也因为其他原因,恰似中国人往往认为西方男性有较强的性能力一样,西方人认为东方人(中国人、印度人、阿拉伯人)特别擅长做爱。这能不能也算是为国争光了呢?

    《肉蒲团》有十回本和廿回本,两者基本没有差别。有人说它出自清初著名通俗文学家李渔的手笔,我不太相信;但从它的语言风格与李渔的小说《十二楼》比较接近来判断,说它经过李渔的改编或润色,倒有可能。

    小说叙述元末的一位名叫“未央生”(此名源自《诗经·小雅·庭燎》)的书生,立志 “作天下第一才子,娶天下第一美女”,于是抛下自己病美貌绝伦的妻子,云游四方,猎艳寻欢。他经这一次近于荒诞的手术――已见上文――之后,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却发现妻子耐不住青春独处的寂寞,受人引诱而沦落风尘。未央生从此大彻大悟,斩断了人不人、狗不狗的“本钱”,削发为僧,终成正果。

    此书情节波澜起伏,环环相扣,而且互不重复,新意迭出,所以读起来颇有引人入胜之妙。再加上笔知舌灵动,描摩各种细节,宛在眼前,尤其令人大感兴趣的是,作者对于性交一事,似乎别有天赋,每一个场面,都有独出心裁的地方,比起众多色情小说的陈陈相因、千篇一律来,那是不能同日而语了。它在西方享有盛誉,决非出于偶然。

    由于近几年来网络的迅速发展,黄色文学传播令人瞠目。恕我厚古薄今的偏见,在我看来,近现代以来的色情小说比起古代差得远了;而古代的色情小说,除了上面有三部,其余的作品也的确让我提不起介绍的兴趣。

     

    (8)不如自慰

     

    我在这里大谈明清的色情小说,而且说了它们不少好话,但我绝对没有推荐给大家阅读的企图。据我的经验,如果不是为了特定的学术目的,阅读这些东西,纯粹是浪费时间。

    我相信读者的判断能力,不相信一本《少女之心》就能把一位优秀的青年变成一个兽性大发的强奸犯――犯罪有其复杂的社会原因,归结为一份手抄本,未免过于天真了。可是,如果一味沉浸在黄色书刊之中,自己的正常心理、尤其是性心理,肯定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色情小说作为一种自古至今普遍存在的特殊文化现象,捂起来、藏起来、蒙上孩子的眼睛不让他们知道,也绝非明智的办法,因为遮盖是引发兴趣的最好方法。

    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就在于想告诉大家――尤其是青少年朋友,有这么一回事,不值得大惊小怪。假如有健康的心态、正常有判断,偶尔遇到了这些东西,翻一翻也不妨事;假如神秘兮兮地整天去东借西抄,则实在没这个必要。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而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宝藏则是浩如烟海,在色情小说上多花一分钟的时间也是冤枉的。

    如果想从这些东西上面得到性的刺激或满足,说句难听的老实话,那还不如――不如躲到僻静的地方来一次自慰。

     
      Posted on : May 4, 2022 | Comments (0)
     
    《曼娜回忆录》

    《少女之心》,又名《少女的心》或《曼娜回忆录》,是著名的文革手抄本小说。故事讲述主人公曼娜和表哥少华、同学林涛之间的爱情故事,是文革时期社会上流传广泛的一本色情小说。另外,据不少读者回忆,《曼娜回忆录》并非《少女之心》的别名。《少女之心》与《曼娜回忆录》在最初是完全不同的两本书。由于是手抄本,所以严格意义上说《少女之心》并没有完整的故事。但根据多个版本的内容综合,可得出大致的故事轮廓。女主角曼娜因为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后进入体育学院。放假的时候,她回到了珠三角的家乡。这时她认识了从福建过来度假的表哥少华,在交往过程中,双方产生性冲动,继而发生性关系。暑假结束后少华接到通知回到苏联学习。两年后,曼娜升到了三年级,认识了系里的同学林涛。二十二岁时,两人结婚,故事花大段落描述二人做爱的情节。曼娜后来怀上双胞胎,林涛却病故。曼娜的双胞胎出生后她又再婚,而那对双胞胎女儿在进入青春期后,也经常和继父做“难以启齿”的事情。整个故事将着力点放在曼娜与少华的第一次及与林涛的第一次。

     

    据说最初《少女之心》的故事如下,与《曼娜回忆录》是完全不同的两本书。应该是在手抄的过程中,不知怎的书名贴牌到了《曼娜回忆录》上。女主角黄永红十六岁时,发现母亲出轨,她将大字报贴到了学校门口。可在妈妈被捕后,她发现身边所有人,包括爸爸和弟弟对她就像仇人。黄永红陷入深深的孤独和迷惘之中。这时她的同学李国华给了她不少安慰,两人逐渐产生感情。他们怀着青春期的好奇与冲动,有了性关系。但李国华的父母坚决反对儿子与黄永红交往。此后一个叫姚大明的大学生闯进了黄永红的生活。黄永红与姚大明恋爱后,一次与李国华的邂逅,又使旧情复燃。最终两人的地下情被姚大明发现。李国华失手杀死了姚大明,随后自杀。黄永红也被捕入狱,在监狱里,她写了一本回忆录,就是《少女之心》。

     

    据内容判断,《少女之心》开始传抄的时间约是1974年。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书籍缺乏,手抄本盛行。《少女之心》以其大量的性描述,吸引了不少人相互传抄,一时间全国风行。1975年,《少女之心》和《第二次握手》被姚文元定性为反动书籍。《第二次握手》的作者张扬,甚至被“四人帮”逮捕并内定死刑(未执行,文革结束后平反)。《少女之心》在当时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有读者模仿情节犯罪,其中不少人被判流氓罪处以极刑。1998年《焦点》杂志报道,市面上流传着大量的未有正式书号的《少女之心》印刷本。2004年,曾有人打算再版《少女之心》,却在印刷完成后被政府禁止出售。2017年被改编为电影《初恋的滋味》,吴宣仪主演,未上映。

     

    序言

     

    现在我来为大家叙述一个我的亲身经历。我叫曼娜,忆起往事觉得非常有趣,我的经历大概和每个少女是一样的,希望各位读者能够从我的经历中得到些乐趣。

    那已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而我少女时代的这段往事,至今都还能回味到幸福的刹那,甚至对我的少女时代,还有些留恋之心,使得我体内卷起一股热潮,掀起人性本能的冲动,浑身发热,血流加快。

    初恋时的心情,我不说,恐怕我们每个朋友也会知道的,那是多么的浪漫,又是多么的大胆,多么的活泼,女孩子平时是那样的斯文,她们内心中的想法是没人能知道的。可一但开始恋爱,接触异性,她们就会开始不顾一切地去追寻男女之间的乐趣,甚至比对方还要主动百倍,平时的正经,也不过是时机的把握罢了。

    我的青春随着无情的岁月已渐渐消失了,年龄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我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两个双胞女儿,大女儿叫爱华,小女儿叫爱云。

    当我在怀孕期间,我的丈夫病重逝去了,我生下了这两个孩子,苦熬岁月,两年后,经朋友介绍又重新结了婚姻。

    虽然我现在的生活很幸福,但我现在的丈夫和我的两个爱女也时常有让我难以齿的事情发生,使我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不提这些了,还是谈我个人的事情吧。

    我经常回忆那少女时代的生活,以此来丰富我的内心生活。回忆,是甜蜜的,每当这时,我都会感到有一股暖流冲击着我全身的每根神经,尤其是我们女人那神秘之处,使我更加爱我少女时代的初恋生活。人生如梦,转眼百年啊!

    年青的朋友,爱惜自己的青春吧,使那甜蜜的初恋生活更加有趣,更加充实吧!

     

    第一章 我的初恋

     

    在我十八岁那年,我还在一所中学读书,当时,由于我的一门学科不及格,而且对于学习也不重视,所以我放弃学业,报考了一所体育学校,以前我曾经想当一个风流的电影时星的梦想也就这样成泡影,但凭我那优美健康的身姿及体育技能,没费甚么力气便考中一所体育学院。

    时间一晃,三个月了,学院马上要放假,放假后我回到了我的家乡——珠江三角柳林镇。这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城镇,江面上飘着白帆,天空飘着白云,真是名不虚传的好地方。

    姑娘十八一朵花,我十八岁也正是姿色迷人,分外漂亮的年月,就拿我的身姿来说,不是夸口,比电影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一米七五的高个,一头黑亮的披肩发,鸭蛋脸,两道细细的柳叶眉下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一双丰满的乳房向上翘翘着,起来路来微微抖动,高高的鼻梁配着樱桃红的小嘴唇,全身都显示出了少女特有的诱人魅力。

    我的性格也很活泼,有些小伙子爱接近我和戏弄我,当时我总是红着脸故意不理他们,他们还经常在背后议论我。其时我们少女在一起谈论是和小伙子们一样的,都想早点和异性接触,甚么亲吻哪、拥抱呀,也想亲身体会一下,男女在一起的滋味。

    在这段时间里和我的表哥少华产生了爱情。他是从福州回来渡假的,今年二十二岁,他总是带着微笑的脸,潇洒的高个,嘴上长出黑色的胡子,显示出男性成熟的象征,他那发达的头脑给人以机智的印象。

    说实在的,所有的这些并不那么吸引我,而真正吸引我的是表哥那鼓鼓的下身,两腿之间夹着,透过紧身裤子还能看得到的雄壮的阴茎。

    一想到这里,我的阴户就激烈的发热,痒得好像阴道里有甚么东西,马上就要涌出来一样。我们接触后,感到他还算一位有礼节,并且很开朗的男性,他的嘴很能说,我常常坐在他的身旁,让他讲一些有趣的故事。记得有一回,我装做害怕,靠近了他的身子并排坐下,我看得出他对我十分动情,但还不敢对我放肆,我深深的理解他。

    自从我爱上他以后,我这颗心整天在受着一种折磨,只要一接近他,全身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多想让他的阴茎插入我那发痒的阴道呀!

    有一回,我用手故意装作无意的样子,放在他的大腿根部,慢慢接近了他那鼓起来的地方,他一下子就把我抱进了他的怀里,用那颤抖着的嘴唇吸住了我的嘴,又狂狂吻我的脸和脖子,放肆的吻着,我受不了这样热辣辣的狂吻,一把握住了那又鼓又高而又特别硬的地方——真硬呀!

    这时,从远处有人走过来,我急忙将手松开,表哥也看到了有人,马上站了起来对我说:「曼娜,我们走吧。」我点点头,也站了起来,两人并行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树林深处,我们背靠一棵大树坐了下来,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夜幕降临了,林外的湖水,像天空一样宁静,偶而传来几声青蛙的鸣叫声。

    ——多么宁静的夜啊,有多少对的青年夫妇,正在这时享受着美好的幸福啊!

    表哥伸出一只发热的手扶在我的肩上说:「你身上冷吗?」

    我说:「有点冷。」

    际上我并不冷,只觉全身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我紧紧靠在表哥的怀里,他轻轻地用那有些颤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回过头来,看到他的眼里闪着强烈的光芒,我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那结实的胸膛上,听到了他的心脏「咚咚咚」

    跳得很快。他使劲搂着我纤细的腰部,我感到有个东西在我的腰部突突地跳动,逐渐发硬。突然,他猛地搂住我的身体,一只手开始解我的上衣钮扣,另一只手伸了进去,将我那白色的乳罩扯开,一下握住了我那软绵绵而富有弹性的乳房。

    说不出的一股舒服传遍了全身,顿时感到软绵无力、发热,我不由得无力地说:「表哥呀,你要干甚么?哎呀?……唷。」

    「让我摸摸嘛!」表哥说,边说边来回地摸着。我的一只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到他那挺硬的地方,握着那「咚咚」发跳的东西,真幸福呀!

    表哥的手在我的身上来回地搓着,渐渐的往下摸着,不知不觉摸到了我的腰部,轻轻的解开了我的腰带,我的心里乱极了,忙用手止住了他那上下胡乱揉摸的手,于是他又猛地亲住了我的嘴和脸,一下子又猛吸住我的奶头,拼命用嘴唇吸揉着。

    「喔……真舒服……嗯……哼哼……啊……哎呀!……我受不了……哎呀!」一种幸福冲动,我无意中呻吟起来。

    他说:「不要紧的,别怕,舒服吧?」

    「舒服极了,你真好。」我点了点头,全身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任他肆意摆布,他迅速地将我的腰带解开来,把手插进我那长满黑色阴毛的处女地,那丰满肥大的阴户湿润了,他用手抚摸着我那雪白的大腿,来回摸着,一会儿又用手摸住我那湿润的阴唇,一会儿又用手来回地滑动,时而抓住我的阴毛,时而又用手指捏住我的阴蒂。

    我的心随着那刺激我阴部的手在激烈的跳动着,兴奋得喘不过气来,全身的血液好像都集中在阴壁上,马上就要涌出来似的,我浑身无力地抬起头说:「表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表哥对我笑笑说:「好妹妹,不是在做梦,我爱你爱得有些发狂了。」接着他的手又在我的乳房、腰间、大腿及阴部狂摸,我浑身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看到我的样子,将我扶了起来,休息了一会儿。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我渐渐的醒来时,觉得我那有些发胀的阴道里似有些甚么东西插着,睁眼一看,他正冲着我笑,用他的手指插进了我那湿润的阴道里,顿时我的脸发热,不好意思地把他的手从阴道里拔了出来,就觉得阴部湿乎乎地发热,阴唇两边的阴毛上沾满面了淫液,随着他的手流出的淫水弄湿了裤子,我惊讶地说:

    「表哥,你看呐,这么多呀!」

    「没事的,那是淫液。」少华笑了笑说。

    说着,边伸手把流出来的淫液擦拭干净,擦的时候,我充血的阴蒂「突突」地跳得更加过瘾,于是我更兴奋了,淫水一股一股从阴道流了出来。

    这时,他又让我躺在地上,将我全身衣服脱解了个干净,初时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我的心里和我那细嫩的肉体真是巴不得呀,他微笑着对我说:「好妹妹,不要怕。」就这样,我全身一丝不挂地躺在他怀里,任他随意欣赏着。

    夜静极了,我那对丰满而富有弹性的乳房和那软嫩长满黑毛的阴部、丰满的大腿,随意的任他开心摆弄着,突然,他双手紧紧的把我抱住,伏下身来,用嘴猛的一下吸住了我的乳头。

    真过瘾!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我情不自禁地双手抱住他的头部,使劲往乳峰上按着,磨擦着,他又亲吻我的脸,又狂吸我的阴毛,又用舌头挑开覆盖着阴蒂的黑毛,用牙轻轻咬住我那早已发胀、「突突」跳动着的阴蒂。

    此刻,我真把握不住了,性交的渴望在我全身回荡着,阴道内更加激烈的发痒,憋得浑身不断抖动,淫液一股一股的从阴道内涌了出来,沾在他的嘴和胡子上,只见他嘴对着阴道使劲吸着流出来的淫水咽着吃,感觉全身就像触电般的发麻,多么希望他马上把那硬东西插入我阴道内猛插几下,可他没有这样做,只是拼命地亲了又亲,舔了又舔,吸了又吸。

    过了好一会,他抬起头来问:「好妹妹,你尝过性交的滋味吗?那真正美极了,很是过瘾,又是那么醉人,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再来玩吧!」我真感到扫兴,便用手擦了擦乳房,又用三角内裤擦了阴部的淫液,心里说:「白流了这么多浆呀!」我忙把衣服穿好说:「嗯,表哥,我们走吧,明天我们再来。」

    他抬起头,揽住我的腰,我们搂着走出了漆黑的树林,他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午夜两点多钟了,他把我送到家门口,又紧紧搂着我吻了一阵,这才说再见。

     

    第二章 风流的夜

     

    第二天,我接到表哥少华的一张纸条,约我到草地等他,也就是他的住所,并说要送我一件珍贵的礼物,我的心跳加快,只盼夜幕早点降临,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落山,草草地吃了几口晚饭,就向他约我的地方走去。

    到那儿以后,只见少华身穿漂亮笔挺的西装,早已在此等候了,见我过来,急忙有礼貌地打招呼,拉着我的手,我们手拉手向一旁他的住处走去。

    这所房子,是他父亲以前住过的,现在给了少华,房间里的布置非常讲究,也十分安静,墙上的一束束鲜花发出了醉人的香味。

    我们进屋坐在沙发上,他的一只手摸在我的乳房上,另一只手给我倒了杯咖啡,冲我说:「曼娜,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头两眼紧盯着地板。今天,我打扮的确很漂亮:苗条的身子,上身穿一件水红色的网纱上衣,丰满的双乳把衣服撑得鼓鼓的,白色的乳罩显得格外突出,下身穿一件黑色肉纱裙,露出半截雪白的大腿,脚蹬一双米黄高跟皮鞋,透过纱裙可清楚的看到里面那粉红色小三角内裤,把那又肥又大的阴户紧包着,就像大腿中间夹着个小馒头一样。

    这时他总是冲我笑个不停,开口问我:「咖啡好喝吧?」

    我点点头,就这样我们聊着天,最后他说:「我们去吧。」

    我想,他的进攻就要开始了,我早已做好思想准备,就等他那宝贝往我这里插了。

    我真有些憋不住了,可是他竟把我请到一间浴室里,说了声:「请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这时我才明白他的用意,是让我把身子洗净再干,没办法,只好脱光了衣服。

    低头看了看我那雪白又嫩的大腿,和那粉红色的肉体,两块肥大的阴唇上面密密麻麻的阴毛覆盖着那已经充血突出的阴蒂,不由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一幕幕动人的情景,阴毛盖着的阴唇又痒了起来,阴唇张开着,好像是要吃东西似的,接着从阴道里流出一股白色的粘液,我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好家伙,又这么多!」顺手又摸了一下那高隆的乳房,感到比以前更加丰满了许多,也更富有弹性了。

    我正想着,隔壁好像有人走动,我急忙将门开了个缝向外张望。

    「哎呀,少华今天太美了。」我不由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他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半躺在沙发上等候着,那黑亮的阴毛有一大片,比我的多得多,而且又很长,最引人注意的是那根强而有力的阴茎,足有半尺多,粗得就像孩儿的胳臂,挺勃得在两腿中间竖立着,还有节奏地在一跳一跳的摆动着,再看那个大龟头,就像个鸡蛋,还特别高。

    此时的我,强烈的性交欲望像电流般的传遍了全身,性感冲击着我那肥大的阴部,我的阴唇激烈的张合得让人心慌。

    我忙把身子洗净,盼望能快点做那好似天仙般的妙事——性交,我又特意将阴部洗了又洗,搓了又搓,手在阴部的磨擦,使性的要求更强烈了,我急忙擦干了身子裸体走出浴室,坐在了他赤裸的身体旁边。

    他燃着了一支香烟,好像没有这回事似的抽着,只是两眼火辣辣地盯着我一丝不挂的身体。

    当我看到他那坚挺的阴茎时,性的渴望更加难忍,心跳急剧加速得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似的,兴奋之余不由的说了声:「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快来,都快痒死我了,快点来呀!」我焦急的催着他。

    他伸手摸住我那一对丰满的乳房,我就势倒在他怀里,肉挨着肉,他摸着、吻着,一下子搂住我的腰,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我不好意思地打了他一下,他随后上床紧紧抱住了我,用嘴猛亲我的乳房、阴部及全身,又仔细地欣赏着我那丰满的阴部和那密密麻麻的阴毛,见他又用一只手指抠进了我的阴道,一进一出,我感到十分舒服,发痒、憋胀,我实在难以控制。

    他又用沾满淫液的手往我嘴里抹,真是快乐呀!

    他随意地在我身上乱摸着,他可能是累了,躺在我的身边,两具胴体紧紧地依偎着。这都不算甚么,更精彩的还在后边呢!

    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他突然爬了起来,压在我的身上,双手用力揉着我的两个乳房,又捏住了乳房顶端的那对乳头,狠狠地捏了几下,由于性的作用,我控制不住这强烈的性刺激,我不停地使劲摆动着屁股,他又在我的嫩屁股上乱摸,只觉得他的手伸到了我的阴户,手指分开两片阴唇,两只手指同时插进了阴道,真舒服!

    他的另一只手不断在乳房上揉着、捏着、搓着,我的性需要急剧上涨,阴道里发热得难受,阴水一股接着一股的往外流,他起身跪在我两条大腿中间,手握住那根像铁棒似的阴茎,用另一只手的两指把阴唇分开,用阴茎的大龟头在我的阴道口来回磨擦润滑着。

    接着,只见他下胯往前猛地一挺,发出「哧」的一声,那沾满淫水的龟头挤进了我的阴道,由于我是头回尝到真家伙的威力,痛得我叫出了:「哎呀!痛死了,我受不了啊!」他像是没听到我的叫,紧接着又再往里一挺,我真受不了这样大的阴茎啊!

    「哎呀,痛死我了……憋死我了……喔喔……小点劲呀……哼哼喔……痒……撑裂了。」我不断呻吟着,可他不理这些,只是狠狠的往里插。

    不知是痛得麻木了,还是适应了,倒觉有些美妙感,舒服得很过瘾。阴茎在我的阴道里开始有节奏的抽插,梦境般的美妙感也随着来回的磨擦而增长,越来越感到舒服了。真美呀!太过瘾了。

    我那软绵绵的身子都支持不住了,我便用手攥住了他那粗硬而且有些发烫的肉棒往外拽了一下,可他抱住我的屁股更加猛劲的往里插,没办法,只有随着他的性子任意摆布吧。

    他在上面来回上下「噗哧」、「噗哧」抽动着,喘着粗气。

    「别太猛了呀,那样我受不了啊!」他喘着粗气,安慰我说:「不要紧的,开始有些痛,那是阴茎刺开了你的处女膜,现在好点了吧?」我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阴茎在我阴道里随便插着,时而又搅着插,插得越深,越觉得舒服,搅得越好,越觉美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舒服地轻轻呻吟着:「喔……真对你没办法……哎唷……哼哼……嗯……轻点……美极了……」我阴道里胀得受不了,可他越见我这样,就越是加劲的插、快速的抽,这是我第一回享受真正性交的快感。

    突然,他发狂似地抱得我更紧,简直叫我喘不过气来,只觉得来回磨擦的阴茎变粗胀得厉害,而且比开始时硬得多,抽插的速度也加快了,越来越长,越来越粗,越来越硬,阴茎的强力越来越大,他越喘气越急。

    「哎呀……我受不了……舒服……哎呀……你这是……喔!」我止不住地狂叫起来。

    这时,他的阴茎在我阴道里急速抽送,然后,又猛插几下,就觉得阴道里有一股股的热液,从那肉棒里射出来,射在阴壁上,好不舒服,我问他:「太舒服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那是我的精液,经过你我的肉体的磨擦,射进了你的阴道里,舒服吗?」我点头哼了一声,激烈而美妙的性交结束了。我顺手捏了一把他那还在我阴道里的阴茎,「喔」心想,「这样软绵绵的,比刚才差多了。」

    他慢慢抬起胯来,把软绵绵的肉棒抽了出来,我体内的阴水随着阴茎流出,流了足有半茶杯,再加上他射出的精液,还能少了吗?

    我俩在这次激烈的性交后都累了,便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我躺着回想起了那会儿的激烈情景,一只手便伸过去摸住他那软唧唧的肉棒,玩着那已软缩的龟头,不一会儿,感到他那肉棒又渐渐发硬、发长、发热,「咚咚」的跳起来,我侧起头看去,「呀!」真吓人,比刚才还要厉害,肉棒上的表面青筋盘绕,龟头胀大,发着紫红的光,我的手都快攥不住这突然变大的家伙了,这阵势我真有些畏惧。

    突然,他再次起身按住我,将我的两腿抬高而上,在我的屁股后面,双手攥着肉棒,冲我的阴道猛刺过来。

    「哎呀!」痛得我竟喊出了声,他没刺进去,也不听我的叫喊,又一次冲刺,插进去了。这下可不得了,我的阴道痛得像火烧一样,我眼含泪,急忙用双手支住他的胯部,使他不能再住深处插进,他见我支住了挺进的胯,就用那结实的前胸挤压我高耸的乳房,我感到有些头晕。

    他慢慢将阴茎拔了出来,又分开我的腿,把阴毛分开,猛地吸住我的阴道口,舌头在阴道里来回乱搅,含了阴道又吸吮我的奶头。经过他的一阵吸舔、摆布,我的欲望逐渐剧增,阴户一松一紧地张合著。

    他让我爬在他身上,我按他说的爬了上去,他就将我的屁股扒住,用那硬挺的肉棒对准了阴道使劲往里猛挺,但不好进,我背过一只手,帮他将肉棒挤了进去。不知怎的,不像刚才那么痛了,反之倒有一种快感,我兴奋地吻着他的嘴,他用嘴一下吸住我伸出来的舌头,吸吮着我的口水。

    他的阴茎开始抽动了,屁股有节奏地向上顶抽,性交的快感传遍我的全身,我憋不住便使劲摆动屁股,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使我进入仙境般的美妙。

    现在,我真感觉到性交的快乐,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替代的享受。

    阴茎越来越快地抽插着,我们就这样用两具肉体磨擦,发出电麻似的舒服感。此刻,我感到了无比的快乐,我不知如何来形容和表白这种快乐兴奋的心情。

    就这样,我们拥抱着,各自发泄着性欲。我的阴水不断往外流着,阴水把我们两人的阴毛沾在一起,黑乎乎的、一卷一卷的、乱烘烘的黑毛沾在一起,分不清他的还是我的,精液和阴水的混合液沾在我俩肚皮上,阴唇随着他的阴茎继续运动着。

    突然,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猛顶几下,性交的快感达到了高潮,我俩都喘着气,一下,两下……我们搂得更紧了,他的动作速度告诉我——他要射精了。

    我全神贯注地等待享受这射精的刹那间,这时,他的阴茎迅速变硬、变粗、变长,我觉得射出的精液一股股喷在我的阴壁上,热乎乎的舒服极了!

    此时,我俩正疲倦地沉浸在一片幸福之中。

    我俩这次性交时间不短,我觉得阴道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舒服劲儿,太累了。

    他拖着疲倦的身子,把那软缩了的阴茎从我这里拔了出来,随着阴茎的抽出,一股白浆从阴道里涌了出来,床面湿了一大片。

    刚才发生的事情像梦一样过去了,我的阴部沾满了许多精液和淫液,他把身子反过来用舌头舔了又舔,又将他的阴茎在我肚皮上擦了擦,我们坐了起来,这次性交使我特别满足,我流了许多淫水,他也射了许多精液。

    这一晚我们拥抱着玩到了大天亮。

    自从我们这次性交后,我对性的要求更加渴望了,性的冲动也更大了,这次是我一生中得到性快感的最高峰了,这种幸福甜蜜的生活,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第三章 性的折磨

     

    光阴如梭,几个月过去了,少华接到大学通知,速回校到苏联去学习,我们匆匆告别,我也到了开学的时候。我回到了体育学院,他几次来信要我安心等他回来,他的信只能安慰我的心,可满足不了我的肉体和我性欲的要求,我的阴部不是想他的书信,而是他那强硬粗大的阴茎。

    自从我们性交过以后,我的阴道里经常发痒不止,对性的需要更加强烈了,当时我正处在十八岁的年龄,又是精力旺盛的年代,多么希望能够马上再给我一回性的满足啊!每当我想到这里,我的阴户就激烈的发痒、发热,真难以忍受这煎熬的时光啊!

    可能我这种感觉,也是每个少女青春期对性的急切需求的正常表现吧,这种忍受可真不是滋味,真想和我表哥少华见上一面,用他健康的身体来温暖我,用那粗壮的双臂拥抱我,用他那铁棒似的阴茎使劲地再插进我发痒的阴道几下,也想用我的舌头来尝一下他特有的口水,让他在我细嫩的乳上房上吻个够。

    在这些日子里,我每天晚上都难以成眠,使我胡想一通地忍受着性的饥饿。

    由于性的刺激,渐渐地觉得我的阴道里发干,有时,真多么想能有一个小伙子快来进攻我这无人开耕的「荒草地」,让我亲口尝尝几滴那奶露般的精液呀!

    我自已不止一回的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自我欣赏那雪白软嫩的肉体和那肥大的阴户。我躺在床上,把两条大腿分开,用手抚摸着那肥嫩丰满的阴户,性冲动时,我就用两只手指插进阴道里,来回抽送,磨擦着那狂痒的阴道,不一会儿就会流出很多白水来,我就这样来解脱性的需要。

    有时性欲很强烈,阴蒂充血,胀得一鼓一鼓地跳动,我就把那流出来的阴水吃了,也尝一下他爱吃的东西,果然不差,但是达到的美妙,还是不如用那阴茎抽插的过瘾,没办法,只能用这办法来满足我这里,没甚么欢乐,性欲也达不到高峰,这个时候,我多么盼望表哥少华能马上回来呀,我实在受不了这性的冲击。

    有时便把床单卷成卷,使劲搂抱住,磨擦着发痒的阴户,刺激着阴唇不住张合,使那盖在阴毛下面、阴道中间的阴蒂突突跳动,再让那阴水发泄出来。当时要是有个小伙子理解我的话,那会有多美呀!有时我的性交欲使我难受得要命,就将我那羽毛球拍的握把插入里面猛搅。

    想起这些事情我也是发笑,可差不多每个少女也都有过类似的体验吧?

    总之,这也算是我少女时的青春史吧!也是一个少女为满足性要求所经过的一个阶段。

     

    第四章 新婚之夜

     

    一晃两年过去了,可我的表哥还没回来,也可能他在外边又有了相爱的女人。我现在已是体育学院三年级的学生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又爱上了我们系的一位同学,一个姿态优美、而且体操技能相当优秀的人,他叫林涛。

    由于年龄的增长,我的性需要也在逐渐增强,有些忍受不住,几回在宿舍想和他性交,但都没成。

    终于,在我二十二岁那年和林涛结了婚。他是一位华侨,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比表哥少华优越。现在我来为你们谈谈我们的新婚之夜吧!

    由于我饱尝性交的乐趣,又长期忍受了一段性的饥渴,所以,在新婚之夜,马上就想和他欢乐一番。

    好不容易等到客人走净,由于以前和表哥的一些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他,所以不敢过急地去吸引和调逗他的性,暂时忍受着阴部发痒的痛苦,等他来亲吻我、拥抱我,只好用聊天来调逗他,没想到他只说些和此不相干的事,也不来逗我。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是他的性上来了,翻身一把按住我,将我紧紧的抱住,我等着他的摆弄,可他搂着我不动,只是吻个不停,也不用手来抠摸我的阴部。

    我想,可能是在考验我吧!

    「他怎会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呢?」我正想着,他伸手捏住了我的乳房,可还是不去动我的阴部,我闭着眼不敢看他,只等他的行动了。他越来越重地揉着我的乳房,要知道女人的乳房为性敏感的部位,他继续用力揉着,我实在无法憋住了,便把那肥嫩的阴户向他挤了过去,正挨住他的龟头,感觉到它的硬度,有节奏地跳着,粗胀得好像要把我那肥肥的阴户挑起来似的。

    这时我的阴道开始一松一紧地在张合了,阴蒂跳得厉害,两片阴唇张合着感到刺痒的难受,阴水流满了阴道,有股憋得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用力使阴户挤着他的阴茎,可他却不用一点力来挤我,我实在忍受不住,用一只手慢慢地插入阴道,在里边来回抠着,我的这些行动是相当小心的,怕他感觉到了。在我抠的时候,阴水顺着我抠动的手流了出来,流在我的大腿上,我急切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心里说:「小宝贝呀,怎么还不快进来,快点来吧!」可他还是只抱着我,直到天亮也没有行动。

    朋友们,你们可想而知,那是甚么样的难受吧!一整夜,我都痛苦地煎熬着,就像快饿死的人见了馒头不让吃一样啊!

    第二天、我们起了床,他见我很不高兴,便说:「亲爱的,别生气,好戏还在后头呢!今晚床上见。」

    我洗理完毕,找他的人也来了,大家一起吃过了饭,他便和同事们出去了,我心神不安,巴不得马上天黑。

    夜幕降临了,他还没有回来,我便脱衣上床等他,不到一会儿,他回来了,他看到我在床上等着,便急忙脱光衣服上床。

    突然,他猛地用大腿挟住我的细腰,把我搂了在怀里狂吻,他叫我躺平了,猛地压住我,用他那胸膛使劲地挤着我的乳房,然后又用嘴吸住了我的奶头,这样一来,弄得我浑身发着奇痒,控制不住,这已是第二个男性来玩弄我了。

    这时他调过身去,把头伸到我的两条大腿中间,疯狂地吸吮着两片肥大的阴唇,又用舌头来回的舔着阴蒂。就我个人的经验,我们的女人的阴蒂是性最敏感的部位,比起乳房敏感得多。

    他继续舔着,直舔得我心里发慌,阴道发痒、发热,我的屁股不由得使劲来回摆动,我喘不过气来,胀得尿液直想往外流,我急着要小便,可他见我如此抖动,便使劲地抱紧我,他无意地分开我的大腿,刚分开,我就小便了,他见流出了尿液,忙伸过头去,用嘴吸住了尿道口,竟把流出的尿液全吃了,他又将我的两腿往大处分开,准备进攻,我此时的心情又兴奋、又激动,我又能得到天仙般的乐趣了。

    我的阴道更痒了,阴蒂有些红肿,只见他低下头来,看着我的阴户说:「天哪,这样肥大呀!」由于性的作用很厉害,阴唇显得就更肥大了,阴水顺着阴道口流了出来,我的性欲已达到了高峰,看见他手握强壮的阴茎,我惊奇了:「呀!比表哥的还粗大有力」,不过这回我不怕了,并且愿意越是粗大越好,我尝过了粗的滋味,小了还满足不了我的需要呢!

    想着,他的龟头已在我那流着阴水的阴道口来回地磨擦着,我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想让它——阴茎,立刻冲刺进来,解解我这已忍受了几年的饥饿。他这人也真是的,还没往里面插,只是用手紧握他的阴茎,并仔细地盯着我阴道的紧度和深度。

    突然,我的全身像过电一样麻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龟头猛地插进了我的阴道,他轻声问我:「曼娜,痛吗?」此刻我的心在激烈地跳动着,说不出话来,心想:「你是在试探我,看我是不是被别的男人玩过,真够狡猾的呀!」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说:「很痛呀,你慢点吧。」就这样,他才把留下的半截阴茎插了进去,看样子他也有些等不及了,毫不留情地插了起来。

    我表哥少华在插我的时候,只管是一味地猛冲猛刺,毫不考虑性交的技巧,这次和林涛的性交,却有紧有慢,让人回味。阴茎不停地在阴道里猛插着,有节奏地活动着,一会慢慢地往外抽,又猛的插进去,双手还不停的摸着我那浑身抖动的嫩肉,一会儿又将我的大腿合紧,一会又将大腿撇开,我浑身的肉体像吃了麻药一样,四肢无力,软绵绵的。

    突然,他用那粗大的阴茎在里面猛搅,太舒服了,就这样我们玩了一个多钟头,就觉得一股一股热乎乎的精液射进了阴道里,他射精了,可我假装不知。你们想,他的家伙比少华的还大,我能感觉不到他的射精过程吗?刚才他要射精时,觉得阴茎胀得像个茶杯在阴道里一样,阴道像要裂了一样,舒服地痛了几下,要不是这几年性欲的增长,我还真受不了这几下呢!

    我用深情的眼光看着他那样子,他慢慢将阴茎抽出了半截,我伸手握住了他那半截肉棒,他停止了往外的抽动。我这一搂不要紧,他的肉棒又发起硬来,接着又猛插进去,又激烈地抽插几下,又一股精液射入了阴道,这回射出的精液好像有些发烫似的,使我舒服极了。我真痛快,也真是佩服他,我为能找到这样一个丈夫高兴。

    看他的样子还不想罢休,他顺手拉过一个枕头,将它放在了我的屁股底下垫着,我不知他要干甚么,他让我把两腿抬高分开,他用手理了一下我那乱烘烘的阴毛,分开了那两片肥大的阴唇,一下子爬到我肚子上,阴茎准确地插了进去,插到了最深的底部,顶住了子宫,一个劲地上下插送。真舒服呀!比前两次过瘾多了。

    我感到阴道里的龟头更大了,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喘着粗气对我说:「这是枕头的作用。」我的阴唇张合的速度加快了,平时还没有这样过呢,真是我平生最快乐有趣的一次了。

    我突然感到阴道胀得厉害,还没来得及多想,便有一大股热乎乎的精液射入我那已装满精液的阴道里,这回可真受不了呀!随着泄的快感,他将阴茎拔了出来,「滋」的一声,这下不得了,由于射入的精液太多了,我的阴道容不下这么多精液,所以,随着阴茎的拔出,一直喷了床上一大片,有趣的性交结束了。

    他慢慢地从我身上爬了起来,一只手攥着那虽已泄精,可还是那样大得出奇的阴茎,他要我用嘴吸住那粗大的阴茎龟头,我不禁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盯着我看,我伸过头去,张口含住了那蘑菇形的龟头,撑得我嘴真难受,一股热乎乎带些骚味的感觉传入嘴中,我轻轻用牙咬了一下,吓了他一跳,忙把阴茎抽了出来,像疯了似的搂着我的头欣赏着,他放开我的头,双手紧紧抱住我,摸着我全身白嫩的肉体,他的手摸住了我那圆润丰满的屁股,手又摸到了屁股沟,将一个手指抠进我那紧缩的屁眼。

    「你净胡摆制人,我痛得受不了。」我说着便把他的手指拽了出来,带出一股臭味,我忙用纸给他把手擦净。

    「舒服吗?来,我们再玩会儿吧。」他轻声问了我一声,我也没回答。低头看去,他那肉棒又硬硬的挺了起来。我心想,他怎么这么大的劲呀!

    这时,他要我反过身来,他让我自已攥住自己的乳房,然后用阴茎在我屁股上磨来磨去。他像是看出了我的性欲很大,二话没说,一下子从我的屁股沟中间将肉棒挺进了阴道里,这下顶得更深,顶得我子宫都有些痛,我也是第一回坐在他两腿上性交,虽然有点痛,可这种痛是美妙的,我的性一下子达到了高峰,真太棒了!他的胯一撅一撅的,使我疲倦的身子再次达到高潮。

    我浑身都在抖动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狂扭着,阴道里从没有过如此奇痒过,我浑身的嫩肉都被肉棒插得舒服透了。

    「你快使劲吧,用力的插吧!劲越大越好!喔……真痛快!……再快点喔……」我真不知说甚么才好,不由得叫了起来。

    突然,他死命抱着我,吻着我的脖子、肩,手紧握着我那发胀的乳房在搓着,此时,我感到他的肉棒在阴道里有气无力的摆动了几下,啊!又射精了,真了不起呀!

    他双手松开了我,我起身看着他累的样子,他像一滩泥似的躺着,满身汗,双眼闭着。我心疼地抱住他亲了亲,又为他舔干净肉棒上那说不清是阴水还是精液还带有血丝的白水,我也累得快差不多了。

    我们睡下不一会儿就天亮了,在这晚上,我流出多少阴水啊!他又为我射出多少精液啊,再看他的阴茎已软绵绵地弯弯着,又看一下我的阴户,都红到显得有些发肿了,床上留下一片湿乎乎的阴水,而我的乳房比以前更丰满了。

    灿烂的阳光一束束的从外面照射进来,我赶忙起床做早饭,又把熟睡的林涛叫起床,他冲我笑着说:

    「你的感觉怎么样?有粗鲁的地方请你多多谅解。」说着亲了我一口,我忙说:「哪里,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和幸福,你让我十分的满足,以后我们永远相爱,度过美好的一生。」

    他又说:「我希望你能早日成为孩子的母亲。」我听着,脸上红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第五章 段落告终

     

    我怀孕三个多月,就在这段时间,林涛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经过四处求医,也无能为力——他去逝了。

    七个月后,我生下一对双胞女儿,两个女儿也渐渐长大。两年后,我结交了一位和我同样命运的男人,后来我们结了婚,又开始了新的生活。

     

    第六章 同胞姐妹

     

    时间一天天、一年年地过去了,曼娜的双胞女儿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长大成人,现已成为一对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了。

    姐妹俩长的很相像,虽然没有仙女般的容貌,但姿色却也不减当年的妈妈。

    大女儿叫爱华,小女儿叫爱云,年芳十二岁,你瞧这对娇媚的姐俩,走起路来扭腰摆胯的,好不风骚的一对姐妹呀!小伙子们瞧上一眼,就够他们神魂颠倒的了。

    这对生性放荡、轻佻的小姐妹,在十几岁就开始了相互挑逗,做起了性的游戏。别看她俩年岁小,可是对性方面来说,还真的懂得不少:自己发现的、偷看父母的,学了不少风流本事。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夜,一家人吃了晚饭,天还麻麻亮,母亲便催两个孩子去睡觉:「快睡觉去,明天还要上学。」曼娜催叫着。

    天气也是太热了,俩人也没一点睡意,可母亲催了好几遍,姐妹俩只好上床躺着,爱华给妹妹扇扇子。两人在想甚么呢?她俩心里明白父母的生活习惯。

    这一家住的是个里外间的屋子,里间屋冲着屋后的小河,开了个不大的窗户,屋里地方不大,只能放两张双人床,父母在外间,她俩在里间。

    天色慢慢地黑了下来,姐姐给妹妹扇着扇子,一会儿爱云就睡着了,自己也有些困了。这时,从外屋传来父母的轻声对话,只听父亲说:「你真越长越漂亮了!」

    「我去看看孩子们睡着没有?」母亲答应着。

    继父轻轻撩开门窗一个缝,爱华赶紧闭上了眼,继父见她们已睡着了,便轻轻的回到了床上,对曼娜说:「我们又可以痛快的玩会儿了。」说着,就听外屋的木床发出了「吱吱」声。

    爱华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这种事情,被两个孩子发现了不止这一回。

    爱华躺在床上继续偷听着,听的入了神,就觉得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劲。

    爱云还在酣睡着。

    爱华轻轻将自己的三角裤衩脱去,左手捏住了那只还没完全成熟的小乳房,右手摸着那稀稀拉拉的几根阴毛,嫩小的阴道里已流出了不少白水,流在凉席上湿了一片。正在睡梦中的爱云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屁股下面有些湿,在睡梦中伸手一摸粘糊糊的,睁开迷糊的双眼看了爱华一眼。

    爱华见爱云醒了,一把将妹妹搂住,使劲的吻着爱云的乳房,别看爱云小,可乳房比姐姐的要大一半,爱华的用力亲吻使爱云也受不住了,直觉得身上麻酥酥的发热,阴蒂也突突胀的难受,不由得轻声叫了起来:「哎呀……嗯喔……轻点呀。」

    此时,爱云把爱华的屁股也使劲搂住了,手捏住了爱华那早在突跳的阴蒂,只一捏,爱华使劲扭动着屁股:「哎呀,你也小点劲喔……快别……我受不了了……呀!别,唷……」

    爱华低声浪叫着对爱云说:「我们还像前几天那样好吗?」爱云明白,便起身反躺过来,所谓的「倒蹬脚」就是这样子。爱云也脱去了紧身三角裤衩,「喔!」也湿透了,不知是汗水还是阴液,索性用手沾了点放在嘴里,一股咸骚的滋味传入她舌头的每根神经。

    「你在干甚么嘛?快点啊,我都快要胀死了!」爱华急不及待地催着爱云。

    正在品尝中的爱云,此时也在一鼓一鼓地发胀,性欲冲击着那丰满的阴部,听到爱华那淫浪的催叫,急忙爬在了爱华的肚子上,又忙把头伸在爱华那两条细嫩的大腿中间,伸出舌头,慢慢地舔着那发硬的阴蒂。

    「喔……对,就这样……舒服……太厉害……哎呀……受不了,停!」

    爱华满足地呻吟着,阴唇一松一紧,阴液不停地往外涌着,瞧她俩配合得多么紧密!

    爱云在爱华肚子上趴着,看得清清楚楚,知道爱华达到了性高潮,才会不停地叫着。爱云加重了舌头的舔力,又一下满口将阴蒂吸住,这下子爱华全身的嫩肉都在瑟瑟抖动了,屁股一个劲发狂的扭摆着,籍着夜色的微光,看到爱华的大阴唇滋润得发着肿胀,张合得更厉害,像是要把爱云的头吃进去似的。

    爱华满足地呻吟着,两手使劲地将爱云的头往自己阴户按着,直按得爱云头皮都痛了。

    「你轻点,我不管了,非把我头按进去吗?不再干了。」爱云撒娇地轻声说着,便抬起了头。

    「好妹妹呀,一会儿我也让你舒服的,快点吧,我舒服完了,让你再痛快呀。」爱华用哀求的声调催着爱云。

    说实在的,爱云很愿意为姐姐效劳,也好籍此发泄自己的性欲。平时都嫌那儿不干净,可是在性欲的作用下,两人愿意相互效劳。爱云也早就憋不住了,阴道里流满了阴水,憋的也不是个滋味,便冲爱华说:「你只管舒服了,可我也胀得难受啊!」

    「这样吧!你在上面给我舔,我在下面为你舔,我们俩一起痛快过够,行了吗?」爱华回答着,爱云也答应着。

    爱云也把两条嫩腿分开,随着两腿的分开,那早就充满了阴水的阴道,一股白浆喷涌而出,弄得下面爱华脸上粘糊糊的都是骚水,爱华赶紧张嘴将阴户吸住,只是流得太猛,「咕咚,咕咚」咽了好几口,差点呛了,连忙伸出舌头将阴道顶住,爱云流出了许多阴水,这才松了口气,觉得舒服多了,爱云也伸出了舌头,冲着爱华的阴道用力插了进去。

    「哎呀……更舒服……再使劲……哼喔」爱华兴奋的轻声叫着,爱云的舌头继续抽送着,又狠搅几下,突然,爱云搅动的舌头被爱华的阴唇夹得紧紧的,猛然爱华的舌头也夹住,还是爱华招多,爱云只知道用力地舔,爱华见妹妹此时的性力也大了,就用舌头往里猛顶,同时用下巴去磨爱云那跳动着的阴蒂。

    「喔…好舒服……快点……嗯……嗯」

    爱云猛地抽出舌头,叫了起来,爱华用大腿使劲夹了爱云几下,意思是轻点,爱云会意,便回头看了爱华一眼,轻声说:「知道了,你还像刚才那样,舒服极了。」

    由于爱云刚才猛地把舌头抽出,被顶在里面的阴液又流了出来,爱云马上吸住流水的阴道口,猛吸着咽进肚里,「真美呀!」心想,她也需要像这样弄我一趟,想着就用嘴吸住了爱华的阴蒂,并用嘴唇揉着那跳动的阴蒂,只揉了几下,也许揉得重了些,下面的爱华狂摆屁股,有点受不了的样子。

    「好妹妹,快别揉了,别揉了,我受不了……喔……受不了……快插进去……用手插,喔……痒死了,插得真舒服!」爱云听到爱华的浪叫,忙用手的中指刺进阴道里。

    「哼哼……用两个……喔,对,就这样。」爱华不太满足的叫着。爱云按姐姐说的那样,用手的两指同时刺了进去使劲往里插着。

    「来回一进一出,难道这样还用我说!哎呀,就这样……再使劲……快点……越快越好……喔唷嗯……」爱云狠劲地来回插刺着,阴水顺着指缝往外涌出,发出「噗噗、噗噗」的声响,爱云也感到浑身的发热,阴道发痒,憋胀得快要裂开似的,不由得用力扭动屁股,在姐姐脸上、嘴上、乳房上来回蹭磨,越蹭速度越快,越磨性欲越大。

    此时的爱华双乳发烫、发痒、胀得难受。

    「你要我这样,你怎么也不体谅我呀?」爱云不满的冲爱华说。

    爱华见妹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扭摆着屁股,知道她的性也达到了高潮,左手扒开那粘满白色阴水的阴唇,右手用了三个手指,猛刺进了阴道。

    「喔……真过瘾……真舒服……好姐姐……哎呀……哼哼……也快点!来回搅呀!」爱云那美妙刺激的声调,点燃了爱华的性引子。

    姐妹俩互相插着,抖动着,发出「哼哼、唧唧」的轻声浪吟。

    就在这时,两人几乎同时从阴道里喷出了股热浆,两个人的性感达到了最高潮——泄阴浆了。

    这时两人互相为对方舔净了阴液,又用裤衩各自清理战场,擦干净流在床上的白水和汗液。

    墙上的挂钟响了二下,两人喘着那尚未平息的粗气,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甜甜的睡着了。

    夜光照在这对裸体姐妹身上,显得那样美,多么优美的夜景啊!

    长时间的劳累,使两人睡得很香。突然,门帘抖动了几下,接着开了个小缝,一条黑影轻轻闪了进来,那双贪淫的眼睛紧紧盯着这对少女的裸体。

    只见他伸出一双微微抖动的手,轻轻摸住睡在床边的爱华的双乳,黑影的手更加颤抖,只见他伏上身来,吸着爱华那阴部的嫩肉。

    爱华在睡梦中彷佛有东西动着自己的阴部,有热乎乎的感觉,两个乳房也像有甚么东西在上面颤动。爱华睁开疲倦的眼睛,「啊……」还没等叫出声来,便被一把捂住,爱华一看,便不再吃惊,继父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其实,继父经常逗这姐妹俩,此时爱华当然不觉得有甚么可奇怪的了,不过像今晚的情景还是第一回,爱华有点不好意思了。

    原来,他和曼娜痛快地玩了一阵,曼娜躺下睡了。他翻来覆去,听到里屋有响声,便急忙下床,连裤子也没穿,只穿着三角裤衩站在帘外,听到里面的激烈对阵,不由得色心又起,那根身经百战的大阴茎,继而硬挺起来,越挺越硬,挺出了三角裤的腿口,实在难以控制,欲火指使,于是便挑帘进去,就出现了刚才讲的那一幕。

    爱华紧张的心情放松了。

    「有事吗?我在睡呢,干甚么?」爱华小声问,那裸露的身子一点也不加掩盖。

    继父说:「你们刚才干的一切,我都知道了。」爱华低头不语。

    继父把握住了这对姐妹的淫性,大胆的冲着爱华说:「这样吧,天快亮了,明天你去学校说一声,我在家等你,有事要对你讲。」

    爱华明白要干甚么,顺口说了声:「小点声,别把爱云弄醒了。」爱华和继父同时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爱云。

     

    第七章 继父与长女

     

    天亮了,墙上的挂钟「当当当……」敲了几下,母亲做好了早饭,便叫两个女儿起床:「小华,小云,起床吃饭!」

    姐妹两个还在熟睡着,母亲又叫了好几遍,俩人这才急忙穿好衣服,清扫停当,草草地吃了几口饭,看妈妈已出门,爱华和妹妹一起上学去了。

    爱华还记着继父的叮嘱,学校的钟声响了,她向老师撒了个谎,说身体不舒服,请假回了家。

    继父着急地等待爱华回来,坐立不安,一会儿听动静,一会儿在房里走来走去。

    她回来了,轻轻开门进屋,见继父那着急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爱华轻咳了一声,继父回头看是她回来了,上前搂住了爱华的细腰,爱华故意摆脱说:「叫我回来有甚么事情吗?」

    继父看了她一眼,也没作声,只是慢慢松开双手,回头把门闩上,两手猛地将爱华重新抱起,放在了里屋的床上。

    爱华的心激烈地跳着,嘴里发干、浑身发热,继父猛地吻住爱华的嘴,将舌头送了进去。爱华扭动着身躯,用小嘴吸住送进嘴里的舌头,俩人的舌头在嘴里激烈的互相缠绕着,片刻才松了口。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等的我真有点着急了。」

    「哎呀,这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她看了继父一眼继续说:「再说,我得等爱云上了课才能回来呀!」

    他轻叹一口气说:「没叫我失望就行了。」说着,吻了爱华的脸一口,走到床边,伸手慢慢来解爱华的衣服。

    「哼,你要干甚么?」爱华浪声浪气的说,可手并不阻拦。

    「让我看看。」他继续解着衣服。

    「你不是见过了吗?」爱华嘴里这样说,可心里早就想脱掉衣服了。

    「晚上我没看清楚。」继父说。

    爱华躺着闭上了眼睛,他看时候已到,便将爱华的衣服全部解开,连乳罩也扯了下来。刹时,露出那对并不太大的乳房,不过那奶头真不小,粉红的,还带点透明。继父心中的欲火在燃,他轻轻用手去捏那乳房中的硬块,不见反应,又用了点力,爱华全身的嫩肉开始颤动了。

    「哎呀……小点劲……喔……」

    「你的奶也不大嘛!」

    「我还小呢!」爱华说着,看了他一眼。

    继父的手正在轻轻的揉着那对小馒头似的乳房,揉着,揉着,他的嘴一下吸住了奶头,爱华那轻微颤抖的身子开始了强烈的扭摆。

    「喔……哼哼……呀……嗯嗯……」

    他又捏住奶头,在手里轻轻的搓,此时爱华觉得全身上下像过电一样发麻,脑袋也不停的摇摆,像疯了一样,屁股更是一挺一挺的扭个不停,爱华心里多么想能马上尝到那真正性交的美妙滋味啊!

    这时继父松开一只握奶的手,挑起爱华的裙子,扯掉紧身裤衩,伸手摸住了那已湿润的阴户。

    突然,一股湿热滑腻的感觉传入继父的手中,「啊!」阴液顺着那雪白的大腿流了出来,湿透了屁股下面的裙子。继父回头看去,两片阴唇大而肥嫩,中间夹着个小肉疙瘩——阴蒂,已突突跳动了,两片鲜嫩的阴唇也不停地一松一紧张合著。

    继父看着,一下子把她的裙子拽了下来,全裸的肉体一目了然,他迅速地撇开爱华那两条细嫩的大腿,用嘴冲着那跳动着的阴蒂一口吸了上去,爱华感觉全身发着燥热,控制不住的抖动越加厉害,两手不由的捏住自己的乳房,使劲地搓,用力地揉,要把它搓烂似的。

    「小点劲……嗯……受不了呀!……喔……」嘴吸舌顶,使爱华感到妙不可言的舒服。

    他松口问:「怎么样?」

    「真舒服,舒服极了!」爱华随口答应着,继父把她从床上抱起来,爱华奇怪地问:「你又要怎样干?」

    「今天叫你舒服够,也让你尝尝你还没尝过的舒服。」

    说着又重新把她放回床上,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身上只留下三角裤,顺手抬起爱华的大腿,再左右分开,阴水顺着分开的两腿,从屁股沟流到床上。继父的身上正在发着高度的热,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使得嘴发干、舌发燥,再也忍不住这肉体的吸引、血的冲击,忙从裤腿里拿出那粗硬挺直的阴茎来。

    再看被性冲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爱华,屁股使劲挺着,那两片肥大的阴唇张合得很是厉害,阴蒂硬得往外突出,发着亮。爱华看他抽出这样大的家伙,还真有些害怕,但更多的还是惊奇与新鲜,他好像看透了爱华的心思,说:「喜爱吗?不要紧,我会慢慢的往里弄的。」

    说着,左手扶住爱华高举的一只脚,右手握着那粗长又硬的大阴茎,龟头顶住正不断流着白浆的阴道口,向下磨蹭着,稍稍顶进了一点,抬头看了爱华一眼,见没反应,只是紧闭着两眼,又低头看了一下她的阴道,和自己的阴茎相比太小了,就小心的往里猛顶一下,「唧」的一声,龟头全挤了进去,再看她紧皱眉头,开口叫了声:「哎呀!」

    听到叫,还以为是舒服,随着胯往里猛挺,又「唧」的一下,阴茎全挤了进去,就听爱华一声惨叫:「妈呀!……痛死我了……快抽出来吧!」

    听到这样的叫声,他停止了进攻,再瞧爱华脸色苍白,没半点血色,额头的汗珠滴滴下流,痛得在浑身颤抖,双手抓得凉席「吱吱」作响,两脚乱蹬,差点没掉下床来。

    稍停了一会儿,爱华说:「刚才都快痛死我了,像撑裂似的,你那儿也太粗大、也太长了,在里面不动,倒挺舒服,我那儿现在有些麻木了。这样吧!你慢慢动一下试试。」继父随口答应着,慢慢又活动起来。

    他试探着往外拽了一下,见爱华只皱了几下眉头,又动一下,还是没有反应,无意中低头看去,「啊!」难怪她如此叫喊,随着阴茎的抽插,带出的白浆成了粉红色,阴肉和阴液同时带出往外翻翻着,犹如开花的石榴,继父歉意的问:「小华呀,感觉怎样?还痛吗?」

    「你再慢点,你往外抽的时候,像带着我的心一样,觉得肚里全空了,说不出是痛还是舒服,你再试一下。」他答应着抽动起来。

    「再慢点……」爱华说着便使劲把两腿往上抬,往两边撇,好让阴道开大些,减少疼痛。阴茎在里面慢慢的用着力,继续抽插,此刻爱华感觉阴道里又有些麻和痛,便叫了起来:「啊……痛……慢……!」

    随着爱华的叫声速度慢了下来,过一会儿爱华又叫了起来:「太慢了……对,就这样……喔!再快点……真舒服……」

    阴茎在里面猛插起来,爱华也不再叫痛,继父凭身经百战的经验,加上她此时的性欲高涨,便放肆地开始刺插。刹时,爱华感到妙境来临,止不住地扭着屁股,全身的嫩肉激烈抖动,嘴里不断发出美妙的浪叫:「哎呀……舒服……真过瘾……过瘾极了……」

    继父听到爱华浪声浪调的叫喊,自己也飘飘然了,抽插速度猛地加快。

    这俩人都喘着粗气,性交的美妙传遍了俩人身上的每根感觉神经,他感到爱华阴道里有一股发烫的液体喷出,喷在龟头上很是舒服,平时斯文的他在这时似虎狼一般,爱华也感到自己阴道里的肉棒在急剧发胀,真憋的有些受不了,开口问了声:

    「我感觉你那更粗了,有点撑得慌。」他也没顾上回答爱华的问话。

    突然间,继父那粗大的阴茎在阴道里狠猛地插了几下,继父的性感达到高潮,射精了。两个人喘着粗气,瘫软在一起,上下压着一动不动。由于过度的疲劳,俩人竟这样睡着了。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十二下,爱云下学回到家中,见房门从里闩着,便起了疑心,「里面有人!对,从后窗看个虚实。」她轻轻的来到窗下,窗子不高,伸手扒住往里一瞧,「啊!」有两具肉体一起压着在睡觉,她细看去,发现被压着的是姐姐,上面的是继父。

    「难怪放学没见姐姐」,她轻轻松手往回走着边想:「以前继父经常用一些下流语言调逗我们,不过他人倒长得满帅、满有风度。」想着已来到门前,她轻声敲门,没动静;又敲,只听屋里一阵混乱,「吱」的一声,门开了,只见继父脸带慌张的神色站在那里,随口说了声:「我回来了。」他见爱云脸色不对,心想她可能发现了这一切。

     

    第八章 继父与小女

     

    时隔几日,这天是休息日,爱华要和妈妈去走亲,一大清早母女便起程了,家中只有爱云和继父,爱云还没起床。继父一觉醒来,见她们母女早已上路,起床清理了屋子,他看爱云这时还没起床,扭身进了里屋,爱云睡得很香。继父那火辣辣的双眼,看着床上的一切,见爱云浑身上下,只穿着粉红三角裤,一对白敕的乳房,在胸前挺立,细嫩的胴体白里透粉,捏上一把准能攥出水儿来。

    一旁站立的继父两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一切,不由浑身热血沸腾,心慌麻乱,全身发酥、腿打颤、嘴舌发燥,情不自禁地摸了一把那隆起的乳房,又急忙把手缩了回来。他不想马上惊醒爱云,极力地控制着的性的欲望,一旁站立欣赏着天仙般的少女肉体。

    墙上的挂钟响了,响得是那样清脆,爱云翻动了一下身子——她醒了。

    吓了一跳,触电似的坐起来,仔细看去,继父站在一旁,她并不惊奇,只是拿过上衣穿上,看着继父那双色淫而充满血丝的眼睛。

    爱云心里也开始慌乱了,全身血液渐渐加快了速度,就觉得浑身发热,阴户发痒,性的作用使她一头扎进继父的怀抱,俩人犹如干柴遇火般的燃烧起来,还是继父先开口:「我去把门闩上,你等着。」说着转身向外屋走去。

    门被反锁起来,这可放心了,他回来一把将爱云搂在怀里,将爱云所穿的上衣扯了下来,又将已湿透的裤衩脱掉,刹时露出那红白相间的光秃秃阴户,随后也脱去了自己的长裤背心,只留裤衩,硬挺的阴茎支得裤衩露出了成年人那密密的黑毛。

    说实在的,爱云还是头一回这样大开眼界,看得直了眼,心想:「好家伙!这么多毛啊!他那东西得多大呀?」想着,她伸出细嫩的手,去摸那毛绒绒的阴毛,继父胯往前挺了挺,就劲一把将爱云搂住,狂吻住她的乳头,继而吸入嘴中,用力使舌头揉磨那粉红色的奶头,只揉得爱云屁股一挺一摆的,使劲攥着那把阴毛,发出轻微的浪叫:「喔……哼哼……嗯……唷……」爱云身上的嫩肉开始了抖动。

    他松开了嘴,把爱云放在床上,将身子压在了爱云那柔嫩的肉体上,双手攥住那对乳房,握了又握、揉了又揉、搓了又搓,嘴亲在脸蛋上,吻了又吻,舌头挑开她的小嘴唇送了进去,使劲顶着。这时的爱云伸手隔着短裤紧紧夹住他那硬得像铁棒一样的大阴茎,也来回的搓、使劲的揉。

    继父见爱云这样大的性欲,便松开一只握奶的手,索性脱掉了裤衩,好让她亲手握住那阴茎,满足她现实的需要。这下可顺了爱云的手,急忙一把攥住,就觉得热乎乎,硬得像铁棒。

    他见爱云浪性如此之大,更加重了对乳房的揉搓,并用手握住奶头用力握了几下。爱云一阵激烈的抖动,发出长声浪叫:「喔……」

    她那把持不住的阴水,从阴道里猛喷出来,床上一片的白浆。

    继父有节奏的捏着,爱云更是一阵抖动,屁股加劲的扭摆,阴唇有节奏地张合著,又一股白浆脱口而出,爱云那攥着阴茎的手,使劲地来回搓拽,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浪叫。

    由于继父的身体过重,爱云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的手松开阴茎,两只手支住他那宽大的肩膀,说:「我们换换位置吧?你在下面、我在上面。」爱云用哀求的语调问着。

    「行啊!」继父随口答着。起身坐到床边。

    爱云喘着粗气站在床上,继父刚要躺下,可爱云说:「别动!」说着边来到继父背后,分开两腿,骑在他的脖子上。

    继父被吓了一跳,「你要干甚么?」他问爱云。

    「不干甚么,我要骑一会儿马。」爱云回答着,早已骑住了脖子,他感到脖子上热乎乎的,有点滑腻,爱云那不断外流的白浆,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淌。爱云用那流出的阴液作润滑,在他脖上来回猛蹭,使那已充血胀起的阴蒂和那阴唇得到快感。

    继父伸手攥住了爱云的乳房,不停地揉着,这样一揉,更使爱云来回蹭得厉害,阴水流得更多,从脖子一直流到了他的屁股。

    爱云扭蹭着,低头看去,「呀,这么长啊!」阴茎龟头憋得发紫,咚咚的跳着,就像鸡吃米似的。爱云伸下手去够那粗大的阴茎,没够着,抬腿便从脖子上下来。

    这时继父的性感早已集中在了那根铁棒似的阴茎上,憋得他心神不安,浑身燥热,正准备催上她下来,她自己倒下来了。继父伸出微颤的双手,将爱云一把拽了过来,用力过猛,爱云倒在了他坐着的腿上,脸部正倒在那根急剧跳动的肉棒旁,爱云一把攥住大肉棒,张开小嘴含了进去,舌头舔着那蘑菰形的大龟头,并用一只手来回捋搓阴茎的软皮。

    爱云这样捋,使继父的性欲更加旺,伸手抠住了爱云那蜜流之处,手指猛刺进去,右手捏住了乳房的奶头,猛刺、再狠抠,只抠得爱云浑身瑟瑟发抖、阴液外涌,屁股扭摆得像是跳舞。

    继父真不愧是个身经百战的好手,他一边抠,一边用拇指按住了阴蒂,这下可不要紧,只见爱云像突然触电一样,浑身剧烈颤抖,两条嫩腿猛蹬乱跳,一下把肉棒从嘴里拽出,狂叫:「哎唷……喔……不行……憋死了……嗯……舒服……胀……喔……」

    可是他的手没有停止抠按,爱云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只手急忙拽住他的手,求饶地叫起来:「哎呀……饶了我吧……实在受不了……快别按那……哎呀……」

    爱云又是一阵激烈的扭动,浑身的嫩肉瑟瑟乱跳,阴道里的阴肉急剧地抽搐,子宫口的肉疙瘩硬得像石块。

    继父见她实在受不了,这才慢慢放松手,只见爱云浑身还在微微地颤抖着,躺在床上像死了一般瘫软着,只有那颗心「冬冬」地跳动。

    经过这阵激烈的肉战,爱云累极了,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休息着。继父这个色鬼,大阴茎还在挺硬的竖立着,巴不得马上能插入那嫩小的阴道里,可又看到爱云这个样子,还是等会吧。

    爱云还在休息,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睁开了那还有些疲劳的眼睛,看到一直在旁边等候的继父,长长的松了口气,用满足的口吻说:「真好,刚才让我太舒服了,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啊!现在几点了?」

    「还早呢!她们回不来。」继父回答着。

    爱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手攥阴茎,在爱云面前来回的摆动着。

    「你再等会儿,让我休息一下,好吗?」爱云对他说着,继父只是看了她一眼,也没答话。

    爱云又问:「我问你个事儿,不过……你得说实话。」

    继父问:「甚么事?」

    爱云壮壮胆子,单刀直入地说:「前几天,有一次我姐没上学,我回来时你们闩着门在干甚么?」

    继父真没想到她竟问起此事,心想:「这丫头真是少见的浪货,早知如此,何必等到今天呢?」想到这里,他反问爱云:

    「你说呢?还会有别的事可干吗?」

    「知道你们也没干甚么好事,我都看见了,我看你告不告诉我。」

    继父看她的浪性又上来了,心想:「我正等的着急呢!」便对爱云说:「我们再换个样,你看行吗?」

    爱云一听还有甚么新花样,也正巴不得,点头答应:「那你刚才怎不早说?还留一手。」

    「看你太累了,让你休息一会儿。」

    爱云娇淫地「嗯」了一声,继父又说:「你从床上下来,站到床边,两手扶住床沿,把屁股撅起来,越高越好。」

    爱云按他说的下了床,把圆润的屁股撅着,继父也做好准备,爱云转过头来说:「你不要往别处插呀!」

    「放心吧。」他答应着,便用那根大粗肉棒的龟头在阴唇上磨了会儿,肉棒更硬了,跳得也厉害起来,龟头已粘满了粘液,让一会儿插入时好作润滑,减少爱云的疼痛。

    继父用手慢慢掰开爱云那两片肥嫩的阴唇,用手指撑着,另一只手握住阴茎,看了一眼那微小的阴道,也太小了,不过和爱华相比还大一点,试试吧!龟头顶住了阴道口,胯部往前猛挺一下。

    「哎呀!痛,小点劲呀!」爱云痛得叫了一声。

    继父慌忙答应着,便开始轻轻的、一点一点地往里挤,「唧」的一声,龟头探了进去。

    「哎呀!痛死了,别……哎呀……」爱云疼痛地叫喊着。

    继父心想:「这样吧,将她的性欲达到高潮,那时再猛插到底。」他便用肚子挤着爱云的屁股,手伸过去抓住她的乳房,另一只手伸到她的阴户,慢慢的捏住了阴蒂,左右开弓揉捏着,刚搓揉了几下,就听爱云浪叫起来:「喔……嗯……哼哼……舒服呀……轻点……」

    爱云的阴道本来就不大,性上来后,又紧紧收缩了不少。

    继父有些受不了,他猛揉着,爱云也不断发出浪叫,爱云的性欲已达到高潮,他二话不说,「唧」声一插到底。

    「哎呀!……痛……撑裂了……快别动……」痛得爱云直跺脚,他将阴茎慢慢抽出半截,龟头被阴道紧紧吸着,又慢慢往里挤了点,没多大反应,又再猛插进去。

    「喔……唷……嗯嗯……不知痛不痛了,你就慢慢的插吧。」

    他从爱云的浪叫中听出,这是舒服的表现。他心想:「她比爱华强,也比爱华淫浪多了。」想到此,便开始疯狂的抽插,接连几下深刺,使爱云又开始美妙的浪叫:「猛插呀,真痛快,喔……狠插吧!舒服极了,多插会儿吧!哼……」

    继父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刺、猛抽、猛搅,低头看了一眼爱云的阴道口,哼!和她姐姐当时一样,阴茎带出一股阴水,是粉红带血丝的颜色,阴肉往外翻翻着,突然,爱云又叫了起来:「胀得慌!……又舒服,又难受,怎么回事喔?……」

    这是由于爱云性欲太强,流出许多阴液,可是又被粗大的阴茎顶着,流不出来,当然阴道要发胀。

    「是你阴水流的太多,出不来,这样吧,我抽出一下,让它流出来就好了。」继父回答着爱云的问话。

    他慢慢将阴茎抽出,好家伙!随着阴茎抽出,流了地下一片。

    「快插进去,快呀!肚里像是甚么都没了,空得我难受。」爱云急切的催着,就听「唧」一声,阴茎又猛刺进去。

    「这下真舒服!你就使劲猛插吧!」爱云美妙的叫着。经过长时间的阴部磨擦,继父的体力耗废不少,身上已是汗流浃背。

    这时爱云又浪叫起来:「大点劲……再快……喔……真过瘾……再猛点!」

    继父把吃奶的劲都用上,狂猛地抽刺着,随着抽刺速度的加快、加深,爱云子宫口的肉疙瘩,也急剧地跳动,碰在阴茎头上,阴茎便再次加粗、加长、加硬——要射精了!

    这时,爱云阴道里的阴肉在急剧抽搐,只见她浑身抖动得更厉害,嘴里「喔……哎……呀……」地狂叫着。

    继父看出爱云也要泄精了,便突然更猛、更快、更深的冲刺。

    一股热得有些发烫的液体,猛地喷在正疯狂攒刺的阴茎龟头上,阴茎猛插几下,一股精液也射在子宫的肉疙瘩上。

    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感,传遍了两人的全身——长时间的性交结束了。

     

    正文 续

     

    从初中时代开始,我对性就一直充满了好奇,当别人都在沉迷于琼瑶小说时,我却独自衷情于外国翻译的言情小说。外国作家风格开放,笔触细腻,尤其对性爱的描写,在含蓄的笔法中却又将性爱场面的激情形容得淋漓尽致。每次看到精彩处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下面早已湿透了。

    我在初一下学期开始来了第一次例假,有一次例假结束后洗澡,为了洗干净下面,我便用手使劲揉搓那里,没想到有一种奇异的特舒服的感觉从那里产生,随即传遍了全身,并且那种舒服感觉越来越强烈,使我没法把手从那里移开,反而愈加用力揉搓那里,不一会儿,舒服的感觉达到了顶点,身体像是飘在空中腾云驾雾的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沉浸在一种极度的舒爽中,我虚脱地坐在了浴缸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舒服感觉慢慢消失我才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原来人体还有这么奇妙的感觉!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就是手淫,以后看书才知道。之后我便疯狂地迷上了手淫,我基本上每天都要手淫,最多的一次可能一天手淫了七八次,有时候在家里床上,有时候在浴室;有时候在课堂上(可能您觉得这不可能,不过这是真的),有时怕别人注意到就向老师请假到厕所里做。

    记得有一次我在家里看电视,电视里是一个外国爱情片,正好演到男女主角在床上互相爱抚,互相接吻,做爱,虽然什么也没露,但那种声音令我心里一阵激动,不觉得浑身又火热起来。

    我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拿了一根茄子又来到卫生间,脱下内裤,扒开自己的肉瓣儿,啊,小穴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迫不及待的张开了一个大口。

    我先用手揉动阴蒂,啊,太爽了,好刺激啊,不一会儿我就来了一次高潮,借着流出的阴水我把茄子缓缓地插入阴道,啊,更刺激了,我不断的旋转着,不断的一进一出,啊,我兴奋的把一条腿搭在浴缸上,一只手不断的揉捏着阴蒂。

    不一会儿,我感觉到小穴又憋的不耐烦了,一股股的爱液如同汹涌的波涛,强有力的迸发出来,我加速抽插着,一次又一次的让我达到高潮,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大腿以下由于快感的刺激,已经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了。

    我再也坚持不住了,瘫坐在马桶上,茄子还插在阴道里边,只漏出来一个小头,整个下体已经变得通红,小小的肉瓣儿也在一张一合的,阴毛上不知是水还是爱液,已经完全湿透了,软绵绵的趴在我雪白的小腹上。

    记得还有一次在公交车上看书看得性起,我竟当场把手伸到裙子里自慰起来,由于是在极亢奋的状态下,我很快就达到了高潮。

    幸好车上人少,我又坐在最后一排,相信没有人发觉,但那种偷偷作又怕人发现的刺激至今仍使我回味无穷。尽管我对此如此着迷,但我却一直没有真正的看过男人的身体的那一部分。

    有的时候去游泳,看到男人性感泳裤下那突起的部分,总会引起我无限的暇想。但我没想到我竟有机会见到我所想看到的东西。

    那是暑假中的一天,我独自到学校玩,正好碰到在校值班的王老师,她让我把垃圾送出去,我们学校打算修建操场,所以教室后面的一大片草地成了垃圾常我走到草场边刚打算扔垃圾,突然传来一阵呻吟声,原本心想大概是听错了,又是一阵呻吟传入耳中,这倒激起我的好奇心了。

    寻着声音的来源,偷偷地拨开盛夏浓密的草丛一看,这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了,原来是一对学生在干那档事,那男生有点面熟,不晓得哪一个班的,那女生则是三(2)班的王丹。

    看着那男生的动作愈来愈大胆,先是双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动,接着一只手已经往她的裙里进攻了,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仍是不停搓揉着乳房,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很有经验,配合着他手部的动作,不停地发出呻吟的声音,大概他们以为学校放假没人到这儿来,所以才这么大胆吧?

    那个男生的手在她的裙子里,从我这个角度中并不能看见裙子里的状况,不过能够能清楚的看见裙子上下起伏不停地摆动着,我想应该也是用手指在做吧?

    从裙子往下看,内裤都已经拉到小腿边了,不过并没有脱下来,虽然看她的身材并不是发育的很完全,可是从腿部看起,那还真的是一双美腿!

    当我正在惊叹那双美腿时,那个女孩突然一声尖叫,使得我回过神来,再度将注意力移至他们的动作中,看样子那个男生已经受不了了,先是把那双美腿搭到自己的肩膀,很快的拉开拉练将他的家伙拿了出来。

    哇,这倒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男生的那家伙,看着他的底下的头不停的摆动,似乎是在找寻最好的进攻路径,发红的龟头和粗壮的阴茎,没想到这男生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可是里面的家伙却是这么雄壮。

    突然我的内裤感到有点湿湿的,原来我也已经受不了了,爱液也是不停的涌出,这时我的手已经不能接受控制,很自然地就撩起我的裙子,往里进攻了,这时候另外一边的他们,女孩子从刚刚的尖叫转为不停地喘息,不停地呻吟,而男生双手拉着她的美腿,腰部则是不停的前后冲刺,看样子已经插入了。

    看那女生的脸部表情愈来愈陶醉,可是却又一直不停地喘息尖叫,真的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痛苦还是快乐,不过那男生倒是满努力让她得到满足的,腰部的运动越来越快,也不晓得是男生配合着女生的呻吟来上下进出,还是女生配合着男生前后冲刺而不停地喘息。

    不过我这边也不闲着,三根手指已经完全插入了,也是不停地进出冲刺,不过不能像那女生一样发出声音来,要不然可能会被发现,一边不停地听着女生尖叫喘息,男生也是持续不停的往里冲刺,而我的手指动作也已经越来越快,似乎三个人都会同时到达高潮。

    突然男生闷哼一声,只看见他紧急地将他的阴茎抽出,一边用手仍是不停地在套弄阴茎,从阴茎头部激射出乳白的液体,女生也脸陶醉的样子,而我的动作也在他们互相整理对方的衣物时停止,赶紧整理了一下裙子悄悄地离去,这可是我头次碰到。

    老实说我是很想多看两眼的,但我担心他们会发现我,毕竟我当时还从来没和男人做过这种事,便赶快回家了,不知是兴奋?紧张?还是跑步的关系,我感到我的脸一阵阵的发热,脑海里全是刚刚那对男女做爱的镜头,尤其是男生那根雄伟的武器。

    躺在床上,我仍在回想那情景,我再也忍不住了,把三角裤和上衣脱去,才发现我的身体早已迫不及待的湿润。我把手伸到两腿间,秘处是一片泛滥。

    我用手指沾了沾淫水开始在小核核上抚摸,脑海中幻想着男生雄伟的肉棒在我的小穴中快速地插动,快感同时有如浪潮般得袭上我的全身,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我的肉体及脑海。

    那种无比的快感使我忍不住开始呻吟起来,我感到子宫在不断的收缩,我加强了手的力量,也更加快了在核上圆周运动的频率,终于在似乎快要晕过去的情形下达到了高潮。在高潮的余韵中,我仔细的欣赏我的身体。

    我来月事以前胸部平坦,身高也只有147公分,而半年后的我已经乳房饱满坚挺,身高也长到160公分,皮肤白皙红润,以后看书才知道,这都是手淫的结果。

    因为手淫可以刺激雌性荷尔蒙的分泌。又因为手淫高潮时腰腹都会不自觉的用力,所以我的小腹锻炼得平坦光滑,腰肢纤细,双腿比例均匀修长,唯一令我感到不满的是我的阴毛似乎是太多了一点,即使是穿上内裤也还是无法避免露出些许。每次去游泳前总是要拿剪刀处理好才敢穿上泳装。

    人说胡子多的男人性欲强,阴毛多的女人性欲强,不知是否真的,不过在我身上似乎蛮准的。一年过后,我很幸运的上了师范学校,以我的条件很快得就变成男孩子追求的目标。不过大多数的男孩子不是言之无味,便是一副急色鬼样,骗你上床后再一脚把你踢开去骗别的女孩。加上太帅的男孩让我完全没有安全感,所以追我的人虽多,我仍是孤家寡人。

    星期天我没事便喜欢一个人去逛街,经常到一些书亭看看书,是不是可以「淘到一点金」(在学校整天看到的就是一些枯燥的烂课本,很难遇到描写性爱的书,即使其他同学有,人家也不愿拿来让你看,只好自己出去看了)。

    有一次在书亭看书,看到一本《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书里的性爱描写又让我激动不已,下面潮湿,看了好长时间也忘了放下,这时书亭老板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本书递给,说:「我这有本好书想看一下吗?」

    我吓了一跳,因为我被书里面的性爱描写吸引的太入迷了,我怕被他看出来,赶紧合上书,根本没想什么就接过他的书,书的封面什么都没有,翻开第一页看到书名叫《曼娜回忆录》,接着看里面的内容,我被里面的内容惊呆了……非常细致的性爱描写。

    我飞快地浏览了几页,其中有几张彩图,是男女赤裸性交的图片,性器官拍摄的清清楚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描写和图片,感到脸红心跳,赶紧把书放到桌子上,抓起书包飞也似的出了书亭。

    回到宿舍,同室的同学都出去了,我便把书包往床上一扔,虚脱似的躺到床上,脑海中却一直在显现着那几张图片和那些动人的故事情节,底下又开始潮湿,心想:我买下那本书多好,就可以看个仔细。

    我翻了个身,想用手去揉我的小穴,手肘一下碰到书包,感到里面多了什么东西,打开书包,里面多了一本书……《曼娜回忆录》!我的天!!!我张大了嘴,心砰砰地跳,肯定是书亭老板趁我不注意时放进我书包的!我急切地翻开书,看着书里的内容和图片开始手淫起来。

    我用手拨开两片花瓣似的阴唇,小穴周围已经被淫水弄的潮湿一片,我的手指开始在阴蒂上揉动,每揉动一下,便会从阴部传来一种无比的快感,一边揉动一般想象着书中的女主人公就是我,男人雄伟的肉棒插进我的小穴,不一会一股巨大的快感袭击了我全身,我努力的挺直身体来享受这种超爽的感觉,一种腾云驾雾、无比舒服、无法形容的感觉,一直十多分钟高潮才渐渐消退,我赶紧那卫生纸擦了擦小穴和流到床单上的淫液,把书藏到柜子里。

    后来我才知道这本书就是《少女之心》,现在回想起来,这本书对我的一生影响深远,因为这本书教会了我如何使自己的青春年华过得更有意义,如果我老了才看到这本书,青春年华已经过去,那才叫悲哀!(我一直珍藏着这本书,并不吝把这本书同我的故事一并送给您,希望能给您带来更多的乐趣)。

    当我第二次打开这本书的时候,发现书里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知道这是书亭老板写的,虽然我一直希望能有个男人真正要我一回,但我一直没去找他,有时我欲火难耐,便自己手淫解决。

    直到一个月后我遇到我第一个男朋友……海。和海是在一次班级联谊会中认识的,起初他来邀我跳舞的时候,我对他并没有深刻的印象,但他谈吐幽默且有君子风度,和一些存心想吃豆腐的男孩子不同。跳过几支慢舞后,我开始对他有了好感,之后我们就开始交往。从牵手到亲吻,我们也有了进一步在身体上的接触。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们来到学校的小花园,一进去看没人就开始亲吻,互相爱抚。也不知为什么那天我的性欲特别旺盛,当海要求我时,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不做声,算是默认了吧,他把他的长裤脱下来露出他的小海时,我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它。

    我真的没有想到人身体的一部分竟然可以硬到这个地步,我觉得我摸到的好像一根棍子,看看海,他似乎很陶醉的样子,于是我也就继续上下抚摸它。

    「用嘴好吗?」海问我。我迟疑了一下,觉得脸开始红了起来。看到我不作声,海凑过来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吻说:「不要怕,含进去就是了。」

    看到海的眼神,加上我实在是很想和他做爱,我便「嗯」了一声,跪在他的两腿之间,将脸靠近它,它那股强烈的男性气味从我的鼻子传到大脑,完全抹煞了我女人的矜持,我把嘴一张将它含了进去。海发出了满足的声音,我相信他一定是很舒服的,其实这对我而言也是一个刺激的经验。

    我的头不断的上下移动,舌尖也不停的在龟头部温柔的绕舔,它在我的嘴里似乎更加的粗大,我必须拼命的张开嘴才容纳得下,如此持续了一阵我的嘴开始感到酸了,海也似乎察觉我的心意,轻轻的把我的头移开,脱去我的T恤及胸罩并开始爱抚我的乳房,当他用舌头轻舔我的乳头时,触电般的快感立刻涌上我的全身。

    海的胡茬子磨擦着我的乳晕,微微的刺痛感有如火上加油般的使我的兴奋推向了更高的一层。他的双手开始解开了我长裤的拉练,此时我根本没办法也不想拒绝他,当我的内裤也被拉下时,我身上最隐秘的地方便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是很微妙的,一点点的羞耻却带来更大的兴奋,我知道现在我那里一定早已泛滥一片了,有点担心海会笑我,不过还好,大概是他看的入神忘了笑了。

    海把脸靠近了我的秘处,天啊,我心想,他要干什么呢?当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他的舌尖已开始在我的小唇外围游走起来了。

    我忍不住了,除了小阴唇内外,灵活的舌头也不放过我的肉核,舌头每接触到小核一下,我全身就不自主的颤抖一次,我抱紧了海的头,嘴里不断的呻吟。当我感到体内有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时,海终于站了起来。

    「我可以进去吗?」海说。看到我不说话,他知道我默许了。他扶着他的家伙先在我的秘处外徘徊了一阵,虽然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但沾满了骚水的小光头仍有如灯泡似地发出亮光。

    当它进入我的体内时,强烈的快感完全淹没了我,并没有书上所写的初次性交的疼痛,后来我才琢磨出,肯定是平时手淫在不觉中弄破处女膜或是把阴道弄宽,所以真正性交时才不会疼。

    海粗大的阳具被我紧紧的包住,我感到我的体内已完全没有空隙,那种充实的感觉真是女人最大的幸福埃借着我体内不断涌出的淫水,海可以毫不困难的抽送,当它抽出时,我实在很怕那种空虚的感觉,直到它再送入的霎时,才又重拾那种充实的满足感,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快感不断的加强,我知道我快要达到人生最快乐的境界了,我紧紧的抱住海,他也毫不懈怠地加速了冲刺,我拼命的伸直了双腿,我感到我的嘴唇冰冷,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秘处,我夹紧了它,子宫不断的收缩,终于达到了高潮……比手淫还要舒服万分的高潮。

    此时,海也忍不住了,他抽出了他的宝贝,我赶紧握住它套弄,一阵又一阵的白色液体从它的马口里激射而出,这就是我的第一次。

    尝到甜头之后,我疯狂的爱上做爱这个玩意,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和海好好的温存一番,有的时候一天三次也算是家常便饭,对于性姿势来讲,我更是乐于不断尝试新的花样,也更知道如何使自己享受高潮,但是好时光总是短暂的,我和海的快乐日子就在他毕业前夕告一段落。

    那天晚上我们狠狠的玩了三、四次,到了最后,海的小弟弟彷佛再也硬不起来了,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他一马。自从他毕了业,我的生活顿时变得空虚起来,你知道,那种体内塞满了的扎实感,岂是我的手指可代替的呢?这几天的心情烦得很,加上学业负担的加重,本该过一个礼拜再来的月经昨天夜里就来了。而早上由于宿舍的闹钟没响,全宿舍的姑娘都起晚了,手头又没有卫生巾,没办法,只好临时拿卫生纸垫上应急。可上到第二节体育课的时候就不行了,刚按老师的要求做完准备活动,就觉得自己的内裤有点湿湿的感觉,心想不好,就乘其他同学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向老师请了假,到小卖部去买卫生巾去了。

    买完之后,我急匆匆地往宿舍走,因为内裤已经被血弄脏了,所以想回宿舍换条来穿。可是当走到宿舍门口时,突然发现门没有锁,我心里一翻个,明明今天早上是锁的,怎么现在又被开开了呢?刚想推门进去,忽然听见一阵怪声,「啊啊欧呒啊,」疑,这是什么声音?

    我怀着好奇的心情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一看,只见同班同学小梅,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正躺在床上,左手一边揉捏着自己的乳房,右手伸进本来就不怎么大的内裤来回的揉搓,再稍微仔细一看,粉红色的内裤已经湿了一片。

    此时的小梅正闭着眼陶醉在一团仙雾之中,没有觉察到我的到来。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小梅没想到在这时候突然有人进来,大吃一惊,右手赶紧从内裤中抽出来,一看原来是我,脸也一下子变得通红,不过还是强装镇定,轻声说道:「我,我这里有点痒,所以在这揉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又试探着问我:「妹妹,你能帮我一下吗?」

    「我?我能帮你什么忙呢?」我好奇地问道。

    「我现在浑身难受,自己揉又不太方便,你能帮我解决一下么?」

    我看到梅姐十分恳求的样子,便说道:「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我来教你。」梅姐说着,便迅速地把裹在身上的内裤脱掉。我注意到梅姐的阴毛上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了,这可能是由于刚才小梅太兴奋的原因吧。

    「你就照我这样。」只见小梅一只手把自己的两片阴唇剥开,露出了已经湿淋淋的小穴,接着另一只手的中指缓缓的插进去慢慢的一进一出,「啊嗯啊,妹妹,看见了么,就是这样,快,快来帮我,我已经受不了了。」

    我装着有点害羞,但看到梅姐这么投入,便照着刚才的样子一手剥开小梅的两个肉瓣,另一只手的中指来回地在小梅的阴道里抽插。小梅这会儿更兴奋了,不停的发出淫荡的声音,我的手指在梅姐的阴道里抽插的更快了,小梅的体内也如波涛汹涌一般,就象是成千上万只蚂蚁同时在要她的身体,淫水随着手指的抽插不断地涌出来,流洒在我的手背上、床单上。实际上我现在也是欲火难耐,只是来了那事不太方便。

    终于,小梅的高潮随着汹涌的爱液迸发出来,只见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直起来,大叫一声,接着便瘫倒在床上。梅姐一直沉浸在高潮之中,两腿还在不停的相互蹭着,过了一会才慢慢的睁开眼,说道:「你真厉害,第一次就把我的高潮给弄出来了,我以前自己弄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痛快,我算是服了你了。」

    这时候,小梅才注意到我的身边还放着一包卫生巾,看了一下,说道:「哎,你怎么还用这么土的卫生巾,来,我这儿有新品种,你试试看。」说着,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包,抽出一个不太长,但像男生的小肉棒似的东西,头上还漏出一截儿线。「你看!」

    「这个东西怎么用啊,我还没有用过呢?」我说。

    「这个太简单了,我来教你,你先把内裤脱了。」

    我解开裤子脱下来,露出里边的内裤,由于里边还垫着卫生纸,所以她先把卫生纸抽了出来,只见卫生纸已经快湿透了,实际上刚才我给梅姐做我自己也出了不少淫水,梅姐一看便说道:「哇,你流的还真是不少呢?」

    「嗯,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流的这么多。」说着,我已经把内裤给脱下来了,只见密密的阴毛也湿湿乎乎的。

    「你刚才爽我的时候,是不是自己也有点受不了了?」

    「没,没有。」我赶忙解释道。

    小梅一看不好再问,就打岔说道:「好,现在我来教你,你把腿架在床上。」

    我便把腿放在床上,只见透过浓密的阴毛,隐隐约约能看到粉红色的肉瓣,小穴上还有点血迹,阴唇的外边湿漉漉的。小梅用一只手拨开我的两片肉瓣,另一只手拿着棉条,塞入阴道,随着卫生棉条的慢慢推入,我似乎又有了和海做爱的感觉,啊,好舒服啊!

    「好了,完全塞进去了。」梅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猛然间醒了过来。

    「走,咱们上课去吧,今天的事儿只有咱们俩儿知道,别告诉别人,好吗?」

    「梅姐,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走吧!」我想:原来其他人也会手淫!

    从此以后我便开始留意同宿舍其他姐妹,只要哪一天有姐妹没去上课,我便借故溜回去偷偷看看,好多次看到了她们在手淫。有时晚上我故意装睡,到了很晚便会有的姐妹在被窝里扭动或发出轻微的呻吟,我知道她肯定在手淫,时间一长,我发现同舍的八个姐妹除了姗姗和张丽其他人都会手淫!

    这天,我们刚刚考完期中考试,星期六下午我们没事,梅姐对我说:「唉,总算考完了,咱们是不是该轻松一下了?」

    我高兴地说:「好啊,梅姐,你说,咱们到哪儿去玩儿?」

    「到我家去吧,我家有好多好吃的,我再让我妈给咱们做几个菜,咱们轻松轻松,好吗?」

    「哎呀,太好了,走,咱们现在就出发。」

    到了梅姐家,我一看,哇,好漂亮啊,整个家里一共有五间屋子,每一间都是装修的相当漂亮,真是让我看花了眼,禁不住对梅姐说:「梅姐,你们家真是太漂亮了,我要是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家那该有多幸福啊!」

    「那你就把这儿当作是你自己的家吧。」

    「梅姐,你真好,有你做我的姐姐真是太幸福了。」

    「嗨,快别谦虚了,咱们上楼洗个脸去吧。」

    「好,走。」

    晚上,我在梅姐家里美美的吃了一顿她妈妈做的晚饭。吃完饭,小梅的爸爸妈妈要回小梅的奶奶家,就对小梅说:「梅梅,今天晚上我和你爸就不回来了,你们两个就在一块睡吧。」

    「放心吧,妈。」小梅的爸爸妈妈出去了,小梅高兴的对我说:「咱俩儿今天晚上干吗呢?」

    「嗯,你说呢?」我反问道。

    「我这有一盘儿A片儿,可棒了,咱俩一块儿看吧,你等着,我去拿带子。」

    没过一会儿,梅姐高兴的拿着一盘录像带来了,迅速的放进录像机,画面上立刻出现了几个年轻人在一块儿谈笑的镜头:他们谈了一会儿,有两个人先告辞而去,留下一男一女,他们先说了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因为是外国人),说着说着,两人便开始接起吻来。只见他们互相把舌头送进对方的口中,互相吮吸着,两人的眼睛都轻轻地闭着,默默地吞咽着对方的津液,不一会儿,女的嘴里开时冒出「嗯嗯」的声音,并且开始脱对方的衣服,男的也不示弱,三下五除二就把女的衣服给扒光了,当男的衣服也被脱光以后,女的开始沿着男的身体吻下来,最后停留在男的那根又粗又长的阳具上。这时候,女的开始把那根宝物的头部送进自己的嘴里,并且一直不停的上下套弄着阴茎,男的这时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快感,闭上眼睛默默的享受着。这样一直持续了几分钟,男的把女的翻过来,让她躺在床上,把两腿竖起来分开得大大的,女人那神秘的地方立刻暴露无遗,镜头马上给了个特写,这个女人的小穴里以经是湿乎乎的了,两片肉瓣又肥又大,好象是特意给男人长的,阴蒂头已经胀起,最令我惊讶的是:这个女人的阴毛长的奇多,一直连到了肛门。男的开始发起了进攻。他先趴在小穴前面,用手把两片阴唇拨开,用舌头先在阴唇边上舔来舔去,眼看着小穴就张大了,接着把舌头当作阳具在小穴里一进一出,一只手不停的抚弄着阴蒂,另一只手也在阴唇旁揉搓。不一会儿,小穴里就冒出一些爱液来,女的好象也实在有点儿受不了,两只手也在乳房上揉捏,还不时揪着自己的乳头,有点发黑色的乳头竖起老高,好象它也要参加似的,等到阴部完全被爱液沁透之后,男的开始了打响真正的战役了。他一手握住自己那根又粗又大的枪杆,一手撑开小穴,噗兹一声就插进阴道里,脸部表情痛苦了一下,很快便舒展开来,开始了机械运动。一下、两下、三下、一百下、两百下,快到第三百下的时候,随着淫浪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男的也快要支持不住了,他赶紧抽出来,放在女的两个乳房中间,女的好象也非常在行,赶紧握紧两只乳房,夹住已经烧红了的枪杆,而男的也在不停的抽插,直到发出一声惨叫。顿时,从红枪杆中射出一股粘稠的白色液体,喷到女的脸上、脖子上、嘴上、乳房上,没想到女的还把射在嘴上的精液咽了下去,同时还拿手抹了一点儿涂在自己的脸上、乳房和阴道口上,满足的抚摸着。

    「哎呀,多恶心人!」我说。

    「真是少见识,你还不知道呀,精液可是最好的营养滋补品,含有大量内生活性蛋白,可以滋补养颜,要不为什么叫精液,就是男人的精华所在。」梅姐嘲笑我说。

    不知不觉的又看了十几分钟,我心中已经痒得很,便说:「看这些有啥意思。」

    梅姐说:「干这事太过瘾、太舒服了,你还没经历过吧?白活了!你看我都湿了!」她掀起裙子,我一看,果然,梅姐穿的粉色的薄内裤已经湿了一大片。

    「让我看看你的!」

    「啊,梅姐,不要。」我知道我湿得更厉害。

    「嗨,都是女人,互相看看怎么了?」说着,把我的裙子一撩,放眼望去。

    「你还说没意思,你看看你湿的比我还多呢,我看你也想,那不如咱们俩先试试?」

    「咱们俩?咱们俩都是女人呀?怎么试?」

    「我可以演男人的角色!」梅姐把我放倒在床上,把腿撇得大大的,我那粉红色的花瓣顿时一览无余,薄薄的肉瓣上湿漉漉的,上边的小肉球也胀得顶起老高。

    「哇,妹妹,没想到你这里着么美!」小梅不禁赞叹道。接着,用手把我的阴唇剥开,露出嫩嫩的小穴,她开始揉我的花瓣,我感觉阴部一阵舒服,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

    这一喊,更加使梅姐疯狂起来,用手不停的揉搓我的阴蒂。随着速度的加快,我的体内爆发出一种舒服的快感,随之产生的爱液也大量的从狭小的小穴中奔涌出来。可这时候,小梅突然停住了手,趴到我的身上,一边吻着我,一边说:「你等一下,我去找一样东西过来。」

    没过一会儿,梅姐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进来了,我一看,原来梅姐手里拿着的是一根黄瓜,这根黄瓜看得出来不是刚摘下来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扎人的嫩刺,而是光溜溜的。我一看就知道她拿黄瓜干什么用,因为我自己也经常用黄瓜、香肠等类似的东西插入阴道手淫,但我还是故意问:「梅姐,你拿黄瓜干什么呢?」

    「这你就不懂了了吧,我又没有男人那根东西,怎么能满足你呢?所以我只好用东西代替了,黄瓜可是最好的代用品。」

    「梅姐你真会想办法,快给我试试。」其实我早已迫不及待了。梅姐并没有急着插到我的嫩穴里,而是先在嘴里来回嘬了几口,使上边站满了唾液,好起到润滑作用,接着扒开我的肉瓣,手里拿着黄瓜的小头,把大头一边旋转一边塞进小穴。

    我虽然以前和海玩过,自己也时不时的自乐一下,可是阴道里已经好长时间没塞进过肉棒了,随之而来的是女人所能体会到的独有的快感,「啊啊呒哎嗯啊呒欧嗯呒啊,梅姐,我,我现在好舒服啊,啊,我好象进入仙境了,嗯,梅姐,快,快一点,我那里好痒,像是许多蚂蚁在咬我的小穴,好,再深一点,啊,嗯,好,已经到子宫了,唉,啊,我,我快不行了。」

    我终于舒服到了顶点,大叫一声,瘫软在床上,多半截儿黄瓜还插在里头,淫水顺着露在外边的少半截儿黄瓜嘀哒、嘀哒的流着,象是山洞里的泉水。原本粉红色的肉瓣现在已经变得通红,而且比原来张的还要大,恐怕两根黄瓜都不成问题。丰满的乳房高高挺起,而它上边的乳头早已立的见不着边儿了。

    我慢慢睁开眼,说道:「梅姐,想不到你的这种功夫这么好,我算是服了你了。」

    「你都已经爽过了,可我还没有呢?」

    「嗨,看我,都顾自己,一点儿也没有想着你,那好吧,我现在就来。」我把插在自己小穴里的黄瓜拔出来转向小穴,学着梅姐刚才的做法慢慢插进去,一进一出,才弄了十几下,梅姐已经受不了了,刚才还不算湿的阴唇现在已经像刚浇过水似的,将近一百多下过后,小梅的下身已经是泉水叮咚了。

    我又拿了黄瓜由慢到快,由浅入深的抽插起来,「啊哎嗯啊啊欧呒嗯我,我的好妹妹,你的工夫也不错嘛,好,快,再快一点,啊,爽死我了,我,我现在好幸福啊,啊我快要泄了。」梅姐一边说着,还一边揉搓着阴蒂和乳房,不一会儿,也达到了高潮,我也就停住了手,但梅姐好象还没够,两条腿夹着尚未拔出的黄瓜不停的蹭着,我看梅姐好象还想要,就又拿着黄瓜抽插了一百多次,直到梅姐的阴精再次泄出为止,才拔出来。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两人经过一番鏖战,也累的不行了,连衣服都没穿,就互相依偎着躺下了。这一夜,梅姐大概是太累了,所以连梦都来不及作就睡死过去。

    我看着旁边睡得正香的梅姐,手又不知不觉的伸进了自己的小穴,熟悉的感觉又从下身传来,不知不觉又达到了一次高潮,连床单也湿了一大片。

    望着窗外的星星,不一会儿,我也进入了梦乡。由于我他们还没有进行期末考试,所以我们还只能在学校呆到考完试再回家,考试前的复习虽然紧张,但我和梅姐时不时趁着宿舍里没人的时候放松一下,以达到调节神经的作用。时间一长,我又开始回味与海做爱的滋味,手淫毕竟比不上真正做爱的快感更强烈。我要找一个男人,我这样想。想来想去我把目标定在了我们年轻的班主任身上。

    我们班主任叫李强,大学刚毕业两年,人长的不算太强壮,给人的感觉是很成熟,很沉稳,平时对我们非常关心,有同学病了他必定要到宿舍去看望一下,我就打算利用这一点引诱他上钩。有一天,我没起床让姗姗向班主任捎了个假说我病了。

    姐妹们都上课走了以后,我就完全脱光了衣服,拿出《曼娜回忆录》钻回被窝里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性欲就高涨起来了,便开始手淫,不一会儿就达到了高潮,我还沉醉在高潮快感的迷离中,忽然听到有上楼梯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是班主任的,赶紧把书丢在对面林红床上显眼的位置,又躺下装睡。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我故意装睡没理会。又是几声敲门声我还是没理会,他轻轻推开门进来了,进来后叫了我几声,我还是没理会,之后便听到他坐在了对面床上,传来翻书的声音。

    「哈,快要上钩啦!」我心中暗喜,大约过了二、三分钟,我偷偷睁开眼,看到他张大着嘴,眼睛也瞪的大大的,津津有味地看着书,他的裤子被顶得老高,我知道他的肉棒现在一定高高挺立。

    我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扭动着身子发出几声呻吟。他受到惊动一下站了起来,用颤抖地声音叫了我一声,我故意装着刚醒来地样子睁开眼,他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昨晚上肚子疼了一夜,现在又疼了。他问我吃药了没有,我说吃了,但是没用。他让我去医院看看,我说没用,并告诉他在家里肚子疼时爸爸或妈妈帮我揉揉就好了,他说:「你现在也不能回家呀。」

    我就要求他帮我揉揉,他有点犹豫了。我又故意扭动着身子呻吟着,他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便隔着被子帮我揉起肚子来。

    我说:「这样不行,」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伸手抓住他的手拉到被窝里放在肚皮上,他浑身颤抖了一下,他肯定感觉到了我一丝不挂,啊,他的手好温暖!我拉着他的手在肚皮上揉动,慢慢移动到了乳房上,啊,好舒服啊,好像有一股电流自乳尖传遍全身,我的秘处开始湿润了。

    「啊,好啊,好舒服,」我呻吟着,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心湿湿的,也更用力了。我又拉着他的手向小腹移动,慢慢向下移动,啊,我们的手接触到我的阴毛了,我迅速把他的手压向潮湿的、早已饥渴的阴唇上,他也猛地俯下身,整个身体压在我身上,我们热烈地吻在了一起。他掀开被子,顺着我的脖子吻到乳房上,他用嘴唇衔着我的乳头,同时舌头在上面揉动、打转,简直舒服得要命。

    他又顺着小腹吻了下去,就要吻到我的花瓣了,我心中多么希望他能够快点安抚我饥渴的小穴,可我还是故作矜持地哼道:「嗯,你真坏,不要嘛!」我一边叫着一边脱他的衣服,他站起身,几下把衣服脱光,他虽然身体略显消瘦,但肌肉健壮,特别是他的「武器」粗大坚挺,他先是趴下身来,将脸凑到我的阴户前边,轻轻地拿舌尖舔动着已经湿润的阴唇,弄的我的两片肉瓣摆来摆去,同时用左手抚弄着我的阴蒂,「啊,哦嗯唉啊哦」我已经兴致高胀,开始淫荡的呻吟起来:「啊,快,快一点,哦,我好舒服啊!」

    接着,他开始用手指在我的小穴里一进一出,并用嘴含着阴蒂,来回的吮吸,一股股猛烈的快感冲来,这回他开始用两个手指头插进我的小穴,并且在里边上下左右的抠着,一种强烈的快感从小穴里传来,一直冲到大脑的中枢神经,我陶醉的爱抚着自己的乳房,两个指头掐住乳头,舌头不停的伸出来舔着嘴唇。

    我抓住他坚挺的肉棒不住的套弄,并用嘴含住龟头,开始舔弄起来,手不停的上下套弄,他好像受不了这强烈的刺激,转过身,整个身体猛地压在我身上,他的阴茎正好顶在我的小穴上,因为小穴早已潮湿一片,所以阴茎毫不费力一下顶了进去,「啊嗯哦嗯啊哦嗷啊哦」啊,多么充实啊,我已经感受到了明显的快感,一种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快感,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淫荡的呻吟起来,虽然和梅姐做爱的时候已经体会到了极大的快感,但毕竟只是一根没有生命的物体在身体里摩擦,这回是一根有着生命的热的发烫的物体插在体内,感觉有着明显的区别。

    他强有力的抽插着,我现在浑身发烫且不断从下体传来快感,阴道内好象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来爬去,使得阴道内的肌肉不得不紧绷起来,但越来越大的快感使阴道不断的收缩,两种力量在不断的撞击着,似乎浑身的血液都澎湃起来,「啊哦」终于在体内剧烈的释放出来,我感到整个下体已经变得湿乎乎的了,大腿根部不断的有液体流下来,床单上也潮湿湿的。

    「啊,和老师做爱能体会到这么大的快感。」我陶醉的想着,一只手在布满爱液的阴蒂上不断的揉搓,期望能得到更大的快感。

    随着我性高潮的到来,他好像也感觉到快不行了,赶紧从阴道里拔出通红的宝贝,赶紧套弄几下,将一股股儿浓浓的精液喷射在了我雪白的肚皮上,接着就瘫倒在我身上,沾满爱液的阴茎慢慢的瘫软下去。

    我闭着眼慢慢的享受着高潮的余韵,两条腿还紧紧的夹着,生怕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从那小穴里流淌出去。和老师一起做爱,感受到的不是和梅姐做爱所体验到的感觉,虽然都达到了高潮,但对方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一个是自己的老师,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一个使用的是真家伙,一个使的是替代品,两种感觉是不可能一样的。做爱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要是有人天天和我做爱,那我真是幸福死了。

    我微微睁开眼,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脯问:「你以前做过没有?」

    「以前做过,小时候跟女孩做过,那时候只是玩而已,并不知道真正怎么做,也不曾放进去。高中和大学期间都跟女同学做过,」他回答说。

    我有一些醋意地说:「那你有没有跟我们这些女同学做过?」

    「没有啊,我现在毕竟是老师啊,」他肯定地说。

    「那你平时不想吗?」

    「唉……」他长叹了一声,「这种销魂的事情怎能不想?只是,只是我现在是老师啦。」

    「老师怎么啦,老师就不是人啦?老师就不生孩子啦?」我反驳他说。

    「对,你说得对,这样的事情谁不想做?只是被道德伦理所束缚,才这么压抑地活着,人啊,真是虚伪。」他好象自我解嘲地说。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我爬在他胸脯上,听着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手顺着他的小腹滑到他的小弟弟上,真有趣,刚才还坚挺粗壮,现在却软绵绵的,我用手捻弄了一下,啊,小弟弟迅速膨起来,比刚才还粗大,我就一把握住他,先套弄了几下,就含在嘴里,津津有味的舔着,他一下似乎又进入了仙境,半闭着眼睛享受着,我一边吻着他的肉棒,一边揉搓着自己的阴唇,不一会儿,两个人又开始疯狂起来。他再也忍不住了,掰开我的大腿,朝着我那地方冲了下去,此时我那地方又已是清晨的野花……露水满地了。他先用舌尖轻添着我的肉蒂,接着便用整个口腔包容了我整个美丽的地方,尽情的吮吸着我的爱液。

    我那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整个阴部刚一进入他的嘴里,我的身体就融化了,慢慢的瘫软下来,充分享受着那种快感,任凭阴道里不停的涌出爱液。他接着用舌头代替一进一出在我的小穴里遨游。

    我的小阴唇软软的,嫩嫩的,在他舌头的进攻下显得毫无斗志,只会在那里被折腾的翻来覆去。我现在已经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只知道从阴道里不断的传来诱人的令我得以满足的快感。

    他的宝贝已经快烧红了,难耐之及,赶紧握住枪杆,朝着我那充满爱液的小穴直捣下去,只听的「噗滋」一声,啊,整个肉棒已经埋在了里边,他急不可耐的抽插起来,一下,两下,十下,二十下,一百下,一百五十下,啊,他真棒,插了一百五十多下竟然没有一点要射的感觉,而我已是高潮迭起。

    他又抽出肉棒,让我趴在床上,采取从后进攻的战术,一边握住我的屁股,一边把手伸到我胸前揉捏着前后晃动的乳房,顺着自己的节奏,一出一进,又是一百五十下过去了,他竟看不出一点的累意。

    看看我已经浑身香汗淋漓了,并且不时的发出快乐的声音,干脆自己扬脸躺在床上,和我脸对脸,让我蹲下来采取女上男下的姿势,我将自己的小穴对准他的大肉棒套了下去,一上一下的套弄,啊,这样真好,我可以自己掌握节奏,他不时的配合一下,简直把我乐疯了。

    我刚进进出出十几下,他就感受到了明显的快感,看着我的乳房随着身体的上下摆动而有节奏的运动着,突然,感觉到从下体传来一阵不可抗拒的快感,我感到他的肉棒更粗更硬了,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朝我的小穴猛顶几下,最后拔出肉棒,一管管的粘稠的精液射在了我的小腹上。

    而此时的我,早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半昏迷状态的瘫倒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直到恢复了体力,我拿来一卷手纸把肚皮上的精液擦干净。

    他吻了吻我慢慢的爬起来,说他要走了,我一把揽住他,撒着娇不让他走,他说过一会儿同学回来就不好了,我只好极不情愿的放开他,他穿上衣服,吻了吻我便走了。我今天真的是太累了,连续数次达到高潮,付出的体力是可想而知的,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从此以后,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在一起做爱,有时在他宿舍,有时在我们宿舍,有时在外面找地方,甚至有时在他办公室。我们也尝试了许多新花样,有男上女下式、女下男上式、立式等等,我们还经常口交、乳交,只是没玩过肛交,我也经常吃他的精液,味道有点咸,就像生鸡蛋清的味道,我还经常把精液摸在脸上,美容效果还真比化妆品都好。

    我更喜欢他把精液强有力地射入我阴道中,在接受精液激射的一霎那我会飘向高潮的最顶峰,但我和他都不喜欢他戴避孕套,又怕怀孕,我们就大多是在安全期做爱(月经来时的前面七天和结束后的八天,称为「前七后八」),但还是有一次不小心怀孕了,他出去买回两片避孕药,按照说明我服了药,几小时以后便感觉小腹隐隐作痛,有一些经血从那里流出来,比平时多一些,四天以后便全好了,象来了一次例假。

    自此以后我便在适当时候服用口服避孕药,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在一起欢娱了。我现在已经毕业,就要踏上工作岗位了,所以把自己的美好往事告诉您……

    我的朋友,希望能够给您的生活带来乐趣和启迪。可能您会认为我是一个多么淫荡的女人啊,我要说:您错了,您想想,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好时光?女人只有十六、七岁到二十六、七岁是好时候,错过了美好时光再去寻找欢乐,那时心有余而力不足,岂不太可悲!

     
      Posted on : Apr 23, 2022 | Comments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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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 Jan 30, 2021 | Comments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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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 Jan 18, 2021 | Comments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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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 Jan 16, 2021 | Comments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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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 Dec 25, 2020 | Comments (0)
     
    伶玄《飞燕外传》

    《飞燕外传》

           《飞燕外传》原文

           赵后飞燕,父冯万金。祖大力,工理乐器,事江都王协律舍人。万金不肯传家业,编习乐声,亡章曲,任为繁手哀声,自号凡靡之乐。闻者心动焉。江都王孙女姑苏主,嫁江都中尉赵曼。曼幸万金,食不同器不饱,万金得通赵主。主有娠,曼性暴妒,且早有私病,不近妇人。主恐,称疾居王宫。一产二女,归之万金,长曰宜主,次曰合德,然皆冒姓赵。宜主幼聪悟,家有彭祖方脉①之书,善行气术,长而纤便轻细,举止翩然,人谓之飞燕。合德膏滑,出浴不濡,善音辞,轻缓可听。二人皆出世色。

           万金死,冯氏家败,飞燕妹弟流转至长安,于时人称赵主子,或云曼之他子。与阳阿主家令赵临共里巷,托附临,屡为组文剌绣,献临,临愧受之。居临家,称临女。临常有女事宫省,被病,归死。飞燕或称死者。飞燕妹弟事阳阿主家为舍直,常窃效歌舞,积思精切,听至终日,不得食。待直赀服疏苦财,且颛事膏沐,澡粉其费亡所爱,共直者指为愚人。

           飞燕通邻羽林射鸟者,飞燕贫,与合德共被,夜雪期射鸟者于舍旁。飞燕露立,闭息顺气,体温舒亡疹粟。射鸟者异之,以为神仙。飞燕缘主家大人得入宫召幸,其姑妹樊懿②为丞光司亦③者,故识飞燕与射鸟儿事,为之寒心。及幸,飞燕瞑目牢握,涕交颐下,战栗不迎帝。帝拥飞燕,三夕不能接,略无谴意。宫中素幸者从容问帝,帝曰:“丰若有余,柔若无骨,迁延谦畏,若远若近,礼义人也,宁与女曹婢胁肩者比邪?”既幸,流丹浃藉,懿②私语飞燕曰:“射鸟者不近女邪?”飞燕曰:“吾内视三日,肉肌盈实矣。帝体洪壮,创我甚焉。”飞燕自此特幸后宫,号赵皇后。

           帝居鸳鸯殿便房,省帝簿。懿②上簿,懿②因进言:“飞燕有女弟合德,美容体,性醇粹可信,不与飞燕比。”帝即令舍人吕延福以百宝凤毛步辇车迎合德。合德谢曰:“非贵人姊召不敢行,愿斩首以报宫中。”延福还奏。懿②为帝取。后五采组文,手藉为符,以召合德。合德新沐,膏九回沉水香。为卷发,号新髻;为薄眉,号远山黛;施小朱,号慵来妆。衣故短绣裙小袖李文袜。帝御云光殿,帐使樊懿②进合德,合德谢曰:“贵人姊虐妒,不难灭恩。受耻不爱死,非姊教,愿以身易耻,不望旋踵。”音词舒闲清切,左右嗟赏之啧啧。帝乃归合德。

           宣帝时,披香博士淖方成,白发教授宫中,号淖夫人,在帝后唾曰:“此祸水也,灭火必矣!”帝用樊懿②计,为后别开远条馆,赐紫茸云气帐,文玉几,赤金九层博山缘合。懿②讽后曰:“上久亡子,宫中不思千万岁计邪?何不时进上求有子?”后德懿②计,是夜进合德,帝大悦,以辅属体,无所不靡,谓为温柔乡。谓懿②曰:“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云乡也。”懿②呼万岁,贺曰:“陛下真得仙者。”上立赐懿②鲛文万金,锦二十四疋。合德尤幸,号为赵婕妤。婕妤事后,常为儿拜。后与婕妤坐,后误唾婕妤袖,婕妤曰:“姊唾染人绀袖,正似石上华,假令尚方为之,未必能若此衣之华,以为石华广袖。”后在远条馆,多通侍郎宫奴多子者,婕妤倾心翊护,常谓帝曰:“姊性刚,或为人构陷,则赵氏无种矣。”每泣下凄恻,以故白后奸状者,帝辄杀之。侍郎宫奴鲜绔蕴香恣纵,栖息远条馆,无敢言者。后终无子。后浴五蕴七香汤,踞通香沉水坐,燎降神百蕴香。婕妤浴豆蔻汤,傅露华百英粉。帝尝私语樊懿②曰:“后虽有异香,不若婕妤体自香也。”

           江都易王故姬李阳华,其姑为冯大力妻。阳华老归冯氏,后姊弟母事阳华。阳华善贲饰,常教后九回沉水香,泽雄麝脐,内息肌丸。婕妤亦内息肌丸,常试,若为妇者,月事益薄。他日,后言于承光司剂者上官妩。妩膺曰:“若如是,安能有子乎?”教后煮美花涤之,终不能验。真腊夷献万年蛤,不夜珠,光彩皆若月,照人亡妍丑,皆美艳。帝以蛤赐后,以珠赐婕妤。后以蛤妆五成金霞帐,帐中常若满月。久之,帝谓婕妤曰:“吾昼视后,不若夜视④之美,每旦令人忽忽如失。”婕妤闻之,即以珠号为“枕前不夜珠”为后寿,终不为后道。帝言,始加大号。婕妤奏书于后曰:“天地交畅,贵人姊及此令吉光登正位为先人休不堪喜豫,谨奏上二十六物以贺:金屑组文茵一铺,沉水香莲心碗一面,五色同心大结一盘,鸳鸯万金锦一疋,琉璃屏风一张,枕前不夜珠一枚,含香绿毛狸藉一铺,通香虎皮檀象一座,龙香握鱼二首,独摇宝莲一铺,七出菱花镜一奁,精金筘⑤环四指,若亡绛绡单衣一袭,香文罗手藉三幅,七回光雄肪发泽一盎,紫金被褥香炉三枚,文犀辟毒箸二双,碧玉膏奁一合。”使侍儿郭语琼拜上。后报以云锦五色帐,沉水香玉壶。婕妤泣怨帝曰:“非姊赐我,死不知此器。”帝谢之,诏益州留三年输,为婕妤作七成锦帐,以沉水香饰。

           婕妤接帝于太液池,作千人舟,号合宫之舟;池中起为瀛洲,榭高四十尺,帝御流波文觳⑥无缝衫,后衣南越所贡云英紫裙,碧琼轻绡。广榭上,后歌舞归风送远之曲,帝以文犀簪击玉瓯,令后所爱侍郎冯无方吹笙,以倚后歌中流。歌酣,风大起,后顺风扬音,无方长吸细袅与,相属后裙髀曰:“顾我,顾我!”后扬袖曰:“仙乎,仙乎!去故而就新,宁忘怀乎?”帝曰:“无方为我持后!”无方舍吹持后履。久之,风霁,后泣曰:“帝恩我,使我仙去不待。”怅然曼啸,泣数行下。帝益愧爱后,赐无方千万,入后房闼。他日,宫姝幸者,或襞裙为绉,号曰留仙裙。婕妤益贵幸,号昭仪,求近远条馆。帝作少嫔馆,为露华殿、含风殿、博昌殿、求安殿,皆为前殿;后殿又为温室、凝缸室、浴兰室,曲房连槛,饰以黄金白玉,以璧为表里,千变万状,连远条馆,号通仙门。

           后贵宠,益思放荡,使人博求术士,求匪安却老之方。时西南比波夷致贡,其使者举茹一饭,昼夜不卧。偃典属国上其状,屡有光怪。后闻之,问何如术。夷人曰:“吾术天地平、生死齐,出入有无,变化万象而卒不化。”后令樊懿②弟子不周遗千金,夷人曰:“学吾术者,要不淫与谩言。”后遂不报。他日,樊懿②侍后浴,语甚欢,后为樊懿②道夷言。懿②抵掌笑曰:“忆在江都时,阳华李姑畜斗鸭水池上,苦獭啮鸭,时下朱里芮姥者求捕獭狸。献姥谓姑曰:‘是狸不他食,当饭以鸭。’姑怒,绞其狸。今夷术真似此也。”后大笑曰:“臭夷何足污吾绞乎!”

           后所通宫奴燕齐凤者,雄捷能超观阁,兼通昭仪。赤凤始出少嫔馆,后适来幸,时十月五日。宫中故事,上灵安庙。是日吹埙击鼓,歌连臂踏地,歌赤凤来曲。后谓昭仪曰:“赤凤为谁来?”昭仪曰:“赤凤自为姊来,宁为他人乎?”后怒以杯抵昭仪裙曰:“鼠子能啮人乎?”昭仪曰:“穿其衣,见其私足矣,安在啮人乎?”昭仪素卑事后,不虞见答之暴,孰视不复言。樊懿②脱簪叩头出血,扶昭仪为拜后。昭仪拜,乃泣曰:“姊宁忘共被夜长,苦寒不成寐,使合德雍姊背邪?今日垂得贵,皆胜人,且无外搏。我姊弟其忍内相搏乎?”后亦泣,持昭仪手,抽紫玉九雏钗为昭仪簪髻乃罢。帝微闻其事,畏后不敢问,以问昭仪。仪曰:“后妒我尔,以汉家火德,故以帝为赤龙凤。”帝信之,大悦。

           帝尝蚤猎,触雪得疾,阴缓弱不能壮发,每持昭仪足,不胜至欲,辄暴起。昭仪常转侧,帝不能长持其足。樊懿②谓昭仪曰:“上饵方士大丹,求盛不能得,得贵人足,一持畅动,此天与贵妃大福,宁转侧俾帝就邪?”昭仪曰:“幸转侧不就,尚能留帝欲,亦如姊教帝持,则厌去矣,安能复动乎?”

           后骄逸,体微病,辄不自饮食,须帝持匙箸,药有苦口者,非帝为含吐不下咽。昭仪夜入浴兰室,肤体光发占灯烛,帝从帏中窃望之,侍儿以白昭仪。昭仪览巾,使彻烛。他日,帝约赐侍儿黄金,使无得言。私婢不豫约中,出帏值帝,即入白昭仪。昭仪遽隐辟。自是帝从兰室帏中窥昭仪,多袖金,逢侍儿私婢,辄牵止赐之。侍儿贪帝金,一出一入不绝。帝使夜从帑益至百余金。

           帝病缓弱,太医万方不能救,求奇药,尝得慎恤⑦胶遗昭仪。昭仪辄进帝,一丸一幸。一夕,昭仪醉进七丸,帝昏夜拥昭仪居九成帐,笑吃吃不绝。抵明,帝起御衣,阴精流输不禁,有顷,绝倒。挹衣视帝,余精出涌,沾污被内。须臾帝崩。宫人以白太后。太后使理昭仪,昭仪曰:“吾持人主如婴儿,宠倾天下,安能敛手掖庭令争帷帐之事乎?”乃拊膺呼曰:“帝何往乎?”遂欧血而死。

           伶玄自叙:伶玄,字子于,潞水人。学无不通,知音,善属文。简率,尚真朴,无所矜式。杨雄独知之。然雄贪名矫,激子于谢不与交。雄深慊毁之子于,由司空小吏历三署刺守,州郡为淮南。相入有风情。哀帝时,子于老休,买妾樊通德。通德,懿②之弟子不周之子也。有才色,知书,慕司马迁《史记》。颇能言赵飞燕姊弟故事。子于闲居,命言厌厌不倦。子于语通德曰:“斯人俱灰灭矣,当时疲精力,驰鹜嗜欲蛊惑之事,宁知终归荒田野草乎?”通德占袖,顾视灯影,以手拥髻,凄然泣下,不胜其悲。子于亦然。通德奏子于曰:“夫淫于色,非慧男子不至也。慧则通,通则流,流而不得其防,则百物变态为沟为壑,无所不往焉。礼仪成败之说,不能止其流。惟感之以盛衰奄忽之变,可以防其坏。今婢子所道赵后姊弟事,盛之至也;主君怅然有荒田野草之悲,哀之至也。婢子拊形属影,识夫盛之不可留,衰之不可推。俄然相缘奄忽,虽婕妤闻此,不少遣乎?幸主君著其传,使婢子执研削道所记。”于是撰《赵后别传》。子于为河东都尉;班躅为决曹,得幸太守,多所取受。子于召躅,数其罪而撮⑧辱之。躅从兄子彪,续司马《史记》,绌子于,无所收录。

           老猫谨按:雪中访书于明尼苏达大学东亚图书馆,聊充手民,植《赵飞燕外传》于网上。此篇用《顾氏文房小说》本,旧题伶玄撰,今之学者认其为伪托。高罗佩《中国古代房内考》径以之为唐代传奇。又馆中《龙威秘书》收有《飞燕遗事》一种,撰人不详。宋传奇有秦醇《赵飞燕别传》,出《青琐高议》,后人或讥评其“辞意芜劣”。《顾氏文房小说》本文后伶玄本事,谓哀帝时“老休,买妾樊通德。通德……颇能言赵飞燕姊弟故事。”伶玄闻而志之云。

     
    【注释】

    ①脉,原本作〔月瓜〕。古人认为合谐的性生活可以调节循环,故称为脉。有关解释可参见高罗佩《中国古代房内考》。

    ②懿,原本作〔女+上医下心〕。此为同音替代。

    ③亦,原本作〔上亦下巾〕,字义为小帐幕。此处同音假借。

    ④视,原本作〔目示〕,视字的异体字。

    ⑤筘,原本作〔弓区〕,音kōu。〔弓区〕环即指环。

    ⑥觳,原本觳字以糸代角,音hú,意为绉纱。

    ⑦恤,原本作〔血阝〕,恤字的异体字。

    ⑧撮,原本“最”换“卒”,意拔,音cuò。

    〔校注赘言〕此本文字完全根据原本,包括异体字。一些古字用法有别于今,比如:“亡”今为“无”;“颛”古通“专”。新式标点为键入者所加。后附伶玄自叙,或为伪托。然其感喟盛衰成败之语,甚值一读。此处一并附上。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于美国明尼苏达州。

    【输入、标点:老猫、嚎 校注:嚎】



           《飞燕外传》白话译文

           皇后赵飞燕,父亲是冯万金。祖父冯大力,擅于音乐器械,做了江都王的协律舍人(调和音乐的门客)。冯万金不肯传承家族事业,编排演练音乐,没有章法曲调,任意弹奏复杂的手法做哀调,自己称之为“凡靡之乐”(凡间华丽的音乐)。听到的人都会被打动。江都王的孙女姑苏郡主,嫁给江都中尉赵曼。赵曼宠幸冯万金,几乎到了不在一个碗里吃饭就感觉不饱的地步,因此冯万金得以私通赵郡主(江都王孙女)。郡主怀孕了,赵曼性情暴虐嫉妒,而且早年就有私病(性功能障碍),而且不亲近女人。郡主比较害怕,自称自己得了病一直居住在王宫里。一胎产下两个女儿,送归给赵万金,大女儿叫宜主,二女儿叫合德,然而都冒姓赵。宜主小时候就聪明觉悟,家里有彭祖房事养生的书籍,擅长施行气术(运气养生之术),长大以后纤瘦轻盈,举止轻盈敏捷,人们称她为飞燕。合德丰润嫩滑,出浴不沾水,擅于音乐辞令,歌声轻重缓急可爱动听。两个人都是绝世美色。

           冯万金死后,冯家就衰落了,赵飞燕姊妹辗转流离到长安,在当时人们称她们为赵郡主的子女,也有称赵曼的私生子女。和阳阿郡主家赵临同住在一个巷子,姐妹托附赵临家,多次给赵临家刺绣做图案,献给赵临,赵临惭愧的接受了。居住在赵临家,称赵临的女儿。赵临有女儿在宫里适逢,得了病患,被送回来然后去世了。赵飞燕或许就是冒充死去的这位女子。赵飞燕在阳阿郡主家做了舍直(门客、侍女之类),常偷偷效仿学习唱歌舞蹈,专心思考精于学习,整天正日的听,废寝忘食。竟然用本来不多的钱购买华丽的佩戴,而且专门从事用膏腴香粉沐浴等事情,所用花费从不吝惜,一同当值的人都笑她们是傻子。

           赵飞燕与羽林卫中射鸟的人相互爱慕,赵飞燕家里贫困,和赵合德共用一张被子,夜里下雪与射鸟人相约在房舍周围。赵飞燕没穿衣服站在外面,屏住呼吸顺应气息,体温正常身上没有鸡皮疙瘩。射鸟人惊异,认为她是神仙。赵飞燕因为主家大人的原因,得以被召入宫中宠幸,她姑姑樊懿是丞光司亦,所以了解赵飞燕和射鸟人的事情,并为这件事感到寒心。宫里面平素受宠幸的人小心翼翼的问皇帝(赵飞燕怎么样),皇帝说:“丰满非常,温柔好像没有骨头,自由自在又谦逊敬慎,感觉很远又很近,是个知礼仪的人,哪能与宫女并肩相比?”等到宠幸以后,流血浸湿被褥,樊懿私下和赵飞燕说:“射鸟人不亲近女色吗?”飞燕说:“我内观体道(养生之术)多天,下面肉已经长充实。皇帝的下体大,创伤我比较厉害。”飞燕从此在后宫特别受宠幸,号称找皇后。

           皇帝居住在鸳鸯殿偏房,查看皇帝妃子的账簿。樊懿奉上账簿,樊懿因此进言说:“赵飞燕有妹妹叫赵合德,容貌俊美体格美丽,性情质朴纯粹值得信赖,和赵飞燕不相上下。”皇帝当即命令舍人吕延福用百宝凤毛步辇车迎接赵合德。赵合德推辞说:“不是贵人姐姐召见不敢随行,情愿斩杀我的脑袋用来回报宫里的召见”吕延福回宫禀奏。樊懿给皇帝出主意。后来用五种颜色组成图文,亲手编为符号,用来召见赵合德。赵合德新沐浴,洗澡水香气怡人。做卷发,成为新髻;做薄眉,称为远山黛;用小朱(口红),称为慵来妆。衣服穿着以前的短的绣裙,小袖子李文袜。皇帝驾临云光殿,御帐使者樊懿进贡赵合德,赵合德辞说:“贵人姐姐暴虐嫉妒,不难抹去以前的恩情,受到耻辱(失身)不惜死亡,如果不能得到姐姐的允许,情愿用生命保存清白,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声音辞令镇定恳切,左右侍者都啧啧赞赏。皇帝于是就送归赵合德。

           汉宣帝时期,披香博士淖方成,一头白发在宫中传授技艺,号称淖夫人,在皇帝后面唾骂说:“这是红颜祸水,一定会剿灭火德(汉朝称火德)!”皇帝听从樊懿的计策,给皇后重新搭建了远条馆,赐给她紫茸云气帐,文玉几,赤金九层博山缘合。樊懿规劝赵后说:“皇帝很久以来没有儿子,皇后难道不想后事(皇帝死后)吗?为什么不进贡女子求得皇子?”赵后感激樊懿的计策,当天夜里就进奉了赵合德,皇帝非常高兴,用铺盖盖在身上,没有哪里是不温柔的,称之为温柔乡。对樊懿说:“我就在温柔乡里老死了,不能效仿汉武帝求取长生不老的地方。”樊懿高呼万岁,祝贺说:“皇帝陛下真正是得道成仙的人。”皇帝立即赐给樊懿金钱数万,锦缎二十四匹。赵合德特别受宠幸,称为赵婕妤。婕妤侍奉赵后,经常像子女拜见父母一样。皇后和婕妤闲坐,皇后失误吐到婕妤袖子上唾沫,婕妤说:“姐姐的唾沫冉了我的衣袖,就像石头上的文理,就算是尚方监的人专门染料,也未必能染成这件衣服上的纹理。皇后在远条馆,多次私通侍郎宫奴中精力旺盛的人,婕妤倾心保护她,经常给皇帝说:“姐姐性格刚烈,或许被人构陷污蔑,赵氏就灭门了。”每每哭泣非常凄恻,以为这原因凡是告白皇后通奸事情的人,皇帝当即就杀掉。侍郎宫奴放纵淫乱,栖息在远条馆,没有人敢告诉皇帝。皇后始终没有儿子。皇后沐浴五蕴七香汤,高踞坐在通香沉水中,燃起降神百蕴香。赵婕妤沐浴时用豆蔻汤,使用露华百英粉。皇帝曾经私下对樊懿说:“皇后虽然身体有异香,没有赵婕妤自然的体香好。”

           江都易王以前的爱姬李阳华,她的姑姑为冯大力的妻子。李阳华老了回到冯家,皇后姐妹像母亲一样侍奉李阳华。李阳华擅长贲饰,常常指导皇后用九回沉水香,泽雄麝脐,内息肌丸。赵婕妤也用内息肌丸,经常试用,像这样做女人,月经来的更少。不久,皇后就把这件事告诉承光司剂的人上官妩。上官妩愤懑的说:“如果是这样做,哪能怀上龙种?”教皇后煮美花清洗,始终没有疗效。真腊夷贡献万年蛤,不夜珠,光彩都像是夜晚的月亮,照到人身上不论美丑,都美艳动人。皇帝就把万年蛤赐给了皇后,不夜珠赐给了赵婕妤。皇后就用万年蛤装饰做成金霞帐,帐中常年若是满月。久而久之,皇帝皇帝对婕妤说:“我白天看皇后,没有晚上看她美,每到早上让人怅然若失。”婕妤听到后,就把宝珠命名为“枕前不夜珠”给皇后祝寿,始终没有对皇后讲这些事。

           皇帝说了以后,才开始加封号。婕妤上奏给皇后说:“天地交相通畅,贵人姐姐等到这让祖辈想都没想到的登上皇后大位,谨奏上二十六件宝物来朝贺:金屑组文茵一铺,沉水香莲心碗一面,五色同心大结一盘,鸳鸯万金锦一疋,琉璃屏风一张,枕前不夜珠一枚,含香绿毛狸藉一铺,通香虎皮檀象一座,龙香握鱼二首,独摇宝莲一铺,七出菱花镜一奁,精金筘⑤环四指,若亡绛绡单衣一袭,香文罗手藉三幅,七回光雄肪发泽一盎,紫金被褥香炉三枚,文犀辟毒箸二双,碧玉膏奁一合。”派遣侍奉随从郭语琼拜送给皇后。皇后回报给她云锦五色帐,沉水香玉壶。婕妤哭泣埋怨皇帝说:“不是姐姐赐给我,到死都不知道还有这精美器具。”皇帝给她赔不是,下诏益州保留三年的租税,给婕妤制作七成锦帐,用沉水香装饰。

           婕妤在太液池迎接皇帝,制作千人舟,号称合宫之舟;太液中起岛做瀛洲,楼榭高四十尺,皇帝穿流波文觳无缝衫,皇后穿南越进贡的云英紫裙,碧琼轻绡。广阔的楼榭上,皇后唱歌跳舞归风送远的曲子,皇帝用文犀簪击打玉瓯,命令皇后所喜欢的侍郎冯无方吹笙,用来辅助皇后歌声的中调。歌唱正酣,刮起大风,皇后顺着风扩音高唱,冯无方常常吸气吹笙相和,随从扬起皇后裙子说:“看我看我”皇后扬起袖子说:“成仙了,成仙了。离开旧的奔向新的,难道能忘记以前么?”皇帝说:“冯无方代我扶助皇后!”冯无方舍弃笙拉住皇后的鞋。不久,风停了,皇后哭着说:“皇帝如果加恩于我,让我成仙不在此等待!”大声哭嚎,眼泪流下多行。皇帝更加愧疚爱皇后,赐给冯无方金钱千万,让他进入皇后卧室。后日,宫中女的得到宠幸,有人就劈开裙子为褶皱,称之为流仙裙。

           婕妤也更加贵重受宠幸,称号为昭仪,请求住在远条馆附近。皇帝建造少嫔馆,并搭建露华殿、含风殿、博昌殿、求安殿,这些都是前殿;后殿又建造温室、凝缸室、浴兰室,曲折的房间门槛相连,用黄金白玉装饰,用璧玉装表,房屋千变万化,连接远条馆,称为通仙门。

           皇后贵重受宠,更加放荡不羁,派人广求术士,求得不老的药方。当时西南有蛮夷比波进贡,他的使者吃一餐饭,白天晚上都不睡觉。偃典属国上奏这个情况,屡屡发现奇异的现象。皇后听说,问道这是什么法术。蛮夷人说:“我这道术和天地生死齐平,在有无之间出入,能变化多端而自身不变。”皇后让樊懿的弟子不周赠送给他千金,蛮夷人说:“学我这道术的人,要保证不淫乱和不说假话。”皇后于是不再理会这事。改天,樊懿侍奉皇后沐浴,交谈正欢畅的时候,皇后给樊懿说蛮夷说的话。樊懿拍手笑着说“有着狐狸不吃别的,专门把鸭子当饭吃。家里的女人很生气,绞杀这只狐狸。现在蛮夷人的道术真像这说的这样。”皇后大笑说:“酸臭的蛮夷人哪能值得让我绞杀!”

           皇后私通的宫奴燕齐凤,雄壮矫捷能力超越楼阁,更兼私通昭仪。齐凤才从少嫔馆出来,皇后刚好来巡幸,当时是十月初五。宫中以前的规矩,要上灵安庙。当天击鼓吹弹,唱臂踏地,唱赤凤来曲。皇后对昭仪说:“赤凤是为谁来的?”昭仪说:“穿戴别人的衣服,看到别人的脚,哪还能再咬人一口?”昭仪平素谦卑侍奉皇后,不料想回答这话那么强烈,盯着皇后不再多说。樊懿拿下发簪,磕头出血,扶着昭仪给皇后下拜。昭仪下拜,于是哭着说:“姐姐难道忘了以前夜晚一起睡一个被子,天气寒冷晚上睡不着,让合德我抱着姐姐的背睡么?现在得到富贵,都强过常人,而且外部没有人攻击。我们姐妹难道忍心内斗么?”皇后也哭泣,拉着昭仪的手,抽掉自己的紫玉九雏钗给昭仪扎起发髻于是作罢。皇帝私下听说这件事,害怕皇后不敢问,就追问昭仪。昭仪说:“皇后是嫉妒我,因为汉朝是火德,所以把皇帝比作赤龙凤。”皇帝相信了,很高兴。

           皇帝曾经早上打猎,接触到雪得了疾病,阴部软弱不能雄壮勃起,每每拿着昭仪的脚,抵不住欲望,立即就暴涨勃起。昭仪常常转身侧身,皇帝不能持久的把持她的脚。樊懿对昭仪说:“皇帝吃方士的大丹,求勃起而不能,得到贵人的教,一拿就顺畅搏动,这是上天赐给贵人的大福气,哪能转身不让皇帝把持呢?”昭仪说:“幸而转身不满足皇帝,尚且能够保留皇帝的欲望,如果也像姐姐教我的那样让皇帝把持,就厌烦了,哪能再次被打动?”

           赵后骄奢淫逸,身体稍患病痛,就不能自己饮食,必须要皇帝帮她拿筷子汤匙,药中有苦的,不是皇帝亲自喂她都不下咽。

           昭仪夜晚到兰室洗浴,肌肤白雪胜过灯烛,皇帝从帷幔中偷偷瞭望,侍从就把这告诉昭仪。昭仪就揽起衣巾遮盖,让侍从熄灭蜡烛。过几天,皇帝相约赐给侍从黄金,让他们不要告诉昭仪。昭仪私下的奴婢没有提前约好,出帷帐外面碰到皇帝,就进去告诉昭仪。昭仪就隐藏躲避。自从那天起,皇帝从兰室偷看昭仪,大多袖子内藏着黄金,碰到侍从私婢,就让他们停下赏赐黄金。侍从贪图皇帝的金子,进进出出不绝。皇帝一夜花费的黄金增至一百多。

           皇帝生病不能勃起,太医没有方法能够拯救,遍求奇药,曾经获得慎恤胶给昭仪。昭仪就进献给皇帝,吃一丸就宠幸一次。一天夜里,昭仪喝醉了进献给皇帝七丸,皇帝一整夜都拥抱着昭仪在九成帐内,笑声不绝。等到天明,皇帝起来穿衣服,阴精外流不能控制,不一会,倒在地上。打开衣服看皇帝,余下的精液涌出,都沾污到被子上了。不一会,皇帝驾崩。宫里人把这事告诉太后,太后让人审问昭仪,昭仪说:“我把持皇帝就像摆弄婴儿,宠爱冠绝天下,哪能还向皇帝争这房事么?”于是捂着胸口呼喊:“皇帝去哪里了?”于是呕血死了。

           伶玄自述:伶玄,字子于,潞水人。学术没有不精通的,通晓音律,又擅于写文章。质朴轻率,然而真诚朴实,不矜持。唯独杨雄了解他。然而杨雄贪恋虚名,故意激子于推托不与他交往。杨雄很乐意诋毁子于,说他是从司空小吏经过多次署理刺史,州郡多是在淮南。为人很是好色。汉哀帝的时候,子于因年老退休,买了小妾樊通德。樊通德是,赵懿的弟子不周的子女。有才情姿色,知书达理,仰慕司马迁的《史记》。很能讲赵飞燕姐妹的故事。子于在家里没事干,就让他说,滔滔不绝而不厌烦。子于对樊通德说:“这些人都已经灰飞烟灭,当时损毁精力,放纵自己的欲望做蛊惑皇帝的事情,哪能想到一切终归荒土?”樊通德提起衣袖,看着灯光下自己的影子,用手调整发髻,伤心流泪,很是悲伤。子于也是。樊通德对子于说:“淫乱于女色中,不是聪慧的男子不至于如此。聪慧的人才通晓这些,通晓就放任自己,放任又没有得到管束,事情往往就难以收场。礼仪成败的说法,不能阻止君王的放纵。只有让他有感于盛衰瞬间的变化,才能放置他变坏。现在奴婢我说的是赵后姐妹的事情,是兴盛的顶峰。主人怅然若失有荒草的感概,这是衰败到了极致。奴婢我看着灯影,了解到兴盛的事情不能留住,衰败也不能推托。事情有前因后果,即便婕妤听到这些,也不会有怪罪的?庆幸主人著述她们的传记,让奴婢我打下手说出自己知道的。”于是写下《赵后别传》。子于当河东都尉,班躅是决曹,太守很是宠幸,多次从中取利。子于召见班躅就数落他的罪过辱骂他。班躅堂兄的儿子班彪续写司马迁的《史记》,除名子于,不收录他的事迹。
     
      Posted on : Dec 6, 2020 | Comments (0)
     
    华阳散人《如意君传》

    《如意君传》

    《如意君传》《阃娱情传》[明]华阳散人(闷阁刻本 美国国会图书馆藏本)

    注:此本扫录于远方版的《中国人情小说读本集》,并作校对。就其成书时间及内容完整性,要优于日本刊本。

    目录

    如意君传原序

    阃娱情传

    阃娱情奇传

    琐记

    附录:醒世篇

    如意君传原序

    如意君传者何?则天武后中冓之言也。虽则言之丑也,亦足以监乎!昔者四皓翼太子汉祚以安,实赖留侯之力如留侯,可谓社稷忠矣。则天武后强暴无纪,荒淫日盛,虽乃至废太子而自立,众莫之熊正焉,而中宗之后也,实敖曹氏之力也。此虽以淫行得进,亦非社稷忠耶!当此之时,留侯虑之,四皓翼之,且焉能乎?易曰:"纳约自牖"。敖曹氏用之。由是观之,虽则言之丑也,亦足监乎!

    甲戌秋华阳散人题

    《阃娱情传》

    武则天宫后者,荆州都督士■<(護)寻替换言>女也。幼名媚娘,年十四,文皇闻其美丽,纳之后宫,拜为才人。久之,文皇不豫,高宗以太子入奉汤药,媚娘侍侧,高宗见而悦,欲私之,未得便。会高宗起如厕,媚娘奉金盆水跪进,高宗戏以水洒之,且吟曰:

    "乍忆翠山梦里魂,阳台路隔岂无闻。"

    媚娘即和曰:

    "未承锦帐风云会,先沐金盆雨露恩。"

    高宗大悦,遂相携,交会于宫内小轩僻处,极尽缱绻。既毕,媚娘执御衣而泣曰:

    "妾虽微贱,久侍至尊,欲全陛下之情,冒犯私通之律。异日居九五,不知置妾身何地耶?"高宗解所佩九龙羊脂玉钩与之,曰:

    "即不讳,当册汝为后。"媚娘再拜而受。自是入侍疾,辄私通焉。

    文皇病大渐,出媚娘于感业寺,削发为尼。高宗嗣大位,幸感业寺行香,私令媚娘长发。发后长七尺。载之入宫,拜为左昭仪。武氏入昭仪宫,与王皇后、萧淑妃争宠。武氏年三十二岁,泣诉高宗曰:

    "陛下位居九五,不念下带之记乎?"高宗心思王皇后、萧淑妃二人争宠,有废立之意。次早临朝,宣长孙无忌,问曰:

    "王皇后无子,武昭仪有子,朕欲废后立后,卿意如何?"无忌不敢言,有近臣褚遂良谏曰:

    "王皇后,表礼所聘,先帝临崩,执陛下手谓臣等曰:‘朕佳儿佳妇,咸以付卿。'言犹在耳,不敢忘也。况王后未曾有过,何以废之?陛下必欲易后,伏请妙选天下名族。且武氏经事先帝,又出为尼,人所共知,天下耳目不可掩也。臣逆陛下,臣罪当诛。"遂免冠,叩头流血曰:

    "臣还陛下牙笏官,请愿归甲里。"武后隐身在屏后听见,厉声言曰:

    "何不挞死这利口贼!"高宗大怒,即将褚遂良加极刑赐死,长孙无忌贬为潭州都督。后史官读史至此,有咏曰:

    蹇蹇王臣既匪躬,直言真有比干风;

    笏还螭陛心终赤,额叩龙墀血柱红。

    威凤无情建国纪,聚尘有语乱宸聪;

    圣朝厚赐春秋祀,千古重昭社稷忠。

    褚遂良加刑,无忌被贬,朝廷括襄,而诈立武氏为昭仪皇后。时武曌僭乱朝权,出入无忌,每与高宗同殿,高宗嬖而畏之,繇是天下谓之二圣。后帝两目枯眩,不能票本,百官奏事,或令武后决之。后性质聪敏,博通古今,涉猎文史,处事皆称旨意,将王皇后与萧淑妃,诬陷坐罪,各杖二百,断去二人手足,投酒瓮中,浸捞骨殖,埋于后苑。赠父武士■<(護)寻替换言>为周国公,加封太原王。高宗崩,太子李哲即位,号为中宗主。皇帝既即位,立韦妃为后。未及五年,被武后废为庐陵王,立次子李且为帝,虚位七年,又被废为皇嗣。是时,自立为则天武后,立武氏七庙,遣将击杀琅琊王李冲及越王李贞,又举兵杀戮唐朝宗室。自名武曌,称为则天大圣金轮皇帝,国号周,立侄武三思为太子。宰相狄仁杰从容谏曰:

    "陛下立武太子,诚恐陛下万岁后,侄为天子,难以附姑于太庙。"太后闻奏,遂改立李且为皇帝,改姓武元,人由是渐有反周为唐之意。诗云:

    丁语唤回鹦鹉梦,九霄夺得凤雏还。

    武后自知人心不服,内行不正,以反逆诬人,诛杀不可胜计。中淫外酷,后史官咏诗一首嘲之,词曰:

    牝鸡声里紫宸空,几树飞花满地红;

    当代媚娘居北阙,一朝天子寓东宫。

    椒房倡乱由张氏,社稷中兴赖狄公;

    人□未形先有数,至今追忆李淳风。

    自太后听信二张,用酷吏来俊臣、索元礼等行不正之法,百官俱不敢谏,幸赖狄仁杰在朝维持国政。惜乎一薛进而逞欲恣淫矣,可胜道哉。

    初,隋末,薛举称兵于陇西,僭号秦帝,次子仁景从其兄仁果,战败浅水,降,殛死于长安。先是仁景之爱妾素姬与家僮奸。方孕矣,仁景怒而出之于六水地。兵败独得免。生一子名曰:"玉■<玉夆>"。长,好读孙吴兵法,感家难不仕,娶妻于曹。有二子,长薛伯英,次即薛敖曹也。高宗朝仪凤三年,玉■<玉夆>卒,敖曹兄弟徙居长安。永隆元年,伯英卒,敖曹游于洛阳,遂迁居焉。时敖曹年十八,长七尺馀,白皙,美容颜,眉目秀朗,有臂力,矫健过人,博通经史,善书画琴奕诸艺,饮酒至斗馀不醉,以故多轻侠之游。而肉具特壮大异常,里中少年好事者俱知之,每遇敖曹,饮酒求一观,以为戏笑。敖曹曰:

    "予以此物累,不知人道。时有所感无地可施,方为用苦。何有供诸君欢也?"强之,乃出其肉具,奢阔棱耽,其脑有坑窝四五处。及怒发,坑中之肉隐起,若蜗牛涌出,自顶至根,筋劲起如蚯蚓之壮,首尾有二十余条,江莹光彩,洞彻不昏,盖未曾近妇人之渐渍也。少年见之咸感惊异。试以斗粟挂其茎首,昂起有馀力,无不大笑绝倒。间与敖曹游娼家,初见其美少年,歌枢酒令无不了了,爱而慕之。稍与迫,睹肉具,无不号呼避去。间有老而淫者,勉强百计导之,终不能入。敖曹肉具名既彰,无肯与婚者。居时常叹嗟,有悲生之感。

    时太后年已六十余,千金公主进冯小瑶者,得幸。小瑶素无赖,卖药长安市,其肉具颇坚而粗,以淫药傅之,每接通霄不倦。太后绝爱之,托言其有巧思,髡其发为僧,改名怀义;时时召入宫督工作,因而淫接。累官至大总管、封国公。后怀义富贵而骄,多蓄女子于外,又与御医沈怀璆争宠,怒烧白马寺延命堂。太后与太平公主谋,使健妇扑杀之,载其尸还寺,诈云暴卒。怀璆亦以善淫进之。久之不胜欲,病髓竭而死。

    时后已七十,春秋虽高,齿发不衰,丰肌艳态,宛若少年。颐养之余,欲心转炽,虽宿娼淫妇,莫能及之。会有荐张昌宗,美而少,其肉具大者。召见之,果嫣然佳丽也。昌宗又荐其从兄易之:"白皙,且器用过臣"。试之,良是。兄弟俱有宠,官至司仆卿麟台监,爵封国公。中外畏之,称昌宗为六郎,易之为五郎,且谓六郎面姒莲萼之态。

    天授二季孟冬,武后同易之、昌宗欲游上苑统花,出诏旨曰: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武后诏旨一出,次早,百花俱开。今人谓十月小阳春,正此故也,是亦天从武后之意。咏诗止道昌宗有花容之身云尔。其诗曰:

    朝罢金轮出正阳,诏书火急报春光;

    花中谩有千红紫,不及莲花似六郎。

    又称为王子晋后身,使披羽衣,乘彩装木鹤。时人有诗云:

    昔偶浮丘伯,今同丁令威。

    中即才貌是,藏史性名非。

    昌宗、易之更一夕入值,出值之夕,多纵美人,欢饮淫媾达旦。至与大后接,心乏往往中衰。后情不惬,时延载二年春。

    一日,武后宴坐融春园,睹风光骀荡,香色旖旎,落花结砌,飞絮沾衣。加以幽禽乱呼,雌雄相敌,蜂蝶侵花,差池上下,感物触情。欲召昌宗辈幸之。惧其兴尽,不觉沈吟欷欤。时宦官牛晋卿历阶而上,奏曰:

    "陛下今日何念?得非为爱子卢陵王久违膝下乎?"晋卿推已知后意,故为是言探之。后艴然曰:

    "谁令汝为此言?汝我家老奴,宁不知我者?"晋卿叩头请死曰:

    "臣不避斧钺,敢别有所陈。"

    后曰:"卿试言之。吾不罪汝。"

    晋卿曰:"微臣仰探圣情,莫非易之、昌宗辈不足以当陛下意?"

    后微哂,曰:"然!大聪明儿。"

    晋卿奏曰:"臣视易之、昌宗辈富贵极,笑言陛下有年纪。至数召不得已,勉尔奉承,虚情交乐,非中所好。是以气衰力痿,不尽兴而中缩,不能使陛下畅美。且闻其外宅歌儿舞女,粉黛成群。宁肯尽心竭力于陛下耶?"

    后闻奏,忿忿骂曰:

    "朕为此奴辈所卖,谓其精力有限,不知其有他遇也。朕弃之如几上肉耳。"

    晋卿曰:"陛下少息雷霆之怒,此辈不足以污堪斧。臣更有所献,臣闻洛阳城中有一美少年者,姓薛名敖曹。其人年近三十,才貌兼全,且肉具雄健,非易之、昌宗辈可及。陛下下尺一之诏,使臣御命召之,必能畅美圣情,永侍几席。"

    后曰:"汝识其人乎?"

    晋卿曰:"臣未识其人。闻乡中少年言:‘手不能握,尺不能量,头似蜗牛,身如剥兔,筋若蚯蚓之状,挂斗粟而不垂。'"

    后倚帏屏而叹曰:"不必言,已得之矣!"乃出内帑黄金二锭,白璧一双,文锦四端,安车驷马,手诏敖曹。其诏曰:

    "朕万机之暇,久旷幽怀,思得贤士,以接谭燕。闻卿抱负不凡,标资伟异,急欲一见,慰朕饥渴之怀。其诸委曲,去使能悉。毋专洁身,有孤朕意!"

    晋卿奉召,即■<齑贝>金帛访敖曹。金见敖曹,敖曹曰:"下贱之资,污渎圣德,非臣所宜,不敢奉命。"

    晋卿曰:"足下不欲行于青云之上,乃终困于闾阎之下。"

    敖曹曰:"青云自有路,今以肉具为进身之阶,诚可耻也。"

    晋卿耳语曰:"足下能高飞远举,出干乾坤之外。且汝尚不知人道,非今圣上,谁可容者?"敖曹不得已而行。

    在道叹曰:"贤者当以才能进,今日之举,是何科目?"晋卿飞报太后,后连遣宫奴侍郎,驰骑促之。既至,晋卿引敖曹入见后殿。拜毕命坐。赐茶讫,命侍嫔导之,浴于莹玉室,赐腻髓汤沐浴,且脱内外服以诱之。曹肉具昂然自露,宫嫔掩口而笑,退曰:"圣上今日得人矣!"

    浴罢,衣以云翱鹤氅之服,束以七宝剑绦,戴以九华碧玉之冠,韬以乌巾,望之翩翩如神仙中人也。后大悦,抚掌而语曰:

    "仙降于吾所。"促大官具膳,晋卿三人者坐,用红玉大莲花杯,酌以西凉州葡萄酒,捧赐敖曹凡数行,曹方欲大嚼而后已意动,面色微红,殊不在酒,顾指左右,于华清宫东暖阁设软衾细褥之类,敕晋卿且退。后自携敖曹手入,与之并肩而坐。俄两小鬟,捧金盆蔷薇水进,后麾之出,自阖金凤门,横九龙锁。诸嫔御往来于门隙窥视之,故得始末甚详。后以蔷薇水澡其牝,谓敖曹曰:

    "晋卿言汝尚童身,未识人道,有诸?"

    敖曹曰:"臣不幸遗体过大,蹉跎数载,甘守鳏寡。今奉圣诏,惶惧不知所出。臣粗猥之质,不足以任圣体,乞先令嫔御试观之,具可否取进止。陛下暴见,恐惊动圣情,臣当万死。"

    武后曰:"肉具大至此邪?朕当亲览焉。"遂令脱去中裾,后睥睨坐,久视其累垂伟长,戏曰:

    "卿勿作逗留,徒忍人也!"眨敖曹肉具尚软,后引手抚弄,曰:

    "畜物诈大,尚未识人道。"乃自解衣出其牝,颅肉隆起,丰腻无毳毛。曹避不敢前。后引其手,令抚摩之。曹肉具渐壮,俄然而跷,脑窝中肉皆块满,横筋张起,坚劲挺掘。后捧定,如获宝曰:

    "壮哉!非世间物,吾阅人多矣,未有如此者。昔王夷甫有白玉麈柄,莹润不啻类,因名麈柄,美之极也。"武后抚弄之际,情思纷荡,乃枕龟兹游仙枕,用偃月墩褥其腰仰卧,敖曹以手提后双足,置于牝口。后以两手导之,初甚艰涩,不能进。后曰:

    "徐徐而入。"敖曹欲急进,后勉强承受,蹙眉啮齿,忍其痛,仅没龟棱。既而淫 水浸出,渐觉滑落,遂又进少许,后不能当,急以手牵其裤带,缠中之半。后谓敖曹曰:

    "麈柄甚坚硬粗大,阴中极疼痛不可忍,宜稍缓往来。少息再为之。"未久,敖曹觉后目慢掌热、颊赤、气促,淫 水溢下,后渐以身就曹,遂稍用抽拽。至二百回,后不觉以手攀敖曹腰,飒声颤语,双眸困闭,香汗尽出,四肢耽然于墩褥之上。

    敖曹曰:"陛下无恙乎?"

    后不能言。曹欲抽出麈柄,后急抱曰:"真我儿也!无败我兴。"

    曹又浅抽深送者数百回,淫 水汪汪,湿透裤带。后抚敖曹肩曰:

    "卿甚如我意,当加卿号如意君也,明年为卿改元如意矣。"敖曹曰:"陛下血气未衰,容姿□□,转□少□,臣之驽才,足可展力,何叹脱也?臣在阎浮间,未获一遇妇人,今日始知人道之乐,于臣之计遂矣。俱臣猥陋之形,冒犯玉体,擢发不足数其罪。倘承不弃,使得常侍衾褥,虽死犹生也。"

    后曰:"如意君,汝若不怠于我,我岂顷刻怠汝乎?自今勿称臣、勿呼陛下,我与汝夫妇情深,君臣之礼当绝。"

    敖曹曰:"臣尝惧不测之死,安敢抑尊就贱?惟陛下爱臣,故耳。"然曹与后交接之久,于其谐谑笑语之间,麈柄少缓。

    后曰:"倦乎?"

    敖曹曰:"未知足,焉知倦。"

    后又曰:"汝乍然人道,未知所以快乐。然极情恣欲,尚有日时,必我少怠,斯可止矣。"

    曹亦握起后足,曰:"且稍倞。"急取缯巾,藉其牝口,拭麈柄。愈拭愈劲,因复进之。"

    后曰:"饥饿士也,何无厌饱如此?"

    后意欲少息,见敖曹淫心正炽,纵身任其抽送。后情益悦,摆摇甚急,淫 水旁溢,牝中气热如蒸,往来声滋滋不绝。曹举腰干之,后抱定曹作娇态曰:

    "如意君,汝为人毒害,令我快活死也!"两倦猥贴,久之,后曰:

    "可休矣。情不可极也。"

    敖曹曰:"奚为惮烦,有心请客,宁畏大肚汉耶?"

    后曰:"君能吃得多少茶饭?"

    敖曹曰:"臣食若填巨壑,饮若灌大川!"

    后曰:"如意君之言,大费主人物料。"

    敖曹曰:"臣情兴已发,望陛下优容。"乃密解裤带两匝,又进之,后觉牝中逆急,知敖曹有所欺,乃曰:"卿甚罔上耶?"

    曹曰:"观过斯知仁矣,望陛下少加容纳。"

    后曰:"容忍固是好□,但苦乐不均之甚耳。"

    曹不听,又进二寸许。后不能禁拒之,任敖曹往来抽拽,至精欲泄之际。曹初不知及往来,乃置麈柄直抵牝屋之上。牝屋乃妇人极深之处,有肉如含苞花,盖微柝男子垂首至其处,觉其翕翕然,畅美不可言。后觉敖曹麈柄首昂健,牝屋急蹲,知其泄,怡然感之。敖曹盛年久旷,一泄如注,淫 水涌起,以身贴定移时。

    后曰:"我匮矣!"以裤衣拭其牝而起。良久,乃敕开扉视,日已晡矣。与曹宴于前轩,后情大悦,拜牛晋卿为左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赐金瓮一,实以珠,银瓮二,实以金,彩帛千段,钱三万缗。

    劳之曰:"汝贤于魏无知远矣,千金玉不足比也。"明年改元如意元年,肆赦覃被,过于常制。

    时右仆射杨执柔持奏曰:"百官奉诏改元,多不喻如意之旨。既非瑞物,又无关治道,请更之。"

    后曰:"我所出畴敢他议?"罢执柔官,自是众惕息,不敢议矣。后爱敖曹之极,欲夺二张官爵与之,且为治大第。

    敖曹固辞曰:"陛下外多宠,圣德所损非细,奈何复有此举。且臣孑然一身,治第何为?"后益怜之。

    长寿元年,皇嗣妃刘氏、吴氏询知如意君之繇,因相与为言,曰:"敖曹肉具如驴,武后容受有余。"后闻之大怒,曰:"鼠辈敢尔!"俱赐自尽。"

    后性多猜忌。高宗时,嫔御凡所疑者,后辄以细故杀之。曹多所护持,得免者众。自是常与曹坐则叠股,寝则连肩,情爱万状。

    后常谓曹曰:"我读春秋,晋献公惑于骊姬,至杀太子申生,逐公子夷吾、重耳而不悔,我心以为太过。今我得情爱深溺,如笑晋献公之爱骊姬尚浅也!"

    曹惶恐谢曰:"臣初入宫,皇太子已迁于庐陵。若以骊姬比臣,实未尝有闲于陛下子母之间,使外廷闻之,非臣之福也。"

    后曰:"我宠爱君太切,不觉言至此。"

    延载元年二月,后于内苑构挹香亭。后与敖曹宴乐于亭上,后酒至半酣,情思恍惚,笑谓敖曹曰:

    "我虽与君久相交狎,未尝全入麈柄。"是日,陈设玲珑销金帐于亭中,后与敖曹搂抱曰:

    "今日试与君尽着麈柄,以畅其美,但不可怆悴,令人受苦楚耳。"

    敖曹曰:"臣与陛下寻交感,所余不多,但尽心奉承,陛下情兴美快,不觉有所增益也。今日苦楚,岂不负臣忠心乎?"

    后笑曰:"不然,但畏其坚硬锐进耳。君若缓缓抽送往来,诚所不惧也。"后乃仰卧高枕,以叠褥藉其腰。曹乃握麈柄投后牝口,研摩濡首,不令深入。后情动不能禁,急欲麈柄进深奥处。曹故浅浅进送,淫津流牝口,若蜗牛之吐涎。后令曹深入,曹忽然抽出,后作娇声顾曹,曰:

    "短命贼,何为尔?"曹乃直送至尝缚裤带处,且谓后曰:"深入妙乎?"后瞑目笑曰:"款款送进!"曹不听,又进二三寸。

    后曰:"仓卒!"曹复蹲踞,以两手扶后股起,看其出入之势,知后美畅,复进二三寸。

    后曰:"异哉!此境界非凡,吾其死矣!"于是声啭颤,娇软气促,乃跷两足架于曹背,扳抗者数十番,曹扶后股上下抽拽,往来甚急,曹戏之曰:"牝中可热,痒否?"

    后曰:"美不可言!且问所余几何?"

    曹曰:"二寸余。"

    后曰:"此处犹涩,所谓渐入佳境唯可也,更不可尽入。"

    曹曰:"到此地位,势不容己。"戛戛然而进,直至根,间不容发。后欢甚,通体着曹,举腰摇荡,掀腾者数百回。

    乃视敖曹低语曰:"且勿动,我头目森森然,莫知所以。"曹之兴方作,神彻至脑,复送麈柄百余度,牝中淫气流绵不绝。

    武后失声大呼曰:"好亲爹,快活杀我也!且少住片时,往来迸急难禁。"曹不听,则牝中之津,滴滴而下,其声犹数夫行泥淖中。俄而,后两足舒宽,目闭齿紧,鼻孔息微,神思昏迷。敖曹大惊,即取出麈柄,扶后起坐,久而方苏。

    曹曰:"陛下何故如此,惊惧微臣,不敢为之。"后瞪目视曹,遂抱曹作娇泣声曰:

    "兹复不宜如此粗率,倘若不少息,我竟而长逝矣,汝则奈何。"

    曹曰:"陛下不耐事,险惊破臣胆,不得毕佳兴也。"麈柄因惊渐痿。

    后曰:"姑舍是,幸我一身未死,尽令君有受用处。"

    后枕曹股,以面猥擦麈柄,曰:"我年大,思一奇汉子,不意因晋卿荐得子如此之大,相遇虽晚,实我后福,切不可效易之辈,有始无终也。"

    曹曰:"若轻舍陛下,神明共殛之。陛下执生杀之柄,臣若渝今日之言,刀枪万死可也。但不知陛下日后何如耳?臣本贱人,不遇陛下,岂知裙带之下,有如此美味乎!"

    后曰:"汝非我不能容;我非汝无以乐。常忆我年十四,侍太宗。太宗肉具中常,我年幼小,尚觉痛楚不能堪,侍寝半年,尚不知滋味。二十六七时,侍高宗。高宗肉具壮大,但兴发兴尽但由他,我不得恣意为乐。幸彼晏驾,得怀义和尚,其肉具初不如高宗,入炉之后,渐大渐长,极坚而热,通夜不休。沈怀■<玉寥>亦壮大,舍命陪我,连泄不已,以至得病。今,昌宗、易之兄弟,两美丽少年,易之肉具颇大,昌宗长至六七寸,亦足供我快乐,而一泄后,再不肯举,甚至中痿,我甚恨之。此数人肉具皆及人间之选,然不如我如意君远矣。自今以后,不必尽根没脑,但入其半亦足矣。"

    后是时年已弥高,姿容愈艳,齿发不改,然老阴少阳,不无一损一益,曹筋力颇倦。偶少憩锦芳亭前轩,海棠盛开,后折一枝,举插云发之傍,酥胸半露,体态妖娆,乃倚翠屏,斜视于曹。曹情思跃然而起。两肩并立,两口相猥。即布软褥交会,必尽其欢。如此数回,不可胜记。

    后自是日临朝,张昌宗、张易之在列,不堪顾盼,恩赐渐稀,退朝之后,亦无宣召二张,窃自惊疑,不审其故。

    一日后幸华林园,召非门学士宴昌宗、易之在焉,后见其两颊如桃花,巧笑美盼,不觉情动,令各进一玉扈酒为寿。昌宗微露手腕,与玉同色,后以指甲掐之。既罢酒,召入宫,昌宗谓且见幸矣。及门,后卸立,秋波送情。良久乃曰:"无奈何,我非薄子也!"顾官者,赐以黄金千斤,并赐易之金千两,令出。二张益疑之,访知敖曹在宫中擅恩宠,惟洪叹而已。后亦内自愧,时时幸北门慰抚昌宗、易之,饮谑如故,赏赉不赀,惟不及乱。

    元统元年初夏,霖雨方霁,后携曹手游于后花苑。绿柳丛中,幽禽相偶呼名。后淫情顿发,叹曰:

    "幽禽尚知相偶之乐,可以人而不如鸟乎?"促命诸嫔女,铺蜀锦墩褥于幽密之处,笑谓敖曹曰:

    "朕与君今日当效禽鸟之乐。"遂各去下衣,后乃伏于裀褥之上,两股竖起,令曹以麈柄从牝口后,插入牝中取乐,手摸两乳,似犊之欲乳者。汩汩数声,其欢乐之情,有难以形容者。

    后一日谓曹曰:"朝来见六郎映初日,如出芙蓉,五郎亦自鲜洁。"

    曹曰:"君子不夺人之欢,陛下何不宜入分夕奉衾枕。"

    后微笑曰:"食南海生荔枝,觉青李如嚼腊也;观于海者难为水。吾其已夫。"

    曹曰:"臣不敢作酸。"

    后曰:"君自不酸,我不奈他甜也。"相与抚掌大笑。

    是岁六月暑久。后临清风阁,以金盆浸南海龙鳞石,其石凉气袭人;铺渠胥国碧绡,辟尘软褥,上设高丽龙须席,焚扶南瑞龙脑香。后始卧于席上,睡思正酣,敖曹奄至其傍。时明月如昼,后体玉莹,辉彩卷映。敖曹淫思顿发,遂揭麈柄,徐徐插入牝口。后于梦魂中作痛苦声,乃觉,星眸惊闪之际,被敖曹已抽拽数十次。

    后曰:"不俟君命,深入禁圉,汝当何罪?"

    曹曰:"微臣冒死入鸿门,惟思忠于主耳!"

    后大笑,纵身任其抽送,敖曹又将后臂腕,架着肩项,扶起两足,兜而行之。

    后讪笑曰:"彼娼妓淫妇,尚未如此,惟吾与汝二人,心狂意荡,无所不为耳。"

    后中秋夜,后与曹于上阳宫集倦殿玩月。觞荦酬酢,切切私语,欢笑之际,不觉欷欤。大抵乐极悲生,人之常情也。宫嫔中最敏彗者,上官婕妤知后意,乃捧觞上寿,侑以歌曰:

    "金风澄澄兮万籁寂,珠露湛湛兮月如璧。当此良霄兮奉玉后,至尊拥倦郎兮千载于飞。犹复惆怅兮不自愉,彼月中日倦子孤怨兮当何如耶?"

    后悦,令上官歌欢曹进。上官歌曰:

    "月皎皎兮风生建章,芬袭袭兮良霄未央。凤凰于飞兮和鸣锵锵。少年不再兮冉冉流光。愿子努力兮奉我天皇。"

    曹饮讫,举杯奉后歌曰:

    "瑶台九重兮倦景茫茫,云泥有间兮何敢相忘:愿圣寿齐天兮永无疆,出入云汉兮相翱翱。"

    歌罢,曹乘酒兴,无复君臣之礼,抱后于怀,以酒浸渍其乳,曹自饮其半,余半使后饮之,后欣然承受。而已携手归于大安阁少息,后悉去衣裳,止着岭南筒布短襦,与曹猥抱。命取桂林小天香饼,后细嚼之,以舌送沁曹口。后乃举一足傍,曹乃擦麈柄斜投牝口,两相淫荡,忽已入牝。后举身侧而就之,至尽其根,往来抽送,无复切切疼痛之态矣。于是,令小嫔持烛立侍于旁。后以纤手拽麈柄,令曹仰卧,后以牝口就曹麈柄,遂跨马而坐,一举一落,麈柄渐入牝,惟根尚余三四寸,曹仰身送之,后笑曰:"汝为人太毒害,欲便了我。且勿动,我欲着看其往来之妙耳。"

    后以两手撑榻,垂其首而统之,情兴摇荡,淫 水淋漓,凡五换巾帕,且三鼓矣。后当斯眨,四肢不能举动,曹恐后力乏,转后在下,极力抽拽,往来数百回,直送至根。复抽至牝屋,又百余回,后目暝颤声不绝,谓敖曹曰:"此一交会取乐,比往常不同,真快活死我也!与我着力,多要一时,我便死也不妨。"

    后良久不作声,曹觉精欲泄,耸身极力抽拽送之。后口齿相嗑,脸红鼻青,忽失声大呼曰:"真我儿!我实死也。"一泄如注。

    曹力少倦,抽出麈尾,为之息。后情尚未休,用缯巾拭净麈柄,头枕曹股,以脸猥麈柄,以口吮之。回顾小嫔在旁秉烛,觉有惭色,即令小嫔曰:"汝等亦口吮之。"麈柄头阔,口不能容,惟咬咂而已。

    后又谓曰:"此畜物,独我能当之,然几死者数。若汝等,死已久矣。"小嫔笑而不答。言未已,后紧抱定曹,曹麈柄复硬,再与交合,尽力抽送数百回,后乃体疲兴尽而止。

    一日,后花苑奏芍药开,后置酒与敖曹赏之。半酣,后曰:"卿多健臂力,能抱我且行且战乎?"

    敖曹曰:"善。"

    俱脱下衣,使后抱其项,置两足于腰间,插麈柄于牝内,绕芍药栏再行数步,则小立,伎乐奏红药当阶,翻新词。以口吸软金杯,相令吐而饮。庭有两白鹿,舞鹤,感之亦阶孳尾。左右无不掩口者,后行之自若。

    复一夕,后与敖曹欢会过度,联臂相猥而寝,至日高犹未起。后谓敖曹曰:

    "卿若读书登甲第,位至宰辅,不能有此奇遇,子之尽心于我,可谓至矣。子饮食衣服与至尊等,我之待子亦不薄矣。我欲爵汝贵汝,汝又恳辞,当取汝之兄弟宗族富贵之,决不爽信。"

    敖曹曰:"臣向者云,孑然一身,陛下忘之耶?臣非以才进身,臣诚无所希富贵第,有积诚悃中畜久矣。臣今不避斧钺言之,陛下必不听。陛下幸而听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后曰:"吁!如意君何言也!我一身已付君,岂有言而不听者乎?"

    敖曹曰:"陛下既已许臣言,臣当敢言。皇太子何罪?废为庐陵王,远谪房州?况闻比来改过自新,天下但谓陛下欲削唐社稷。臣恐千秋万岁后,吕氏之祸及矣!人心未厌唐,陛下宜速召庐陵王来,付以大位,陛下高拱九重,何乐如之?"后有难色。敖曹曰:

    "陛下如不从臣,请割去阳事,以谢天下。"遽起小匕首向麈尾,欲自裁。后急争夺之,麈首已伤入半寸许,血流涔涔。后起用净帛拭干,以口呵之,且泣且骂曰:"痴儿!何至此也?"

    敖曹曰:"臣之为儿,乃片时儿耳。陛下自有万岁儿,系陛下亲骨肉,何忍弃之?"

    后心动,敖曹自是每以为劝。后得狄梁公言,召庐陵王,复为皇太嗣。中外谓曹久秽宫掖,咸欲乘间杀之,及闻,内助于唐,反德之矣。

    元统二年,后,春秋七十有六,时每不豫,饮食减少。一日,谓敖曹曰:"我与汝好合,数年以来,比翼连枝之不苦,但好物不坚,好事多磨,我觉精神大不如前矣,其若汝何?"

    敖曹曰:"陛下不言,臣亦不敢启齿。陛下春秋高,房欲过度,似非颐养之道。且一旦不讳,臣从殉九原,非所恤第,恐粗丑之质,遗秽圣德耳。"

    后曰:"然!吾为汝思之。"又数日,乃曰:"吾得计矣。吾诸侄中,惟魏武王武承嗣最良善,吾所钟爱,可养汝彼第中。俟吾有凶问,即变姓名,吴蜀间作一大富人,可也。"

    次日,召承嗣谓曰:"吾之幸薛敖曹,汝所知也。吾爱汝异诸子,令寄留汝第,汝善待之,勿间其出入,如外人知之,必为汝后患。"

    承嗣惊惧,答曰:"敢不知命!"

    是夕,后命置酒与敖曹为别。丸豹胎、驼峰、红羊尾、苍虬脯,极水陆珍品。西极西凉,南至暹罗,名酒悉备。后以七宝金叵罗酌送敖曹,每一杯,叙数语,呜咽泛澜,久之。敖曹尽量痛饮至醉,泣而言曰:

    "臣自此以后,不复闻环佩之声矣。陛下强玉石自爱,倘万岁后,臣犬马之报未尽,愿降芳魂于梦寐,臣尚得彷佛以侍也。"

    后闻言愈加号恸,良久,强发声曰:"如意君健在,勿恋我衰朽之人也。"后谓曹曰:"我闻民间私情,有于白肉中烧香疤者以为美谭,我与汝岂可不为之?"遂命取龙涎香饼,对天再拜、设誓讫,于敖曹麈柄头烧讫一圆,后于于牝颅上烧一圆,且曰:"我为汝以痛始,岂不以痛终乎?"

    既就寝,谓敖曹曰:"人生大恨,亦不过如此苦耳。今夕,死亦作乐鬼可也。"因命历记,作过风流解数,逐一命敖曹为之,各过十余度,至天明,俱奄然龙褥之上矣。

    是日,齑黄金三百斤、珠一斗、珊瑚宝玉称是、衣服五十袭与之,同载至承嗣家。薛涕而别。后顾承嗣曰:"事薛君如事我也。"

    承嗣自是日夕待敖曹惟勤,每宴,使宠姬温柏香,歌以欢之。柏香乃长安名娼也,后为承嗣妾,素慕敖曹丰姿仪彩器用,目色相授。中夜奔就曹,与之交接,百计不能入,濡首而已。柏香情极,齿啮曹臂而去。

    后火疮愈,病亦渐安。游后花苑宴,见二张才色,不觉后生愧爱,召入宫,谓昌宗曰:

    "吾数年来如为人魇者,今日始知有卿耳。"昌宗亦不敢问。然与交媾之际,此讶其小,彼讶其宽,勉尔苟完,终不欢畅。次召易之,亦然。更月余,乃以明珠一颗、红相思豆十粒、龙涎饼百枚、紫金鸳鸯一双,遣小珰至承嗣第,密授敖曹,内锁金龙凤笺一纸,书曰:

    "前者草草与子言别,静言思之,殊是伤叹,每每至花朝独饮,月夜独眠。粉黛满侧,无一知己。泪光滢滢,时在衫几。昔日何乐,今日何苦;昔日何短,今夕何长。一刹那,便作人天,咫尺间,顿成胡越。人生有几,堪此生离。今遣信相闻,于月圆之夕,用小犊车载予,从望春门入,少留数日,以修未了之缘,且结来生之好。勿云岂无他人,跂予望之,引书指不多及。"

    笺尾又附一诗云:

    看来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此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敖曹读之下泪,作奏与小珰去讫,既而叹曰:"再入,必不出矣,见机而作。本双太日,此言非欤,吾今已脱火宅。"是夜不令承嗣知,轻齑金玉,窃其千里马,从西门而去。承嗣大惊,遣骑四布寻觅,不知所在,具由奏闻请罪。后惟悲叹而已。

    昌宗知后意,乃指万金觅南海奇药服之,与易之养龟,弥月而后进御,复大有宠。至后末年,为皇太子张丞相所诛于御幄之傍,肢体屠裂。

    皇太子即位,德敖曹,问访不获。后天宝中,人于成都市见之。羽衣黄冠,童颜绀发,如二十许人,谓其得道云,以后竟不知其所终。

    阃娱情传终

    阃娱情奇传

    史之有小说,犹经有注解乎,经所薀注解散之,乃如汉武飞燕内外之传,阃合密欵、犹视之,于今而足以发史之薀则果,犹经有注解耳。顷得则天后如意君传,其叙事委悉错言,奇叙比诸诸传快活相倍,因刊于家,以与好事之人云。

    庚辰春 相阳柳伯生

    琐记

    太后幸薛怀义数年。怀义骄恣不法。驰马南衙。为宰相苏良嗣批颊。后闻而衔之。一日置酒上阳宫。从容谓千金公主曰。汝知朕左右无人乎。为此纡郁奈何。公主顿首曰。臣欲奏天皇久矣。天皇不言。臣何敢先言。今陛下既知小宝之罪。臣窃以为天皇是何等圣佛托身人间。广选男妃。自应择公卿旧家子弟。委禀秾粹者。置床第间。足以游养圣情。捐除烦虑。何事幸彼市井无赖之徒。为嫪毒昙献故事。被千秋万世拟秦胡两后耶。后曰。微汝言。朕亦知之。近日宰相批怀义面。正欺其市井小人耳。若得公卿子通晓文墨者。南衙何敢辱之。言毕叹。公主曰。陛下勿叹。陛下知太宗时有风阁侍郎张九成乎。其从子昌宗。年近弱冠。玉貌雪肤。眉目如画。其风采绝类巢刺王妃。后默然俯而未应。公主遽前跪。起附耳语曰。陛下毋过虑。儿兼知昌宗下体矣。儿子凝碧池置庄。春花盛时。驸马辄宴宾客。宴毕赐浴。浴时儿子玻璃屏窥之。群臣无有佳于昌宗者。昌宗通体雪艳。无微痕半瑕。瘦不露骨。丰不垂艘。其阴头丰根削。未起时垂不甚长。浑脱如鹅卵。有洼棱高起五六分。鲜红柔润。语未毕。太后色和。谩曰。儿试耶。公主曰。儿非不涎之也。为后故。不敢。

    然终不自信。故遣侍儿逼焉。回顾侍者曰。据实奏天皇毋惭也。

    侍者跪起附耳如公主状。奏曰。奴初遇昌宗时。似南海鲜荔枝入口光嫩异常。棱张如伞。三四提后。花蕊尽开。神魂飞矣。昌宗迟速亦不自为主张。婉转随奴意。事毕后。红玉颓然。奴触之体犹噤也。太后大喜。指公主曰。儿诚解人。朕每闻世俗女子。但好壮健。不选温柔。此村妪淫耳。夫壮健迟久。可以药力为也。

    海外慎恤胶朕宫中有石许。无所用之。男阴佳处。全在美满柔和。怀义老奴筋胜于肉。徒事态猛。当时虽惬。过后朕体觉违和。御医沉怀驛肉差胜。然上下如一。头角蒙混.且皮弛稍稍里棱。非翘起不脱。故时觉不净。如卿所云。乃全才也。公主出即命侍者召昌宗。衣以轻销雾谷之衣。冠以玉清云仙之巾。浴兰芳。含鸡舌。人宫。后果大幸。薛沉辈不复召矣。当是时后春秋高。学修养法。常含昌宗阴而睡。昌宗阴头丰肥。后口为之劳。

    终弗忍弃。后儿齿生。吕宗觉苦。乃荐易之。后口含易之。而以下体受昌宗。情尤酣艳。

    上官婉儿以祖仪得罪。没人掖廷。容貌坏丽。兼工词翰。天后爱之。使侍侧治笔砚。后幸昌宗。不避婉儿。婉儿性黠。媚昌宗而远之。后尤喜。然昌宗每波。婉儿顾盼不能无情。天后命将作大匠于峡石为昌宗造园屋舍。皆黄金涂。白玉为阶石。燕奇香。拥真珠帐幸昌宗。昌宗醉眠阴软。后与为戏。拉茎仁皮覆阴头。头棱高皮格格不上。俄而挺然。根虽挈健。而头肉肥厚如绵球成团.色若芙蓉。捻之类无精管者。后叹曰。使人之意也消。

    婉儿心动。裙下皆湿。不觉手近昌宗。后大怒。取金刀插其鬢曰。汝敢近甘舂。罪当死。六郎为哀求始免。然额伤有痕。故于宫中常戴花钿也。吏部侍郎崔湜以才貌年少私侍婉儿。婉儿有外舍。极亭台之胜。招与宣淫。先通武三思。后通湜。提问庐陵王三思何如。曰庐陵王棱角混蒙。韦皇后笑其食哀家梨不削皮。何能知味。三思故自佳。然亦嫌肉薄耳。问两后选男何法。曰阴虽巨以皮筋胜者不选。问何故。曰人之一身。舌无皮故知味。踵皮厚故履地。女阴纤膜微蒙.天生男子之阴。亦去皮留膜。取极嫩处与之作合。又与棱角使之按摩。幼而蕊含。长面前脱。以柔抵柔。故有氤氲化醇之乐。否则拖皮带秽。进退麻漠。如隔一重甲矣。天后幸男子毕。不许阴头离宫。冯小宝虽壮盛。头锐易离。

    六郎棱肥脑满如鲜菌灵芝。虽宣泄而阴头犹能填塞满宫。久而不脱。故惧爱之情。有余不尽。六郎侍寝。后虽衰。仙液犹透重裳也。湜曰。如昭容言。天下优劣岂犹男子然耶。湜少忝官阶。为女子所悦。所遇岂无筑者。然下体亦正难言。往往有交无媾。木木然如瞽人投井。不知何往。尔时徒惫精神。少回味道。天下女子皆然。自蒙昭容恩接后。方知西子毛墙所以专宠六宫者。必别有胜人处。昭容花心揉粹。湜一交接。觉阴头触嫩处。如醍醐灌顶。毛发皆苏。手按昭容后窍。翕翕然跃。便知将宣泄。不敢摇身。俟谷道跃定后。再候意旨。故常得昭容欢。湜亦蒙昭容湛露之恩。深含细吐。山泽气交。次日上朝。不觉疲惫,想世间男子喜干。女子好久。皆如乞丐食猪脂三斗。便道穷奢极欲。真初世人耳。昭容笑曰。卿言大快。然知音甚难。大抵男女交接。如匙之配锁。各有所宜。闻刘妃阴有横骨。非尖劲者不能人宫。卿阴头柔嫩。若遇之不大苦卿耶。天后云。肉重则进佳。棱高则退佳。真解人语。方呢语闻。安乐公主拥驸马武延秀至。颇有所闻。公主褫驸马挥。手其阴夸曰。此何如崔郎耶。昭容曰。宜似六郎。何止崔郎。此皆天后选婿之功。不可忘也。是夕酣饮观拔河之戏。次日为中宗生辰。至午始朝贺。

    则天朝张薛并承辟阳之宠。左补阙未敬则上疏切谏。中有陛下内宠已有薛怀义张易之昌宗。固应足矣。近闻尚食奉御柳模自言。子良宾洁白美鬓眉。左监门卫长史侯祥自云。阳道壮伟。过于薛怀义。专欲自进。堪充宸内供奉。无礼无义。溢于朝听。云云。则天劳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此。赐彩百段。见旧唐书。

    则天以贞观十一年入宫。时年十四。永徽五年复入宫。六年立为后。时年三十二(高宗时年二十八耳)。六十岁高宗崩。又窃国二十一年。共八十二岁。史言则天好自涂饰。恒如四十许人。萁天地间大妖也。武瞾杨贵妃年龄。详载识小录卷一。及四卷。

    附录:醒世篇

    大学衍义卷之三十三

    诚意正心之要二

    戒逸欲

    荒淫之戒

    牧誓(武王誓师牧野之辞)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鸡无晨(牝。雌也。晨。鸣晨也。)牝鸡之晨。惟家之索。(索。穷也。)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妇。妲己也。)昏弃厥肆祀弗答。(肆陈也。答报也。)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迪。道也。)乃惟四方之多罪通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完于商邑。

    臣按。列女传。受好酒淫乐。不离姐己。所好者贵之。所憎者诛之。惟其言是用。受之心既昏于色矣。于是神只当祀者不之祀。昆弟当恤者不之恤。而惟四方罪戾通亡之人崇长信使。俾之肆毒于民。受病之本。皆由昏之一字。故武王两言之。

    诗谷风。(邶风篇名)刺夫妇失道也。卫人化其上淫于新昏。

    而弃其旧室。夫妇离绝。国俗伤败焉。(宣姜有宠而夷化之而谷姜缢。是以其民化之。而谷风诗作)

    静女(同上)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德。

    新台(同上)刺卫宣公也。纳及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

    二子乘舟。思及寿也。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

    臣按。毛氏日。宣公为及取齐女。而美公夺之。生寿与朔。

    朔与其母诉及于公。令及之齐。使贼先待于隘而杀之。寿知之。

    以告及。使去之。及曰。君命也。不可以逃.寿窃其节而先往。

    贼杀之。及至曰。君命杀我。寿有何罪。贼又杀之。

    墙有茨。(鄘风篇名)卫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乎君母。

    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宣公年。惠公幼。其庶于顽。通于惠公之母。惠公之母即宣姜也。)

    君子偕老。(同上)刺卫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道。

    (夫人即宣姜也)

    桑中。(同上)刺奔也。卫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远。政散民流而不可止。

    鹑之奔奔。(同上)刺卫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定之方巾。(同上)美术文公也。卫为耿所灭。东从渡河。

    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

    蝃蝀(同上)止奔也。卫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

    氓。(卫风)刺时也。宣公之时。礼义消亡。淫风大行。男女无别。遂相奔诱。华落色衰。复相弃背。

    臣按。邶鄘衡诗分为三国。其实皆卫也。卫宣公夺其子及之妻。而为夫人。于是新台之刺。静女之刺。相继而作。因谗杀子。而二子乘舟之诗作。夫妇失道。国人??之。而谷风、桑中、氓之诗作。宣公卒。而公子顽上鄘于宣姜。而墙茨、偕老、鹑奔之诗又。作再世而至。懿公卒为狄人所灭。而文公立焉。定之方巾与蝃蝀之诗所由作也。始末凡十余诗。而事之次第盖如此。新台之一章曰。燕婉之求。簇溪不鲜。二章曰。燕婉之求。得此戚施籧篨仰而不俯。戚施俯而不仰。皆恶疾之不能为人者也。燕婉指及而言。谓其为人安且顺也。齐女之来。本惟燕婉是求。而乃得此恶疾之宣公。宣公本无疾也。以其行之恶故名之耳。自是及寿死而国俗败。子顽象之上烝君。母卫君父子之行。皆同于夷狄。卫国之俗。亦沦于夷狄。安得夷狄之祸不乘之以作平。夫夷狄非能灭中国也。以中国自为夷狄。而后夷狄得以肆焉。气类之相感也。求之古昔。盖莫不然。原宣公之初。亦溺于情欲而不能制。尔安知其祸若是之烈哉。然文公一兴。以道化民。而淫奔之俗随变。信乎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也。墙茨一章曰。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二章曰。不可详也。三章曰。不可读也。盖淫荒秽亵。圬人牙颊。言之且不可。况可详之读之乎。夫言犹不可。圣人乃着之于经。何也。善乎先儒杨时曰。自古淫乱之君。自谓密于闺门之中。世无得而知者。故自肆而不反。圣人所以着之于经。使后世为恶者知。虽闺中之言。亦无隐而不彰也。其为训戒深矣。故事国风之诗。经筵不讲。先儒胡安国非之。臣今列此于篇者。欲明人君一以淫浹导其民。则变华而狄。一以道化迪其民。则变狄而华。其机犹反掌。尔若陈株林泽陂等诗。皆为淫昏而作。其祸败往往略同。不能悉举也。

    晋献公卜伐骊戎。史苏占之曰。胜而不吉。公不听。遂伐骊戎。克之。获骊姬以归。有宠。立以为夫人。公饮大夫酒。令司正实爵与史苏曰。饮而无肴。(肴俎实也。)夫骊戎之役。汝曰胜而不吉。故赏汝以爵。罚汝以无肴。胜国得妃。吉孰大焉。史苏卒爵。再拜稽首。曰兆有之。(卦兆)臣不敢蔽。(蔽。掩也。)蔽兆之纪。(纪。浃也。)失臣之官。有二罪焉。何以事君。大罚将及。不唯无肴。抑君亦乐其吉而备其凶。凶之无有。备之何害。若其有之。备之为瘳。(瘳。愈也。)臣之不信国之福也。

    (不信。卜不中也。)饮酒出。史苏告大夫曰。大有男戎。必有女戎。若晋以男戎胜戎。戎亦必以女戎胜晋。里克曰。何如。史苏曰。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妹喜女焉。(以女进入。曰女。)妹喜有宠。于是与伊君比而亡夏。(比犹合也。)殷辛伐有苏。有苏以姐己女焉。妲已有宠。于是乎与胶鬲比而亡殷。周幽王伐有褒。有褒人以褒姒女焉。褒姒有宠。生伯服。于是乎逐太子宜臼。而立伯服。太子出奔申。申人召西戎以伐周。周于是乎亡。

    今晋寡德而安。俘女又增其宠。虽当三季之王。不亦可乎。公以骊姬为夫人。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史苏曰乱本生矣。乱必自女戎。

    三代皆然。骊姬果作难。(事见前)

    臣按。史苏曰。有男戎必有女戎。斯言也。古今之至言也。

    然谓妹喜与伊尹比。姐己与胶鬲比。何邪。伊尹相汤伐桀者也。

    妹喜败桀之德。速桀之亡。是亦伐之也。伊尹伐于外。妹喜伐于内。故以比言之。无妹喜之伐。则无伊尹之伐矣。妲己之比胶鬲亦然。呜呼。人知有边境之寇。而不知有宫闱之寇。坚甲利兵。

    兽奔豕突者。边境之寇也。冶容妖色。狐媚蛊惑者。宫闱之寇也。边境之寇扰吾于外。肤革之疾也。宫闱之寇贼吾于肉。腹心之灾也。理肤革之疾易。而去腹心之灾难。臣故曰。史苏之言。

    古今之至言也。

    晋侯疾。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蛊惑也)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命不佑。公曰。女不可近乎。曰节之。阴淫寒疾。阳淫热疾。

    女阳物而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出告赵孟。孟曰。谁当良臣。对曰。主是谓矣。主相晋国于令八年。晋国无乱。诸侯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

    荣其宠禄。有菑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生疾。

    将不能图恤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御。(御止也)吾是以云。

    郑子产如晋问疾。(子产郑大夫。名侨。)叔向问之。(叔向。

    晋大夫。)子产曰。侨闻之。君子有四时。朝以听政。书以访问。

    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是节宣其气。勿使有所壅闭秋底以露其体。(露犹瘠也。)兹心不爽。(爽明也。)而昏乱百度。(百度。

    百为之法度。)今无乃一之则生疾矣。侨又闻之。内官不及同姓。

    (内官谓嫔御也。)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司。主也。)今君内实有四姬焉。(姬。晋姓也。)其无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为也。四姬有省犹可。(省。减也。)无则必生疾也。叔向曰。善哉。胖未之闻也。(胖。叔向名。)

    臣按。医和子产之论。略相表里。夫阴根于阳。故女为阳物。人道以夕。故曰。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以其阳物故生内热。以其晦时故生惑蛊。此以阴阳之类言也。要之心者。一身之本。众疾之源。淫于色则心为之荒惑。其能不生疾乎。故子产曰。兹心不爽。而昏乱百度。其论益精切矣。然则医和之责大臣何邪。大臣之于君。所以傅之德义而保其身体者也。求之于古。

    惟周公为能以此自任。故无逸之作丁宁告戒。无淫于逸使成王。

    永其天命。后世知恤者鲜。故以管仲而不能规六嬖之宠。以赵武而不能救四姬之惑。夫二人者非奸非慝。徒以味于大臣之职。不能止君之淫。犹不免责。况以奸慝之心。导君于淫者。其罪可逃诛哉。子产之所谓四时。何也。朝以听政。画以访问。所以劳之也。夕无所听。修令而已。夜无所访。安身而已。所以逸之也。

    动静有时。劳逸有节。疾焉从生。观安身之云。则夜气澄寂之时。尤当自养。为朝听画访之地。其可惑溺无节乎。又况可以一之者乎。一云者。自蚤至夜。惟欲是从也。内官不及同姓。若是则异姓固无损与。曰此子产特因晋之有是。故以规之尔。妲己褒姒岂同姓邪。昔人论色祸者多矣。子产医和所论尤人。主所当戒。大臣所当任也。故并着之。

    汉成帝赵皇后既立。后宠少衰。而弟绝幸为昭仪。居昭阳宫。其中庭彤未而殿上髹漆切。皆铜沓冒黄金涂。(切门限也。

    千结沓冒其限也。)白玉阶(陛也)壁带(壁上横木)往往为黄金■〈钅工〉。(音工)函蓝田璧明珠翠羽自后宫未尝有焉。姊弟专宠十余年。卒皆无子。掖庭中御幸生于者辄死。又饮药伤堕者无数。

    成帝素强无疾病。暴崩民间。归罪昭仪。皇太后诏杂治昭仪。昭仪自杀。先是有童谣曰。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成帝每微行。出常与张放俱。而称富平侯家。故曰张公子。仓琅根。宫门铜锾也。

    臣按。昭仪之始人也。姿质秾粹。见者嗟赏。独宣帝时。披香博士淖方成(此老宫嫔也。为彼香殿博士。)立帝后唾之曰。

    此祸水也。灭火必矣。(汉。火德也。)其事见司马光通鉴。周褒姒之乱。史伯谓其生有龙嫠之异。■〈厣(甲替换木)〉弧真服之祥。(国语)语虽近怪。然艳妻嬖女。其非天地正气所生也必矣。祸水之说近是。

    故并附焉。唐玄宗贵妃杨氏。始为寿王妃。(寿王瑁。玄宗子也。)武惠妃薨。后庭无当帝意者。或言妃姿质天挺。直充掖庭。

    遂召纳禁中。(臣按。此即新台之比也。玄宗于是无复人理矣。)异之郎为自出妃意者。匈籍女官。号太真。更为寿王聘韦昭训女。而大真得幸。善歌舞。邃晓音律。智算警颖。迎意辄悟。帝大悦。遂专房宴宫中。号娘子仪体。与皇后等进册。贵妃三妹皆美。劲帝呼为姨。封韩、虢、秦三国为夫人。出入宫掖。恩宠声焰震天下。台省州县奉请托奔走期会过诏敕。四方献饷结纳门若市。然他日妃以谴还第。比中晨。帝尚不御食。答怒左右。高力士知帝旨。是夕请召妃还。由是愈见宠。妃每从游幸乘马。则力士授辔策凡。充锦绣官。及冶缘金玉者。大抵千人。奉须索奇服。秘玩变化若神。四方争为怪珍入贡,动骇耳目。妃嗜荔枝。

    必欲生致之。乃置骑传送。走数千里。味未变。已至京师。每十月。帝幸华清官。五宅车骑。皆从家别为队队一色。俄五家队合。烂若万花川谷成锦绣。国忠导以剑南旗节。遗钿堕舄。瑟瑟玑啡。狼籍于道。香闻数十里。初安禄山有边功。帝宠之。诏与诸姨约为兄弟。而禄山母事妃。来朝必宴饯结欢。(妃尝养禄山为儿。令官人以彩舆升之。帝闻赐妃洗儿钱。禄山在禁中。或通夕不出。颇有丑声闻于外。帝不禁也。)及禄山反。以诛国忠为名。且指言妃及诸姨罪。帝欲以皇太子抚军禅位。诸杨大惧。哭于庭。国忠入白妃。妃衔块请死。帝意沮乃止。及西幸至马克。

    陈元礼等以天下计。诛国忠。已死。军不解。帝遣力士问故。曰祸本尚在。帝不得已。与妃诀引而去。缢路祠下。裹尸以紫茵瘗道侧。

    史臣欧阳修曰。呜呼。女子之祸于人也甚矣。唐自高祖至于中宗。再罹女祸(谓武韦二后也。)唐祚既绝而复续。中宗不免其身。韦氏遂以灭族。玄宗亲平其乱。可以为鉴矣。而又败于女子。方其励精政事。开元之际。几至太平。何其盛也。及侈心一动。穷天下之欲。不足为其乐.而溺其所甚爱。忘其所可戒。至于窜身失国而不悔。考其始终之异。至于如此。可不谨哉。可不谨哉。胡寅曰。天子之尊。威制四海。而不能庇一妇人。何也。

    怨之所集。祸之所起也。明皇昏于杨妃几十年。以王镇为色役。

    使并责三十年租庸岁供额外钱帛百亿。以供宫中宴赐。则毒遍天下矣。杨国忠以敕族进荐。鲜于仲通帅剑南丧师二十万人。大开边患。则毒又深于西南矣。五杨请托府县峻于制敕。则毒又遍于畿甸矣。贵妃私子禄山以至反叛。则毒又甚于西河矣。一人三失怨岂在明。犹当图其所不见者。况怨塞宇宙。独以贵妃一家之故夫何为犹惮其死也。自非陈元礼等劝以速杀。则祸必及身矣。

    臣按。后世淫浹之主。溺于衽席之爱。以召乱者众矣。而汉飞燕、唐太宗最其着者焉。传曰。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义。则必有祸。成帝、明皇当承平富庶之余。而忘持盈守成之戒。志念所营。惟在声色。而尤物出焉。妖姿荡目。狡谋怵心。

    二君流连荒纵。自谓穷天下之乐。而不知祸胎乱萌。已伏于闺阁中。故燕啄皇孙国祠绝载。弄禄儿反。谋决曾未几时。而鼎祚移戚家。胡尘暗宫阙矣。色之为祸惨于镆铆。而烈于燎原之火。大抵如此。可不戒哉。可不惧哉。

    唐庄宗既好俳优。又知音。能度曲。其小字亚子。又别为优名以自目。曰李天下。常身与俳优杂戏于庭。伶人由此用事以至于亡。庄宗尝与群优戏。四顾而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伶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颊。庄宗失色。群伶亦大惊骇。新磨对曰。李天下者一人而已。尚谁呼邪。于是左右皆笑。庄宗大喜。赐与新磨甚厚。时诸伶独新磨尤善俳。而不闻其他过恶。其败国乱政者。有景进、史彦琼、郭门高为最。是时诸伶出入宫掖。侮弄缙绅。群臣愤嫉。莫敢出气。或反相附托以希恩幸。四方藩镇货赂公行。

    而景进最居中用事。庄宗遣进等出访民间。事无大小皆以闻。每遇奏事。殿中左右皆屏退。军机国政皆与参决.庄宗初人洛。居唐故宫室。而嫔御未备。阔宦希旨。多言宫中夜见鬼物。相惊恐。庄宗问所以禳之者。因日。故唐时后宫万人。今空宫多怪。

    当实以人乃息。庄宗欣然。其后幸邺。乃遣进等采邺美女千人。

    以充后宫。而进等缘以为奸。军士妻女因而逃逸者数千人。郭门高者名。从谦。门高其优名也。虽以优进而尝有军功。故以为从马宜指挥使。从马宜盖亲军也。庄宗后因事戏之谓。其教王温反。从谦不自安谋乱。庄宗以射培。左右皆奔走。五坊人善友众乐器而焚之。传曰。君以此始。必以此终。庄宗好伶而弒于门高。焚以乐器。可不戒哉。

    臣按。欧阳修言、庄宗百战灭梁。方其盛也。举天下豪杰其能与之争。及其衰也。十数伶人困之而身死国亡。为天下笑。臣谓。倡优子女其同类者也。故以附于女宠之后。为世戒焉。

    以上论荒淫之戒。

    大学衍义卷之三十三终

    《如意君传》《阃娱情传》终
     
      Posted on : Dec 6, 2020 | Comments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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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 Nov 29, 2020 | Comments (0)
     
    吕天成《绣榻野史》

    吕天成《绣榻野史》

    《绣榻野史》上卷



    西江月

      论说旧闲常见,不填绮语文谈;
      奇情活景写来难,此事谁人看惯。
      都是贪嗔夜帐,休称风月机关;
      防男戒女被淫顽,空色人空皆幻。

       话说扬州地方有一个秀才,姓姚名同心。因住在东门里,便自号叫做东门生。真是无书不读,又通晓佛家道理,爱做歪诗,又喜吃些花酒。原是一个极潇洒的人,先娶魏家的女儿做媳妇老婆。这魏家女儿与东门生,都是甲子年间生人,容貌甚是丑陋,终日里代病,故此东门生鱼水上不得认意。后来到二十五岁上就死了,东门生前妻不美,定要寻个极俊俏的做继室媳妇。

       又有一个小秀才姓赵名大里,比东门生年纪小十二岁,生得标致得很。东门生千方百计,用了许多的手段,竟把大里哄上了。白天是兄弟,夜里同夫妻一般。东门生虽则死了媳妇,却得大里的屁股顶缸。又过了几年,东门生到了二十八岁,忽有个姓孙的媒婆,来说隔街琼花庵西首,姓金的绸缎铺老板的女儿,年方十九岁了,又白又嫩,又标致得很,东门生十分欢喜。便将盛礼定下,拣了个上好吉日,娶过门来。

       东门生见了模样,真个美貌无双,一发欢喜得很,略略一打听,人说金氏做女儿时节,合小厮们常常有些不明不白的事。东门生也不计较这样事儿,便是新婚,又舍不得丢了大里,大里日日在屋下走动,没人疑惑他,大里的娘叫做麻氏,人人都顺了口儿叫做麻婆婆。麻婆婆二十岁守了寡,教大里读书,十分严紧照管,自己身子着实谨慎,大里供着他,也是极孝顺的。

       癸已年东门生三十岁,金氏二十一岁,大里十八岁,麻婆三十三岁,大里是麻氏十六岁上时节生的。麻氏要替大里寻个标致女儿做亲。大里说正要用心读书,好赶科举,不要妻小哩。就禀了麻氏出外边寻个朋友,依旧合东门生一处看书,隔一日才回去看望麻氏。东门生也常在外边书屋里同宿,一发亲密了。大里因在他家读书,常常看见金氏,心中爱他道:“天下怎么有这样标致的妇人,怎得等我双手捧住乱弄不歇呢?”金氏也因见了大里,爱他俊俏,心里道:“这样小官人,等我一口水吞了他才好哩!”两个人眉来眼去,都有了心了。

       东门生略略晓得此风声,只因爱金氏得紧的意思,倒要凭他们快活呢。又常恨自家年纪小的时节,刮童放手铳,斲丧多了,如今年纪长来,不会久弄,大里又是嫡亲的好朋友,心里道:“便待他两个人有了手脚,倒有些趣味。”

       一日,东门生合大里正吃酒饭,来唤金氏同坐吃饭。金氏摇着头不肯,道:“羞人答答的,怎么陪了客人坐呢?”东门生笑起来道:“他便叫做我的阿弟,就像你一样的老婆,都是我戏过的。说甚么羞人呢?”金氏掩着口笑道:“你合他有些缘故,我合他甚么相干,怎么好与他同坐呢?”东门生道:“不要论长论短了。”金氏才走来同坐,因此上每日三餐,定然同吃。后遇东门生生日,三人同坐吃酒,大里金氏偷眼调情,两人欲火,不能禁止。大里假意将筋儿失落于地上,拾起时,手将金氏脚尖一捏,金氏微微一笑。金氏取了杨梅一个咬了半边,剩下半边,放在棹上,大里见东门生不来看,即偷吃了。金氏又微笑了一声。到晚酒散,两下别了。虽日亲近,只是有些碍难,东门生又没有个冷静所在儿,两下里思量,真是没有计较。

       一日,东门生合大里在书房里说起几年干事的趣向,东门生把棹拍敲一声,道:“我怎能够把天下极妙妇人着实一干,方才畅快我的心。”大里道:“阿嫂的标致也是极妙了,哥哥要寻一个,真叫做得福不知,又叫做吃肉厌了,又思想菜吃呢?”东门生道:“阿嫂新来的时节原好看,如今也不见怎的了!”大里道:“我看起来便是,如今满天下也没有像阿嫂好的。”

      东门生笑道:“阿弟道他美貌,怎么不眼热呢?”大里笑道:“亲嫂嫂便是眼热也没用?”东门生道:“那个有甚么难,当初苍梧饶娶了老婆,因他标致,就让与阿哥了。难道我不好让与阿弟么?”大里笑道:“哥哥若做苍梧饶,与小弟便是陈平了。只不知阿嫂的意怎的?”

       东门生道:“妇人家都是水性杨花的,若论阿嫂的心,比你还要热些哩,你便晚上依旧在这书房里睡了,我就叫他出来。”大里连忙作了两揖,道:“哥哥有这样好心,莫说屁股等哥哥日日戏弄,便戏做捣的衕桶一般,也是甘心的,这样好意思,怎么敢忘记了,我日里去望望娘就回来。”东门生道:“正是。”大里跳钻钻的别了东门生走去了。

       东门生就进房里来,见金氏吃过晚饭,正要脱下衣服去睡,东门生就亲了一个嘴儿,金氏问道:“大里去不曾?”东门生应道:“去了,方才被他说了许多的风月语儿,听的我十分动兴,你可快些脱的光光的拍开,来等我一射,出出火气。”

       金氏笑道:“这个事,是我与你本等事儿,那用别人撺哄。”就脱了裤儿,仰眠在凳上,两脚慌忙拍开,手捏了东门生的屌儿,插进屄里去。东门生急急抽送,金氏笑问道:“方才大里说甚么风月的话儿,哄的你这样兴动,你便说说我听,待我发一发兴。”东门生道:“当初我与他炒茹茹,还嫌我的屌儿大,又怪我射的长久。过了二年,他的屌儿大似我的,又卖弄自家许多的本事道,会整夜不泄。合他戏的妇人,定弄得屌屄肿破呢!常州有个小娘,极有本事,屄里会吞锁,男子汉极会戏的,只好一百来抽就泄,被他弄了一夜,到五更那小娘七死八活,讨饶才罢!”

       金氏笑道:“谁叫那小娘没廉耻,要他歪缠呢。”东门生道:“看了大里这根大屌儿甚是有趣,不要说妇人家欢喜,便是我也是喝采的,长八寸三分,周围大四寸多些,硬似铁锟,又火热一般的,若是就如大娘娘在,如今定请他去合薛敖曹比试一试。”就搂了金氏,道:“我的这心肝的骚屄,必须等这样大屌儿戏弄才有趣哩。”

       金氏听了,十分过不得道:“你不要说了,我骨头里都酥去了。你称扬他这样本事,待他安排的我讨饶,我才信哩。”东门生道:“晚些我叫他来在书房里,合心肝睡一睡好么?”金氏闭了眼点点头,道:“我要死了。”东门生道:“我心肝这样爱他,一向怎么不合他弄一弄呢?”金氏道:“方才是你说的,怎么道我爱他,便是我爱他,又十分爱你,怎么分了爱与别人呢?”东门生道:“他合我极好的,你是我极爱惜的,你两个便好好何妨,我就约他来,只是你放出手段,弄得他,到明日待我笑他,不要等卖嘴才好。”

       金氏笑道:“实不相瞒,我家爹爹有两个小老婆,一个是南方小娘,一个是杭州私离了出身的,常常在家内合婶婶、嫂嫂、姑姑、姊姊们说话儿,也责弄女人本事。我尽知道些,我恐怕坏了你的精神,不舍得簸弄,我要肯做,虽是镔铁风磨铜羚羊角金刚钻变的屌儿,放进我的屄里去,不怕他不消磨哩。”东门生道:“我的心肝说的是,我如今也不戏了,待你睡一睡,晚些好合他征战。”东门生拭了屌儿,又替金氏拭了屄边滑流水,起身出房来,金氏自家上床去睡了。

       却说大里回去望娘,在家里心急,等不到夜晚,先写一个帖儿与东门生道:

       阳台之会若何?古人云:“得千金,不加季布一诺。”嫂之貌,不啻千金;而兄之信,实坚于季布,即当披甲持戈,突入红门,先此奉上战书,呵呵。

       东门生看过又写一个帖儿回道:

       取笑他,说撒毛洞,主已列陈齐邱,若无强弩利兵,恐不能突入重围耳。必得胡僧贡宝,方可求合也。此后。

       大里看过了帖儿,看看的日头落山,好月亮上来了。大里来到东门生书房里,东门生笑道:“嫌早些,你也忒要紧呢!”大里笑道:“哥哥发了善心,早一刻也是快活一刻。”东门生道:“你在书房里且坐着等候,约有一更尽才好出来。”大里道:“专等,专等。”

       东门生即进到房里来,见金氏睡了,方才醒转来,正要走下床来,东门生搂住叫:“我的心肝,真睡了这一日。”把手去摸摸屄边,惊问道:“怎么屄边这等湿的?”金氏笑道:“你方才说了这许多的风月话儿,睡去只管梦见有人戏弄,因此这等湿的。”东门生道:“你梦见是那个戏你?”金氏笑道:“你管我做甚么?”一把手扯住东门生屌儿道:“你好好来,戏得我爽利才歇。”东门生搂了金氏道:“我的心肝,我的屌儿欠大不爽利,就有大里的屌儿射进屄心里去,我的心肝才能爽利呢。他来在书房里了,我就同你出去。”金氏笑道:“只好取笑,当真决使不得的。”东门生道:“这些妇人家,惯会在丈夫面前撇清,背后便千方百计去养汉,你不要学这样套子。”

       金氏搂了东门生笑道:“我的心肝,我养汉只怕你怪我,你若不怪,我的心肝,不瞒你说,那一刻不是要合他弄一弄呢。你从前叫我同他坐了吃饭,我看了嘴脸身材,十分爱着他,前日天气甚暖,他不穿裤子,着吴罗衫儿,里边那屌儿,硬骨骨的跳起来了。我屄里骚水不知流了多少,把我一条银红软纱裤儿,都湿透了。还有许多的迹痕哩!你去看看,你如今当真不怪我,今晚我便出去,只是我合你好得紧,便把心里事都说了,你知道了你切不可肚里冷笑我。”

       东门生道:“是我要你做的,决不怪你,决不笑你,我就同你出去,他等许久了。”金氏道:“且慢!且慢!脚也不曾洗得。”东门生笑道:“你只管去睡,不起来洗,到上轿时候,现穿耳躲,这是要紧的,待我替你洗。”便把金氏屄,捏弄洗了一会。东门生道:“可惜这样一个好屄屄,等他受用,只许你合他一遭,便要进来。”金氏笑答道:“不去由你,去了由我,便多一遭,也管我不得了。”遂拭净了起来,金氏要穿裤儿。东门生笑道:“不用穿了,左右就要脱去。”

       金氏笑道:“不要乱说,妇人家全恃男子汉来扯裤儿下的时节有趣儿,你不知道这里头的妙处。”当下便穿衣裤完了,东门生又捏了金氏的脚道:“真个小得有趣,你可换了红鞋,少不要搁在大里肩头上,等他看看也动情。”金氏即将红鞋换了。

       又叫东门生去到床头席下,取了汗巾来。东门生道:“你真个停当拿本钱的。”便寻来递与金氏手,扯手来到书房门边。金氏笑道:“实有些羞人难进去。”

       东门生道:“整日见的,你见了他,自然就不羞了。”就推着金氏走到书房门外,东门生叫大里开门,道:“今晚你到快活,实费了我千方百计的力气,方得叫他出来。”便把金氏推进书房中去,东门生反把门扣了。道:“我自去不管了。”

       金氏故意将身子往外边走,大里搂住道:“我的心肝。”就亲了一个嘴,道:“如今我的心肝,没处去了,定任凭我弄了。”东门生在窗外张看他。只见大里抱了金氏在脚凳儿上,灯底下椅子上坐了,看看金氏,叫:“我的心肝,怎么这等生得标致?”连亲了六七个嘴。把手去摸摸屄屄。金氏又将裙儿捻住,装不肯的模样,道:“且慢些!”就动身要去吹灭灯火。

       大里忙遮住道:“全要他在此,照你这个娇娇嫡嫡的模样儿。”着力扯裤,裤带散了,脱下来,便把手捏住屄皮。叫道:“我的心肝,我好快活。”就推金氏到床边,替他解了裙儿,扯去了裤儿。把两腿着实拍开,就把屌儿插进屄里去。金氏装出羞答答的模样,把衣袖来遮了脸儿,大里扯过道:“我的心肝,我合你日日见最熟的,怕甚么羞哩?”一发把上身衣服脱去,脱得金氏赤赤条条的,眠倒在床上,皮肤就似白玉一般可爱,大里捧了金氏脸儿细看道:“我的心肝,我每常见你,不知安排得我屌儿硬了多少次。今日才得手哩!”

       那时金氏兴已动了,着实就锁起来,一个恨命射进去,一个也当得起来。紧抽百数十抽,真个十分爽利。大里屌儿便大泄了。金氏笑道:“好没用!好没用!”

       大里笑道:“我的心肝,不紧笑我,我的屌儿是午间便硬起来,直到如今,心中真等得紧了,我看你这等标致模样,我怎么忍得到如今。第一遭,你便见我的本事。”

       金氏走起来要穿衣服,大里道:“你今晚还要到那里去,我还不曾弄你起头哩!”这时节,大里实在精来了,屌头不会即硬,又恐怕金氏看破着力支撑,抱金氏到窗前道:“我与你凳上照了灯做好弄,我今晚定要尽我的兴力才罢哩!”

       抱金氏仰眠在凳上,大里伏在金氏身上细看一回,连亲了六七嘴,咂得舌头的搭质着的响,道:“我的心肝,脸儿我日日看得见明白了,身子合屄屄还不曾看得仔细,如今定要看看。”先把两个奶头捏弄,又圆又光滑滑的,贴在胸膛上。把皮摸挞,金氏是不曾生产过的,并没一些皱路,摸到腰间。大里道:“好个柳叶腰儿。”摸到小肚子下头,像个馒首突起,上面生些软细细的黑毛,稀稀的几根儿,大里百般捏弄,拍开看看,就像熟红桃儿开列一般的。金氏把脚勾了大里的头到屄边。大里把口咬餂,把舌尖在屄里面餂卷。看金氏骚兴大动,屄皮张开,两片翕翕的动,骚水乱流。大里屌儿又硬起来。把金氏屁股掇出凳头上,两脚搁起肩头,看金氏,一双小脚儿,道:“我的心肝,真个是金莲三寸。”即把红鞋儿脱了,裹脚去了。捏住道:“我想前日吃酒的时节,假失了筋儿,得捏得一捏,道是快活了。不想今日待我解了裹脚,在此捏弄。”就把屌儿尽根射进去。

       金氏十分快活,笑道:“你屌头直顶我里头屄心里,便不动也是快活的。”大里尽力抽拽,一气抽了二百余抽,抽得金氏浑身酥麻了。搂住大里道:“我的嫡嫡亲亲心肝,弄的我过不得了,我怕这许多羞呢,不得了!我要把从小儿手段放些出来,你却不可笑我。”

       只见金氏迭起腰来,迎着屌儿,腿又摇,底鼓又颠,闭了眼,歪了头,口中做出百般哼哼嗳嗳的腔儿,只见屄会开亦会夹,把屌儿吞进吐出,紧抽紧锁,慢抽慢锁,骚水流了许多,把屌儿都浸湿透了。只听得叶着响声不歇。

       东门生在窗外看了半晌,也兴动起来。把手紧紧擦着自家屌儿,一边看一边弄,弄得精儿溅在书房窗下矮墙脚边。心内道:“这样一个标致的老婆,等他这样脱得光光的拍了爽利戏射,瞒诓自家躲差,那知道这折本白白送他燥脾胃,实在有些气他不过。只是爱金氏得紧,又是送他出来的,把老婆丢去凭他了。”

       闷闷昏昏回到房中去。正见丫头塞红,靠着挂画的小桌打盹。东门生心内道:“这丫头一向怕家主婆利害得紧,便是偷他,也是战陡陡的。我如今且好合他叙叙旧交。”就向前抱住亲了一个嘴,又把舌头伸出,把塞红牙齿上撬两撬。

       只见塞红从梦里惊醒道:“啐!啐!啐!是那一个?”东门生笑道:“是我,你道是那一个呢?”塞红道:“夜深了,睡倒不睡,只管胡缠做甚么?”东门生道:“你家主婆不在这里,我合你正好弄弄哩!”塞红道:“只恐怕娘就回来。”东门生道:“你娘正在那里弄,他丢了我,合别人弄一弄,我如今也合你一心一意弄罢!”塞红道:“你有这样好心对我,只怕我没有福就窝了。”

       东门生走到金氏床上去,就脱了衣服合塞红一头睡。塞红把裙子裤儿都脱了,仰眠在床上。东门生把屌儿插进屄里去,原来因方才在书房外边,把精儿弄出来了,阳气不济,一下抽去,合屌头銮转,就似蝣蜒一般,把龟头搠了几搠,塞红呀的笑起来,道:“你的屌儿到自自己戏了。”

       东门生过意不去,一来是羞,二来是性急,连忙把手将那搠弄得起来。只见屌眼有些俨水儿流出,一发像个绵花团了。塞红道:“这样没用的东西,也要我累这个名头,我自家合阿秀去睡,你自已睡了罢。”东门生道:“弄便不弄,你且睡一会儿,只怕待一会儿又会硬起来,我同你尽兴罢。”塞红道:“我便合你睡,就像宫女合内相睡,只好咬咬摸摸,倒弄的人心嘈,有甚么趣儿?”东门生心里说,留他同睡,其实支撑不过,因塞红是这等说,假放他下床去,自家朝床里边睡去了。

       却说大里合金氏在凳上弄的骚水流来,又抽了一二千多抽,叫道:“我的心肝,爽利么?”金氏说道:“不说起我的骨髓里都痒去了。”

       大里把屌儿抽出来,又把口来餂咬一回。且仔细看弄,见屄门里有个黑痣。笑道:“我决中了。”金氏道:“怎么?”大里道:“我常听见相面的说,屄上有个痣,决定做夫人。你既是夫人,我定是做官了。”金氏道:“不要乱说,起来做好。射得我快活!”

       大里又把屌儿插进屄里去,尽着力,重抽轻墩,紧送了八百回,又尽根推进抵住屄心贱么几十转。金氏满身麻木,口合舌头都冰冷,昏浑不动。大里把口布气,金氏方才开了眼,搂住大里,叫道:“我的亲亲心肝,几乎射杀了我。”

       且看了大里道:“我的风流知趣的心肝,这个才是我的老公,恨天怎么不把我做了你的老婆?”大里笑道:“你如今不是我的老婆,是我甚么?”金氏道:“是你娘。”大里笑道:“娘字上面多添一小字。”金氏笑道:“我既是小娘,今夜你得出阁钱。”

       大里搂了叫道:“我的心肝,天下若有这样标致,又有风韵知趣小娘,便是一百两银子一夜,也是出的。”金氏笑道:“拏来!拏来!”浑了一回,金氏道:“不要闲话,我有一件本事,要合你做一做,待本事还钱便了。”大里道:“你说来。”金氏道:“去到床上睡。”

       两人精赤赤的抱了头颈上床,叫大里仰眠了。金氏骑跨在大里身上,把头调转,两手捏了屌儿,屌口来品咂,又把舌头在屌头上卷餂,把屄门向大里口边磨擦,要他餂刮。

       金氏道:“这叫做鸾颠凤倒,便是铁汉子也弄矮了。你晓得么?”大里道:“快活难当。”应道:“我曾听见不曾做,看如今真个过不得了。”金氏咬住屌头,只是不放。大里道:“我的精要来在你口里,你不要怪我。”大里忍不住精就泄了,金氏一口都咽下去了。大里道:“我的心肝,怎么弄得人这样快活?如今调转来。”金氏道:“我还要咂他硬起来,才罢!”

       又含弄扯擦了一回,屌儿仍旧红胀突起来了。金氏转头来把屄正对着屌儿一下坐进去,连墩连锁,只管摇荡,大里的精又着实泄透了,约有一盏半来的,就觉得倦了。便搂住金氏在肚皮上,叫:“我的心肝,你的屄真个是世间少的,我屌儿这等龟了,还是这等咬住在里头,真正叫沙屄哩,就在我身上睡一睡也罢。”金氏道:“我还要你硬起来。”

       大里笑道:“我如今讨饶了,我倦的紧,不会硬了,明日晚头再做心肝射哩。”金氏道:“亏你做买卖,图下来遭哩!”大里道:“今夜其实不曾尽兴,我的本事,决用明日出来一试,才是知趣的心肝。”金氏道:“我心里也不曾尽兴,我决对你说了出来,与心肝试本事。”大里道:“你若不出来,我就要死了。”金氏道:“心肝若不信,裤儿留与你做当头,只待我穿了单裙进去罢。”大里道:“这个极妙。”

       只听见鸡叫,看看窗儿都亮了。金氏道:“我要进去。”方才穿了衣服,缠了裹脚,着了鞋下床来,把手又扯住大里屌儿,道:“怎么有你这一根棒槌,这样长的锯了样糙的东西,塞进屄心里,真满屄都是屌筋塞住,再没一点漏风擦不着的去,妙得紧得紧。人说屄有五样好,五样不好,好的是紧暖香干浅,不好的宽寒臭湿深,我是紧暖不消说,若说香的,定用问我心肝才知道,干干浅两个字我自晓得没分了,说有臭的,我只是不信。”

       大里道:“心肝的屄说紧也难道。”金氏道:“不是我的宽,怎么你这等大屌儿射进去的顺流呢,你的屌儿比别人不同,屌儿也有五样好五样不好,你的屌儿再没有短小软蛮尖的病,只有大硬浑坚久的妙处,实是难得。东门生一向合我战的时候,泄的极快,像雄雉打水一般,一泄了,这一夜里再不硬了。怎学得你这等妙处,真是个活宝贝,凭你结发夫妻,也丢在脑后。只恨你泄了也就不会硬了,定用咂得我兴过才去。”又把大里屌儿扶起,呕了一回。方才出门去。

       大里送到房门外边,又亲金氏五个嘴,亲得金氏舌头儿辣焦焦的。又把屄来捏弄,指头擦进去,恨命的挖了几下。金氏也扯了大里的屌儿不肯放,蹲倒身子,口来咬屌儿一口,叫:“我的心肝,待我咬落了才快活。”大里道:“饶他吧,咬落了今夜晚早些出来咬他。”金氏道:“晓得,晓得。”两人分别去了。

       金氏进房里来,东门生方才睡觉醒来。金氏搂住东门生道:“我的心肝,我的心肝,丢了你一夜,你不要怪我。”东门生道:“屄昨夜快活不快活?”金氏道:“不要你管。”竟骑在东门生身上,把屄拍开含住龟头儿,连搓几搓,才有些硬挣起来,插得进去。东门生道:“你好好把昨夜里的事说与我知道,难道他弄了这一夜,你还不爽利么?又还要我来满载哩!”

       金氏便从头至尾,细细告诉他说:“你去见他用笑他,怎么这等没用东西,直等我安排的讨饶。若说他这根屌儿,不瞒你说,真是极妙的一射进屄里去,就觉爽利杀人。”就急搂住东门生,道:“我今晚还要合他一睡,我的心肝,你肯不肯?”东门生笑道:“引你不得了,就像是小娃子吃糖,吃了一块又要一块的,再去也不妨,只怕我的心肝吃力。”一边说,金氏一边在上面动,东门生忍不过精儿来了。金氏方才下身来,金氏用汗巾把屌儿拭干,又把屄门擦净。但见日高三尺,东门生道:“这时节大里必定还睡哩,等我写一个帖儿笑他。”

       东门生要起来写,因方才弄了这次,头晕眼花,只得叫塞红把紫檀匣里瓦现捧来,叫阿秀把古雕拜匣内罗龙文的墨,磨起来,取出尊生馆粉笺一付,依在床边就写道:

       吾弟三败于金,可见南宋无弱兵矣。昔日跨崔之兴安在哉!屈首请降,垂头丧气,徽钦之辱,亦不是过。可笑!弟即当招兵买马,卷士重来,以图恢复。毋使女真主得志,谓我南朝无人也。

       写完叫小厮余桃,吩咐他:“你可送这帖儿到书房里,赵小相公收折。”原来余桃是北京旧帘子胡同,学小唱出身,东门生见他生得好,新讨在家里炒茹茹的。

       余桃拿了帖儿,竟到书房里来,正撞着大里梳头,随接了帖儿,看完,呵呵的大笑,作回柬道:

       昨者轻敌,遂有街亭之耻,然亦佯败以骄之。尊谕三伏,不啻巾帼兑遗,令人努氛勃勃。晚当被甲跃马,誓矢得决一雌雄,必三犁肤廷,倒深入不毛,直捣其巢穴而扫腥膻,然后已。此复。

       余桃领了回帖儿,送交东门生。东门生见了回帖儿,也嘻嘻的笑。念与金氏听。且道:“你怕不怕?”金氏道:“不怕!不怕!包今夜晚定要他跪了讨饶呢。我听他书里说话,不过是要戏得我屄穿洞破的意思。又打觑我骚,可恨!可恨!今晚你不待我出去,我定要去了,你可写去道,定要斩了和尚的头,剥了将军的皮,抢了两个鸡蛋,放在热锅里,弄的稀烂哩!”东门生道:“你真说得好,不消写帖儿,我见他就与他说。”两个方才叫塞红拿衣服过来,穿了下床来,又是中饭过了。

       那里晓得大里曾遇着过一个方上人,会采战的,赠他丸药二包。一包上写着字道:“此药擦在玉茎上,能使长大坚硬,通宵不跌,倒头,若不用解药,便十日也不泄。”一包又写着:“这药入于妇人阴户内,能令阴紧干燥,两片涨热,里边只作酸痒,快乐不可胜言,阴精连泄不止,若进多遭不用乐,阴户肿疼,几日不消,若男子要泄,含冷水一口;妇人阴户上,把甘草水一洗,便平复如旧。”又写道:“此药只得施于娼妇,人家女人不可用,此药能损寿,多用则成弱症也。”大里看完笑道:“今晚也愿不得我,定用于他见一番手段了。”先取一粒抹在自家屌头上,又取一粒结在汗巾头上,袖带了扬州有名回子做的象牙角先生,怎么得个好天色夜呢。

       却说东门生吃了午饭,正要睡睡,只见学里的差夫来叫道:“明日学院到淮安去,打这里经过,就到瓜州地方去接。”东门生忙叫余桃取了衣巾,出门去对金氏道:“今日晚头我不得回来了,等他走来,你就留在房中宿了,一发便宜了。”金氏道:“你不在家里,我决不做这样事。”东门生道:“只要你心里不忘了我就是了,我如今去,就与他说你恨他的意思,叫他夜晚早些进来,我明日晏后回来,验你的看是好的,才见他的本事呢。”金氏笑了点头,送了东门生出房门去。

       金氏回到房中,心里十分欢喜道:“天下有这等造化,晚头才好像意一弄哩。”特特的另铺过了床上铺盖,就骚兴动得紧,把门关了,脱了裤儿,对着镜儿躺在醉翁椅上,两脚跷起,把屄拍开弄,报着道:“真生的好,不要说新心肝见了爱他,便是我自看了他也爱的。”

       又见屄旁边两片,暗暗翕动。笑道:“这两片东西真不长进,昨夜里戏了一夜,还不厌烦,今日又这样骚了。”又看了屁股道:“男子汉喜欢男风极多,他今夜里必定要同我做这个事,只是弄屁股眼,若等他有些龊龊带出,就倒兴了。我曾见本官说,把紫菜塞进去好些。”又把茉莉水连屄合屁股眼,前前后后都洗了一遍,道:“他怎知我这样,在这样奉承他。”遂拭干了。又道:“我那新心肝,便是这一歇来了何妨呢?怎么定要直到夜晚,真个急杀人哩!”

       却说东门生出厅房前,到书房中寻大里说话,大里早已去了。也因学院经过,打听要接不要接,凑巧撞着了斋夫,送了他几分银子,不要他去了。东门生走到街上,正好遇着大里,说道:“学院经过我学中,有名的定要去接,不得回家,你可去么?”大里道:“撞见斋夫的缘故诉说了。”东门生因轻轻道:“你既不去,我已吩咐他,备了床铺等着你,夜晚进去就是了。他真个恼你不过哩。”大里道:“晓得,晓得。”分别了东门生。心里十分欢喜,道:“他既不在家里,那里用到晚头才去。”就一步步竟到东门生家来。

       这两个丫鬟吃了午饭,都在那里打盹,冷冷静静的,竟到金氏房门边,金氏听得有人走来,问道:“是个甚么人?”大里应道:“是我。”金氏欢喜得紧,忙穿了单裙,走到门边,笑问道:“你好大胆,直到这个所在。”大里道:“恐怕有人来,快开门!”金氏道:“你跪在外面,我才开门哩。”

       大里就双膝跪在地下,金氏开了门,就笑起来。连忙扯起,二人同进了房,把门闭了。金氏搂了大里叫:“我的心肝,我正在这里想你,你就来了。”大里道:“今日是天作成,等我两个快活哩。”只见房里靠东壁边,挂箸一幅仇士洲画的美人儿,就如活的一般,大里看了道:“这倒就好做你的行乐图儿。”

       把一张莱州水磨的长桌挨了画儿,棹子上摆了许多的古董,又摆着各样的春意图儿,梳头桌子上,放象牙镶嵌的豆柏楠减妆一个,上边铺了一张班竹万字床,挂了项月白百蝶湖罗帐子,床上铺了一领绝细的席子,放了一个长藤枕,两眼花丝细的单被,把沉速香薰的喷鼻子香的,枕头边放着一个宋朝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盒儿里面盛着真正缅甸国来的缅铃一个,原来东门生是不会久战的,常常弄过了,只得把这个东西放在屄里边,方才了兴。

       大里看了道:“我旧年到南京科举去,院子里马兰湘家里耍了,见他的床铺与你家差不多的。只是马兰湘极出名的小娘,赶你的脚底毛不来哩。”就抱住金氏亲了一个嘴道:“心肝,快些脱光光的,待我插进去。”金氏道:“你去关了窗儿,忒亮得紧,叫我羞杀人呢,怎么脱的下去?”大里道:“我合你还甚么羞哩?正要亮些才妙呢!”只把银条纱糊的格子窗推上,又替金氏把衣裳光光的脱去了。大里把手去摸摸屄道:“昨日晚像是我弄的肿了,且拍开等我看一看。”这是大里要放药进去,假意说话儿,金氏那里知得,金氏应声道:“生得这样胖的。”就睡倒,便拍开叫:“大里,你要来看,除非你的屌儿是铁打的,方戏得我屄肿。”大里把丸药一粒放在手指上,假意弄搂,把药轻轻放进屄里去,笑道:“如今真个不肿,晚些定要他肿哩。”金氏笑道:“你真有这样本事,我凭你怎样弄会射杀了我,我才见你好汉子,决不讨饶的。”大里道:“如今说开了,牢记!牢记!”金氏一头跳起来道:“我倒脱的光光的等你,看你倒穿着衣服只管胡说。”也来替大里脱衣服,解下裤儿来,看见大里的屌儿棒槌一般的大,便双手拿住。道:“我的心肝,你像个被曲鳝呵了胞的,怎么比昨夜又大了些?”大里道:“你怕么?”金氏道:“天下只有嫌屌儿小的,那有放屌儿不进去的屄。我正全要他爽利一爽利,那有怕他的理?人说的好,开开了羊饭店,凭你这大肚子。”就把口来咬咂道:“我的心肝,这根屌儿,全是这头儿生的有趣,头儿去了皮,又急筋又跳,擦得我的屄门边极快活。”

       这时节金氏药气发动了,只觉屄里边熟烘烘的,里面酸痒难当不得,就起来坐在醉翁椅子上拍了。扳着对大里道:“为何我的屄里热起来,又酸又痒?”大里道:“只是骚得紧,有甚么说哩!”金氏道:“我每当便骚,不是这等,今日比前两样的了。”大里道:“妇人家阴精要来,方才是这样的。”金氏道:“心肝!快拿屌儿来射进。”

       大里故意不放进去,只把屄门边捱擦。金氏道:“如今一发弄的我过不的了。”看他歪着身,扭着腰,摇臂腿摆,十分酥痒难过,真是有趣。大里笑道:“如今着手了。”就把屌儿插进屄里去,一气尽力重抽了七八百抽。金氏闭了眼,昏昏睡去,只见阴精大泄。原来妇人家阴精比男子汉不同,颜色就如淡红色一般,不十分浓厚,初来的时节,就像打嚏喷一般,后来清水鼻涕一般,又像泉水洎洎的冲出来。大里就蹲倒了把口去盛吃,味极甜又清香,比男子汉的精多得一半。

       大里笑道:“真是天下极奇的模样了,我今日才知道妇人家阴精是这等的。”把舌尖尽数餂吃,金氏开了眼,醒了来道:“我今日异样,屄内痒真受不的,比一向一些不同,就像有万根尖嘴虫在屄心里乱咬,痒钻进骨头里去的,又热又酸,你越抽我越过不得,方才来了一阵,才略略好些。”把头向地下看道:“有好些流出来,为何地下不见了哩!”大里道:“都是我把口来盛吃了,你还不知道,真个是魂魄散了,那裹还知道?”

       正讲话的时节,金氏道:“不好了!又发了!又像方才一般痒起来了。”忙拿屌儿来,大里忙把屌儿射进屄里去,重抽一千余抽,道:“今日定要弄的你爽利。”金氏口里咿咿哑哑、吱吱呀呀,叫道:“心肝,快些抽不要歇,今日决要快活杀了,我实过不得了。”

       又见眼口开明昏晕去了。阴精大泄,大里又把口来盛吃,比头遭一发多了。金氏醒来道:“真是好笑!若说起今日屄里头快活,真要做甚么神仙,便是刀在头上杀,也只是快活了。知道了若还我的屄,只看是这样,怎么得他结来,来这等一阵,实是出了一身冷汗,口里合舌头,合手脚都是冰冷的。他在这里看见,地下有许多狼籍,必定爱惜我,你如今只是来了等我吃还便罢。”

       大里笑道:“今日我只要心肝快活,是这等竭力奉承,你到埋怨我,且看我这一根铁棍样的屌儿,不放在你这骚屄里,叫我放在那里去?今日定用做你不着等我射的爽利,包你定射不杀了。”金氏道:“说的我又痒了。”快些把那屌儿,因又插进去,墩了七八百墩,研了一百来研,撬了一百来撬。金氏道:“如今再来的不许你吃了,好好把茶盏接你,等我看看。”大里道:“晓得。”

       又着力往上面骨梗边,刮一阵,擂一阵,又往下面近屁眼的处在,摩了一阵,着实擦了一阵,又突了一阵,才凭屌儿在屄中间尽根到头,抽了二百数十抽,金氏口中只是叫道:“心肝!我要死了,如今我只是熬不过了。我怎么诓戏得这样快活呢?”

       大里见金氏又有些酥晕过去,把屌儿拔出来,拿角先生套了插进去。尽力紧抽,又抽了五百多抽,金氏晕去了。大里忙把茶盏接在屄门边,只见这一番来,屄一发张开,两片喘动,就像马鼻头割开一般,阴精头里涌出滚滚流出来,接了半茶盏。大里看他阴精这一番出的,比前更觉多些,放在床边,金氏开了眼,醒来一看。道:“真真有趣。”遂叫大里吃了。大里接来,亦更清香,遂一气饮尽。

       金氏见大里把阴精吃了道:“心肝,真有趣人也。我的阴精已出来三次了,你的屌儿也似无力了,我去到灶上做些饭来你我吃。”金氏遂起身穿了衣服,往灶上去了。大里见金氏去了,自己想道:“怎么有这样知趣的妇人?我又有这样受用的造化。”便把屌儿捏弄。  

       却说金氏到了灶上,屄门二片肿起来,走路看些碍人,暗笑道:“如今做出来了。明日我的心肝回来,看出怎么好,一定被他笑倒。”忙叫丫头道:“塞红,今日赵官人在我房里,安排酒进去吃,你们两人,可换上干净衣服来服侍。”又道:“阿秀,你拿灯进去。”阿秀拿了灯到房里来。大里搂住阿秀,亲了一个嘴,问道:“你娘在那里?”

       阿秀道:“在灶上呢。”大里扯住阿秀道:“在此等我弄一弄。”阿秀道:“娘要打。”慌忙走出去对塞红道:“娘今日闭了房门,在房里一日,我道做甚么,原来又是他在房里,我娘这样一个标致的人物,亏他受用。”塞红道:“赵官人这样一个标致的人,亏娘受用哩!”

       却说金氏办了一个精致攒盒,开了一覃三白酒备完了,叫塞红拿了攒盒,叫阿秀拿了酒,同进房里来。大里搂了金氏叫道:“我的心肝,叫你这样费心。”就在床前摆了一张小八仙桌,大里上面坐,金氏下面坐,塞红洒酒,两人对饮了十数杯。

       大里道:“我不会吃闷酒。”就走下来合金氏一同坐了。抱了金氏在怀里,一手拿了酒杯,一手去摸金氏的屄道:“我的心肝,缘何肿的是这样的,疼不疼?”

       金氏笑道:“不要你管,你且吃酒。”就把酒吃到口里,含了送过在大里口里,连送了四五钟。大里道:“我要把酒放杯在心肝屄上,洒了酒一发快活。”金氏道:“你要是这等,有甚难处呢?”就叫:“塞红,去拿围围的。”没奈何,大里来脱去金氏衣服,光光的仰眠在床上叫道:“阿秀,塞红,垫高起脚来,把枕头又垫起屁股来,把酒杯正正放在屄里。”大里吃了四五杯道:“有趣,有趣,好个盛酒的杯盘。”金氏道:“不好!弄的屄里,又是日里一般酸痒起来了。”大里道:“正要你痒,竽我再盛些精来冲酒吃。”金氏道:“这个甚妙,把杯拿去了,快拿屌儿来,你一边戏弄,一边戏酒也好。”

       大里道:“我只管抽你一百抽,吃一杯酒。”金氏道:“使得。”叫阿秀道:“你数数,到一百抽,塞红就洒酒。”大里一气重抽了一百抽,吃了一杯酒。金氏道:“我屄里痒得紧,快些重重的抽。”大里就狠命的乱抽,阿秀那里数得清。

       大里笑道:“有过二百多抽了。”金氏道:“如今吃两杯酒便是了。”大里道:“如今待我自家记数,且看抽多少呢?你娘的精才来。”大里又尽根抵住屄心,掘捣有一个时辰。叫塞红道:“我也不耐烦记数。”且流水洒酒来,一连吃了十数杯。金氏笑道:“抽了一千多抽,为何屄里只是酸痒不见,便再重抽些。”大里又紧抽紧顶几百回。金氏道:“如今我过不得了!要死了!”只见金氏面皮雪白,手脚冰冷,口开眼闭,晕过去。

       大里把屌儿拔出来,忙把茶钟盛在屄门边,只见阴精依旧流出来。流了大半茶钟,塞红、阿秀笑道:“这是甚么东西?”大里道:“这是你家主婆的骚精,我射出来的,你两个少不停一会儿,也要是这等射出来哩!”塞红见金氏不醒,忙问大里道:“如今怎么了?”大里笑道:“这样骚痒汉精,我射杀罢了,要他做甚么?”就把口对了金氏口里接气一歇,金氏渐渐的睁眼动手,又好一会方才醒过来。一身冷汗笑道:“这一遭比日里又快活些,来得十分爽利。只是手脚要一些气力也没有了。你快扶我起来。”大里抱了坐在膝上,金氏见茶钟里的阴精,忙问道:“怎么只有这些许多?”问塞红:“有酒在里头么?倒在小金杯看看有多少哩?”塞红倒满一小金杯,这个东西映了金子的颜色,一发清莹得可爱了。

       大里拿了,一口吃净道:“琼浆甘露,也只好是这样的。”倒有三钟才完。大里俱吃干了。金氏道:“真个好笑,古人说的好:‘口里咂,腰里答,屄里夹。’凭你一个屌儿抿了霎,也定把脑门子挤出,湿涾涾,如今我恨命咂你舌头,要动心火你搭你的腰眼,要你精忍不住,锁你的屌儿梗,要你痒麻哩。只见你屌头胀起来,再没些流出来,真个作怪了。如今要你来些与我吃。”大里笑道:“你弄出来,你就吃。”金氏两手捏住屌儿道:“奇怪!这等有熬炼的东西。”把口来咬咂一会,又不见出来。金氏叫:“塞红、阿秀,你两个来品咂,定要弄他出来!”两个不肯,金氏怒道:“丫头还不来咂,我也咂了,争得你两个人。”塞红对阿秀道:“这一向来,我家主公屌儿张也不许我们张,一张如今等我看饭吃哩。”便轮流品咂。

       塞红品的牙床懈,阿秀咂的口水干,也不见屌儿有些动静。金氏道:“奇怪!也罢,我平日极欢喜看人弄弄,你可把塞红丫头弄弄,等我看一看。”大里道:“塞红一定是黄花女,我屌儿忒大,只怕一时间难弄哩。”金氏笑道:“这狐狸精,前日见我往妈家去吃生日酒,竟合我的人弄了半夜,我回来打了他一顿,又听的说,我昨晚出在书房的时节,又合他弄了一夜,屄眼一定弄大了,还不脱了衣服,等赵官人弄哩!”

       塞红羞杀人了,纽着身子不肯走来。大里道:“这分明是家主婆婆,难道你娘不怕羞的。”一下子就推倒在凳上,金氏也替他脱了光光的。大里就把塞红浑身衣服都脱去,原来塞红看一日,屄里头骚水流出,裤子都湿透了。大里解下来,金氏笑道:“你看这丫头像是撒尿出来了。”大里道:“方才茶钟里难道也是尿吗?”塞红把手掩了嘴笑起来,大里把屌儿插进屄里去,也不见他说疼。

       大里笑道:“东门生这两夜,难便就弄得这般样的。一夜戏过几百遭。”塞红道:“偷也偷了几遭儿,如今也是这样的了,大家无的说罢。”金氏笑道:“这丫头倒会多嘴。”阿秀道:“实射好他,赵官人的是贵屌儿,不要射他这一个贱屄,只做娘睡了罢。”大里道:“也是他一遭造化,你不要来争。”就推进去大半根。

       塞红道:“里面忒顶的慌,抽出些来!抽出些来!”大里道:“不要做声,包你快活。”一连气,连抽了四百多抽,塞红口里做起声来:“嗳呀!嗳呀!”大里道:“我也要戏他的精来。”挺了腰,尽力尽根抽送,有二百多回。

       塞红不觉晕过去,也像金氏一般的。金氏笑道:“这丫头迷迷痴痴的。”大里道:“他牙关咬紧,两腿放下,也要精来了。”金氏忙把茶钟来接在屄边,只见屄皮张开喘动,阴精滚出来,只接得一酒杯儿,比金氏的少大半。金氏道:“我如今醒看醉人,原来妇人家来时节,这样好看。”大里道:“心肝来时还好看哩,屄门比他门大一半,喘动像马鼻头一牵一牵的。”大里心里道:“阴精自家来少,用药来的多了。一定像人。”

       金氏把塞红的阴精,叫大里吃了。大里心内道:“若吃他的,金氏必怪我。”拿过手来倾在地下。金氏道:“怎么倾了?”大里搂了金氏道:“我的心肝的,心内爱得紧,便吃了何妨,若他的龌龌龊龊,我怎好吃呢?”金氏道:“我的心肝,原来这等爱我,我今日被你射七死八活,也是甘心的。”大里道:“我的屌儿不能够软,硬得痛,怎么好哩?我的心肝,我拍开屄,待我弄一弄。”

       金氏道:“不瞒你说,我的屄心里,还是酸痒,要射进屄门边,实肿得疼痛弄不得了。我且迟些儿,你便合阿秀也弄一弄。”大里道:“这样丫头我不欢喜,只是射在心肝的屄洞,我才快活。”金氏道:“难得你这样情意,不要说屄里痛,便真个射杀我,我也肯的。”

       这时节,塞红已醒转来,赤条条的起身,旁边着衣服,口里只管笑。阿秀也指着他笑道:“你好爱人,得这样受用。”金氏道:“我两腿就像打拆一般,再拿不起来,你两个丫头,把我两腿抬起来。”

       大里细把屄一看,只见片番转红肿,里面的皮儿都擦碎了,屄心一块肉,像个雄鸡冠一般突起,里头像火薰蒸一般热烘烘的,看了也可怜,他叫道:“我的心肝,看了心痛,把口来餂刮。”金氏道:“轻些餂弄一回。”大里心内道:“俺要安排他讨饶才放他。”

       又把屌儿插进屄门里去,尽力重抽。金氏熬住疼痛,抽了一百余抽,搂住大里,道:“如今忍不过痛了,我的心肝,便讨饶你了罢!”大里心内道:“他的屄等射个爽利了,一发把屁股来弄一弄,方才我得满意哩。”便搂住金氏道:“我的心肝,看你苦的面上,我饶你,只是我的屌儿,再不肯软,你的屄说弄不得,等我弄一弄屁股。你肯也不肯?”金氏道:“弄屁股是我极怪的事,他每常要戏,不知我骂了多少,如今我的心肝要弄,只是你的屌儿大得紧,恐怕里头当不得。”

       大里道:“我当初被你老公戏了多少,记得十四岁时节,弄起十分疼痛,他只把嚵唾多擦些,渐渐的热滑,就觉得宽松了。你两个成亲前一夜,还来弄我,我兴动前,头精也流出,他将一半吃在口里,一半抿在我臀里,就一发滑通通的了。”

       金氏道:“既如此,多擦些嚵唾才好。”大里道:“晓得。”金氏照依小官一般,把屁股突了靠在床边,大里就伸了舌头,把金氏屁股眼餂湿。金氏道:“你怎么这样爱我,这个处所,那个是肯餂的。”大里慢慢的把屌儿插进去,金氏是头一次疼得难过。把牙齿咬的龁龁响,眉头蹇了半歇,大里问道:“你怎么妆做这个模样?”金氏道:“不要管我,你射你的。”大里道:“心肝像是有些疼不快活?”金氏道:“只要你快活,我心里欢喜,我便割杀人迸痛,你也不用管的。”大里放屌儿进去三寸,再不动荡。

       金氏道:“怎么不抽?”大里道:“只恐心肝怕疼。”金氏道:“若弄屁股眼不抽,男子汉有甚么趣儿,不要管我,凭你弄罢。”金氏摸摸自家屄合屁股只隔一层皮,后边动,前边也有些趣,淫水流滑,叫大里把屌儿拔出来,却把淫水只管擦进去些,一发滑溜了。大里道:“好知趣的心肝。”便紧紧抽泄,只不尽根。原来金氏屁股里肥腻得紧,刚抽了五六百抽,就有自由一般粘在屌头上,屌边旁边带出一块来,大里叫金氏回头转来看。

       金氏问道:“这是甚么?”大里道:“这个叫做油,有这东西屁眼里头才滑溜,心肝的屁眼,比小官人的更妙,更比屄里锁得快活。”又问金氏道:“你看见我昨日写与东门生帖儿么?”金氏道:“看见。”大里道:“我书里头有些意思,你晓得么?”金氏道:“不过要射得我屄破的意。”大里道:“你还猜不完我说犁虏廷,倒巢穴是弄你的屄破,说深入不毛,我弄屄是有毛的,弄屁股是无毛的,我弄你屁股,这不是深入不毛么?”金氏笑道:“天杀的!今日都被你应了嘴了,你如今一发着实抽拽起来了,天也要亮了。”大里道:“只怕你嫌屌头在里面顶得慌。”

       尽力抽了四五百抽,一下拔出来,竟洞宫带出三四寸来。大里道:“甚么东西?”金氏低头看道:“这是洞头,你尽力抽,便扯出了,不好看怎么好?”大里道:“等他拖出做了一根尾耙也好。”金氏道:“不要取笑,不像模样,屁孔里其是迷闷,又有些坠人疼,怎么样弄得进去才好?”大里道:“我的心肝射得你可怜,拖出冷了便难得缩进去,我有个计较,就得倒把舌头餂一餂、抵一抵。”金氏道:“这个处所在粗糟的,谁肯把舌头餂抵,我感你这样的心情,死也甘心了。”

       大里细看这洞里头,只见又有一块黑的带出来。大里道:“里面黑的是甚么东西?”金氏道:“是紫菜。”大里道:“这是我用过的,你怎么晓得了?”金氏道:“不瞒你说,家中新讨这个余桃,是京中惯做小官的,我问他因得明白这个,带出来屁眼迸开难过。”大里道:“屁眼不好了,我屌儿硬得紧,不见精来,你肯再把阿秀等我弄一弄罢。”金氏道:“阿秀模样儿倒好,只是年纪小些,快过去!”

       阿秀道:“赵官人东西大得紧,要弄的疼,只是弄不得。”金氏道:“少不得迟早定等赵官人来弄,还不在我面前戏哩,我正要看看。”塞红道:“方才笑了我,如今轮到你身上了,还不脱裤儿哩!”阿秀道:“我看娘合赵官人弄,我也动心,只是恐怕当不起。”金氏道:“你且脱了裤儿。”

       塞红把阿秀的衣服,脱的精光光的,立在旁边。阿秀便要跑,被塞红一把抱住。金氏道:“拿他上凳来,我揿了他的头。”塞红忙把两脚来拍开,不许他动。阿秀道:“就像杀猪一般的。”大里道:“妙!有趣。好个小屄儿,毛也一根儿没有。”

       把手去摸一摸道:“有尿水样的流出来,只是屄还不曾戏动,今日赵官人替你开了黄花。”金氏道:“他人小的紧,疼先发,擦些嚵唾儿。”大里道:“开黄花不可把嚵唾擦上,若用嚵唾搽的,就是男子汉没有本事的。如今趁着他有些骚水,射进去倒好。”大里便把屌儿一送去,阿秀就叫天叫地起来,道:“疼得紧,轻些!慢些!”

       塞红把两脚狠命一拍,大里把屌儿一送,突的一声,竟进去大半屌头。阿秀道:“不好了!射杀了。”只见鲜血流出来。阿秀叫道:“娘,说一声定用饶了。里头就像刀割的一般,又像裂开一般,真个疼得紧。”大里道:“只有屌头大些,下边又有些小。”阿秀道:“再不要进了。”

       大里又一送,秃的一声,把一个大屌头,都放进出了。阿秀头合手脚乱颠起来,道:“如今射杀了,疼得真难过,血流出来夹屌儿流下滴滴的不住。”金氏笑道:“射的这丫头好。”塞红道:“赵官人一发把屌儿都射进去。”金氏道:“你这丫头一向弄宽的还容得去,他是头一次,怎么当得起,再进去二三寸,够他受用了!”阿秀叫道:“赵老爷、金奶奶定用饶了,再进去些不得了。”大里轻轻拔出来。阿秀道:“便拔出里头也是疼的。”那知大里是故意抽些出来,就往里边连根一塾,秃的一声,直射进去半根了。

       阿秀大叫一声道:“如今死了。”乱颠一阵,塞红再不肯放了他的脚。阿秀道:“疼死了。”大里道:“便饶他。”就尽根抽送了三百多抽,只见一抽出,一送进。阿秀道:“不好了!不要动了。”大里不管他,又着实抽了一百数十抽。只见满地血流,眼泪汪汪的乱滚,面像土色,渐渐的死去了。

       金氏道:“你饶了他罢,这丫头这样没福,略进去半根儿,就射的晕去了。”大里忙拍屌儿拔出来。塞红把阿秀扶起来,坐了一歇,阿秀醒来道:“嗳呀!嗳呀!疼死了。”开眼道:“赵官人忒狠心了,若再墩进些去,小肠都断了。如今疼的难熬。”只见满地是血,对塞红道:“赵官人把我家伙弄坏了,一世没用了。”金氏道:“且去睡罢!”

       塞红道:“方才笑我,我却是快活杀,你怎么就等赵官人射杀呢?”阿秀扒起来慢慢的去了。大里把屌儿拭干,从新与金氏洗面,吃了早饭,要回家去。金氏不舍,又把屌儿口咬舌餂一会,放他出门去了。金氏屄肿身困也睡了。

       话说东门生送过学院回来,从大里书房门口过,直走到书房中,见大里在醉翁椅上睡着,东门生看了不觉兴发,随扯下裤儿,将屌儿插进大里屁眼去,一送弄一会,大里醒来,忙送过舌头,叫:“亲亲心肝。”奉承了一会,东门生精就来了。二人闲话分手。

       东门生别大里回到厅上,金氏卧在床上,东门生道:“心肝,我回来了,我与你弄弄罢。”金氏道:“今夜大里弄坏了,弄不的。”东门生扯开单被看,一见屄门肿了,屄里的皮弄破了。不觉失声道:“怎么弄的这个模样?”又细看了一会,道:“一定用上药了。”

       金氏道:“他将我射死三次,流下三茶钟阴精,他都吃了,他又要弄屁股,抽了四五百抽,竟把洞宫带出三四寸长来。他就蹲倒,把舌头餂一餂,抵一抵进去。我想这个所在,岂是人的舌头餂抵,因此感他的恩情,无情可报,我又叫塞红与他弄屁一会,他的精不出来,又叫阿秀合他弄了半天,他的精仍旧不出来。大里待我如此恩情,我将何以报他?”

       东门生道:“你道他是待你恩情么?他吸你的阴精,就如吃你的骨髓,他餂抵的洞宫,就如吃你的心肝一般,如此狠毒心肠,你还感他怎的,又弄了塞红,又开了阿秀的黄花,此恨怎消,也罢,且与你治了屄,然后再与大里算帐。”

       东门生出门,到街上问了方子,取了甘草,回家煎水,与金氏洗了一遍。才觉得好些。金氏道:“偏你晓得这许多。”一连又洗了几遍,东门生用绵子打湿,轻轻推进屄里边激洗,金氏两片屄门,登时肿消,里面破皮,登时红去,爽利如旧了。金氏见东门生,洗得这等殷勤,妥帖扑的流下泪来。

       东门生问道:“因甚么这样?”金氏含泪道:“妇人家养汉是极丑的事,丈夫知道老婆不端正,是极恨的,不是死了,定是休了。我如今弄出这样丑的情形,你又不杀我,又不休我,又怕我死了,煎药我吃,又是这样爱我,难道我比别人两样么,只因爱心肝得紧,方且是这样呢,你爱了我,我倒爱了别人,我还是个人吗?叫我又羞又恨,怎么对过你,我决要吊杀了。”

       东门生搂住也流泪道:“我的心肝,有这等正性,是我污了你的行止,我怕你病,安排药来等你吃。你倒要吊死,若心肝一死,我也死再不要说这样话了。”

       古人说的好:“成事不说了。”后来不知金氏寻死否?也不知东门生怎么?方解了金氏恶道。东门生用些甚么计策,雪他的恨,方才罢了。且看下卷,自有分解。

    《绣榻野史》上卷终



    《绣榻野史》下卷

    却说金氏道:“我恨大里这个狠心人,你如今再不可合他往来了。我若见他的肉,也要两口唆吃哩。”东门生笑道:“你便今日恶惩了他,也便宜他,只是气他不过。”金氏思量一会道:“我有计较了。”东门生道:“有甚么计较?”金氏道:“他白白的戏了你的老婆,你也戏他家的屄才是。只是大里没有老婆,今他娘才三十多龄,又守了十多年寡,安排得他的娘,等心肝戏了,我心里才过去呢。”东门生道:“他戏你的屁股,我方才回来,先到书房里,他正睡熟,在醉翁椅上,我就戏得他醒来,他也着实奉承了,想是把你家数,学去速遭比前时一发有趣,只是我没用,把洞宫拖不出来,这个仇也作憾了。若是大里的娘,原也标致,只是坏了人家的贞节,心里不忍的。他的娘又是不容易惹的。”金氏道:“你还这等仁心哩,若依了我的计策,不怕他的娘屄,不等我的心肝射得穿哩。”东门生道:“且看你的本事。”金氏道:“大里极怕他娘,你去对他娘说,某处有个好馆,荐他去,要他娘催着大里起身,大里不敢不去。若大里说起我来,你就说被你把他的屄射坏了,再弄不得,定用将息两个月才好弄,你如今且去两个月再来,他必定信了。他若去时,一定说丢娘不下,你可说你老娘在家冷静,独自难过。接来合我同住,既是通家走动的好兄弟,他娘必定肯来,那时节我又差你出门去,另有绝妙计策,我自然包你上手。”东门生道:“极妙!极妙!我湖洲正有个旧主人家,来接我,我荐了他去好么?”金氏道:“正好。”


       东门生清早起来梳头完了,迳到大里家去,正遇着大里,又不知是有甚么好男风的哄他去,宿了一夜不在家里。就一直进里边,见了麻氏。麻氏陪着吃了茶,问:“姚家自那里来,曾见大里么?”东门生道:“昨日不曾到书房里,我只道他在家里,因此时特地过来。湖洲有个好书馆,有三十两束修,来接小侄去教书,小侄有事,在家不得脱身,近来书馆是极难得的,特来请阿弟去。”麻氏听了,随叫声:“天杀的,不好了!不好了!近来我儿子,新搭上两个光棍,一个人是琼花观前,姓常名奋,人都叫他做越斋喘哄小官,因此把甚么越王常奋的故事,起了个号;一个人是迷楼脚边金巡漕的公子,叫他做金苍蝇,人都叫他做隘字。也是极好的小官,用粪虫隘里钻的俗话儿,起了个号儿。想必是这个光棍哄去了。我因他游荡,再不老成,正要替他去寻个书馆,正在没计较哩!这等极好。”东门生心里也吃惊,只得应他道:“这常奋是房下的近邻,金苍蝇是房下的内侄,一向晓得这两个是光棍,只怕阿弟恋着他们不肯。”麻氏道:“不怕他不去,我吩咐他一定去,多谢你的好意了。”东门生道:“阿弟去后,老母在这里冷静,薪水又不便,请老母到小侄家里同住,侄媳妇又好朝夕陪伴,小侄也长要走出外边去,老母去又好常常的照管照管。”麻氏道:“这怎么使得,多谢多谢,再等我与儿商量商量。”

       东门生辞别了回家去后,大里方才回家来见娘。麻氏变了脸道:“你又合这两个光棍去哄一夜,不到书房去,姚氏哥哥刚来了,有个好书馆荐你去,在湖洲,你可就收拾行李去罢。”大里见娘看破了他的行径,好不羞人,假应娘道:“去便去,只怕娘冷静哩。”麻氏道:“姚哥哥说你去后,要接我到他家里同住,却不冷静,你只管去你的。”大里见娘定要他去,一来丢金氏不下,二来舍不得这两个光棍,道:“娘要去同住省使用,又热闹极好,只是儿子后生家不会教书。”麻氏生气起来道:“男子汉出路,读了书教书,这个是常事,我生了你十七八年,还不会挣一些儿东西来孝顺,还做甚么人?”大里忙道:“娘不要生气,儿子晓得,明后日就去罢了。”

       辞了麻氏出来,迳跑到东门生家里来,东门生正立在厅前,大里道:“我哥莫非怪我么?怎么在我娘面前,催我远远出路哩!”东门生一手扯住大里,进房坐下道:“阿弟,我昨日回到家里来,你阿嫂屄肿在床上,我笑他做出例样,又称你的本事真个好,怎么怪你,因昨日有个人来寻我,说湖洲有个上好的书馆。原来是我旧主人家,我因自家今年有事,不能去,特特荐与阿弟去,阿弟得了也好使用,阿弟怎么这样反疑心起我来了?”大里道:“多谢哥哥的好意,只丢阿嫂不下哩。”东门生道:“我正要对你说,你阿嫂被你戏了半日一夜,屄皮都碎了,屄门都肿了,正烂了流脓,便好也却得两个月,你在家又弄不得,你便去不必挂念,且去等了两个月回来极妙。”大里连忙作揖道:“哥哥有这等好心,我怎么不去处馆哩,如今且等阿嫂将息几时,问他怕不怕?”东门生道:“你阿嫂骚屄,少不得定用你这根铁屌儿对付,他如今屄里又生了毒,你且好去,你家下不消费心,我就去接你娘过我这里来供养了。”大里道:“这样好意,怎么当得起来。”东门生道:“阿弟差了,阿嫂等你戏了,就是你的老婆一般的了,你的娘不就是阿婆么?媳妇供养阿婆,有甚么当不起的!”大里道:“既如此,多谢了,我就去收拾行李。”大里别去了。

       金氏正在厅房背后听了大里的话儿,道:“天杀的!还要弄我哩。”就叫东门生:“你可去接了麻母来。”东门生又到大里家里来,只见大里行李都收拾完了。东门生去请麻母。麻氏道:“等我儿子一起身就过来了,只是打搅不便。”东门生道:“通家骨肉,说那里话来。”催了麻氏把自家随身铺盖、衣服,收拾收拾,麻氏应了。大里道:“我今日要去了罢。”麻氏道:“你去不可贪酒野阚,专心读书,我自家在家里替你寻个标致做亲。”大里道:“晓得。”对东门生道:“我娘在哥哥家里,甚是安稳,我今年得了好馆,极快乐了。感哥哥的恩德,真个不尽了。只是两个月后准准归来,看望哥哥了。”东门生道:“专等!专等!”大里又轻轻对东门生道:“我同哥哥去别阿嫂。”东门生道:“你阿嫂病在床上,老母又到我家里来了,你去不便,我替你说过盛情,你且积趱六十日的精神,再来射他。”大里笑道:“既如此,多多上覆他,叫他到两个月后,收拾干干净净的等我。”东门生笑道:“正是。”大里就别了麻氏,又别了东门生,叫小厮挑着行李出门,迳往湖洲去了。

       话说东门生,把轿抬了麻氏合他的丫头小娇,回到家里来,金氏妆扮出去迎接他,还觉得有些倦,时时吃了些大参汤儿,见了麻氏道:“婆婆久别了。”麻氏道:“多称你官人去接我来,只是我心里不安。”金氏笑道:“只恐怠慢了。”麻氏道:“好说。”金氏叫塞红、阿秀办了一张棹的酒,排了好些果豆,吃了一会。东门生也不来陪,只有金氏在旁边坐下,麻氏上面坐了,就是当真婆婆媳妇一般。麻氏道:“既来打搅你家,每日只吃家常茶饭,决不可因我这般盛设。”金氏道:“婆婆不消吩咐,每日只是粗茶淡饭。”就另取收拾一间房安下过了夜。

       次日清早东门生起来说,要到乡下探个亲去,将近十五六日才能回来呢。就别了麻氏,这是金氏叫他是这样的告别,实躲在冷静房里去。麻氏只道东门生果然去了,到晚些金氏对麻氏房里来道:“今夜晚他不在家里,奴家怕冷静,今晚就陪着婆婆睡,不知婆婆肯也不肯?”麻氏道:“这样极好。”金氏又轻轻吩咐塞红去陪了东门生睡,叫阿秀办了夜饭过来,合麻氏两人对吃。

      麻氏只有一杯酒的量儿,被金氏再三苦劝,就吃了六七杯酒,道:“姚大嫂,我醉得紧了,睡了罢。”金氏道:“收了夜饭就来。”替麻氏脱了衣服,麻氏道:“大嫂稳便些。”就把自家外边的衣服脱去,上床向金氏道:“各头睡罢。”金氏道:“正要合婆婆说些闲话,同头睡才好。”麻氏毕竟醉了,真性拿不住,就说道:“我十来年没人同头睡了,今夜合大嫂同睡哩!”金氏心里道:“这婆子今夜定要撩拨他的心动。”又对麻氏道:“婆婆脱了衣服睡罢,我们着了衣服便睡不着。”麻氏道:“便要脱只是怕生哩。”金氏道:“妇人家合妇人家,怕的甚么生哩?”麻氏就脱去了里衣,赤条条的向床里边去睡了。只是被睡。金氏道:“今夜有些冷,我要合婆婆一被睡。”一边说,一边把身子钻进麻氏被里来。麻氏也难推他,只得同被睡了。麻氏酒醉得紧,带酒昏昏的忽然吁了一口气,金氏问道:“婆婆因何吁气?”麻氏道:“我今日合大嫂同睡,倒惹的我想起当初的人,这等吁口气。”金氏道:“想他做甚么?当初公公在日,过得好么?”麻氏道:“刚刚与我做亲四年,他就没了。”金氏道:“公公没后到如今十多年了,不知夜间想他不想他?”麻氏笑道:“怎么不想呢?只是命苦也没奈何了。”金氏笑道:“为甚么想他呢?定不是少衣服少饭吃么?”麻氏笑道:“大嫂睡了罢,不要问甚么想他呢?”金氏不敢做声,只见麻氏呼呼的睡去了。

      金氏叫了两声婆婆不应,便轻轻的把手往他的小肚子底下一摸,见胖胖的一个屄盖,周围都是些毛儿,细细软软的,又摸到屄门边,又突起圆圆的两片儿,不十分吐出,滑滑的缝口儿,又没有一些湿。金氏心里道:“这倒是天下头一样妙屄了,定要等我丈夫弄一弄。”把手指头到屄里头,轻轻一挖,只见麻氏叫一声的,反把身子宽仰眠了,又一只脚竖起,一只脚拍了。

      金氏叫道:“婆婆。”又不应,轻轻把些嚵唾涂在手指头上,就往麻氏屄边擦了,正好拍开,就将嚵唾擦了无数,弄的屄门边湿湿涾涾的了。麻氏只管睡去不醒。金氏把指头到屄里搂一搂,又把嚵唾放些进去,只见屄里外都湿透了。金氏把自家汗巾头结了个真正的缅铃儿,解下来捏在自家手里,就等麻氏醒来,金氏道:“且试他一试儿。”便拿麻氏屄边,顺了那湿滑滑的口儿,一下揿进去,轻轻把麻氏竖起的脚放倒,替他紧紧夹住,又把自家腿压在两只脚上,不等他动,只见麻氏梦里觉得屄里麻痒,又有些酸跳骚水只管来,就像撒出来尿的一般,流了满床,缅铃在里头乱滚,一发快活难当。

      麻氏渐渐的醒转来,口里只管道:“快活!快活!”脚要动,又被金氏舍命的压住,又叫道嗳呀几声,方才十分醒转来。叫道:“大嫂。”金氏道:“婆婆做甚么?”麻氏笑道:“我要起来。”金氏道:“夜深了,黑暗暗的不要走起来。”麻氏道:“等我动一动。”金氏道:“因甚么?”麻氏道:“大嫂把脚压得我慌拏过了。”金氏笑道:“我吃了几杯酒醉得紧,不耐烦动,婆婆推落罢。”麻氏就着实推,金氏着住揿住,再也推不落。麻氏笑道:“大嫂的脚就像生根的一般,我有些推过不得。”金氏道:“婆婆床上怎么是这样湿的?”麻氏笑道:“大嫂我下面有些痛疼。”金氏笑道:“痛难道有水流出来,还是有些痒哩!”麻氏笑道:“大嫂我不瞒你说,下面有些酸人,不知因甚么是这样的?”金氏道:“还有些麻么?”麻氏笑起来道:“大嫂你怎么知道呢?一定是你放了甚么东西在我屄里头了,我真有些麻痒。”金氏道:“婆婆我有个东西叫做缅铃,我自家叫做赛屌儿,这是我受用的,因婆婆长久不得这个食了。要好儿嵌在婆婆里头了。”麻氏道:“原来大嫂捉弄我,快些等我拏出来了。”金氏道:“再等婆婆快活一歇儿。”又把麻氏腰儿摇了两摇,只见缅铃一发在里头乱滚。麻氏便是极正经的人,到这时节,也有些难忍了。麻氏道:“罢了!罢了!大嫂弄得我酸杀人了。”金氏手却不拏去挖出,心里道:“这婆子心运。”因对麻氏道:“有甚么妙去处,若男子汉把屌儿放进屄里,抽千百来抽,这透骨酸痒。”麻氏道:“这屌头还十分爽利哩。”麻氏笑起来道:“大嫂忒说的好,难道男子汉抽得这许多抽。”

      这时节麻氏说这句话,心就有些乱了,却有二三分火动。金氏笑道:“当初公公在日,难道不曾试过么?男子不济的五六百抽,寻常的一千多抽,好本事的一万抽也有哩。” 麻氏笑道:“我只是不信,记得我十五六岁到赵家做新妇的时节,头一夜他合我睡,先把嚵唾擦在下面,后把手指头着在里边挖,挖得我疼杀人,他把屌儿只在下面略擦,擦着皮儿他就来了。一来他就软了,后来把指头夜夜挖挖的,我下面开了些,只见他的东西,刚才放进去,略动一动又来了,一来又不动了。过了一年,遭遭做事,定先放些嚵唾,才放他的东西去,他也有三四抽来的,也有五六抽来的,极少的十三四抽来的,我问他,你怎么也有一两抽来的时候,也有十三四抽来的时候。他说男子汉七八抽的极多,两三抽的亦不少,我到十三四抽才来,这叫极长久的,人人都不会的,如今大嫂说一千抽,定是一百多遭凑来凑数的。”金氏笑道:“婆婆一向被公公骗了,做人一世也图个快活才好,方才公公的是叫做望门流泪,又叫做递飞岵儿,这头屌儿便是硬也怕不十分硬,放进屄里一些没有趣儿的。婆婆直苦了半世了。”麻氏道:“里面麻痒的紧,拏出来罢。”金氏道:“放在里头正好不要动。”他这时节也有些五六分火动了,那骚水只管流出来,金氏道:“既是这样不济,怎么公公早亡去了?”麻氏笑道:“有个缘故,我十六岁上生了儿子,下面也不十分紧了,他的东西放进去,他也不常擦,常常做事,我也不推他,他来得极多,来一遭定是手脚冰冷的,后来夜夜合我弄,我下面也有些快活了,只是才快活他又来了,就缩小了,甚是没有趣,他也狠命的弄我,弄得身子弱了,夜间又梦泄。我只得摸着他硬的时,我就扒上去套着,我在他的身上,略墩两墩,他又说来了,我只得扒落下去了,后来他渐渐的成了劳病。火动的时候,东西也就硬了。只是略略一抽就来了,来的都是血,晕去死了。这病因我身上起的,我怎么不想他呢?”

       金氏道:“婆婆差了,我们妇人家生了个屄,盖有无数的好处,痒起来的时节,舌头流涎,麻起来的时节,痒的口儿妆声。都因那屌儿会抽会撬,奴家常常合丈夫弄一遭,定弄得快活得紧,我有一个表兄,合奴家有些手脚,常常走来望我,偷闲的时节,就合我弄弄,不要说别的,我表兄的那根屌儿,对奴家东西,真是尽根一突,突在奴家屄心里,竟快活死去了。奴家不瞒婆婆说,死去了一歇,方才醒转来,浑身都是麻的。奴家尾把骨里一阵阵酸,就泊都都流出红水来了,真个是快活杀了。”

       麻氏笑道:“大嫂怎么做这样的勾当?”金氏道:“这样才是一世没有病哩,若撞见男子汉是望门流泪的,妇人家后来还有病哩。”麻氏道:“难道有甚病哩?”金氏道:“男子汉几抽就来,是阴阳不接,妇人家阴气就积住不通了,年深月久,定生了闭结的大病,定用取置他才好呢。”麻氏笑道:“怎么取置呢?”金氏道:“定要等男子汉的屌儿着实弄一弄,弄得满身爽利,方才去了后边的病。”

       麻氏口中不答,却是缅铃又在里边乱滚,又因听了这些春话,一发的动了他的火了。金氏道:“方才奴家说的表兄,生的十分标致,我丈夫不在家里,奴家常常的叫他来,夜夜同宿。等奴家明日晚头叫他来合婆婆睡一睡也好。”

       麻氏笑道:“这怎么使得?”金氏道:“待明日夜里吹黑了乌灯,叫他进房里来,等他合奴家睡了,婆婆在床边睡着,等我一会儿,奴家只说要起来小解的时节,婆婆轻轻换上床出,他只道是奴家,婆婆再不要做声,等他弄完婆婆,就扒起来依旧到床出眠了。奴家就扒上床合他睡了,那时节婆婆满身都通泰了,他又不知道婆婆得受用,名节又不失,又去了生病儿的根了。”

       麻氏道:“我守了十三年的寡,难道今日破了戒么?”金氏笑道:“依妇人守节,起初的还过了,三四年也就有些身子不快活,一到春天二三月间,春暖花开,天气温和,又合合弄的人昏昏倦倦的,只觉得身上冷一阵、热一阵,腮上红一阵、腿里又酸一阵,自家也晓不得,这是思想丈夫的光景。到二十多岁,年纪又小,血气正旺,夜间易睡着,也还熬得些,一到三四十岁,血气枯干了,火又容易若动,昏间夜里盖夹被,反来伏去没思想,就远不的了;到了夏间,沐浴洗到小肚子下,遇然挖着,一身打震蚊虫声儿婴的把蜜又咬,再睡不安稳。汗流大腿缝里,浙的半痒半疼,委实难过了;到了秋天凉风刮起,人家有一夫一妇的,都关上窗儿,生了吃些酒儿,做些事儿,偏偏自己冷冷清清,孤孤凄凄的,月亮照来,又寒的紧,促织的声,敲衣的声,听得人心酸起来,只恰得一个人儿搂着睡才好;一到了冬天,一发难过,日里坐了对着火炉也没趣,风一阵、雪一阵,只要睡了,冷飕飕盖了棉被,里边又冷,外边又薄,身上又单,脚后又像是水一般,只管把两脚缩缩了才睡,思热烘烘的睡,搂了一个在身上,便是老头也好,思想前边才守的几年,后边还不知有四五十年,怎么捱的到老,有改嫁的体面不好,叫人睡的,那个人又要说出来,人便要知道,如今婆婆假充了奴家,要合他弄一夜,等他着实干得婆婆快活,也强如缅铃弄弄痒,也不枉了做了上世。若怕东门生知道,奴家做了这样人,怎么说的,若怕阿叔回来晓得,奴家难对他说,他凭你做也不知道,不如等奴家叫他弄一弄看,只怕婆婆快活的恋住了,不肯还奴家呢?”

       麻氏笑道:“如今被哄的我心动,我也愿不得丈夫了。大嫂,我做人三十多岁,从没有方才放进的东西这等快活,那里知道还有千来抽的,我的年纪总是未曾老,若只弄一遭,也不怕他受孕么?要便救他来时节,拔出了来。”金氏笑道:“婆婆,男子汉的屌儿,全是他来的时节,比寻常越加红胀,塞满在屄心里,抽来抽去,真个晕杀人呢。婆婆若怕有身孕,我有当初做女儿的时节,打胎药儿,尽好吃些,婆婆放心便了。”

       这时节说的麻氏十分火动,笑道:“真个又比赛屌头快活些。我只恨当初错嫁了老公,白白的误了我十多年青春,到了如今快活起来也不迟呢。”金氏遂把手去在麻氏小肚下边一阵乱摇,只见缅铃在屄里边,又乱滚起来,弄得麻氏遍身酸痒,忍不住把脚一动,金氏一时间不小心,不曾压得住,将的一声,缅铃往外边一滚,就将流出来了。

       麻民道:“大嫂真个快活,方才流出来的,等我摸看。”摸看了缅铃,道:“圆圆的,怎么在里边会滚动?”金民道:“这是云南缅甸国里出产的,里边放了水银,外边包了金子一层,烧汁一遍,又包了金子一层,这是七层金子包的,缅铃里边水银流出,震的金子乱滚。”麻氏笑道:“大嫂必定长用他呢。”金氏道:“这竟是个死宝,屌儿是活宝哩。”又把缅铃弄进麻氏屄里去。

       这时节麻氏又有些没正经的,一来是火动,二来要爽利,任凭金氏摸他的屄,他也不来扯金氏手开。金氏道:“婆婆,若不是奴家把赛屌头暗地里塞进去,一世也不得屌毬受用了。”麻氏笑道:“正是。”

       弄了一会,天又明亮了。大家扒起来,一边叫塞红搬做早饭来吃,一边叫阿秀服侍麻氏梳头。梳头完了,麻氏口里只管嘻嘻的笑,金氏经走到冷静房里来,就对东门生道:“你倒昨夜晚把塞红射的快活,我倒费了许多的力气,替你取置哩,如今有十分像了,好事只在今夜晚里。”东门生笑道:“心肝,你怎么好计较?”金民道:“计较拨他慢慢的对你说,只是今夜晚二更鼓的时节,灯吹黑了,我叫塞红去请郭相公到洋房里来,你就进房来与我弄一弄,我若要起来的时节,你就得放我起来,我换上大里的娘上床来,你也不消做声,只是着实弄他,等来了的时节,他要动身起来,你便放他起来。那时我又换了上床去,合你睡一歇,你尚起身出了门房去,到这冷静房里睡了,这样做事,万分妙了。”东门生道:“多谢我的心肝,我一一依了你了,我方才吃了固精壮阳丸,一百来个,今夜晚包不脚出。”金氏道:“好倒好,只是你常常合我弄的时节,怎么这样再不吃些儿。”东门生道:“方才特特的寻来的。”金氏道:“也罢了。”金氏就转身走到房里来,即对麻氏道:“今夜晚那话儿的他来。”麻氏道:“这个事做便是这样做的,就是苏杭人做买卖一般。”金氏道:“怎么?”麻氏道:“这却不是调得好包儿。”金氏就在房里说笑。

       话了半日,就把东门生的许多的春意图儿,发出了摆来看,麻氏先看完一张,又笑一阵,道:“这样耍了倒有趣儿。”金氏道:“今夜晚他来待你伴伴,做过刨婆婆用,依了我昨晚说的,包婆婆快活,用甚么谢我哩?”麻氏笑道:“依是依你,只的做出丑名头来。”金氏道:“包婆婆不妨。”

       看看午饭都吃了,又吃了晚点心。见阿秀张灯,又见塞红拿了夜饭来了。金氏问道:“昨日夜晚赛屌头婆婆收好么?”麻氏笑道:“借用借用肯么?”金氏笑道:“只怕有活宝弄了,这个死宝也不稀罕了。”二人说笑了一阵。

       只见金氏走出房门外边,轻轻吩咐塞红道:“我二更叫去请郭相公,你可竟请了家主公进房来便是了。”金氏回身对麻氏道:“我的表兄方才来了,到二更时节,奴家叫他进来自家房里来,婆婆可过来了我的房里,旁边眠床上睡了,奴家说走起来小解的时节,婆婆扒上我的床里去,这不是神妙法儿么,定不像掩耳朵偷票子的!”麻氏笑了点点头道:“只是羞人些。”金氏道:“说那里话儿,奴家原不是端正的,婆婆不曾有些儿破绽,今夜晚好耍儿弄一弄,除了奴家,那个知道。便是两个丫头也只知道奴家合他干事,这是做瞒了两头,打中间却不将错就错。”麻氏笑道:“我被你弄的我心淫了,到如今便凭了你罢!”

       夜饭吃过了,金氏扯了麻氏,过自己身里来,打发麻氏跟来的丫头小娇,仍在麻氏睡的房里去了,阿秀整房预备了两床的铺盖,停停当当,金氏请了麻氏睡了。麻氏应道:“大嫂,请在上边床上睡。”金氏也不推辞。二人只是笑了,各自上床睡了。麻氏在床上翻来复去,那里睡的着,只见外边人静,看看的樵楼上,鼓打了二更。金氏一声叫道:“塞红,可快去请了前日的郭相公来到房里。”塞红早已会意,把灯一口吹黑,迳到冷静房里,请东门生进房里来。

       只见东门生析析的走到房门口,麻氏就听了一头跳起,坐在床上。只听见东门生大踏步,步到上面床前。金氏故意做轻声道:“一向他在家里,没有工夫会你,真个想杀我了。”金氏说了一回,东门生再也不做声。只听床上击击戛戛的弄起来了,金氏口里哼哼道:“心肝,射的我快活!”麻氏在旁边床上听了,怎生忍的住,骚水流了许多的,只得把缅铃揿进去,弄了一会,只见金氏一发妆起娇声来道:“射的我快活!”这时节麻氏火动得紧,咬了手指也还忍不住,心里道:“他只管自己快活,就忘记撒了尿,我怎么再忍得一刻呢?”却把床边上铎敲的了一声,只见金氏道:“心肝,且慢些弄,我要起来撒尿。”

       麻氏听了急忙走下床来,金氏早已走下床来,在马桶上里撒尿,撒完了来扯了麻氏一手。扯着麻氏的肩膀,麻氏就精条条的上床去,金氏走到旁边床上睡了。只见麻氏刚刚扒上床去,东门生心里知道是麻氏了,就把屌儿向腿缝里乱突。麻氏流水把双脚翘起,拍开屄门,东门生把屌儿插进屄里去,麻氏再也不做声出来。东门生压在肚皮上,亲了一个嘴儿,又把舌头伸过麻氏口里去。麻氏只得含了,又舌尖只管把麻氏舌根拱一拱,又拱一拱。麻氏也只得也把舌尖伸进东门生口里来。

       东门生一口砸住,只不肯放,就狠命命抽了一百余抽,只见麻氏快活爽利,是从不曾有这等着实。便把东门生紧紧抱住了,双脚紧紧的钩住,在东门生背脊上。东门生知道他骚越发动,咂得他舌头呵呵当当的响,金氏听了心里道:“他倒好受用哩,只是被我捉弄的有趣儿。”只见东门生兴发乱抽,把床摆的击击戛戛的,麻氏再三忍不住叫道:“嗳呀! 嗳呀!”东门生扛起双脚,狠命的墩送,约有四五百抽,麻氏骚水彪彪的流出来。却忍不住说道:“快活!快活!酸杀人呢!”东门生早已精要来,只是得意不动,便提了一口气忍住精儿。麻氏屄里痒得紧,这时摇来去,挤一阵,夹一阵,道:“我的心肝肉,怎么不动?”

       东门生又墩了五六十的墩,麻氏又忍不住叫:“我的心肝肉,我要死了也是甘心的。”东门生见他骚得紧了,心里道:“如今他便知道是我,他也不管了。”因问麻氏,道:“快活么?”麻氏骚兴大发,那里来听他声音。便道:“真个快活,哥哥突得他进去些。”东门生故意拔出些来,只把屌头往屄门边擦擦,擦得麻氏一发痒得难熬,竟忘记了自己是寡了。

       只见把屁股只管掇起向上,东门生把屌儿略提一提,麻氏把屄只管翕上来,不肯离了屌头。东门生就尽根抽了三百多抽,麻氏咬的牙根咯咯的响。东门生知他快活,又把屌儿横突一阵,乱绞一阵,麻氏叫道:“快活杀了我,你只不可向人说过,坏了我的名头。”东门生一边抽,一边道:“原来是你,我一时间干差了。”就要拔出来,麻氏抱住道:“我被你弄了半夜,还有甚么过意不去,一般弄来了才好。”金氏在旁边床上叫道:“婆婆,你的本相露出来了,我也不必躲过了,婆婆也不用走起了。”金氏走过上面床里来,麻氏道:“如今顾不得羞了,大嫂,我被你哄的快活了。”金氏道:“正好。”东门生走过来,着实把麻氏抽送,金氏抱了麻氏,亲了个嘴道:“婆婆可好么?”麻氏道:“真是天下极快活的事了,我也不枉这样爽利。 ”就把舌尖伸出来,金氏接住咂了一回,道:“我替你咂舌头哩!”东门生对金氏道:“你不要在这里打搅了,等我射他完了,才射你呢。”麻氏道:“正是。”

       只见麻氏把两手紧紧抱住东门生的腰,把两脚高高搁在东门生肩上,东门生就跪倒挺了腰屌儿,套了鹅毛箍儿,着实墩了一千多墩,麻氏只管叫:“快活!活杀了!”金氏道:“婆婆吃力了,你来了罢!”麻氏道:“我不,不曾吃力,只是我要合他,合你弄弄哩!”东门生道:“你如今这等知趣,一向怎么熬来哩?”麻氏道:“不瞒你说,一向痒的时节,只得把指头挖挖,怎么比的你弄呢?”金氏道:“不要闲话,尽力弄弄婆婆便了。”

       东门生这时节兴发难当,一气抽了有五百余抽,金氏也心中动兴,把手去摸摸东门生的屌儿,笑道:“这个鹅卵招招打的粪门都肿了。”麻氏也不会答应,把屌毬乱颠乱动,倒屄送将上来。东门生又急急的抽了二百多抽,道:“我要来了。”金氏道:“来了正好。”麻氏道:“我够了,你来了罢!”

       东门生又狠命的一气,紧抽了一阵,约有一百多抽,又着实尽根往屄里乱墩乱研,麻氏也快活的紧,大声叫道:“我的心肝肉儿,我真个要痒杀了。”金氏道:“轻叫些。”只见东门生忍不住,就一撬两撬来在麻氏屄里去。麻氏把脚来紧紧的搂住东门生在身上。

       东门生道:“可好么?我有本事么?”麻氏道:“我的丈夫从来不曾到十抽,怎知道今夜里有这样快活,我一日不死,我一日在这里,怎么舍得心肝肉儿呢!我年纪是三十岁,模样还不老,情愿嫁与你罢!只不知你年纪多少了?家里有老婆么?”东门生道:“我今年也是三十岁了,一言为定,我决意要你做老婆了。”金氏笑道:“丢我在那里呢?”

       麻氏还不知道是东门生,道:“我嫁了他,许他来望我的时节,合他偷偷罢。我如今明白对儿子说,娘守不过,要嫁,那时你来娶聘我,却不是好么?”东门生道:“多感你的厚情了,只怕你日里不认得我。”金氏道:“认便认得,只怕认得的时节,倒不肯嫁哩。”麻氏道:“怎么这样说,等擦干净好了,合你走起点灯白话一回儿也好。”金氏道:“不消动了,你两个抱住睡了,我叫阿秀点灯来。”

       阿秀正因听了射屄醒了,再睡不着,便走起吹火点了灯。东门生只管合麻氏亲嘴,便把软屌儿在屄里头还揉两揉,金氏道:“你会打个连珠阵么?”东门生道:“我会,我会。”曾揉了一阵,屌儿也渐渐的硬了。麻氏道:“大嫂,我真个是饿毛鹰再不见肚饭哩。只是当面偏不肯,我今凭我了丈夫罢了。”

       正说这话,却好阿秀点着灯来,揭开了一照,麻氏见是东门生,也羞得面红,只得笑起来道:“我被大嫂哄了。”金氏道:“何妨呢?你怎么用灯点起来了,方才知是我的丈夫。你两个叮叮咚咚说了这几时话儿,还听不出声哩。”麻氏道:“快活的时节,那里办得这许多哩!”

       东门生道:“方才你说是我的老婆了,再不要谈论甚么?”又抽了一阵,麻氏道:“我被你二人用了心机,坏了我的名节,罢!罢!我任凭你弄了,不知你们为甚么起这一点心呢?”东门生道:“是你模样标致。”麻氏道:“决不是的,你实对我说了罢!”金氏道:“你的儿子会来射睡我,把药来擦了,便把奴家弄了一日一夜,屄都弄坏了,奴家恨他,因此骗上了你来,等我丈夫戏还哩!”

       麻氏笑道:“呵呀!这个畜生!原来倒有这样本事,其强胜祖爷。只是累了老娘,姚家的老婆等我儿子弄,赵家的娘又等姚家弄,一样丑事,大家说不得了。”东门生这时节,屌儿也有些软了,便拔出来擦干了。金氏道:“大家睡罢。”三人共枕头睡了。

       从今以后,夜夜朝朝,东门生把麻氏弄一阵,换过金氏又弄一阵,十分快活。却也费力支撑,那麻氏骚兴正发起来,心里倒嫌金氏来分他受用,金氏见自己老公与麻氏合了心,心里也不理会。

       东门生日日弄这两个歪货,却也有些不耐烦,心里道:“塞红的屄,经了大里射过,一发显了我的屌儿小了,我便偷他没一些儿巴臂;阿秀这丫头,我倒有一分中意他,所耐大里又把他黄花开了,我口中又爱他,又恨他,也只索罢了。只有麻氏跟来的小娇,人物生得好些,毕竟等大里弄开,我倒不如先偷了他,也尝一尝新滋味。丢了烂猪肉,换些燕窝菜、沙鱼翅吃吃,却不可口么?只是麻氏照管得紧,恐怕我合小娇弄了,就分了戏他的精神,这怎么好呢?我有个道理,只不等麻氏晓得了。”

       却说那小娇年纪才得十二三岁,身材却长大了,模样儿妆的妖妖精精的,又一向听的东门生合他家主婆,弄得整夜的响,又看见东门生常常出了屌儿,叫金民合麻氏捏弄,当吹笛一般耍了,心里也有些痒痒,又常常问塞红合阿秀,相公合娘做甚么?只听的口中叫快活呢,那两个细细的对他说了。他一发有些儿痒痒了,只是怕麻氏打,不敢走来近着东门生身边。

       一日早起,东门生还睡在床上,要尿瓶,小娇在外边拿了进来,东门生就搂了亲了一个嘴,小娇笑的一声,麻氏正好在窗下合金氏梳头闲话,不曾听见。梳头完毕,两个人拽手走出房门闲步,东门生起来洗面,叫小娇扯袖,东门生伸手往小娇怀内摸摸,只见屄饼发得铁实的,却又圆古古的,着实一捏,小娇喳的一声叫起来。

       阿秀连忙走来问,东门生道:“我踏了他的脚。”也就遮过去了。只见金氏扯着麻氏合东门生走到小轩儿里吃了早饭。麻氏坐在东门生脚膝上,单裙掀过,就把东门生的屌儿套在自己屄内去吃完了饭。麻氏又把自己屄门拍开,叫东门生摸摸那屄毛儿,只见骚水流出来好些,东门生把手一摸,去摸着就流了一手。

       麻氏定叫东门生吃了,东门生只得愁着眉头吃了。大家兴发,又来到房中弄了半日,东门生因空心吃了蛤蚧丸,因此屌再不来了。金氏见麻氏不肯让他,就推起来吃了午饭。东门生巴不得歇一歇,扒起来。三人并坐了就笑话儿吃酒。东门生道:“一向三人吃闷酒,今日要开怀吃一个大醉。”便行起一个急口令来。金氏道:“凭你。”麻氏道:“也好。”东门生先吃了一杯,说酒底道:

       芭蕉芭蕉,有叶无花,一径霜打,好像南胆部洲,大明国浙江等处家,宣布政使司,杭州府钱塘县,西湖边藕花,居静里里西廊下,一直进去黑亮芭,里面老和尚甸破裟裟。

       金氏道:“说不来。”东门生道:“许你三口气说完。”麻氏道:“那里记得这许多的字呢?”东门生又说了几遍。金氏道:“我会了。”只见说起就差,一连说了十来遍,罚了十来杯酒。麻氏说差了两句,罚了两半杯酒。金氏道:“我也有个好令儿,先唱令儿,后说急口令儿。”东门生道:“你说。”金氏喝了一杯酒道:

       月子湾湾照九州,也有几人欢来几人愁;也有几人高高楼上饮了好酒;也有几人挑担落了个他州。楼下吊了个牛,楼上放了个油,楼下牛曳倒了个楼,打翻了个油,压杀了个牛,捉了牛皮赔了个楼,牛油赔了油,卖油的客面上哭的两泪交流。

       东门生道:“这是晓得的。”就一口气念去,一些儿也不差,口吃完了面前的一杯酒,麻氏念了五六遍,只是记不完全,竟罚了一满杯酒,麻氏只得吃了。麻氏道:“你们二人都行令儿,难道我就不会说一个儿。”东门生道:“凭你说来。”麻氏把半杯酒儿吃干了道:

       一个怕风的蜜蜂,一个不怕风的蜜蜂,那个怕风的蜜蜂,躲在墙里,这个不怕风的蜜蜂出来,扯那个怕风的蜜蜂;那个怕风的蜜蜂,骂这个不怕风的蜜蜂,我到怕风,躲在墙洞内,你不怕风,怎么扯我出来呢。

       东门生道:“好!等我念。”却也差了三四个字儿,罚了三四杯酒。金氏念来一发差的多了,也罚了五六杯酒。东门生又谢了麻氏的令儿,要麻氏吃一杯酒。麻氏再三推不去,只得大口吃了。麻氏酒量不济,一时间吃了这许多的酒,便昏昏的大醉了。东门生道:“今日做个大家欢喜。”叫:“塞红、阿秀、小娇过来!我赏你们每人三杯酒。”

       塞红、阿秀也只得吃了。小娇道:“一滴滴也不会吃。”决意不肯吃,东门生道:“便饶你。”又来劝金氏,金氏醉下,当不得十分苦劝,又多吃了三四杯酒。

       金氏道:“我去睡了,若坐在这里,便要吐哩!”只见麻氏口里酽酽的道:“我醉得慌,头又痛得紧。怎么的只管像个磨盘样转。”也倒身床上睡去了。

       只见塞红、阿秀迷迷痴痴的也不来收拾杯盘碟碗,一个个倒在地下。小娇看了只管笑呢,东门生心内道:“我好计策也,一家人都醉倒了,还怕谁哩!”一把手扯住了小娇,一则有些酒兴;二则胆大如天;三则蛤蚧丸药气还未过,一心要射进小娇屄内去。小娇也有些怕痛,就乱推乱挣。

       东门生道:“你家主婆醉倒了,你少不得定等赵官人弄你,我的屌儿小些,头儿又尖,梗儿又短,再不痛的,我弄弄过了,省得后来一时间受那大屌儿的苦。”

       小娇狠命的也推不开,只得被东门生抱在床上,扯下裤儿来眠倒,东门生把些嚵唾,擦在屄上,用屌儿慢慢的送了进去,小娇道:“痛的紧,较些!慢些!”东门生就轻轻慢慢的弄了一会,约有二百多抽,精就出来了。二人搂着睡了。

       不料塞红醒来,走进房里来,竟走到床边,把小娇的大腿打了三四拳。小娇不知是塞红,忙跳起来道:“不好了!”吓得东门生也就扒起来,道:“是谁?”塞红道:“小狐里,亏你做出这样事,停一会你家主婆醒来,活活打死你哩!”小娇也不敢做声。

       东门生道:“罢了!罢了!看我的面上,大家不要说了,省得他醒来淘气。”连忙扯了塞红道:“待你合车罢。”也就扯下塞红的裤儿来,塞红心里正想得这个东西,也不推却他,东门生方才精来了,一时间硬不起来。就像当初书房外边索过,进房里的模样儿,便着力索弄,略略有些硬起来,便挺着腰研了两研,却也会研得屄里进去。

       塞红笑道:“这个东西怎么看的合事呢?”东门生只得趁著有些硬了,慌忙抽送起来,倒也好弄弄儿,小娇穿了裙子裤儿,扶着塞红在床边上弄,正好发兴,才抽了四五十抽,忽然金氏醒来。一头坐起,早已看见东门生合塞红的模样。便骂道:“野丫头,这等大胆!”东门生慌忙丢了塞红。金氏竟走下床来,揪了塞红耳朵,打了两个响风的大耳瓜子:“谁许你这样大胆!”又骂东门生道:“呆东西,眼前也当不过,还要寻野食哩。”麻氏听的金氏骂,也惊醒了,转来问道:“为甚么?”金氏道:“我们睡了,他们大胆成精哩。”

       麻氏就一心疑着小娇,有甚么缘故。便问阿秀道:“小娇合相公顽耍么?”阿秀道:“正因小娇合相公弄了,塞红看见就夺过来,又被娘看见了。”麻氏大怒道:“不料这小小屄儿,也思想迷相公呢。”不由分说,竟把小娇揪了乱打,又打破了棹子上许多的像伙。小娇也不敢做声,东门生暗着笑道:“我好耍了,搂了他们,不要计较了。”方才息一阵相骂。东门生夜里两下讨饶。真个着实把性命陪他,才见一家人安稳。

       一日,金氏对麻氏说:“你日日把我丈夫占去了,便是常常得弄,怎算的一夫一妻呢,你又多心我,我又有些多心呢,恨不得东门生变了老鹰有双屌儿才好。”

       麻氏对东门生道:“我有这个绝妙计策儿,我只大得你三年,大嫂也只大得我儿子三年,如今你写个帖儿寄我儿子,叫他急急回来,我与你做了一对夫妻。大嫂便与我儿子做了老婆,一家人过了罢,却不是好么?”

       金氏道:“只恨他当初弄我克毒了,难道还等他弄哩。”麻氏道:“你也不必计较了,你依旧好同东门生弄,只是头上配了大里罢。若这个事情,不要露出来现成受用,若被人首告了,大家都弄不成了。依我想这个主意,修上一封字儿,叫大里早些回来说明。大家都成了对儿,过日子罢了。”东门生与金氏齐说:“甚妙!”

       东门生即刻修了一封书,着人送去。大里见了帖儿,就辞了金家回来先见了娘。又见东门生与金氏,大里问起缘故:“因何叫我回来哩?”麻氏道:“事到如今,不得不说了。”就将东门生合金氏前后的事儿,细细说了一遍:“如今我与姚官人为夫妻,你与姚大嫂成为夫妇。大家合合顺顺过了罢,不用叫人晓得。”

       东门生与金氏俱说妙妙,大里此时亦觉无奈,只得应道:“谨遵母命。”麻氏道:“你与妻去到房中说话罢。”大里与金氏就到房里来,二人就亲了个嘴,大弄一会。东门生道:“他们两个去弄了,你我也到房中弄弄去。”二人也弄了一会。

       东门生出来到了大里房,外边看了看,二人还在那里弄哩。东门生就到房中,扯开自己的裤子,扯出屌儿来,往大里屁股里一送,大里道:“弄了我的娘,又来弄我。”东门生道:“今日弄过,又好几时不弄。”大里道:“明日再来弄弄何妨?”大里爬在金氏身上射屄,东门生却爬在大里背上戏屁股。东门生道:“这叫做一团和气。”大家弄了一会儿,东门生别去了。

       大里金氏回房来吃了午饭,东门生到麻氏面前,只说在朋友家吃酒去。别了麻氏,看看日落,东门生竟到金氏房里来,见塞红拿着一盆热水,放在房中,大里替金氏洗屄,金氏替大里洗屁股,二人洗的干干净净的,塞红递过汗巾擦干,金氏忙叫塞红倾些酒来吃几杯,有些兴。塞红盛了一热水泡湿的紫菜一盏,新鲜海蜚肉儿,放在琴棹上,成了一壶扬有名的乡饭,细花烧酒,立在旁边伺候着。

       金氏见了这个紫菜,笑了一声。大里问道:“因何笑哩?”金民道:“这紫菜晚头你用得他着。”大里道:“这个我做少老,自信也消用不得,只是一个余桃,怎么教得你这样明白。”

       金氏指东门生道:“三年前他不在家,我在门上看,看见两个人头发披肩的小官坐在地上,我因他模样生的好,就像女子一样,我便开口问他:‘你二人是那里来的小官?怎么坐在这里?’他们回说:‘我们是浙江宁波人,进京去。’我说:‘你两个这么年纪,进京做甚么?’他说:‘趁这年纪进京去做小唱,把屁股去赚钱哩。’他就祖传的家数,说了一遍。你日前射我的屁孔时节,我依他用,果是没有龌龊带出来,真个妙的。”大里听说,就对东门生道:“你要干净,我依在凳头上多塞些进去。”金氏道:“我笑你们饶我不过,自家也塞起来。”

       一盏紫菜剩得没多儿,三人只得把海蜚肉吃了,两三壶酒,脱了衣服上床去,吟咐塞红不要吹鸟灯。金氏把个软软的枕头,垫在脑里。拍了脚仰眠倒,就有些骚水出来,就捏了大里的屌儿,便射进去。东门生扒在大里背上,忙叫慢动,金氏流出许多滑涎,擦在屁股边来,东门生把屌儿直插进去,大家摇弄,大里动一动,东门生也动一动。动了有一百数十动,东门生定气道:“今日我们像个西厢了。”

       大里问道:“怎么?”东门生答道:“这不是法总和尚与徒弟叠莫蓬。”取笑了一阵。东门生就问金氏道:“有趣么?”金氏道:“有趣,有趣,只是压的重些。”东门生道:“我在上边压,你下边屄里屌儿进去的着实。”金氏道:“我两个皮肉粘连,偏是你不粘连。”叫大里道:“你不要怪我。”就把东门生搂到头边,亲了个嘴,咬住舌头不放。

       东门生笑道:“上头到粘连了,下边依旧不粘连。”金氏道:“我有个妙计策,不知我心肝肯不肯?”大里道:“你们原是一对儿,我怎么不肯哩!”金氏就对大里道:“你且把屌儿拔出了来。”却叫大里在底下仰眠,金氏骑在大里身上,将屌儿套入屄里去,又叫东门生扒在自家背上,把屌儿放在金氏屁股眼里去。金氏道:“姚心肝从不曾射我的屁股,今日等你尝一尝。”

       东门生笑道:“今我们又找烷纱记了。”大里道:“却怎么?”东门生道:“这不是吴王游姑苏台唱的呀,看前遮后拥哩。”取笑了一阵。只见大里伸了自己指头,把些嚵唾,放在金氏屁眼边,弄得滑滑的,却把东门生的屌儿放进去。金氏问道:“好也不好?”东门生道:“好便好,只是家伙不大,带不出洞宫来。”又取笑了一回。

       大家动了有五六十动。东门生道:“我痒了要来了。”金氏道:“鏖鏖糟糟的处在,又不受胎来,在里边做甚么,一发做我不着,我曾见那时节春意图儿里,有个武太后合张家兄弟,做一个同科及第的故事儿,你两个是好兄弟,正好同科,就学张家兄弟,奉承我做个太后罢。”便叫大里拔出屌儿一半,把东门生的屌儿放进一半,金氏对大里道:“你让他松半节地方,等等他也来在这里头,这不两便。若是一齐来得了胎,一定生个双生儿子,定要一个姓姚,一个姓赵,我就做了两家的太祖婆婆了。”

       东门生与大里依了。金氏捱捱挨挨放进去,也有些逼得紧,金氏笑道:“自从有屄到如今,那里有新老公旧老公一齐受用,便是张家兄弟,也只是爱惜他的官哩,怎能得真真亲老公两个,一齐弄进去。真是稀奇古怪的事情了。”三人又颠动了一回,又磨研了一回,东门生合大里擦得都痒起来了,精都要泄了,都着实一耸,金氏骚痒得难当道:“我要来了。”

       尾毬骨上痒了两阵,只差突两突儿,也着实一耸,洞的一声,金氏屁眼上骨头两边逆开。金氏道:“不好了!两肩都大开了。”东门生合大里精正大泄,只得抽出些儿,只见阴精合些鲜血来了。两个阳精,一直冲出来,前门后门中间夹道儿,就像糊钵合酽粥锅泼翻了的,三人身上滑做一团,湿做一块,东门生合大里也惊起来道:“甚么颜色,是这样的?”

       就笑的肚肠子都掉了,金氏忍住了眼泪,只得笑道:“我今日只当生个儿子一般疼,明月有了双生儿子就罢了。若是没有,你两个好好都做儿子,叫我亲娘。”

       大家又笑了一回,金氏道:“等我将息将息屄里伤。”就轻轻的拭了精血,两个都扒开并头睡倒了。

       却说麻氏见东门生不回来,开开门儿等他,在床上梦地里听的笑声,叫小娇去到房里看看来。小娇看了回说道:“官人在那里合金氏嫂子顽弄哩!”麻氏听了这句话,也没有工夫问大里也在那里么,竟下身穿了一腰湖罗裙,上身只穿一领春纱秃袖单挂儿,一头跑过大里房里来骂道:“这样时节,还在这里做甚么?”又骂金氏道:“没有廉耻东西,有了一个还要一个。”

       金氏忿不过这句话,应声道:“老不羞愧,你说得出这样话,又不是你结发的老公,还要争哩。”麻氏就生气哭起来骂道:“小妖精,歪辣物,就是这样无状了。”把东门生揪了乱打,骂:“狗忘八,你倒等他骂我么!”东门生再不敢做声,就凭金氏打了。

       麻氏号声大哭起来道:“狠心忘八,叫旧老婆骂我么?”大里恐怕声响,只得做声道:“娘便罢么,我家事干的原没有清头,若等人家晓得了,大家都没有趣。”东门生道:“你打也打的够了,不要有气了。”就用手扯了过来,劝麻氏到自己身里来,麻氏自哭起来,东门生又弄硬了屌儿讨饶。只是不欢喜。

       次日清早起来,金氏也觉得没趣,同了大里过来讨饶,道:“是媳妇冲撞婆婆了,凭婆婆打骂。”麻氏方才有些笑面,只是邻家都有些晓得的,说有这等臭事。

       适值学院出巡到扬州地方,有二三学霸出首,说姚同心.赵大里行止有亏,大里慌了,就与麻氏金氏商议,约了东门生。东门生合家逃到业推山里住了。在山里头起了六七间小屋儿,团圆快活过日子,麻氏早已有了三个月身孕,后来同东门生快活了三年,生了两个儿子。因不曾遇满月的时节,合东门生夜夜弄一弄,竟成了日月风死了。

       金氏因骚的紧,弄的子宫不收,再没有儿,渐渐的成了怯弱的病患。整日里要大里弄,夜里又与大里弄,合他交感,年纪到了二十四岁,毕竟因骨髓都干了,成了一个色痨竟死了。塞红、阿秀都嫁了丈夫,又转卖做小娘了。

      只有小娇领了麻氏生的儿子,在山里冷静得紧。大里日夜梦见金氏来缠,心内十分惊怕,只合东门生商议道:“只管在这里住了,甚是冷静,不如往别处寄籍科学倒好。”东门生道:“说的是。”就起身同到北京里来,早有乡里把他们两个事情传遍了。人都说这两个也不是个人,是个活禽兽,也没人肯理他。只得又起身回来,到扬州地方。大里又遇了疫气,忽然死了。东门生哭的昏天黑地道:“我的好兄弟又死了,老婆也死了,真个是离家破产了。”只得把大里尸首烧化了,收了骨尸,回到山里来。

       东门生见了小娇,整日愁苦,再也没心去射弄小娇了。又一日午时,因没有些情绪,在棹上打睡,忽然梦见一个母猪,又有一个公骡子,一个母骡子,跑到面前。东门生惊问道:“是谁?”那母猪就像人一般说话起来道:“我就是麻氏。”那母骡子也说道:“我就是金氏。”那公骡子说道:“我就是大里。”东门生道:“怎么都到这里来?”那母猪道:“阎王怪我失了节,后又生儿子,罚我变做母猪,要我常常得生产的苦。”母骡子道:“阎王怪我喜欢弄弄,又喜欢野老公。”又道:“大里把一根大屌儿来弄的,克毒了人的老婆,罚我两个都变做骡子。母骡子是极要弄的,只是不能够弄,公骡子的屌条又是极大了的,是一世再不得合母骡子弄。”公骡子道:“我好苦好苦,只好在路上赶来赶去,再不能够有快活的时节,一双儿快活了。今日因我的娘还思想你哩,特特地同来托梦哩!”东门生又惊又哭问道:“饶得我罚么?”公骡子道:“前月阴司里,问这件官司,且道你纵容老婆养汉,要罚你做乌龟哩。我替你舍命的争起来道:‘都是我们二人不是,不要连累他了,我的骨尸也多谢他收回来了。’这就是极大的阴骘勾当了。判官查看簿子,不曾看得完,只见收骨尸的事,果然是真的。阎王道:‘你们三人都是吃着他过,你们还不得他哩。’后头要把母猪等你杀完了,我们两个骡子要等你骑了,才算报得完哩。”只见一阵冷风过去,早不见了三个畜生模样儿。东门生大叫一声醒转来,原来是一场大梦。又叹又苦道:“报应的道理,果然是有的。苦的只管苦,冤报冤,恩报恩,看起来那里有结煞的日子。”就悄悄的到旧家里来,收拾些银子,到即空寺里,请了几位有道行禅师,忏悔了三个人的罪过,又拣择一个小小人家的清秀儿郎,就把小娇嫁出去了。连把两个麻氏生的儿子,也交付他收养了,自家再不骑骡了,又戒了不吃猪肉。

       一日,麻氏合大里、金氏又来托梦,道:“多承你忏悔了,我们的罪过轻了,不久又好托生人身了。”东门生心里也喜欢道:“还恨自己罪孽重的紧。”竟把头发剃了,披着了袈裟,就到即空寺里去做一个新参的徒弟,起了个法名二字,叫他做西竺,人叫他做竺阇黎。整日看经吃斋儿过目,又在寺里空园,给了一个小小的庵儿,上面钉着三个牌匾,四个大字说道:“摩登罗刹”,这四个字出在佛经上,人见的方才晓得。东门生明了心,见了性,方才是真正结果。东门生也常常的把自己做过的事儿,劝世间的人,要人都学好。因此上有好事的依了他的话儿,做了一部通俗小传儿,各个人看看也有笑他的;也有骂他的,评评他罢了。这是个小传的住头,古方来曰:“善哉!”东门生之以悔终也,不然与彼三人何异耶。或曰:“麻金赵固然是畜生也,而传之者不免口舌之根,则奈何?”方来又曰:“其事非诬,其人托警世戒俗,必关罪恶哉!”

      西江月
      姚赵一双痴屌儿,麻金两个淫骚屄;
      塞红阿秀各分离,留得小娇到底。
      一竟变成猪与骡,足见果报实非虚;
      抛家寄子谁苦提,讨个回头什滋味。

    《绣榻野史》下卷终
     
      Posted on : Sep 2, 2018 | Comments (0)
     
    少婦的誘惑

    說起少婦,有經驗的戰友們定會贊不絕口,尤其是對此偏愛的戰友們,更是情有獨鐘。他們寧願花同樣的錢,不找二十歲左右的小姐而找三十歲左右的少婦,也充分體現了他們對少婦的喜好。 為什麽大家如此喜歡少婦?為什麽少婦又容易紅杏出墻?我想肯定有它的道理。我的淫路就是從少婦起步的,至今仍保持著對少婦的偏愛,雖然有過短時間的處女情結,但對少婦的熱情卻從未減退過。 少婦以其特有的魅力,十多年一直吸引著我,也征服了我。我花在少婦身上的時間和精力,要比我找小姐花的錢多多了,由此可略見一斑。 少婦是良家的重要組成部分,撇開做雞的少婦不說,僅就良家而言,她們有四大特色:一是少婦具有成熟美。三十歲左右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時期,她們有著嬌好的容貌,完整的家庭,成熟的身體和多彩的思維,這都是其它時段的女人所不具有的。 少女是含苞欲放的花蕾,清純誘人,采摘時你需要小心翼翼,搞不好會有些憐香惜玉;少婦是盛開的花朵,光彩照人,正是采摘的最佳季節,怎麽下手也不會有任何顧慮,何況也都是路邊的野花。 我最看重的,就是少婦身上所特有的氣質,是那種無與倫比的成熟美,她們對我的吸引遠遠超過了少女。我和她們做愛時,最喜歡聞她們脖頸和胸部的氣味,那淡淡的香氣和殘留的奶味讓我陶醉,每每會在關鍵時刻起到關鍵作用,讓我高潮時舒爽的感覺更加劇烈,時間也會延長;少婦的身體圓潤而不臃腫,為贏得男人的青睞,她們比少女更註重保養自己,華麗衣飾裝點的外表,會留住你貪婪的目光,裸露時,光潔的皮膚和凹凸有致的體形會使你垂涎三尺,撫摸起來更是滑糯可人,無與倫比,摸著摸著就會愛不釋手,不由你不為之傾倒;她們的陰道也處在最理想的狀態,經過一個或多個男人的數年開發,磨合期已經過去,該松的松,該緊的緊,那源源不斷的淫水會泡漲雞吧、淹沒卵子;她們做愛時的神情也會使你流連忘返,她們已經沒有少女的嬌羞、做作,代之的是可以征服任何男人的嫵媚,為什麽古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呢?現在的人也是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二是少婦具有可塑性。這個時期的女人,經過社會的磨煉和家庭的考驗,比少女成熟了許多,對任何事(包括性)都有著自己的主張;比起四十歲左右中年女人,她們又少了點性經驗和處世圓滑,因此各方面都顯得非常可愛。她們的可愛也表現出她們具有極強的可塑性。這種可塑性表現在兩方面。 首先是在床上,她們的表演富有多樣性:對老公,她們規規矩矩,溫柔體貼,做愛時動作單一,所有都按程序進行,插進去的**是老公的,但她心裏想著又是誰的,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對情人,她可以柔情似水,也可以放浪形駭,由於沒有家庭責任和婚姻的負擔,她們可以放任自己,專心追求性欲的滿足。據我了解,很多女人和老公做愛都是例行公事,只有和情人做愛才能獲得性高潮;對陌生或不熟悉的男人,她們會更加放蕩,和老公、情人不肯做的事,她們這時一般也都會做。此時的她對性還不完全懂,還需要在男人身上進行嘗試,逐步積累經驗。和少婦做愛,你可以完全放開,也會更加滿足你的征服欲,因此我覺得,這麽多男人都歡喜少婦,其根本原因就在這裏。 其次,她們對自己的性欲要求還不完全清楚,還處在形成階段,做愛的姿勢也沒固定。和她們做愛你可以隨心所欲,你只要不超出變態的範圍,兼顧一點她的要求就行了;如果你是個有能力的男人,還能夠按你的標準去塑造她(包括做愛的時間長短、姿勢、前後戲等),在她的身上將永久性的打下你的烙印,不管以後她再和誰做愛(包括她老公),她都會以你為標準去要求他們,你就成為她衡量世間男人的標準。 我曾有過這方面的經歷,說來既好笑,又很無奈。她們主動要求和我上床多在紅燈快亮的時候,為的就是在做愛時能好好體會舒暢淋漓的快感。平時性欲不強,老公可以應付,自己也能平抑。當她們欲火難熬,靠老公的應付不過去了,就會以種借口找我幫忙。我也知道,可以幫她解決問題的不可能就我一人。當然這也不是壞事,你只要滿足了她,她什麽心裏話都會告訴你,包括她平時最不願在你面前提起的老公。不知大家有無這方面的體會,有的話希望能夠交流交流。 三是少婦最懂男人心。這時的女人已經不是初處茅廬的生手,她們有了一個或數個男人的經歷,了解了男人**的生理性能和性的欲望,所以她們會在自己性欲滿足的同時,更加積極主動配合你,讓你也得到滿足;為滿足自己的欲望,她們會在你的不應期裏溫柔的為你服務,她們還會用必要的手段提高你的性能力,這時她們是最順從的,會滿足你提出的任何要求;這時的女人,已經把男人看作她們生活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已經從開始時把做愛看成是男人對自己身體的侵犯,轉變為心理和身體都需要男人。這個轉變讓她們懂得如何了解男人,討好男人,關愛男人,依賴男人。這時候的女人在做愛時說得話,雖沒有少女時說得純情浪漫,但很實在很實用。就連身不由己的叫床都能代表她的心聲,體現著她的需要。狼友們在以後實踐時可要註意仔細聽喲,千萬別錯過了大好時機。 四是少婦渴望性滿足。這個年齡段也是她們性欲要求最旺盛的時期,有的已經嘗過高潮帶給她們的震撼,有的還在躍躍欲試。由於婚姻所固有的弊端,使她們已經不能滿足家庭中單一的性生活,她們在負有家庭責任的同時,更向往婚姻以外的激情和性關系。她們嘴上不說(不敢說也不能說,說出來家庭就完了,自己也完了),但心裏卻想著,行動上也在做著。換句話說,即使老公的性能力很強,她們也會有換換口味的潛在意識。 為什麽現在社會上情人之風流行,就是醜女也都要為自己找個情人充充門面,提高一下自己的檔次,就很能說明問題。她們嘗到了做女人的甜頭,也看到了青春的短暫,只要不危害家庭,她們為追求性高潮的快感,或沒會不顧一切的。她們在床上的表現有時會讓你大吃一驚,她們對性的瘋狂程度也會使經驗不足有思想準備的男人迅速交槍。 回過頭來再看現今社會裏紅杏出墻,也就不足為奇了。正是由於少婦具有特殊的魅力,才引起了狼友的喜愛和關註;少婦自身的潛在意識,又給狼友們提供了捕獵的廣闊空間;能否認清少婦的真實面目,能否得到少婦美麗的身體,就看我們自己的本事了。 不過,有四點應該提醒大家,一是少婦比較喜歡成熟型加幽默型的男人,男人身價高低不是主要的,能引起她對你的註意和興趣你就成功了一半,另一半要看你的功力如何了;二是少婦比較喜歡性經驗豐富的男人,不管他過去有過多少女人,她都不會在意,她會因此對你有好奇心,會更加關註你,她想知道你在哪些地方比別的男人強,比別的男人對女人更有魅力,你可以在她面前講你和其他女人的性事,記住別太過分了,讓她知道那些和你有關系的女人的層次比她高;三是個別少婦的母愛之心可以使清純可愛的小男生有機可乘,越看了不起眼的人,越是她們希望的獵物,有時候裝傻也是成功的手段之一,但要記住,達到目的玩一次就行了,別貪心,你的貪心搞不好會斷送和你有同樣想法人的路徑;四是要牢牢記住古人的訓條,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Posted on : Aug 19, 2018 | Comments (0)
     
    論戀物物品之取得

    (站長按:原文照登。此文表明了個別網友的觀點。文中關於偷盜內衣的思想本站並不同意,不可引以為參考。特此說明) 盜,即偷即竊,可想而知偷是獲取愛物的壹個最簡單、最便捷、最節省,也是最重要的途徑之壹。偷偷占有女性的內衣、內褲、絲褲、月經帶、衛生巾等用品只是有悖於道德,並不違反法律,更不會構成犯罪,對於性格內向、經濟拮據的同好而言,這不失為壹種首選途徑。其實,現今的時代,女性用品的涼曬和存放大可不必再遮遮掩掩、羞羞答答了,這無疑給我們壹些同好創造了獲取愛物的大好時機。當然,被抓獲的危險性是很大的,因而要善於觀察,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壹般來說,有年輕女性的家庭壹定有妳要尋找的“寶物”,那些學校、住宅小區、賓館酒樓、美容發廊、浴足按摩場等女性比較集中的場所則更是遍地“黃金”了。關鍵靠自己去摸索和把握,要熟悉周圍的環境、地形和人群的生活習慣,反復踩點,做到時間準、出手快,切忌拖泥帶水、優柔寡斷。 買,可能是獲取愛物的壹條最安全的途徑了,雖然心安理得,但卻要花費,無形中增加了開銷。而且大多數的戀物者認為,買來的女性用品遠不如女性用過的過癮,因而,並不是壹條很好的途徑。他的優點在於可以獲得自己喜好和可心的款式。但在購買時,無論妳是壹名未成年人還是壹位長者,切忌瞻前顧後、畏縮不前。好在如今市場經濟條件下,只要有生意,不做白不做,不會引起別人太多猜疑。 易,喜新厭舊是人之常情。在擁有大量的女性用品之後,由於天天見面,反復使用,妳就會逐漸對他們失去興趣,用過的愛物對妳所產生的刺激作用是遠不及剛得到的愛物的。因此,戀物者可根據需要與同好先進廣泛交流,彼此交換愛物,互通有無,可謂壹舉兩得,何樂不為。現在,妳就可以通過維拉少女屋與網上的同好進行交換,以物換物。因網絡是個虛擬的世界,幫此該條途徑要以講求誠實、信用為本,要以誠待人,切忌招搖撞騙。 制,戀物者可以自己動手,根據自己的需要,親手制作自己喜歡的愛物,此法有壹定難度,因為廣大戀物者多屬男性,在針線活方面遠不如女性。但只要妳心細,充分發揮妳的聯想,匠心獨運,定能獲得自己傾心的愛物。此法要註重選材,如妳有多余的愛物,則可就地取材,盡量選取舊的乳罩、絲褲、內褲、吊襪帶和月經帶。例如,妳可以用舊乳罩的肩帶、扣帶或絲襪、三角褲改做極富彈性的丁字褲等。
     
      Posted on : Aug 19, 2018 | Comments (0)
     
    女性貼身衣物愛戀之比較

    作為愛物的同好,對女性的月經帶、衛生巾、內褲、絲襪的喜好是不同的,可謂“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就是這個道理。就我本人而言,我的愛好排行榜是月經帶-內褲-絲襪-乳罩-衛生巾,而其中又以用過的為上品。為什麽呢,其理由如下: 1、月經帶是女性內衣中最貼身的壹種,緊貼於女性的私處(有人認為月經帶不屬於女性衣物,純粹是壹種衛生用品,我不贊同這壹觀點),是壹種具有中國特色的獨特的女式內衣,也是壹種女生活用品,可稱之為壹物兩用,少之不行,棄之不得。同時,她既可以在壹定程度上保持原汁原味,也可以保持相對的清潔。對於戀物的男性而言,月以帶應是首選,因為她獨有的款式、選材和極性感的外觀、極強的韌性、極好的緊縛作用,遠非他物可比,而她還可以橫向束捆在頭部的眼睛、鼻、嘴及胸、腰、臀等部位。在月經帶中,以純乳膠帶為上品,棉布的次之。 3、絲襪是女性衣物中最薄的壹種(長統襪壹般與吊襪帶配套使用,更能增強情趣),以其獨具的清涼感和透明性引人註目。因其穿著於女性的足、腿、臀、胯部而成為廣大愛物者追逐的重要目標。四季明顯的地區,女性在冬天除了穿著厚厚褲襪外是很少穿絲襪的,因此在這些地方,愛物者壹般不以絲襪作為愛戀的首選對象。在絲襪中以開襠和魚網式的褲襪為上品。 4、乳罩是襯托和保護女性乳房的專用衣物,因緊貼於女性胸部迷人的雙峰而為變物者所喜好,男性可以穿戴於胸部、臀部,也可以吻、舔、臭,以其鮮艷的顏色和眾多的款式為戀物者所傾倒。乳罩中則以前扣式、透明細膠吊帶式為上品。 5、衛生巾是女性月經期專用衛生用品,是月經帶和衛生紙的替代物,不屬於女性衣物之列。但因其最貼近女性私處而受到愛物者的矚目,也因其具有壹次性和骯臟的缺點而不為大多數戀物者所接受。衛生巾中以用過的和不太臟的為上品。 總而言之,戀物之物壹定要是女性所用過之物最佳,否則就沒有絲毫興趣可言了,我不舉張戀物者自己花錢買那些女性未用過之物,提倡同好之間所戀之物的廣泛交流,這樣不僅可以提高興趣、減少開支,也可以提高物品的利用率。 (純屬個人觀點,僅供同好參考 2002.8.20)
     
      Posted on : Aug 19, 2018 | Comments (0)
     
    淺談衛生帶的傳承與革新

    自我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认识月经带,到现在已经历近30年。我在这既短暂而又漫长的30年间,就月经带的制做工艺,尤其是款式设计、花色品种、选材与做工上,我感觉没有丝毫的创新与发展可言,尽管维拉试穿过几款花色鲜艳的月经带,但那种以布底、粉红乳胶内衬和白色棉带为主,深深打上70年代烙印的款式依旧故我。我想,这应该就是月经带之所以自90年代以来逐渐被淘汰和为人们所遗忘的根本原因所在,卫生裤不也是这样的结局吗? 不难想象,在女性的服装中,内裤可能算是发展与革新最快的一种吧。从70年代的平底宽松的单一款式(类似于现在的沙滩裤)演变至今天百花齐放,其间时刻不在创新与发展,在继承传统款式的同时,几乎分分钟都推出新的WYC令男人女人爱恋的花色和款式,从棉、涤、丝到莱卡,从平面、纹饰到通花、镂空、透明,从高腰到低腰,从平底、三角到T-BACK、G-STRING,无一不创新的结晶,这也是女式内裤长期深受男女所青睐的主要原因。对同属卫生用品的妇女卫生巾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样的道理呢? 没有创新就没有发展。根据个人的感受和爱好,我认为月经带在制做工艺上具有巨大的开发潜力,根据男女需不断开发出全新的款式,完成可以将其构筑成一个新兴产业来。 一要在花色上创新。底色在保持传统的红、花色的同时可以开发出黄、紫、兰、绿、黑等深浅不一,底子与内衬、带子颜色各异的花色品种,以增强男女的感观剌激度。 二要在选材上创新。可以将布底改为丝、涤、麻质,乳胶内衬可改为真皮;也可根据结合使用卫生巾的特点选用其他材质;还可不分底布和内衬,使用整片透明乳胶;带子可选用尼龙和皮质等。 三要在款式上创新。可将长方条形的款式改为锯齿形、尖三角形,还可根据男女生理特点将其改为长椭圆形等不同的款式,带子也可以改为宽边或圆形、扁圆形的。 2002.8.19
     
      Posted on : Aug 19, 2018 | Comments (0)
     
    愛物男士如何穿著女式內衣

    我認為無論男、女,平時內衣的穿著方法其實沒有定式可言,男、女內衣在穿著的順序上壹般也無先後之分。但男士穿著女式內衣就大為不同,具有明顯的次序之別,大概最好是先穿下裝,再著上裝,這主要是由男性特殊的生理特點所決定,因為男士穿著女式內衣很容易沖動和勃起,如果先穿上女性迷人的乳罩,再要穿上女式性感的小內褲和絲襪則就有些為難了。所以,我的著裝規律是先下而上,由裏及外。         內褲的穿著 首先脫光本身的衣物,然後將女式性感內褲套入雙腿提至臀下,穿著女式性感丁字褲的則將陰莖向上提,使其貼於小腹部,隨後迅速將丁字內褲拉上至包裹住臀髖及陰莖,將陰莖置於正中,調節丁字褲兩側及屁股溝中的細帶到最舒服的位置。由於性感的女式丁字內褲往往是那種檔部特別細小的款式,男士可以將其陰莖上提緊貼於腹部,再將兩顆睪丸分別置於細小檔部的兩側,,恰好把睪丸露在褲襠的外面。這種方式可以使妳的陰部從正面看起來和女人沒有什麽差異,能夠收到極其性感的效果。對於那種開襠的丁字褲,則可以使整個陰莖和陰囊部分暴露於內褲之外,能制造出強烈的挑逗感。如果是穿著普通的女式三角褲,則最好將陰莖後拉使其下貼於會陰部,這樣會使妳的陰部具有十足的女人味。當然,這種方式容易給長時間勃起的陰莖造成疲勞和不適,所以建議您還是將自己的小弟弟上貼於腹部,最後整理好三角褲在臀髖部的位置即可,這樣即使“劍拔駑張”也不會感到什麽不適。         絲襪的穿著 絲襪的穿著也很有講究,廣大愛物同好要細細體味,反復摸索。壹般在下身穿上自己喜愛的女式性感內褲後,再配上令自己“性趣”勃發的絲襪。當然,短襪的穿著就不用我贅述了。穿長統襪最好是從腳尖開始就壹段壹段用手理勻稱,切忌出現皺紋,至大腳根部後系上性感吊襪帶,以防止長統襪滑落。迷人的統襪配上性感的吊襪帶確實能令愛物的男士產生沖動和快感,但極富吸引力的連褲襪則更能增添無限的神秘和誘惑。穿著褲襪時尤其要註意腿部的整理,如果在腿部拉得不勻就會使襠部不能穿著到位,給人壹種松垮的感覺。穿著褲襪的好處在於她能夠最大限度地勾勒出臀、腿部的線條,給臀部、陰莖和大腿以緊縛感。當然,那種“空前絕後”、“人已兩便”的開襠連褲襪,雖然在搭配內褲穿著時沒有什麽先後之分,但從男士“方便”的角度考慮,最宜將內褲穿著於褲襪之外,這樣就可以免除先要脫掉褲襪的麻煩。穿好褲襪後最好做壹做下蹲運動,使褲襪更加體貼合身。         乳罩的穿著   壹般而言,愛物的男士大都性格內向、孤癖,多數只在獨處時穿著女式內衣。喜歡在社交(非與同好在壹起)場合穿著女式內衣的,最好不要穿著緊身、單薄的外衣,防止“顯山露水”。穿著長襪時要配長褲,乳罩則應在外衣比較厚、較為寬松的情況下穿著,這樣就不容易被人察覺,可以放心大膽的穿了。
     
      Posted on : Aug 19, 2018 | Comments (0)
     
    恋物者怎样正确看待自慰

    自慰的本义就是手淫,它是人类的一种自我满足性欲望的行为。与男女两性交合过程相比较,自慰同样也存在着兴奋期--持续期--高潮期三个阶段。不同之处在于,两性性交需要两个以上的异性相互配合完成,而自慰则完全是一种自身性行为,有着很强的独立性和随意性。它几乎不受时间、地点限制,你可以随心所欲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强度,不用担心怀孕和染病,无任何后顾之忧。同性交相比,自慰的一大优势就在于你可以随时随地采用自已喜欢的任何方式使自己达到性的高潮。 实际上,自慰已经越来越受到单身贵族和未婚男女、甚至已婚人士的钟爱。同时,随着社会的进步,自慰也愈来愈得到医学界和广大民众的认可与接受。可以说,一个只有两性交合而没有自慰经历的人,他的性生活是不完整的。当然,对于广大的恋物爱好者而言,他(她)们获取爱物的一个重要目的,我想主要也是为了满足自慰的需要。因此,可以说没有一个单纯只恋物而无需自慰的恋物者。 当然,不可否认,在我们中华民族传统道德的约束下,人们对自慰的认识还存在许许多多的偏见。但我认为,自慰作为一种个人行为,无论对于社会还是自身而言,都是有益无害的。其主要原因一是在于他有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广大男女通过自慰及时得到性的满足,能极大限度地降低卖淫嫖娼、强奸迷奸等治安违法、犯罪案件发生的频率,有利于社会的长治久安。二是有利于控制疾病的传播。自慰只存在于每一个渴望得到性满足的独立的个体,不与任何第二方发生关系,不会和性传播疾病病源直接接触,既保护了自身的健康安全,同时也不会殃及无辜。三是有利于自身性器官的良好发育。对于一个从小就有包茎的患者来说,如果他掌握了一套科学的自慰方法与技巧,那他的烦恼将会迎刃而解,并能够通过自慰获得与手术完全一致的结果,而同时又可以免除手术带来的任何痛苦。本人的性器从小发育不良,而且包茎,现在之所以又大又长,完全得益于长期适度的手淫。四是有利于充分满足自身性的渴求。自慰是一种性的自我满足行为,需求的频率和快感的强弱完全由自己来掌握,无需任何第二方参与,更不需考虑他人的感受,能随时随地满足自身需要。既是两性交合的有益补充,也是一种既经济又方便、既卫生又安全的性行为。 总而言之,利弊是相对的。古语云“物极必反”,任何过度的性行为对身体健康都是不利的,我本人提倡以一种健康、享受和适度的心态来对待自慰,只有这样才能充分享受自慰给你带来的快乐。 笔者认为,一种积极健康的自慰行为应该同时具备三个要素:一是要有安全舒适的场地。自慰是一种比性交更具隐秘性的性行为,因此你首先要有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所谓安全就是你不用担心受到任何人的冲撞或窥探,能集中精力进行自慰;所谓舒适是指有适宜的温度,柔和的光线,清新的空气,当然还包括足够的活动空间。总之,就是你要有一个能够完全自主的场所,这是自慰的第一要决。二是要有强烈的自慰愿望。要有迫不及待的渴望和舒畅的心情,要抛弃所有影响自己情绪的想法和生活琐事的干扰,尤其是要把那些影响你情绪的手淫有害论彻底抛弃。三是要有充分的事前淮备。在精心淮备好自己钟情的女性用品的同时,还需要淮备一些必需的物品。如一面大的镜子,它可以使你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尽收眼底;还有安全套或毛巾、卫生纸等也要提前淮备好,以防止拿取不及时弄脏爱物。另外,快乐的自慰还可以同时借助其它一些你觉得新鲜和刺激的辅助道具,如书刊、画报、影视等,只要你喜欢,都可以淮备好,做到有备无患。 2002.9.18
     
      Posted on : Aug 19, 2018 | Comments (0)
     
    湘鄂地區婦女衛生用品發展階段分析

    湘鄂地區是古代楚漢兩國的版土,其特殊的歷史地位形成了獨特的風土人情和風俗習慣,如婦女管來月經叫“來好事”。就該地區婦女使用的衛生用品而言,也走過了壹個漫長的演變過程。因古代乃至近代該地區婦女衛生用品的使用情況無據可考,在此,筆者僅試圖對本人所了解的上個世紀70年代以來的發展情況及今後的發展趨勢作壹膚淺的探討。根據我的分析,這壹地區在婦女衛生用品的發展上已經和即將經歷以下幾個階段: 這壹階段大致是70年代至80年代的末期,這壹時期,月經這事,即便是婦女之間也是不敢啟齒的事,女性穿著與男性相同的平底寬松短褲(男性穿著這種短褲,陰莖可以自由在襠下蕩來蕩去,當地人稱其為“蕩蕩小衣”),因此婦女們不得不依靠月經帶將折成條狀的衛生紙固定固定在兩股之間。那時的月經帶與維拉現在所穿的沒有什麽兩樣,均以布底、粉紅乳膠內襯和白色棉帶為主,分為可拆卸和不可拆卸兩種,裹用的衛生紙則以粉紅色皺紋衛生紙為主流。在該地區的廣大農村,由於當時經濟很不發達,婦女們則是以稻草紙包草木灰配合月經帶使用的。稻草紙由稻草打槳後制成,分為粗、中、細三種,粗的多用於建築中;中等粗的作為手紙,細的才用作婦女月經專用紙,草木灰因其幹凈、輕巧和吸水性強等特點被當作吸收經血的首選。與此同時,月經帶以其獨有的顏色、乳膠香味和緊縛作用,成為男性戀物的目標。 自80年代末開始,我國的改革開放進入了壹個全新的階段,人們的生活節奏明顯加快,婦女衛生褲便應運而生了。衛生褲作為婦女衛生用品,在款式上與婦女內褲沒有什麽大的區別,只是在襠部多了壹層乳膠的內襯和前後各壹個松緊條,乳膠作為月經的隔離層,松緊條用於固定折成條狀的衛生紙。衛生褲穿著上的便捷,大大減少了更換月經帶和衛生紙所帶來的麻煩,帶給快節奏生活的婦女極大的方便。但是隨著衛生巾的出現,衛生褲僅僅成為壹個過渡產品,可謂“曇花壹現”。 時間進入90年代以後,人們的生活節奏進壹步加快,經濟狀況明顯改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人們在政治、經濟領域享有越來越多的自由。尤其是市場經濟的發展,為衛生巾的產生開辟了道路,於是,仿佛是在壹夜之間,衛生巾象壹股洪流湧入了婦女們的生活,廣播、電視、報紙、雜誌關於婦女衛生巾的廣告鋪天蓋地而來。女性甚至男女之間月經之事不再秘而不宣,而是大膽的交談,男人們則將這壹夾在女性股間的白色紙巾親切地喚作“黨中央”。衛生巾產品以其使用方便、吸收性強而深受廣大女性朋友的青睞,女性徹底從無休止的洗、換月經帶和衛生褲的煩惱中解脫出來。商家也以其獨到的眼光,不斷推出面包形、蝴蝶形、超薄、加長甚至經期和非經期使用的新品種和新品牌,可謂90年代以來10多年間“巾”久不衰。 “帶”領潮流階段 根據我的預測,自從維拉試穿第壹條月經帶開始,便拉開了壹個月經帶重新流行的嶄新時代的序幕。隨著生活質量的不斷提高,人們在享受高科技帶來的舒適、方便、便捷的同時,會時時產生壹種莫名的復古和戀舊的懷舊情結,維拉的出現必將給這壹懷舊情結註入無窮的活力,掀起壹股重新穿著月經帶的新潮流,無論使男女,都將對月經帶產生壹種全新的好感。可以預料,壹個由月經帶領導潮流、“帶巾”並存的時代已經來臨! 2002.8.19
     
      Posted on : Aug 19, 2018 | Comments (0)
     
    2018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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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on : Jan 3, 2018 | Comments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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